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秋夜春貓
盛春悅按住了蘇子葉,眼眸緊緊盯著她,淡無表情的說:「昨晚很好。」說著低頭去親吻蘇子葉。
蘇子葉任他親吻,而她卻動也不動。待盛春悅起身欲褪衣,她卻猛然推開他道:「今夜請相公自行睡下,妾身身子不爽利,不能伺候相公。」說完摸了被子又將自己裹了嚴實。
混蛋,徹底的混蛋。他以為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吃,她就能夠原諒他嗎?妄想!他把她當做溫順的羊還是貓兒?
今晚,飯桌之上,他故意用筷敲碗,就是想讓她開口說話,想讓她破規矩,以為她不知道嗎?他二次不願與她攜手,是想讓她在下人面前丟臉,他也以為她真的頭腦簡單什麼都不明白嗎?再者說了,文蜜這個丫頭敢在少夫人面前造次,定然是經他准允,方才有晚上的罰跪事件出現。
這一切蘇子葉忍了,為什麼?不就是希望他能夠消除對她的一切有的沒的芥蒂嗎?希望他慢慢髮現她的好。可是他好像根本不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反而真的將她當做洩欲工具,生育工具的樣子。
蘇子葉雖然愛美男,雖然花癡,但她有自己的原則,不會隨便去接受別人,去愛慕別人。盛春悅,對她來說,是一見鍾情且定守一輩子的人,卻未料他竟是這種愛戲弄人的人。
不管當初決定如何,現在能改變什麼?因為她的命運是自己定的,再也不能回到過去。
或許,回到過去她依然會選擇嫁給盛春悅。
因為,她始終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只需要一眼,能讓她砰然心動的,只有盛春悅。
所以,她跟定盛春悅。可是盛春悅很無力,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好調教的。
盛春悅不由自主的蹙了下眉,居高臨下的看著跟個山丘似得被褥,一臉淡然的動手褪衣。盛春悅揮手,艷紅的床幃和紅色紗簾緩緩落下,而後和中衣躺至床,伸手毫不留情的將蘇子葉身上的被褥拉了過去,給自己蓋上。
蘇子葉感到他的力道不小,側頭去看他,卻不料他靜閉眼眸,似是睡過去的樣子。
「我只是問你,你若不想答應,你可以拒絕,但別敷衍我,我們是夫妻。」蘇子葉聲若蚊吟,說完閉目。也不去和他搶被子,反正她還未褪衣,也不怕冷。
盛春悅的耳朵動了動,他自然是聽到了蘇子葉的話,但能否聽入心裡,可就不知道了。
而這時候,外面的笛聲緩緩響起,悠悠傳來。
盛春悅驀然睜開眸子,說:「娘子,昨晚很好。」說罷,動作立馬上來,不顧蘇子葉的掙扎,欲去褪她的衣裳。
蘇子葉被盛春悅這動作嚇壞了,猛然睜開眸子,雙手握住盛春悅的,眨眨眼膽怯的說:「你、你對我如此?」他竟然來強的,雖然她不排斥,但他這般粗魯,她打心底裡就不能接受。
盛春悅緊蹙眉,清澈的眸子緊緊的箍緊蘇子葉,又醞釀出了委屈和可憐狀,道:「難受。」是的,他難受。因為笛聲,又不因為笛聲。
蘇子葉緊緊握著他的手,指節泛白,輕咬紅唇,開口道:「你要的是一個洩欲工具,而且還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個孩子!」
盛春悅眼眸中閃過不解,然而話卻快速的出口:「我要你。」之後不由分說的低頭,如同昨夜洞房之時她所教的親吻方法,去親吻她。
蘇子葉呆住了,她沒有想過他會道歉,而且他也沒有這麼做,可是她真的希望他能說一句對不起。然而這時候,這『我要你』比那『對不起』還要中聽。
他說要的是她,而非要的是洩欲工具,更非要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蘇子葉當即腦袋就當機了。
她任他那般青澀的親吻,任他一點點的探入自己口中。
蘇子葉承認,她的心軟,只要她喜歡且有心原諒的人,說幾句好話,她就會軟化。這會兒,如是。
感受著他的親吻,蘇子葉緩慢的閉上了眸子。她是享受型的人,生氣什麼的,總會第一時間放下。
緩慢的伸手勾住了盛春悅的後頸,開始回應盛春悅。他的動作是生疏的,他一切生疏的動作,都令蘇子葉認為他從來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蘇子葉氣喘吁吁的時候,盛春悅起身了,依然優雅的去解蘇子葉的盤扣,一個兩個三個……
「相公,其實你可以一邊解扣,一邊那什麼的……」蘇子葉苦惱了。若是昨日,他這般認真的幫她解扣子,她會幸福滿滿。然而今日這般解扣子,只會令她興趣懨懨,他也太磨蹭了。
盛春悅卻不理會蘇子葉,依然不徐不疾的解蘇子葉的腰帶。
