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衝突

　　一聽到哈迪斯說出的名字，墨洛斯下意識就皺起了眉頭。

　　沒有赫爾墨斯的幫忙，沒有提前知會冥界，阿爾忒彌斯居然能夠進入冥界。

　　是他們有哪裡遺漏了嗎？

　　還是說，冥界真的不安全，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有奧林匹斯的人來到這裡呢？

　　哈迪斯顯然也因為想到這件事而深深皺起眉頭，看著肆意妄為的阿爾忒彌斯，連在他身邊的墨洛斯都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十分不妙。

　　之前還想要殺死刻耳柏洛斯的阿爾忒彌斯也許不怕別人，但是哈迪斯來到自己的面前了，她卻不能不在意。

　　“我並沒有收到奧林匹斯的消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哈迪斯沒有走進阿爾忒彌斯，墨洛斯老老實實地待在他的身邊，別看阿爾忒彌斯的“年齡”在很多神祇之中算是年輕的，但她的能力卻已經位列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了。

　　還是保險一些比較好。

　　阿爾忒彌斯收起了自己的弓箭。

　　這件事是她理虧，並且還是她不打招呼就進入冥界，如果哈迪斯想要把她困在冥界，那麼她申訴都沒有地方去。

　　遲遲得不到泊爾塞福涅的回信，阿爾忒彌斯思念愛人心切，而且冥界那個地方，誰知道自己的情人是去了地獄還是留在愛麗捨，又或者是已經轉世了呢。

　　太多的不確定性，在冥界封閉起來，她再也無法從赫爾墨斯口中得到信息之後終於讓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終於答應見了阿波羅，告訴她的哥哥，如果她的哥哥幫助她把愛人帶回來，那麼她就原諒哥哥的所作所為，但是如果阿波羅不幫她的話，那麼她一生一世都不會再見哥哥了。

　　阿波羅為了妹妹立刻忙了起來，他不敢驚動不知道為什麼老老實實在神殿待了好幾天的宙斯——赫拉這幾天的臉色告訴他，還是不要去找宙斯才是最為保險的。

　　赫爾墨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閉門不見人。

　　勒托這段時間的心情一向不好，阿波羅只能自己想辦法。

　　正是這時，他從厄洛斯那裡知道了人界的一件事。

　　厄洛斯雖然辦事不靠譜，他手中的弓箭經常亂射，不過他也促成了好多對讓人羨慕的愛人，比如俄耳浦斯和歐律狄刻。

　　只可惜，這對有他親手促成的戀人，卻以歐律狄刻的死亡畫下句點。

　　俄耳浦斯日夜痛苦，看上去撐不了多久了。

　　再過不久，他應該會隨著自己的妻子而死去。

　　阿波羅因此而挑起了眉毛。

　　“怎麼了，阿波羅？”厄洛斯奇怪地看著他。

　　“不，沒什麼。”阿波羅搖搖頭，“我只是同情那個可憐的人。”

　　之後兩人沒有再說什麼，阿波羅與厄洛斯分開之後，離開去找到了阿爾忒彌斯，給自己的妹妹出了一個主意。

　　他們想辦法得知了能夠迷惑刻耳柏洛斯的方法，然後阿波羅變成一個游吟詩人，漸漸將話題在俄耳浦斯的面前引到地獄三頭犬上面。

　　很多人對於地獄並不感興趣，阿波羅也只是簡單帶過，不過俄耳浦斯正愁著應該如何找回自己的妻子，再多的困難，也總是要試一試的。

　　於是他找上了準備離開的“游吟詩人”，陳懇地詢問著他有關冥府的很多事情。

　　有俄耳浦斯打頭陣，阿爾忒彌斯只需要跟在他的身後，哪怕是俄耳浦斯鬧出了什麼事情，冥界的視線也會轉移到他的頭上，這時候阿爾忒彌斯自然就能把愛人帶走。

　　唯一的意外是，俄耳浦斯因為認錯了人被墨洛斯遷怒，墨洛斯有意讓他多走一段路，讓他飽償相思之苦，而找到了愛人的阿爾忒彌斯心急如焚地要把愛人帶走，卻又正好遇上安排人手駐守冥府大門的阿卡拉利等人。

　　阿卡拉利不欲為難阿爾忒彌斯，但是卻不可能有人阿爾忒彌斯把亡靈帶出冥界。

　　爭執就是這樣發生的。

　　身為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宙斯極為喜愛的女兒，面對刻耳柏洛斯的阻攔，阿爾忒彌斯火冒三丈。

　　刻耳柏洛斯自然也對此十分不滿，要知道它已經把人放進冥界一次，不可能再任由阿爾忒彌斯把亡靈帶出去。

　　在這樣下去，他十分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冥王扒了皮。

　　阿爾忒彌斯與刻耳柏洛斯動手，無論是阿卡拉利還是沙卡諾奇曼都沒有插手，但是那個男人的亡魂卻被他們牢牢控制住。

　　阿爾忒彌斯擔心愛人，在打鬥中處於下風，等到哈迪斯趕到，呵斥刻耳柏洛斯停手，急紅了眼的阿爾忒彌斯居然拉開弓箭欲圖把刻耳柏洛斯射死。

　　“夠了阿爾忒彌斯。”哈迪斯冷冷地呵斥道，“回到你的奧林匹斯去，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我要把奧利溫帶走。”阿爾忒彌斯試圖勸服哈迪斯答應自己的請求，為此她低聲下氣地請求哈迪斯，“因為我的失誤才導致了他的死亡，我願為此承擔一切責任，讓我把奧利溫的靈魂帶走吧。”

