44.入強匪村
自從早上用早點的時候開始,蘇子葉這個女人就一直花癡的笑著,卻不知她笑什麼。楚悠憐心生疑惑的看著紅光滿面的蘇子葉,再看盛春悅,依然戴著他的面具淡然的模樣,一絲變化也不曾有。
如果,盛春悅和她有過接觸,讓她如此得瑟,那麼楚悠憐也就不會懷疑什麼了。可,他們之間似乎關係一如之前啊,什麼都沒有變。
「子葉,有什麼開心的事兒,和我一起分享一下啊。」楚悠憐忍不住好奇問,昨日黑臉,今日紅潤光澤,讓人不禁想要捏碎她的笑容。
「開心的事兒?」蘇子葉眨眨眼,偷看了眼前面馬背上的男人,甜蜜立馬從眼中洩露:「能有什麼開心事兒?無非就是越來越接近澤瑞國,能夠快些去找夫君心情才好的啊。」
顯然,蘇子葉的話楚悠憐完全不信,因為她剛才的那一眼,完全將事實告知了楚悠憐,她和盛春悅之間必然發生了什麼楚悠憐並不知道的事兒……
「也是啊,到了澤瑞國就要和你分開了,倒是有些不捨得呢。」楚悠憐故作不捨的樣子說,眼眸卻將蘇子葉所有的表情看在眼裡。
果不然,蘇子葉笑嘻嘻的說:「不捨得咱就不分開了唄,到了澤瑞國你們也會顧著我這麼個婦道人家的是吧。」
楚悠憐並不訝然,因為這個女人臉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呵呵,我們當然不會丟下『弱小』的你的。」趁著她不注意就偷偷溝通了嗎?盛春悅也不打算告訴她他們之間如何了嗎?
如此,那就別怪她無情了,她要整整蘇子葉!
蘇子葉笑了笑不回答,她的男人才不會拋下她呢,不過他什麼時候告訴楚七七,還是並未有這個打算?其實,他們夫妻和好與外人也沒有什麼關係,但楚七七畢竟不一樣,首先是盛春悅的恩人,其次是公主,再次便是蘇子葉的情敵,怎麼著都該知會一聲的……
尤其是『情敵』這一項,更該告知,也好讓楚七七死心。
「楚悅,我這匹馬的馬鞍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硌著不舒服,你幫我看看。」楚悠憐馭馬至盛春悅身邊,柔聲說。
盛春悅看了眼楚悠憐臀部,淡淡的說:「下馬,我看看。」說完他欲下馬。
蘇子葉瞅著盛春悅的目光,這心裡便不舒坦了,他竟然看楚悠憐的屁股!馭馬走至二人跟前,快楚七七和盛春悅一步下馬道:「七七,我來幫你看看吧。」說完便去幫她檢查馬鞍,拍了拍,打了打,最後確定沒有什麼道:「好了,這回你騎上去看看。」根本什麼都沒有,楚七七是故意的。
楚悠憐不滿的撇了眼蘇子葉,心裡埋怨:誰要她多事兒了,真討厭!
盛春悅雙眸含笑的看了眼蘇子葉,這個醋罐子如此得意,其實心裡一點也不想讓他和楚悠憐有任何沾染吧。
蘇子葉卻回瞪了眼盛春悅,似是警告說:你敢溫柔對待楚七七,看我晚上如何收拾你。
而盛春悅似乎也明白她的警告,立馬轉過頭馭馬前行不理會楚悠憐。
再度上馬的楚悠憐挪動了下屁股,立馬開口:「不舒服不舒服,這個馬鞍就是不舒服。楚悅,我要同你騎一匹馬!」
蘇子葉瞪大眼看著楚七七,尷尬的笑道:「七七,這一男一女騎一匹馬不好吧?」
「不好?有何不好的,楚悅是我兄長,和兄長同騎一匹馬有罪嗎?」楚悠憐立刻反駁,心裡卻十分得意,一定要讓蘇子葉吃她七公主的氣,不然她不爽。
「無罪,但外人不知二位是兄妹關係,這誤會了怕是不好吧。」蘇子葉做苦口婆心模樣。
楚悠憐毫無顧忌,下馬就去拉住盛春悅的馬,說:「拉我上去,咱們同騎一匹馬!」眼眸命令般的看著盛春悅,意思是決不允許他拒絕。
可盛春悅很不給面子,俯視著楚悠憐看了片刻,道:「子葉,你和七七換一下馬匹,如七七的馬真的不舒服,一會兒你騎我的。」
蘇子葉恨配合的下馬,將自己的馬給了楚七七,之後上了她的馬,扭動下腰肢,說:「七七,這馬鞍很舒適呢。」
盛春悅嘴角一勾,笑對楚悠憐說:「我們需要加快腳步趕回澤瑞國,不希望再耽誤時間了。」
楚悠憐委屈的仰著頭,嘟囔下嘴說:「你們……你們合伙欺負我!」
蘇子葉大喊冤枉:「何以如此說,太冤枉了。」
