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城
陸曉靜的尖叫,無異於平地裡一聲驚雷乍起。
神情懨懨圍觀的村民一聽這話,頓時各個來了精神,眼睛發亮的盯著那馬車,恨不得能夠盯出個窟窿來。
什麼,什麼裡面還有人,還有小孩,見陸曉靜那副見了鬼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準備打道回府的村民津津有味的站在原地不動了,準備瞧好戲。
陸博源也不走了,這種年度大戲當著眾人上演,盛況空前,千載難逢啊,就陸君心估計是準備把人偷偷摸摸的領回去的,哪曉得遇到喜歡作死的金玉愣是把人堵在了村口。
估計一會兒還得撕-逼。
現在這裡瞧瞧,鋪子的生意也不著急,於是陸家人就遠遠的站在一旁,就瞅著金玉蹦的跟隻兔子似得,怒紅著一雙眼,跑到轎子前想要知道那馬車裡裝的是何許人。
“你給到一邊去,就知道礙事,回去再跟你細細說。”陸君心不想事兒鬧大,還是當著眾人的面,覺得特別的丟人。
內人一點不知書達理,村野潑夫盡顯,醜態百出,還好是窩在小山村里,若是尋常出去就這樣一個樣,他還不得被同行的人笑話死。
哥兒的力氣到底是比不上男人,特別是在男人發怒的時候,陸君心的手臂如同鉗子似得,死死的勒住了金玉腰,做出親暱狀,卻是在愛人的耳邊惡言威脅。
金玉窩著一肚子的氣,他這個月來受夠了,他心心念念的,期盼的就是男人回來能夠給他找回場子,指望出了他心頭的惡氣,可陸君心的態度實在惡劣,委實傷透了他的心。
金玉不依不饒,咬牙含淚道:“我不!我偏要去瞧瞧,你我是夫夫,有什麼好隱藏的,你快點告訴我,馬車裡頭是什麼人?”他聽到陸曉靜的驚嚇聲,心里頓時就是一咯噔。
男人有錢就變壞。
這是常有的事,但是他們稻香村,這些年從未有過,以往別到別人的村子裡議論,男人去外頭賺足了錢,逍遙快活忘乎所以,吃喝嫖樂有了新人往舊人,金玉聽聞就冷笑:沒用的東西,連個男人都看不住,何不去死了算了,真是窩囊!
陸君心有錢了,從很早的時候就有錢,金玉自認為御人有術,馭夫有方陸曉靜在五歲的時候陸家就成為人上人,他和陸君心的關係如膠似漆,別人羨慕嫉妒他總是心裡偷著樂。
家裡的男人常年在外,每年也就回來個一兩次,雖是常年在外每每回來對他百般體貼,金玉很是滿足,然而心裡卻也有點打鼓。
人那麼遠,還是那麼奢華迷離的地域,能不被誘-惑嗎?
他直覺告訴他,陸君心有什麼事想要隱瞞他,而且在他下馬車後對他的態度轉變了許多,甚至是厭惡,以他對陸君心的了解,這人已經變了。
“先回去!”陸君心臉色很臭,語氣沖的不行,此刻他也沒有壓低聲音,旁人聽的清楚。
“再胡鬧,有你好受的,別給我搞出什麼么蛾子來!”陸君心的神態冷漠,言辭更是冰冷的傾軋下來,那一字一句生生的戳在金玉原本就受傷的心窩裡,變得千瘡百孔。
“你說我在胡鬧?”金玉歇斯底里的尖叫。
深深凹陷的眼眶,大顆大顆的眼淚滾滾落下。
他不可置信的瞪了陸君心一眼,隨後轉頭朝著發傻的陸曉靜大吼:“阿靜快點告訴亞父,馬車是誰?”
陸曉靜腦子還嗡嗡作響,在掀開簾子那一刻,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那種永遠不會出現的事情在他們家發生了。
這是阿爹在外頭偷偷豢養的人嗎?
