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自哈迪斯去冥界找波塞冬之後，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報紙上不再報道年輕女性離奇的死亡時間，日子看上去顯得風平浪靜。

　　這不像是宙斯的風格，墨洛斯對此深表疑惑。

　　哈迪斯對此倒是不算關心，他一邊親吻墨洛斯的脖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她們不是傻子。”

　　知道有人專門對神祇下手，無論是有實力的還是沒實力的，肯定是以安全為先，畢竟不僅僅是他們，其他人也必定察覺到了奧林匹斯的不對勁。

　　宙斯未必懂得收斂，但是其他人肯定懂得將自己隱藏好，像他們這樣出現在人群的神祇並不多。

　　“可是……”墨洛斯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人，可惜被對方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手腳無力，怎麼也推不動，“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他氣得拍了下哈迪斯的肩膀，哈迪斯抬起頭，也不惱他的動作，只是挑了下眉毛，然後低下頭繼續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這一大早的，你就不能想點正經的事情嗎？”墨洛斯喘息著說道。

　　“一大早？”對方似乎笑了一聲，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墨洛斯這才想起來，對於他和哈迪斯來說，沒有所謂的早不早，因為習慣居住在冥界的他們，根本不在意時間的流逝。

　　或者說，對於神祇來說，根本沒有所謂的時間概念，哪怕如今世界變得不同了。

　　等到哈迪斯和墨洛斯有空理會阿爾忒彌斯的拜訪，已經是中午的事情了。

　　“給。”阿爾忒彌斯抵過一份文件之類的東西，“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裡，不要忘記你們答應過我什麼。”

　　墨洛斯接過了阿爾忒彌斯帶來的信息，對著她點點頭。

　　“對了，”阿爾忒彌斯忽然想起了什麼，“我之前遇到雅典娜了，不過沒和她說什麼話，提醒你們小心，如果雅典娜如今還站在宙斯那邊的話。”她沒等墨洛斯再說什麼，便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雅典娜……”墨洛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對雅典娜並不瞭解，雖然你神話之中有關她的故事並不少，可是墨洛斯本人從未與雅典娜接觸過，從他睜開眼的那一天其便去了冥界，此後奧林匹斯與人界發生的事情他並沒有參與，哪怕雅典娜在人界的活躍並不少，可是那與他都不相關。

　　不過當年的聖戰，至少冥界那一場混戰之中，雅典娜並沒有參與，墨洛斯不知道究竟是她不願意來還是奧林匹斯那邊的事情拖住了她的手腳，亦或者她忙著人界的事情，總之，墨洛斯從未與這位有名的女神碰過面。

　　這位戰功赫赫的女神可不是容易拿捏的。

　　因為沒接觸過，所以墨洛斯對這位女神的出現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到時波塞冬當年與她的矛盾不少，興許他會比較瞭解雅典娜，或者說，瞭解她的處世為人。

　　墨洛斯戳了戳坐在自己身邊的哈迪斯：“你覺得，雅典娜能拉到我們這邊來嗎？”

　　“她不會幫我們，也不會幫宙斯。”哈迪斯頭也不抬地說道。

　　“為什麼？”

　　“沒有必要。”

　　“……”

　　而被兩人討論的主角，正在照看暖房的鮮花。

　　暖房的門被推開，頂端擦過風鈴，使得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宙斯來信息了。”來人對她說道。

　　雅典娜放下水壺轉過身，她還是喜歡以前的裝扮——有戰時的時候一身鎧甲，沒有戰時的時候便是一身素雅的長裙——金色卷髮披散在她的肩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她看上去就像一個完美的女神，高貴典雅，即使與阿芙洛狄特站在一起，也絕對不遜色，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女神，一旦上了戰場，便是絕大部分神祇都要畏懼的存在。

　　“他想要我幫忙？”雅典娜隨手接過來人手中的信封，隨手一丟，坐在一旁的台階上，“他終究還是看不清事實。”

　　“有赫拉的幫助，也許他能成功也說不定呢。”

　　“也許加上你赫爾墨斯的幫助，他的勝算更大，”雅典娜雙手環胸看著他，“怎麼，他的信息已經發表整個神界，你怎麼還不跑到他的面前去，要知道他對於你當年消失的事情可是十分不滿，不想著將功折罪嗎？”

　　赫爾墨斯輕笑一聲：“雅典娜，連阿爾忒彌斯都躲得遠遠的了，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到他的面前去？”

　　“阿爾忒彌斯是被那個人類迷了眼，誰能想到當年的奧利溫對她的影響居然會那麼大呢。”雅典娜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株植物將自己隨手扔掉的信封拖過去緩緩吃掉，不一會兒便枯萎了。