　　“他來到冥界已經有了一些時日。”哈迪斯皺著眉頭說道，“你無法把他帶回去了。”

　　之前俄耳浦斯之所以能夠帶走自己的妻子，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妻子剛剛來到冥界沒有多久，而且她的妻子並沒有經過審判，也沒有過河，只要俄耳浦斯能夠堅持在回去的路上不回頭的話，那麼他就能把自己的妻子帶走，可是奧利溫不一樣，奧利溫已經來到冥界太久，河也過了審判而已結束了，哪怕他是波塞冬的兒子，也不可能輕易離開冥界了。

　　如果真的要把他帶出去，那麼要經過很複雜的過程，而很顯然，阿爾忒彌斯的行為讓哈迪斯並不願意為他而多做些什麼。

　　“請求你，”阿爾忒彌斯苦苦哀求，“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留在冥界代替他。”

　　“這件事，恐怕我無法做主。”哈迪斯說。

　　月亮女神留在冥界，勒托第一個就會鬧翻奧林匹斯，哪怕赫拉十分樂意，但是依照宙斯對阿爾忒彌斯的寵愛程度，也不會允許阿爾忒彌斯這麼做的，而且為了墨洛斯的身份，哈迪斯也不會把她留在這裡。

　　這也不行那也不成，阿爾忒彌斯失去了耐心，她今天來到冥界，找不到奧利溫也就算了，找到了，必定要把人帶走的。

　　正思索著辦法，她注意到了被哈迪斯保護著的“泊爾塞福涅”。

　　“泊爾塞福涅。”被哈迪斯用披風籠罩住了，並且一直沉默不語，自己險些忽略了她。

　　“泊爾塞福涅。”阿爾忒彌斯開口，試圖讓自己的語氣真誠一些，她可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對著對方說過話，“你是冥界尊貴的冥后，如果是你幫忙的話，那麼我一定能夠把奧利溫帶走的，不是嗎？”

　　被阿爾忒彌斯點名的墨洛斯只是低著頭，多說多錯，他並不算多說些什麼，他看阿爾忒彌斯不順眼，但是不想給她下絆子，不過，自己與她非親非故，也不會幫她就是了。

　　朋友？

　　抱歉，你和我姐姐才是朋友，我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親人？

　　有哪個親人會用經常用命令的語氣命令對方，如果不是有求於人還得不到其好臉色的？

　　更何況，即使是同父同母的親人，阿爾忒彌斯不也是對著阿波羅說翻臉就翻臉？波塞冬不也是想盡各種辦法要把宙斯拉下其寶座？

　　既然如此，更別提墨洛斯這個與阿爾忒彌斯只是同父異母的“親人”了。

　　見“泊爾塞福涅”不開口，阿爾忒彌斯勃然大怒：“你是如此的狠心，看到我這樣傷心卻沒有任何的同情，你的心就如同被黑暗侵蝕的湖水一般，冰冷而深邃，沒有任何的感情，此刻的你看上去就如同一塊讓人厭惡的頑石，哦，我的摯友究竟去了哪裡，為何你會變成如今……”

　　“摯友？”聽到阿爾忒彌斯的話，墨洛斯氣笑了，他打算了阿爾忒彌斯的話，嘲笑道，“在泊爾塞福涅苦苦哀求赫拉的時候，你在哪裡，在泊爾塞福涅被拉入地底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在我的母親肝腸寸斷的時候，知道真相的你又在幹什麼，摯友？原來這就是摯友應該要做的事情，既然如此，阿卡拉利。”

　　“殿下。”阿卡拉利拜服下身，“請您吩咐。”

　　“把奧利溫送進塔爾塔洛斯。”

　　塔爾塔洛斯，地獄中的地獄。

　　那裡關押著提坦之戰中戰敗的提坦，也關著很多窮凶極惡的神祇。

　　阿爾忒彌斯大驚失色：“你敢！”她搭起了弓箭，指向了墨洛斯。

　　墨洛斯皺眉，手指剛剛搭上自己的權杖，卻被哈迪斯抱住，制止了他的行為。

　　哈迪斯用另一隻手指著阿爾忒彌斯，手上的力量躍躍欲試。

　　“沒有人能夠對冥后不敬。”他冷冷地說。

　　阿爾忒彌斯卻氣昏了頭：“阿波羅。”她大聲呼喊自己哥哥的名字。

　　頃刻，阿波羅出現在冥界大門。

　　“很好。”哈迪斯緊鎖著眉頭，“奧林匹斯……宙斯……當真是手伸得太長了。”

　　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站在一起，兩人合力企圖對哈迪斯發出攻擊，可是就在阿波羅現出真身欲圖發起攻擊的時候，一旁的奧利溫忽然慘叫起來。

　　墨洛斯看著奧利溫，忽然想到，亡靈處於不見天日的冥界，可是宙斯卻已經把太陽交給了阿波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