那,那,那個小孩呢……
他聽到亞父撕心裂肺的叫喊,猛然從渾噩之中醒悟過來,焦急的小跑過去,滿腹辛酸,落淚連連:“亞父,阿爹的車內有一個年輕的哥兒,還,還有個小孩……”
“你給我閉嘴!誰讓你多說話的!”陸君心惱怒,狠狠的瞪了陸曉靜一眼,眼神冰冷,冷漠異常,就連村民都看的寒心。
即使這麼多人,此刻也沒有一個人發出聲來。
金玉家這回真的出大事了,可憐的金玉,苦日子要來了……
村民心裡不約而同的產生這樣的想法來。
陸君心冷著臉,推搡著自家的夫夫還要哥兒,手頭勁兒足的很,兩人均是不由得踉蹌。
“你們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別在這裡礙眼,快些回去……”
“陸君心!!!你算個什麼東西?!就出去半年就對我們夫倆耀武揚威,大呼小叫蹭鼻子蹭臉啊,你有出息啊,合著我在家給你生孩子看家你還不樂意,給我在外頭養起了人是不是?”金玉徹底的怒了,窩著肚子的怨氣還頭突聞心神俱裂的消息,他整個人徹底豁出去了,金玉性子本就是好強,吃不得一點點虧,他弄不死陸君心,卻能有本事找那馬車裡頭的人。
“你竟然敢帶人回來,那好,我就把這人抽筋扒了皮,抓花臉看你還喜歡不喜歡。”金玉狀若瘋狂,死命的掙扎,見掙脫不了自己張嘴就去咬,連下幾口咬下,竟是把他家男人的手咬出血來。
“你這個瘋子!”陸君心抽回手,眼神晦暗不明。
金玉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睛裡冒出滲人的光芒,他朝著自己男人詭異的笑了笑,扯著嘴角,跑到馬車前,陸君心之前的鎮靜不見,神色慌張上去就要拉金玉。
陸君心眉心狂跳,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拽人,狠狠的將對方從馬車上撕扯下來“你給我下來!”
撕扯的結果是金玉重重的落在地上,馬車有些高,離地面得有七八十公分,這一墜地摔得不輕,金玉趴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抖得格外厲害,等他抬起來,滿臉塵土,額頭那裡涓涓的留著血,一道道血痕從額頭流淌一側的臉,一滴一滴的血花大落。
不單單是金玉,就連圍觀的人也沒有料到陸君心竟是心狠。
這金玉怎麼來說都是他的夫夫,能夠對夫夫如此下作,可見這人心腸多麼狠毒。
“這,這得磕破了多大的窟窿,陸大哥咋就這麼狠心呢。”
“金玉可是你夫夫,你可別忘了啊,那人再好也比不得金玉啊金玉給你養了這麼大的一個娃。”
“陸大哥快些道歉,哄哄金玉。”
“曉靜,快去把你亞父扶起來。”
看戲的村民有些看不下去了,擔憂勸說道。
陸曉靜在看到亞父那個滿臉是血,淒慘的樣子,他心裡頭對金玉的怨恨和仇視瞬間消失的一干二淨,有的只是憐惜和心痛,同時還有對阿爹陸君心的厭惡和失望。
為了一個外人,阿爹居然對陪他將近二十年的夫夫動手。
他實在是太失望了。
“亞父,你快起來,我帶你去找大夫。”陸曉靜拉起還處於腦子渾噩的金玉,心痛不已。
“我,我……”金玉捂著陣陣劇痛的頭,在看到指尖流淌的血,眼睛不由得一陣猛縮。
有血……
陸君心他敢! ! !
既然你對我不仁,休怪我對你不義!
