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繁衍體系

　　“那麼我們就此告辭了。”安菲特裡忒站在波塞冬的身邊，對哈迪斯說道。

　　哈迪斯微微頷首，雖然冷淡了些，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錯。

　　“就你一個人？”波塞冬看了看哈迪斯的身後，對於只有哈迪斯一個人感到奇怪。

　　“有事？”哈迪斯挑眉，對於波塞冬的問話不為所動。

　　波塞冬聳聳肩，他攬過安菲特裡忒的肩膀：“也沒什麼，問一問而已，那麼我們走了。”安菲特裡忒前段時間的身體出現問題，雖然後來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但是總歸讓波塞冬覺得不安心，既然宙斯走了，塔爾塔洛斯那邊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了，他們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安菲特裡忒靠在波塞冬的胸口，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

　　波塞冬只帶了安菲特裡忒一個，此刻離開也不需要勞師動眾，而是直接從墨洛斯常去的湖離開，從這裡可以連接他的海域，很方便。

　　哈迪斯送走波塞冬之後，便轉身離開。

　　另一邊，墨洛斯正在送自己的母親和姐姐。

　　“這件事一鬧起來，冥界算是對奧林匹斯徹底封閉起來了。”墨洛斯握著德墨忒爾的手，“回到奧林匹斯，你們也要小心。”

　　德墨忒爾點點頭，親暱地撫摸墨洛斯的頭髮：“看到你和泊爾塞福涅安全，是我最為高興的事情了，雖然如今冥界已經對奧林匹斯封閉，可是你也不要掉以輕心。”她托起墨洛斯的手，看著上面的手鏈，輕聲歎息，世事無絕對，宙斯那麼寶貝他那些情人們，赫拉不還是有本事把她們一個一個找出來？奧林匹斯要是真的想亂來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的，“據說你現在屬於奧林匹斯的神力都被封印起來了，也是哈迪斯考慮周全，不讓你寸步難行。”

　　墨洛斯微微一笑。

　　“想當初把你送到這裡來，雖然危險，但是你也算是安全了。”她說著轉過身輕撫泊爾塞福涅的頭，“只剩下我的女兒了。”

　　“母親。”泊爾塞福涅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的少女了，她早已經懂了很多的事情，這讓德墨忒爾既心酸又慶幸，“我沒事，我覺得很好。”

　　“不。”德墨忒爾的右手按在自己的鎖骨上，神色堅定，“我的女兒和兒子，有資格得到幸福。”

　　墨洛斯眼尖地看到了德墨忒爾的動作，可是德墨忒爾鎖骨附近並沒有什麼東西，但是那個動作卻像是下意識地按住什麼。

　　沒等他多想，德墨忒爾已經將泊爾塞福涅變成籐蔓，收在自己的權杖之中。

　　“我的孩子。”她擁抱了墨洛斯，“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她親吻墨洛斯的額頭，手有些抖，不是因為對於即將分離的傷心，而是她長時間離開奧林匹斯才導致的後果。

　　“母親。”墨洛斯握住她的手，他的母親，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可是卻還是為了他和姐姐而留到今天，“快回去吧。”他用權杖在德墨忒爾腳下的土地敲了敲，一股力量托起德墨忒爾。

　　在冥界已經封閉起來得到情況下，需要其主人親自開啟通道。

　　德墨忒爾點點頭，最後吻了一下墨洛斯的額頭，然後化為一道光芒消失在冥界之中。

　　不到片刻，她便回到奧林匹斯，為了順利送走泊爾塞福涅，她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來，屬於豐收女神的力量籠罩宮殿附近，一時間，原本分佈在宮殿的植物開出美麗的鮮花。

　　同一時間，一道光芒從她的宮殿直衝天際，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泊爾塞福涅順利被她送走。

　　至此，德墨忒爾總有能鬆一口氣，在她放鬆的同時，她腳邊的籐蔓再度纏上她。

　　一趟冥界的“旅行”讓她疲憊不少，只是得知兒子沒事，女兒又是她親眼送走的，落下心底的一塊石頭，哪怕此時她有些疲憊，但是心情也是輕鬆的。

　　不過畢竟在冥界留得太久了，她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籐蔓再度把她包圍住，將她緩緩往下拉，不同於上一次，這一次德墨忒爾的嘴角帶著甜美的微笑。

　　察覺德墨忒爾歸來的阿芙洛狄忒和阿波羅趕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人了。

　　德墨忒爾已經沉睡，原本開過花的植物再度枯萎，整個宮殿頹敗得找不到一絲人氣。

　　阿波羅不死心，如今德墨忒爾是唯一能聯繫到冥界的人，宙斯最近一直忙著處理那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個心臟，赫拉的臉色就沒有一天是晴朗的，阿波羅能找的人也只有德墨忒爾。