　　“蠢貨，帶著神力的信件你也敢吃。”雅典娜隨手將那枯萎的植物拔出來扔到一邊。

　　“總會有一些自不量力的人。”赫爾墨斯靠在牆邊，淡淡地說道。

　　“這個給你。”雅典娜對著他扔過一株植物，“這是我能查到的泊爾塞福涅的一切消息，雖然她確實躲過了一劫，可是如今她應該在她弟弟身邊，你想要去找她，還得小心他們找你算賬，畢竟在他們眼中，你可是宙斯的幫兇。”

　　“不需要你提醒我。”赫爾墨斯接過那株植物，“你還是小心你自己吧，宙斯不會善罷甘休的。”說著便帶著那株植物離開了。

　　留下雅典娜一個人面前暖房中的各色植物，雖然是人工建造的花房，可是卻帶上些許肅殺的氛圍。

　　雅典娜看著開得正盛的鮮花，冷笑數聲。

　　“自然要好好躲起來，”她呢喃自語，“宙斯……已經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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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洛斯始終覺得一直住在酒店實在不方便，他想著得有自己的住處。

　　可是他原本是來這裡旅遊的，因緣巧合之下碰到來這裡尋找自己的瑪卡裡亞之後又遇上種種事情，根本沒有回去一次，雖然因為唐人街的拆遷，聯邦賠償了他一幢房子與一筆錢，但是房子畢竟不是在這裡的。

　　如今看來他還得在這邊暫時停留一段時間，如此只有考慮動用自己的那筆錢買幢房子。

　　這件事交給了在人間停留多年的泊爾塞福涅。

　　泊爾塞福涅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這段時間一直在幫他們看房子，他們畢竟不能反覆來回冥界與人界之間，冥界早就脫離這個世界自成一體，這兩個世界的通道還是不要經常打開比較好。

　　瑪卡裡亞對於人界一直十分喜歡，所以她提出要跟著泊爾塞福涅——她才不承認她受不“家長”那冷冷的眼神，母親那嫌棄的表情讓她真的受不了。

　　“不需要太大，地址可以偏一些。”泊爾塞福涅充分考慮了墨洛斯的性格之後對中介人說道，至於某個一家之主，反正只要她弟弟點頭，其他人的意見基本可以無視了。

　　雖然隨著移民潮的擴大，整個世界的土地逐漸變得空曠，可是地球上諾大的人口畢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解決的，所以泊爾塞福涅覺得還是選擇偏僻一些的地方比較好。

　　不過有一點的好處是，隨著人口的減少，整個世界的平均房價也慢慢降低，哪怕是小別墅級別，也比以前要便宜一些。

　　“小姨。”瑪卡裡亞在人界混了幾年，也逐漸被這裡的民俗風情影響，在外人面前，她對於泊爾塞福涅的稱呼就換了，“你看。”

　　“嗯？”泊爾塞福涅轉過頭，恰好看到某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她響起前幾天墨洛斯告訴自己的話，對瑪卡裡亞說：“你先在這裡看著，我去去就來。”

　　赫爾墨斯沒想到自己剛剛找過來便會被發現，沒來得及走，泊爾塞福涅的攻擊已經到了。

　　泊爾塞福涅不見得比他強，雖然當年她強大了不少，但是這些年的變故又使得她的神力降低了不少，對於赫爾墨斯來說，如今的泊爾塞福涅那根本夠不成威脅，只是他自己不敢下死手，只得被她逼得步步後退。

　　“赫爾墨斯。”對著這個實力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人，泊爾塞福涅始終不敢掉以輕心，“你又想做些什麼。”

　　之前墨洛斯就告訴過她們赫爾墨斯再度出現，想到之前赫爾墨斯對宙斯的衷心程度，他們基本上都覺得赫爾墨斯是宙斯派來的。

　　“我只是……”赫爾墨斯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下，“想來告訴你小心，宙斯已經瘋了，如今的他為達目的，什麼手段都會用出來。”

　　泊爾塞福涅冷笑：“他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總之……無論如何要小心。”

　　“我還真是好奇，你到底來幹什麼的，難道只是來告訴我們要小心嗎？”

　　赫爾墨斯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你……變了很多。”

　　“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陷害的小女孩了對吧。”

　　“泊爾塞福涅……當年的事……”

　　“我知道當年的事和你沒關係，只是赫爾墨斯，你只為宙斯辦事不是嗎？”既然如此，她對他，怎麼可能不警戒一些？

　　赫爾墨斯抿了抿唇，最終只能重複一句：“總而言之，你要小心。”

　　他想要走，泊爾塞福涅是攔不住他的，泊爾塞福涅自然也沒有想要攔著他，等到他消失之後，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這件事得告訴墨洛斯，讓所有人都小心起來。

　　宙斯……不是瘋了，是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