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仇恨（修）

　　且不說哈迪斯沒有從波塞冬那邊回來，尚且不知道墨洛斯替他處理了冥府的一件事務，單是這件事傳到奧林匹斯，就足以讓勒托不滿。

　　尼俄柏回人界之後，對著自己的丈夫說出了冥后的安排，那個國王驚喜過望，無論怎麼說，一下子死去十四個孩子，不僅僅讓尼俄柏崩潰，也讓這個國王十分傷心。

　　得到尼俄柏的話之後，他虔誠地要求尼俄柏燒掉那張紀錄著如何去到冥界的紙，並且囑咐自己的妻子：“為了我們的孩子，把它忘掉，不要再惹怒神！”

　　尼俄柏點點頭，立刻按照墨洛斯的吩咐把該處理的全部處理掉了。

　　次日，國王命令自己的臣民建造冥后的神殿，並且大半的費用是自己的私庫裡的，國王和王后更是親自監督這個工程，沒多久，王后尼俄柏就懷孕了。

　　她想起了冥后答應她的話，更為感激涕零，神殿還沒完工，她便已經迫不及待地去神殿叩拜，感謝冥后的恩惠。

　　不過，她吸取了以前傲慢的教訓，在和別人聊天的時候，她就說自己晚上日夜痛哭，導致自己的孩子在冥府不得安眠，於是冥后晚上進入了她的夢，答應她再給她一個孩子，但是卻冷漠地指責了她不該嘲諷神祇，若是她再嘲諷神祇，那麼她將會失去所有的孩子。

　　於是所有人對於王后忽然對奧林匹斯諸神恭敬無比一點也不奇怪，畢竟，很多人親眼看到了她護著最後一個孩子，祈求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手下留情的悲痛模樣，能再得到一個孩子，王后有如此的變化並不奇怪。

　　這件事傳到奧林匹斯，引起了勒托的不滿。

　　她痛恨那個女人，居然敢嘲諷她只有兩個孩子，但是那又如何，就算她只有兩個孩子，她的兩個孩子得到了宙斯的重視，在奧林匹斯上得到了一席之位，比宙斯很多的孩子得到的待遇都要好，既然那個女人敢嘲諷自己沒有她的孩子多，那麼勒托便讓自己的孩子殺死她的孩子。

　　於是阿波羅殺死了尼俄柏的男孩，阿爾忒尼斯殺死了尼俄柏的女孩。

　　在得知尼俄柏得到進入冥界的方法之後，阿爾忒尼斯主動接下了要傳信給泊爾塞福涅的任務，畢竟，她和泊爾塞福涅是好朋友。

　　她甚至不需要神使傳信，她只需要發一個信息，相信泊爾塞福涅就會按照她所要求的，把尼俄柏留在冥界，並且永遠囚禁尼俄柏的孩子的靈魂。

　　只是沒想到，最後傳來的消息卻是尼俄柏回到了人界，並且泊爾塞福涅承諾了會讓她的孩子再度被她生下來。

　　這不僅讓勒托惱怒，也讓阿耳忒尼斯覺得沒面子。

　　她對著雅典娜抱怨：“泊爾塞福涅是怎麼了，居然會拒絕我的請求。”

　　雅典娜沉默不語。

　　她知道泊爾塞福涅去了一趟冥界之後變了很多，連帶豐收女神德墨忒爾也變了很多，於是對於阿爾忒彌斯的抱怨，她什麼都沒說。

　　她不禁想，當初要是她們攔住哈迪斯，那會不會什麼都不一樣了？

　　“我要再發一個信息去給泊爾塞福涅，讓她改變她的主意。”阿爾忒彌斯有些惱怒地說道。

　　如果處理這件事的是哈迪斯，那麼阿爾忒彌斯就不會干涉冥府的決定了，可是她是知道的，波塞冬邀請了哈迪斯和宙斯去做客，這段時間宙斯不在奧林匹斯，哈迪斯也不會在冥府，所以說冥府現在都是泊爾塞福涅在管。

　　雅典娜看著阿爾忒彌斯沒說話，也沒有阻止她的決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阿爾忒彌斯的要求不會得到答覆。

　　事實正如雅典娜所猜測的，阿爾忒彌斯連發了三次信息都沒得到泊爾塞福涅的回復，而人界，尼俄柏的丈夫，讓另一個女人懷孕了。

　　墨洛斯答應尼俄柏的話兌現了，那些被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殺死的孩子將會回到尼俄柏的身邊。

　　尼俄柏和她的丈夫對於冥后更為尊敬了，她捐出了很多自己的首飾，讓人換做錢財，再拿出了自己的錢，只求讓冥后神殿快點完工。

　　她對自己的子民宣傳冥后的冷漠與仁慈，對自己的子民說冥后高貴冷漠，誰也不能對冥后不敬，但是如果心懷誠意，那麼冥后的仁慈會庇護他們。

　　來建造冥后神殿的工匠得到了豐厚的報酬，這導致越來越多的工匠加入了這個工程之中，在尼俄柏和她的丈夫的引導下，這個國家的人民開始供奉冥后。

　　勒托得到消息之後更為生氣了。

　　有一天，她正對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抱怨，遠遠地看到德墨忒爾走來，德墨忒爾沒有太多的侍女，多數時候她與自己的植物相伴。