若是以往,金玉或許還會來點小計謀,在陸君心面前裝裝楚楚可憐,做盡了溫柔討好,背地裡耍狠刀子弄死那個破壞他們家庭的小賤人,然後二十多天的關押,心神疲憊,耐心全無的金玉他不想再繼續偽裝了。
他搖晃著腦袋,腳步虛晃站立不穩,撐扶陸曉靜,準備來個你死我活,就見那一直緊閉的簾子自個兒打開,然後從裡頭探出一隻白嫩的,柔若無骨的細手,一股奇特的香味隨著簾子的打開飄逸出來,但見一眼神清澈明媚的,膚白如雪的的哥兒俏生生的從裡頭鑽出來,他穿著一襲如雪的白衣,質地光滑柔軟,領口和袖子均是繡著金色的絲線,勾勒繁複的花紋,腰間佩戴者美玉,扣帶一根腰帶捆綁,腰細如蜂,那人沒有其他裝飾,滿身滿眼的都是熠熠生輝,頭髮簡簡單單的束縛,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真是個好看的人呀。
可把人的眼睛都瞧直了。
特別是那人眉心的那顆紅痣,妖冶動人,一抬手,一舉足,勾人眼珠子都滾了出去。
陸博源在看到這人出來的那一刻,心里莫名的就是一顫,對,一顫,好似一顆心滾落在熱油中,翻了又翻,灼熱的厲害,看幾眼,越是覺得臉燥熱的厲害。
明明都是哥兒吖,他還是懷著孕呢,怎麼就看到個好看的人,心噗通噗通的跳個沒完。
他扭臉去瞧陸曉曉,見他也是滿眼的羨慕和痴迷,好似崇拜,再去瞧那阿文,阿文看起來還是蠻淡然的,看看玄冥和身後的魔獸,一個個眼神清澈,臉上似掛著不屑。
“小源別瞧了,這人練家子了,就糊弄你們這些沒見識的,長得很一般。”瞧見自家伴侶死死的盯著那人瞧,玄冥有些吃苦了。
陸博源訕笑:“真的是這樣啊?”他擦擦眼,揪了揪大腿還真的如玄冥所說的那樣。
那人確實是一般,但是不得不說,人家那細皮嫩肉的,眼神水波盈盈,很迷惑人,他在瞧這人第一眼,好似看到這人背後霞光萬丈瑞氣千條以為這個世界出現了一個萬人迷男主呢。
果然是自己嚇自己。
他俯身在陸曉曉耳邊嘀咕了幾句,陸曉曉冷靜了下來,再去瞧頓時滿臉失望。
同村的人,少數還算鎮定,大部分也是流露出痴迷的神色來,各個嘴裡發出驚嘆和不可思議的聲音來。
“哇,這人真是好看,估計是魔都那邊的哥兒吧,這人長得真是好。”
“模樣周正,難怪陸君心會喜歡。”
而落入金玉和陸曉靜兩人眼裡,眼前的哥兒可一點都不好看,還格外傷人眼,不就是穿戴比他們好一些罷了,金玉上下打量了那哥兒,那人還不如他年輕模樣,就這樣也被陸君心當寶貝看待,就這般眼光,哼,真是瞎了狗眼了。
他欲上前諷刺幾句,壓壓這人囂張得意的樣兒,讓他清楚這裡是誰的地盤。