楚悠憐只是看了眼蘇子葉,最後將眸子定在盛春悅的面具臉上道:「你們和好如初沒有什麼必要瞞著我,可你們也不必借此欺負我。」說罷憤恨的上了馬,狠狠的抽了馬屁股前奔而去。
盛春悅看了眼蘇子葉,快馬追上楚悠憐,簡單解釋:「本欲晚上投宿用飯時候說,不過你現在知道了也無妨。」怪就怪蘇子葉不會遮掩,她那傻裡傻氣的笑早就出賣了她。
楚悠憐哼了一聲,又給了馬一鞭子速度更快了起來,她的公主脾氣也犯了。
蘇子葉和盛春悅自然加快馬步追上她,以免這位尊貴的公主發生一點意外。
三人來到一個村莊,本打算不再和盛春悅、蘇子葉說話的楚悠憐還是忍不住對他們開口:「這個村莊怎麼了?為什麼白日裡都顯得這麼陰森?」從入村的那一刻開始,這裡就有一股子烏雲密集,總也消散不去。
最詭異的是,這裡每家每戶門口都掛有一面銅鏡,銅鏡的款式完全一樣,都是虎口龍爪邊。香宛國南方地區有掛鏡子的習慣,作用是辟邪。可,這個村莊還算是北方的,而北方人並沒有這樣的習慣,所以這個村莊每家每戶都掛一面鏡子,值得好奇。
「白日裡連門都不開,這是為什麼?」蘇子葉也隨著好奇。周邊的莊稼都已經成熟,卻不見有什麼人去收割。有些田地已經收割一半,鐮刀什麼的都還在地裡扔著,可不見人影……
盛春悅四處看了下,村民們的小院子中能看到的只是雞鴨鵝和狗羊等禽類、畜類,門皆是緊緊的掩著,似乎每戶人家都沒有人……
「整個村子人都離開了嗎?」楚悠憐很好奇,這個村莊太安靜了。
「想知道答案,就去敲門看看有人否。」盛春悅下馬,就近去敲了個門。盛春悅明顯聽到院內房屋中有人聲,卻久久不見人出來開門。盛春悅不解的繼續敲門,口道:「有人嗎?」
蘇子葉左右看了下,低低呢喃:「不是有鬼吧……白日裡見鬼我可是第一次啊。」
聽完蘇子葉的話,楚悠憐害怕的躲到盛春悅身邊,緊緊抓著盛春悅的衣服:「我怕……」
盛春悅拍了拍楚悠憐道:「沒事,不會有鬼神。」
蘇子葉瞅著楚悠憐的抓著盛春悅的手,上去便扯開說:「別乘機吃我家相公的豆腐啊。」
楚悠憐恨恨的瞪著蘇子葉:「這是我的侍衛盛春悅,不是你丈夫。」這個女人,要奪回她的特權了嗎?盛春悅不再是她的侍衛,而是蘇子葉的相公了嗎?
「楚七七!」蘇子葉怒:「盛春悅不是你的。」他只能是她蘇子葉的!
「女人們,這個時候爭這些有意義嗎?」盛春悅完全無視這兩個女人的爭奪戰,而是細心的聽院內的動靜。房中有人,且還在商量要不要來開門。
蘇子葉和楚悠憐面目一覷,而後同時瞪向盛春悅,她們鬧騰還不是為了他,而他卻……
「房門開了!」盛春悅的話語打斷了二人的怒目。
這戶人家終於有人出來了,可那個村民怎麼偷偷摸摸的樣子?而且還那模樣還十分的欠扁……
蘇子葉左右打量了下人家,最後好奇問:「大爺,您這是怕什麼?我們不是壞人。」
盛春悅撇了眼蘇子葉,說自己不是壞人,人家就信你?蘇子葉一臉淡然,不顧盛春悅的目光看著為他們開院門的一位上了年紀的大爺,衣衫襤褸的樣子讓人同情……
那位大爺小心的開門,左右瞧了兩下,忙朝他們招手:「老朽知道。進來,趕緊進來……」三人隨著大爺進門,而且依舊是偷偷摸摸的進,之後入了大爺的房子,那大爺關門的時候還十分小心,深怕什麼人瞧見他招進來三個人似地。
蘇子葉不理解,這大爺做什麼怕成這樣。
房子不算大,加起來不過兩間房。外間炕上還躺著一位老婆婆,奄奄一息的模樣,炕邊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正照顧著那位婆婆。
盛春悅和房內幾人客套了下,得知他們姓名,而後說了來此的目的。
「大爺,天將幕,吾等三人路經此地無處歇腳,暫在您這兒住一宿,如不方便……」
盛春悅打量完房內,話還未說完便被炕邊照顧老婆婆的年輕小伙子王富貴打斷:「我們王家村中的人都是夜間出行,如不嫌吵,你們就留下吧,正好夜間有空房,留你們也無妨。但明日天明之前就得離開。」
方才為他們開門的王大爺也點點頭,揉著太陽穴往裡面的房間走去。
「為什麼是夜間出行?難道你們下地也在夜間?」蘇子葉驚訝,方才看到莊稼收了一半,連鐮刀都扔在地裡,而無人,原因就是他們天亮了就立馬回來,連拿刀的時間都沒有?
