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最開始瑪卡裡亞說這話的時候墨洛斯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等到那人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瑪卡裡亞是說，哈迪斯回來了。

　　那個在他面前消失的哈迪斯如今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再度回來，就站在他的面前，並且墨洛斯能隱隱察覺到，哈迪斯的力量更為強大了。

　　墨洛斯危險地瞇起眼睛，只是消失一段時間，力量就多了不少，他和蓋亞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

　　如今看來，這個人真的是知道蓋亞會出現，可是卻沒有告訴他，就讓他一個人乾著急那麼久。

　　“父親，你怎麼了？”瑪卡裡亞看著墨洛斯，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變化莫測的臉色，“母親回來了您不高興嗎？”

　　哈迪斯在一旁聽著她的話，一直冷漠的神色有了隱約的變化。

　　墨洛斯拍了拍女兒的頭，皮笑肉不笑地問：“你母親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瑪卡裡亞眼珠子轉了一圈，識相地沒說話，轉而湊到哈迪斯的面前去，低聲喊道：“母親，父親生氣了。”

　　哈迪斯就站在原地，用一種夢幻的神色看著瑪卡裡亞，似乎對於瑪卡裡亞的一切——無論是樣子還是她說的話或者是她整個人的存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母親？”瑪卡裡亞眨眨眼，很顯然她察覺出來了，“母親”沒有父親那麼溫和。

　　在這個神祇的世界中，對於子女，他們都沒有所謂的溺愛，甚至可以說很多人對此都是以一種放養的態度，反正只要能自己走路了那麼做父母的基本就沒有什麼責任了，能走路能使用神力了那麼就可以自己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也許母親會對於自己的子女溺愛一些，而父親則是以一種淡漠的姿態。

　　也有十分寵愛的，比如阿波羅兄妹就深受自己父親的寵愛，而也有不管不顧的，比如阿爾忒彌斯的那個愛人，據說那可是波塞冬的兒子，可是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愣是沒見波塞冬來問過一次。

　　而很顯然，哈迪斯也屬於對後代不算在意的那一種，他原本應該是一個冷漠的“父親”。

　　卻因為墨洛斯，而莫名其妙變成了瑪卡裡亞口中的“母親”。

　　瑪卡裡亞比哈迪斯要矮上很多，因為墨洛斯的教育，使得她與別人不同，對於自己的“父母”，她多了幾分親暱，也正是她這一份親暱，陪著墨洛斯度過最初哈迪斯不在的時候的恐慌期。

　　此刻，瑪卡裡亞抱著哈迪斯的腰，在他的懷中抬起頭，而哈迪斯則低下頭看著那個純真的少女，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帶著一絲的不知所措。

　　從以前至今，和他如此親近的人只有墨洛斯，可是眼下多了一個，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但是說句不好聽了，既然成年了就可以有多遠走多遠了，畢竟這個世界不流行拼爹也不流行所謂的世襲，神祇有著無限的壽命，等著哈迪斯死去之後把王位交出來是不可能的，除非她野心勃勃想要推翻其統治。

　　所以說，子女對於哈迪斯來說，真的算不上需要非常在意的。

　　可是他看得出來，墨洛斯很在意這一個“女兒”，所以哈迪斯不會因為對方親近自己而動手，雖然這個女孩子口中的稱呼讓他很想把對方扔到冥河河底去。

　　“瑪卡裡亞。”墨洛斯對女兒招招手，打定主意對哈迪斯視而不見，曾經的他不會這樣做，但是那時候的他可以說依附哈迪斯而存，由不得他去任性，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如今的他不需要哈迪斯也能活得很好，這意味著他有資格對一些事情表現出自己的不滿，意味著他可以嘗試著讓自己“任性”一些。

　　不過，不是說有了力量的墨洛斯就把冥王殿下“隨手扔掉”，正是因為過於在意，他才會生氣，才會壓抑下自己見到哈迪斯時候的激動，讓自己變得面無表情。

　　“我們該回去了。”他對瑪卡裡亞說道。

　　瑪卡裡亞點點頭，有些依依不捨自己的母親，不過既然母親已經回來了，日後總能見到的。

　　想到這裡，瑪卡裡亞回到自己父親的身邊，未曾觸碰愛情的她並不知道這是作為的“鬧彆扭”，對於父親無視母親覺得很驚訝，可是她向來聽父親的話，所以墨洛斯對她招手的時候她就點了點頭。

　　墨洛斯開闢出新的空間讓他有點累，不過哈迪斯的出現讓他精神振奮了不少，哈迪斯既然已經回來，瑪卡裡亞自然不適合再隨著墨洛斯回到內殿去了，於是很快，她就告別了墨洛斯。

　　墨洛斯並未曾為她準備宮殿，這一切都要瑪卡裡亞自己去動手，雖然是冥后的孩子，可是也不能走後門，想要做什麼，就要自己去做，自己去滿足自己。

　　墨洛斯看著瑪卡裡亞離開，回到內殿之後，果不其然看到哈迪斯已經在裡面了。

　　墨洛斯磨了磨牙，壓抑住撲上去的衝動，他就是鬧彆扭了，怎麼樣！

　　關上殿門，打算回到床上去休息一下，路過桌子的時候，被一雙大手撈進懷中。

　　對方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讓他背對自己坐在腿上，墨洛斯磨牙，沒說話，打定主意不和這個氣死人的傢伙講話。