可那哥兒瞧都不去瞧金玉一眼,下了馬車就朝著那簾子裡探手抱出來一個穿著紅肚兜,下身兜著個小褲衩,腳上蹬著一雙虎頭鞋的娃娃來,那娃娃快一歲的樣子,膚白皮嫩,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黑漆漆的可愛的不行,時不時笑嘻嘻的露出兩三顆小牙齒來。
“阿爹,阿爹,抱抱。”那小孩子揮著手,笑嘻嘻的呼喚道,話語漏風,很是不清楚,可那幾個字,就算再如何扭曲,在場的眾人聽的分明。
這小孩是陸君心的種。
陸君心在外頭養人了,還生了娃,還把人帶回來。
這是要拋棄糟糠之夫的前奏啊。
可憐的金玉,命可真是苦,守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孩子也大了,日子也好了,竟是出這等事,這等於辛辛苦苦播下種子,好不容易等待開花結果,就等著摘果子,卻被外人摘跑了。
金玉這人是令人厭惡,而陸君心的變心則是令人心痛,為金玉惋惜,他們在心裡唾棄著陸君心的狼心狗肺。
“哎呦餵我的乖兒子,你咋跑出來呢?這外頭又熱又吵,把你熱壞了怎辦呢,快些進去涼快涼快,一會兒回家,阿爹就給你弄好吃的。”那陸君心在看到那小娃娃,一秒變慈父,那寵溺的勁兒看的旁人咋舌,這該是多喜歡啊,臉都快貼到那娃娃身上去了,恨不得捧在手裡,含在嘴裡。
陸君心那心痛的樣子喲,都不忍直視,他有些不滿的對旁邊那白衣的哥兒叱問:“你怎麼就讓寶兒出來,這熱天的,我不是在馬車裡放了冰塊,給你們消暑。”他雖是責備,那語氣卻是放緩,絲毫感覺不到怒意。
“是寶寶要出來的,他嫌裡頭太悶了,出來透透氣。”那哥兒心不在焉的答道。
他默默的瞧著四周,都是一些粗糙漢子,雖然哥兒,瞧著就跟大老爺們似得,一個的的,穿著顏色晦暗的衣服,又低劣又廉價,捲著褲腿,許多都赤著張大腳丫子,端個大碗,就蹲在路口田埂子,粗魯又野蠻吃的呼嚕嚕作響,難得瞧見一兩個姿色好一些哥兒,無不是打扮樸素,素面朝天,渾身一股子鄉土氣息,瞧得他是心裡直直嘆氣。
瞧著陸君心在外頭揮金如土,為他傾盡錢財,拋灑萬金,絲毫不曾看到任何猶豫,他當真以為這人是個多大的家族裡頭出來的,這一路的顛婆,他瞧著越來越偏僻荒野,心里分外的焦灼。
這真是……
他也不是沒有瞧見陸君心的原配,看那模樣,瞧那寒酸樣子心裡直直冷笑。
跟他鬥,哼,還嫩著呢。
至於那個小的哥兒,他更是沒有放在眼裡,瞧陸君心那疼兒子的樣子,他絲毫不懼那哥兒眼裡憎恨的余光。
“快把寶兒抱進去,可別把我寶貝兒子給曬壞了。”陸君心催促道。
大略的看了下周圍的環境,那哥兒心裡也是有了底兒,鑽進馬車裡把那娃娃抱了進去,蓋上了簾子。
這算是露個臉?
估計也不是小孩子要出來,那小孩那麼小一丁點,估計也就會說幾個字,倒是這哥兒迫不及待的出來露臉才是真,是給金玉好看,還是來宣誓他的存在呢?