　　“至少，”他嘶吼著，“至少讓我知道她沒有事。”他什麼都不求了，哪怕達芙妮不跟他回奧林匹斯，但是至少讓他知道她沒事了，至少……讓他知道她從河底掙脫上來了。

　　阿波羅絕望地挨在宮殿的門口，疲憊地看著奧林匹斯的天空，眼角隱隱劃過一滴晶瑩。

　　而阿芙洛狄忒，抿著唇看了這座頹敗的宮殿半晌，再看了看阿波羅，之後終於轉身離開。

　　阿多尼斯只是被留在冥界，那片火焰對阿多尼斯沒有傷害，留在那裡讓冥后照顧也好，至少阿瑞斯不會衝著阿多尼斯下手。

　　這麼想著，她也不急著聯繫德墨忒爾，阿波羅看上去情緒不對勁，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是把這裡留給他比較好。

　　相比起奧林匹斯的風起雲湧，送走了海王夫婦以及奧林匹斯神祇之後，墨洛斯鬆了一口氣。

　　冥界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連帶亡靈隱隱的哭泣都讓人覺得如此想念。

　　墨洛斯站在冥河邊緣，這裡，是當初達芙妮被拉入河底的地方。

　　身為冥后，他能夠通過冥河看到河底的諸多亡靈，達芙妮就是其中的一個。

　　她不似那些哭泣的亡魂，張著嘴，歇斯底里地哭泣著，而是靜靜地躺在河底，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般，面容安詳平靜。

　　墨洛斯看著河底的睡美人，輕歎著搖頭。

　　身後有人緩緩靠近，從後背抱住了他。

　　不用回頭他就知道對方是誰，墨洛斯微微一笑，放鬆身體向後靠去。

　　哈迪斯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他看的是誰，他輕聲說：“她並不想上來。”

　　“我看出來了。”墨洛斯再也不是那個對冥界一切事情都一無所知的少年，此時的他對於冥界的一切十分清楚，除了力量不夠強大這一點之外，他是當之無愧的冥界另一個主人。

　　對於達芙妮的情況，他十分清楚。

　　被河底的亡魂拉入河底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出現不甘心或者憤恨的心理，而也正是因為這一份不甘心或者怨恨，成為了他們的枷鎖，這種情緒越是強烈，就越是讓他們不能逃離其中。

　　可是達芙妮不同，達芙妮是自己選擇死亡，除去對阿波羅的感情之外她別無所求，死亡是她自己選擇的，她並不後悔，哪怕被拉入河底，她也未曾因此而出現負面情緒。

　　這樣的她，是隨時都能自己離開河底的，只是她自己選擇了留在河底，不願意上來罷了。

　　墨洛斯對於她的心思隱隱有些猜測，對此他只是輕歎一聲罷了。

　　“對了，你把冥界的聯繫與奧林匹斯斷開，那麼那些亡魂怎麼辦？”亡魂找不到通往冥界的路途可不是好事，到時候亡魂聚集在人界，會引起不必要的動亂。

　　“塔納托斯會處理好這件事。”哈迪斯頓了頓，問道，“宙斯那邊的事情你處理完了嗎？”

　　哈迪斯指的是生下宙斯孩子的那個假的泊爾塞福涅。

　　墨洛斯沒想到它居然會生下宙斯的孩子：“它生下孩子沒多久就不存在了。”

　　總覺得，是宙斯的力量導致了它撐到孩子的成形，不然也不會孩子一出生就消散得一乾二淨。

　　哈迪斯點點頭，他的手搭在墨洛斯的小腹上，緩緩摩擦。

　　“怎麼了？”墨洛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側過頭問道。

　　“我在想，”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悅耳，每當他在墨洛斯耳邊低吟時，墨洛斯的耳朵總會不由自主地變紅，這一次也不例外，可是接下來男人的話讓他不由得愣住了，“要不我們也去弄一個孩子。”

　　頓時，墨洛斯渾身僵硬。

　　“我們？”他不可置信地問道。

　　哈迪斯輕笑：“你覺得如何？”

　　“我們……”墨洛斯覺得自己口乾舌燥，一時之間覺得說話有些困難，“怎麼能……”

　　他是一個男人，怎麼給哈迪斯生孩子。

　　“你以為，雅典娜是怎麼來的？”

　　墨洛斯抽了抽嘴角。

　　雅典娜的原本是宙斯和墨提斯的孩子，因為被預言墨提斯之子可能推翻宙斯，宙斯便將墨提斯吞入腹中，日後頭痛難忍的宙斯打開頭顱，裡面跳出了如今的雅典娜。

　　也就是說，大部分人認為，雅典娜是宙斯所生……

　　難不成哈迪斯打算把他也吞下去然後破開自己任一一個地方，拿出一個孩子嗎？

　　墨洛斯覺得他要對這個世界的繁衍體系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