　　“長大了。”耳邊傳來一聲歎息，圈在小腹上的手緊了一些，“墨洛斯。”

　　再度聽到對方呢喃著自己的名字，墨洛斯只覺得眼眶一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搖搖欲墜。

　　哈迪斯圈著懷中的人，將他所有的倔強都看在眼中，以前的墨洛斯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鬧脾氣，對於原因，哈迪斯一清二楚，而現在的哈迪斯已經有膽子將自己視而不見了，還敢誘惑女兒在稱呼上做了變化。

　　可是這樣的墨洛斯卻無法激起任何的厭惡。

　　會鬧彆扭，證明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這樣子很好，這樣的墨洛斯，才是最真實的墨洛斯。

　　“不說話？”哈迪斯低聲笑著，並不介意花點時間安慰自己這位難得會鬧脾氣的王后，“還是不想和我說話？”

　　墨洛斯還是不說話，僵在哈迪斯的懷中，他低著頭，看著圈在自己小腹的手，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的手，有多想握住那雙手，只有他自己知道。

　　“墨洛斯。”那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耳邊，墨洛斯聽到他歎息一般地說，“讓你擔心了。”

　　他紅了眼眶，轉過頭，狠狠地咬在哈迪斯的肩膀上，將哈迪斯消失的這段時間所有的情緒宣洩而出。

　　“我並不知道她會出現，她已經消失得太久了。”哈迪斯任由他咬著自己的肩膀，將他轉了過來，換了一個姿勢抱在懷中，“那一天她帶走我，只是為了幫助我。”

　　墨洛斯鬆了口，抬起頭瞪著他。

　　只差沒明晃晃地問出來“那麼多人她不幫為什麼就幫你，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得到關係”了。

　　“蓋亞做事從來沒有理由可言，就像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當初她會為波塞冬生下一個孩子一樣。”哈迪斯輕撫墨洛斯的頭髮，用從未有過的輕柔聲音說道，“她帶走我是為了能讓我的力量快速恢復，並且……你也察覺到了，我的力量提升了，事實上，在提坦之戰結束之後我的力量就沒有過變化，這一次卻是她幫忙才有了變化，不過她做事從來都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你。”

　　哈迪斯並不知道蓋亞會出現，而蓋亞出現的時候他未曾察覺到對方的殺意，加上當時力量消耗過度，哪怕他提高了警惕也無法阻止蓋亞的出手。

　　只是沒想到對方卻把他拉進領域之中，他來不及告訴墨洛斯一聲便陷入了沉睡，在他沉睡這段時間他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當他的力量恢復之後有了意識卻發現自己醒不來的時候他隱約猜到是蓋亞做的，等到他憑借自己的力量醒來的時候發現蓋亞就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沒等哈迪斯開口，對方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消失不見了。

　　整片大地都屬於她，她要消失，沒有人能找得到他。

　　哈迪斯只是疑惑了片刻，便沒有繼續糾結——蓋亞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沒有任何人能去揣測她的心思，哪怕是瑞亞——而是趕回冥界。

　　讓他沒想到的是，墨洛斯做得很好，比他想像的還要好。

　　他甚至想到另外開闢一個空間代替冥界的存在，比他之前想的辦法要好很多。

　　而且在他不在的期間，自己與對方的女兒居然已經完全成長了，而墨洛斯，解開了封印的他變得更為成熟，卻又矛盾地會鬧彆扭了。

　　“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恩？”哈迪斯的尾音讓墨洛斯的心都快要顫抖起來了。

　　他惡狠狠地拽著對方的袍子，凶神惡煞：“你再敢來一次，我就把我的座位挪到最上面去。”他所說的座位是大殿那邊的冥后寶座，往上挪就會超過冥王的位置，也就是說哈迪斯要是敢再鬧出一次意外，他就當哈迪斯死了，要把“遺產”給佔了，包括王位。

　　哈迪斯聽著他“威脅”的話，很給面子地點頭：“不會再有了。”

　　墨洛斯這才鬆開了他的衣領，狠狠吻住對方。

　　這個由墨洛斯主動的吻很快就被哈迪斯所主導，那雙手在他的身上遊走著，讓他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呼吸很快變得急促，墨洛斯將手攀在對方的衣領，然後將它扯開。

　　欲火焚身，引頸交纏，墨洛斯死死地攀著對方，放任自己沉迷。

　　隱隱約約，他聽到對方帶著笑意的詢問：“瑪卡裡亞口中的母親，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是怎麼回事？”

　　墨洛斯張口，卻因為更為強烈的衝擊而呻吟出聲。

　　他終究沒能對哈迪斯的問題作出“解釋”。

　　一切都陷入欲海之中，誰都無法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