盛春悅找了個長凳讓楚悠憐坐下,自己站到蘇子葉身旁等待著答案。
「白日裡,強盜盛行,今日你們來此未見到很幸運,明日早天未明離開時也希望你們不要遇到。」王富貴歎息一聲道。
「強盜盛行?強盜什麼的,鎮上的官員不管嗎?」蘇子葉問。
在蘇子葉好奇的詢問下,王富貴將這個村子的怪異之處陸陸續續的說了出來。
原來,這個王家村本是個和平寧靜,村民安居樂享的地方,可不久前這裡來了一群盜匪,洗劫了村中的每一戶,還在王家村西山安了寨子,就在這裡定居了,王家村村民時常受其害,村中年輕貌美的女子都被押去做了壓寨,每個月都有人來收保護費。而且還有規定他們白日裡不准亂跑,如被發現刀槍伺候。至此以後村民們只有在晚間才敢出門耕作……鎮上的捕快不敢拿這些強盜怎麼樣,所以村民們已經過了近一年之久的黑白顛倒的日子。
「天殺的,怎麼有這樣的人!」蘇子葉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道。拍完感到手十分的疼痛,背過去的在自己的背上蹭,以便減輕疼痛感……有時候太激動了也不好。
盛春悅撇了眼蘇子葉,手自然的背過身,去握住了蘇子葉的手,輕輕的揉弄著。
蘇子葉雖是疼痛,但感受到他的溫暖的手包裹了自己,疼痛什麼的立馬消失了。心裡甜蜜蜜的,側頭看他,卻發現他專心致志的看著王富貴。這樣的盛春悅更是貼心啊。
「這樣的人很多很多,稱之為『強盜』的必然是人所惡所懼所憤所恨的,你也不必過於激動。明日我們就離開了,這些人與我們無關。」楚悠憐並未發現他們的小動作,眼眸亂看總覺得今晚在這裡一定會睡不好,
蘇子葉恨恨的瞪了眼楚悠憐,道:「你有沒有同情心?他們過著這樣的日子,你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可憐?」
「可憐有什麼用?能幫他們解決問題嗎?」楚悠憐不屑的回答蘇子葉,她雖為公主,但香宛國的事兒與她什麼關係?就算她拿著公主的身份強制那些官員多派人手來,也沒有用不是?官都拿他們沒有法子,她同情就有用嗎?
「相公,留下幫忙,我相信你能的。」盛春悅能力如何,蘇子葉不是很清楚,但她相信如此淡定的他必然有對策。她也不信他是見死不救的人,如果是那樣的人,蘇子葉只能說自己瞎眼找了個沒有良心的男人。
盛春悅勾了下唇角,被這雙殷切且信任的眼睛看著,他頓覺心情甚好。「七七,我想在這裡逗留幾日,解決了他們的問題再走。」
楚悠憐不覺驚訝,因為盛春悅確實是一個有俠義心腸的人,他如要留下她自是不會反對。但,就憑他一個人,怎麼鬥得過那麼多的強盜?「我不希望到時候回澤瑞國的時候只剩下我一個人。」
盛春悅笑笑道:「不會。」楚悠憐的不信任更讓他有了扳倒強盜窩的信心,可能這就是一種逆反心理。
房內的王大爺和王富貴聽著他們的話似乎有了一線希望,但更多的還是擔心,畢竟強盜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一窩啊!
「盛少爺,你們還是趁明日天未明之時離開吧。我們不想連累外人。」王富貴道。
盛春悅搖搖頭:「既是被我遇到,我豈有見死不救之理?與我具體說一下西山的情況,再將你們村的村長請來,剿匪需要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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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春悅和王富貴說話間,蘇子葉一臉崇拜的看著他,心裡可美的,盛春悅認真起來可真是帥極了。
楚悠憐看蘇子葉有犯花癡,心裡惱,不爽的入了另一間房找地方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