　　“德墨忒爾。”勒托喊住了她。

　　德墨忒爾看向勒托，緩緩走了過來。

　　“有事？”她隨意而冷漠地問道。

　　“不久前，我讓阿爾忒彌斯給泊爾塞福涅傳了一條信息請求她幫一個忙，但是她沒有幫助我們甚至幫助了和我有恩怨的人，德墨忒爾，你身為泊爾塞福涅的母親，能幫助我讓泊爾塞福涅幫忙嗎？”勒托直白地問道。

　　“哦？”她傲慢地挑起了自己好看的眉毛，“你是怎麼對她說的？”

　　阿爾忒彌斯把自己的信息又發了一遍。

　　她並沒有覺得不對，但是德墨忒爾卻諷刺地笑了起來：“你這命令似得語氣是怎麼回事，阿爾忒彌斯，你把我的泊爾塞福涅當成什麼了？你的下屬嗎？”

　　“德墨忒爾，”勒托微微皺眉，臉色有些不好地看著德墨忒爾，對於德墨忒爾諷刺一般的語氣有些不滿，“泊爾塞福涅和阿爾忒彌斯的朋友，雖然阿爾忒彌斯傳信的方式不好，但是她也不該……”

　　“不該？什麼是不該？”德墨忒爾高高地仰起頭，傲慢而懷著恨意地看著勒托，“阿爾忒彌斯看著哈迪斯把我的女兒拉入冥府就是該，看著我肝腸寸斷地尋找我的女兒不吭不響就是該，而我的女兒不幫忙就是不該？哪怕是大母神在這裡，也沒有歪曲事實的道理。”

　　勒托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但是卻皺著眉說：“泊爾塞福涅成為冥后，地位比她在奧林匹斯更為尊貴。”

　　“那麼你為什麼不讓你的女兒進入冥府。”德墨忒爾恨恨地看著勒托，一向慈愛溫和的豐收女神出現這樣的神情，讓勒托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你聽聽現在人間怎麼描述泊爾塞福涅的，冰冷而無情，我的女兒還在奧林匹斯的時候，日日笑容滿面，美麗動人，可是她上次回來的時候，卻滿臉淚水，全身沒有了活力，這就是你所謂的尊貴？”

　　“你的女兒誤采冥府聖花才被拉入冥府，關阿爾忒彌斯什麼事情！”勒托不滿地說道。

　　“是啊。”德墨忒爾深吸一口氣，“我的孩子日後過得如何不關你們的事情，也請你們不要用你們的事情來煩我的孩子，對於我的孩子做的一切事情，我只會支持，不會反對，如果你對我不滿意，隨時可以找宙斯來處罰我，我等著。”她環視了在場的三個人，傲慢地轉身離開。

　　她不再是那個溫和的女神了，兩個孩子一下子都離開了她的身邊，泊爾塞福涅更是不得已變成了星星躲避宙斯的視線，墨洛斯在冥府舉步維艱，而這一切，始於宙斯對泊爾塞福涅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也源於阿爾忒彌斯和雅典娜對整件事情的冷眼旁觀。

　　勒托看著德墨忒爾離開的身影，暗自咬了咬牙，哪怕德墨忒爾失去了一半的神力，但是她也打不過德墨忒爾，找宙斯更是行不通，不知道為什麼，連帶赫拉都有意無意地在縱容德墨忒爾。

　　只是以前德墨忒爾十分好相處，沒想到失去泊爾塞福涅卻讓她性情大變。

　　阿爾忒彌斯微微皺起了眉，她一直不認為泊爾塞福涅能和自己站在同一個高度，同樣是宙斯女兒，她有著崇高的神位，得到了宙斯的承諾終生不嫁保持著自己的青春活力，而泊爾塞福涅卻一直沒有得到宙斯和赫拉的承認，之所以被稱為春之神祇，是因為她繼承了德墨忒爾的能力，而不是宙斯給了她神位。

　　所以那天泊爾塞福涅被拉進冥府她才會無動於衷，在她看來，這實在不是一件大事。

　　只是沒想到最後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泊爾塞福涅對於她的請求不再理會，而德墨忒爾對她們一家充滿了仇恨。

　　可是哪怕到了這樣的地步她也不認為自己有錯，冥后再尊貴，沒有宙斯的承認，照樣不能在奧林匹斯神域立足。

　　“母親，別生氣。”她對勒托說，“大不了，等到那個愚蠢的女人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和阿波羅再去用弓箭射死他。”

　　勒托點點頭，但是眉頭卻始終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