不管是那種,陸博源都覺得這人在耍心機,而且還是那種存心的想要把事兒鬧大。
明知曉金玉不待見他,這人還偏偏出來,這不是往金玉的傷口上撒鹽嗎? 雖是這樣想的,陸博源看陸君心一家子這麼的糟心,心情還是非常的不錯的。
眼見著就要好戲收場了,那金玉也不知怎麼的就愣愣的看著陸君心上了馬車也不去鬧,陸博源便覺得沒意思。
還以為會鬧騰的多厲害。
那馬夫揮舞著鞭子,朝著村民抽去,嘴裡咋呼呼的喊著:“讓開,讓開,鞭子可是不長眼的,再不讓開抽著了可不管。”
村民一個個氣呼呼的,只能讓開,分外不爽快,這路子又不是你們陸家一家子的,都是一個村的人平白給你讓路,不讓還抽鞭子,太無法無天了吧。
可惜,敢怒不敢言,一個個往後退。
陸博源前頭還有人,不得不往後退,連連退了十來米。
“可惡!不就是有點錢,還真把自個兒當回事了。”陸曉曉小聲嘀咕著。
憤恨的咒罵。
那馬鞭子兩米多,甩起來嚯嚯響,車夫得到了陸君心的話也不顧及,直接駕著馬匹,抽鞭子,這囂張勁兒惹怒了不少人,也有人被鞭子的尾巴給掃到了,刷出血槓子,愣是嚇人。
“呀,你還打人呢。”
“我走還不行嗎,有必要抽人鞭子。”還是馬鞭。
於是,就有人不樂意了,捂著胳膊,吃痛大叫。
那車夫瞧見這些村民各個目露凶光,攔著去路,有的還乾脆撿起地上的石頭,心頭髮麻,扯住繩子。
那裡知曉,陸君心壓根就不當回事,直接道:“別理會這些人,直接過去,事後我來處理。”
頂多不過是給些錢打發便是。
胡攪蠻纏,不就是為了那點東西嗎,陸君心冷笑,繼續逗弄著他可愛的兒子,一點都不為外界所干擾。
還真的是目中無人啊。
陸博源在心裡感嘆,陸君心以往還會估計自己的臉面,多多少少為掩飾些,而今根本就無需掩飾,看著真是夠鬧心的,陸博源心裡也是氣,可自個兒也沒有什麼法子令這人丟臉,不由得想到了玄冥。
他不是想要霸占大家的道路,想著自個兒舒坦,那麼他就讓他不那麼舒坦,丟臉丟發大了去。
他拉了拉玄冥的衣袖,對方很實務的勾著腰俯下身,陸博源抿著嘴小聲在他耳邊說:“你把那馬車那樣……”
玄冥低著頭,時不時點點,隨後跟身後的幾個魔獸小聲交流一番,各自心領神會。
那車夫繼續甩鞭子,驅趕馬車,就在這時,那馬匹受驚,癲狂不已,身後的車廂輪子傾斜,嘎吱作響,歪倒,馬車裡頭的人也隨之狼狽滾出來,緊接著後面的幾輛馬車也是如此,馬匹驚叫,車廂更是散架了似得,裡頭的東西如數的滾落出來,被踐踏,踩爛。
這一摔可不輕,大人還好,小孩當場哇哇大哭,
陸君心怒不可訴,抱起掛著淚珠子的寶貝兒子好生安慰,卻怎麼也安慰不好,兒子哭的厲害,只好給拿哥兒,他滿腔怒火,眼裡寒光乍泄起身巡視這一突發狀況,這馬車是在魔都裡買的,最好的也是最結實的,一路上都沒有出一點事,卻是在門口發生這等醜態,如何不叫陸君心暴怒。
定是有人搞鬼,他目光巡視著人群,在瞧見人群後面的陸博源,還有陸博源身後的那群有著異域風情的魔獸,心里頓時了然。
他去的地方多,見識也多,自然是知曉這些魔獸各個天賦異能,身懷絕技,他家馬車必定是這些人搞得鬼。
不知死活的東西,原本還想多留你們幾日,卻偏偏撞到刀口子上。
陸君心抬步朝陸博源走過去,腳步才踏出一步,突然頭頂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巨大的敲擊令他眼睛發暈發黑。
“你這個沒心肝的!你以為我金玉是好惹的嗎,居然敢給我帶人回來,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敲打陸君心腦袋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陰沉沉的金玉。
他瞧著陸君心上馬車,再一路無視他和陸曉靜,怨氣和仇恨的氣息不斷往上飆。
馬車各自散架,四分五裂,後面五輛車子裡頭的東西,無不是小孩子的玩意,什麼衣服,鞋子,孩子的玩具,搖搖床,棉被吃的,喝的……
那麼巧,一根胳膊粗的木棒子就落在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