蘇子葉拂開了盛春悅的手,上前親吻盛春悅,雙手還幫著他褪去中衣,待他裸身的時候,她才放開他,對他說:「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故意的。傻子才會不明白她話中之意。
「故意的。」盛春悅啟齒,之後不待蘇子葉怒目,吻住了她。蘇子葉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沒人比他還可惡了。但他已經按照她的要求的去做,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個時候,性福重要。
然,今日盛春悅依然想入昨日一般急進而又毫無預兆的進入的時候,蘇子葉阻止了,只見他一臉死憋樣痛苦的看著她。
她伸著的手撐著盛春悅光潔的胸膛,悠悠出口:「相公,憐香惜玉。親吻不是前戲的全部,你懂的。」
盛春悅依然兩眼清澈,似是沒有將蘇子葉的話聽進去,但鉗制蘇子葉的動作卻已經鬆開了。他緩緩放開,之後躺下,伸手撈起了蘇子葉,讓她伏在自己的身上,道:「你來。」
蘇子葉羞紅了臉,臉貼在盛春悅的胸膛之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相公,明日我給你准備幾本書,記得要看哦。」之後開始動作。
盛春悅『嗯』了一聲,任由蘇子葉在自己身上做什麼。
傳來的笛聲時而低,時而高,時而急,時而緩,總教房內的人心情有些躁意。
總歸,躁意被溫情一點點淨化,消失殆盡。
雲雨之後,蘇子葉靠在盛春悅胸膛,滿臉紅暈,眼眸含情,纖纖細手握著他的手,開口道:「相公,這一生,你只要我一個人,對麼?」
蘇子葉的話才問完,忽而聽到外面的笛聲急躁而且很刺耳,她的好心情被那聲音攪得有些不舒服。
可盛春悅的話,卻令她將心中的不舒服一掃而空:「只要娘子一個。」
這對蘇子葉來說,相當於誓言,盛春悅的誓言啊。蘇子葉激動的抬頭看盛春悅,卻見他已經閉目。她搖晃了他的身子道:「相公再說一遍!」
盛春悅卻搖頭,「困。」之後歪頭,不理會。
蘇子葉依然一臉笑意,也不去動他了,因為那句話,她易滿足的心,此刻被幸福填滿了。
而後為他拉了拉被子,安心的靠在他身邊,帶著幸福的笑,緩慢睡去。
房外的利廣聽房內沒了聲音,收起了笛子,抹了把汗起身。
不是利廣不厚道,也不是他能忍,實屬無法啊。他拖著疲憊的身體,顫抖著回去,他需要洗個涼水澡,祈禱明日不要生病。
翌日,蘇子葉將自己的嫁妝搜羅了一晌午,找出了要的東西,用綢布包好,命文蜜送往盛春悅的書房去。
在書房抄著《三字經》的盛春悅很安靜,就連利廣進來,他都未知。
利廣小心的將東西打開,需要檢查一下,之後才能給盛春悅看。當他看到是《春宮》的時候,突然鼻頭一熱,有東西立馬流了下來。
他恨啊。
這本《保國策》打開裡面竟然是活色生香的春宮,任誰都不會想到第一頁的畫面就是春宮三十六式中的最露骨的一式啊。
好吧,若是往常,利廣看了也只是會起一點反應,但絕對不會流鼻血啊。誰叫他已經忍了兩日的欲火呢,誰叫他至今孤身一人,晚上連個暖被子的人都沒有呢,這火氣一下被這一式給激了出來……
盛春悅看了眼跑出去的利廣,去拿利廣扔開的書,很平靜,一絲波瀾都沒有的看起了書,一頁頁翻過……
待利廣回來之時,卻髮現盛春悅整專注的在看那基本春宮,而且面色如常,根本沒有什麼反應。利廣拿著帕子捂著自己的鼻子,上前問:「少爺,好看嗎?」
盛春悅不做表示,繼續看。
利廣好奇了,上前又去偷瞄了一眼。偷瞄不要緊,但能不能不要瞄到最最最裸露,最最最令人噴血的畫面啊?
那圖上畫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女子,正雙腿搭在男人的肩頭,男人正毫不遮掩的進入女子……
其實利廣想怨的是少夫人,她怎麼能私藏這種書,還送來給少爺看!
「少爺,這個不好看,咱看《三字經》。」欲上前奪過盛春悅手中的書,可利廣撲了個空。盛春悅並未躲,而是往書案後去了。
利廣大驚,莫非少爺好的是這種……不成,這種書少爺看不得!上前小聲說:「少爺,《三字經》才是您該看的,來小的給您拿《三字經》」
盛春悅一臉茫然的抬頭,道:「娘子給我的,要看。」
利廣一口氣噎住了,少爺可真是聽話,聽少夫人的話。這可不好,不好。「少爺,少夫人沒有讓您現在看,她的意思是讓您看完《三字經》方能看這個。」說著又想去收了盛春悅手中的書。
盛春悅面無表情的拽著,不給利廣,道:「這種小人書好看。」
利廣一個沒站穩,跌倒了過去。
少爺啊,這不是小人書,這是春、宮、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