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九章...

　　在別人看來，李可每天帶了一群哥兒，漫山遍野的看桃花，日子過的太瀟灑太自如。但是只有那些哥兒們心裡叫苦不迭。那麼多桃花，就算是看眼睛也會累啊！何況，還不止是看。

　　四人一組，兩人抬著一個梯子，一人爬上爬下觀看，一人記錄。一個時辰換一次。一天從早到晚，除了吃飯歇了一下，其他時候都是腳不沾地的忙碌。春日的太陽，曬久了也會有微微汗意。

　　出來做事的哥兒多半都是家境貧困的哥兒，大小就做很多事的。所以儘管每天這樣跑，爬，大家還是沒有什麼怨言，尤其是身為主子的李可每天也是和他們一樣忙碌。大家更是沒有說頭。

　　李可其實很累，作為一個正經的宅男，他從來沒有這麼多的運動量過，每天回去後，甚至還在泡腳的時候，他就已經睡著了。奶嬤嬤想去幫忙，李可不讓，只讓他在院子裡。奶嬤嬤只好每天挖空心思做好吃的給他。

　　齊贊也很心疼，找著機會拉著他說，這些你讓下人去做，你好歹也是一個主子，每天這麼累幹什麼？李可笑，不做不行啊！有些東西他們不懂，我自己跟進會放心一點。齊贊說，要不你慢點做也好。李可看他，你傻啊！花期很短的。不快點花就謝了。

　　就是這樣忙碌忙碌，時間過的很快。終於，在花謝的時候，記錄工作完成了了大半。桃樹發出綠綠的新芽的時候，李可忙著整理記錄資料。而請來的哥兒也可以去上工了。

　　盛開的桃花把月老廟的名聲打出去了，也把燕子塢的名聲打出去了。所以即使是桃花謝了，月老廟依舊是每天香火鼎盛，尤其是每月的初一十五，還請了大師開壇講佛法。月老廟有人來，燕子塢就有生意。再加上周子桓請的廚師也是名聲在外，慕名而來的客人也很多。

　　青芝在燕子塢就相當於一個主管事。因為做事認真細緻，處理事情來也公正不偏頗。而且在東家面前能說的上話。燕子塢的夥計們私底下都把他當半個東家，有些不能和大老闆說的事，都來跟他說。就連掌櫃，有些事也要和他商量後才做。

　　周子桓的生意不只是燕子塢一處，主要的商舖還是在上溪。但是他卻一直都待在燕子塢，然後通過驛站來處理事情，這下，其他的管事就苦不堪言了，有些事必須當面談的就只能坐上一天的馬車到燕子塢，請示完畢後再做一天的馬車回去。有些管事年紀比較大了，坐起車來簡直就是受刑。

　　終於，承載了太多管事的期望的周子桓面前的前第一紅人丁子找到了現第一紅人青芝，期期艾艾的把管事們的意見說出來。希望青芝可以去勸周子桓還是回上溪辦公。

　　青芝沒有的遲疑的點頭，丁子反而遲疑了，他知道自家少爺花了多少功夫，多少心思在青芝上。現在總算兩人的相處有長足的進步，現在如果少爺去了上溪，說不定青芝又會縮回殼裡，那少爺又怎麼辦。

　　丁子拉住青芝，說不行，還是不要去說了，少爺愛在哪裡就在哪裡吧！就讓那些管事的多跑一趟的吧。青芝淡淡的說，「就算你今天不說，我還是會和表少爺說讓他回上溪的。」然後就走了。丁子呆在原地想，難道少爺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嗎？

　　上溪有個傳聞，向來風流的花心周大少，被桃花林的仙子迷住了，整日裡樂不思返，無心商務。桃花仙子冰肌玉骨，呵氣如蘭，實在是無邊艷福。多少爺們來月老廟上香，就是想看看傳說中的桃花仙子長什麼樣，順便希望自己也能碰上一個。

　　桃花仙子自然是碰不上的，但是來上香的哥兒總能碰上幾個。於是看對眼的大好姻緣就成全了幾對。而這也更讓月老廟香火鼎盛。

　　青芝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就決定讓周子桓回上溪去，他不是什麼美人，也擔不起色令智昏的指控。本來以為只是表少爺心血來潮的遊戲，但是整日的黏糊和親密，讓青芝開始不太確定了。

　　這種感覺很美好，但是不是屬於我的。青芝提醒自己。

　　周子桓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去坐在馬車裡送青芝回去。要是以前別人告訴周子桓，有一天他會和他喜歡的一個哥兒在同一個空間，除了親親抱抱，然後再沒有其他的行為，然後這個還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周子桓一定嗤之以鼻。

　　他周子桓喜歡的哥兒還沒有一個不到手的。如果是良家哥兒，不好下手的，周子桓也沒有耐心陪他像過家家般的玩下去。但是現在，他和青芝，這樣的狀況已經維持很久了。每天接接送送，然後在馬車裡親親抱抱一下。再沒有其他跟進一步的行為。

　　周子桓意外的覺得沒有任何不滿。每天能親親青芝，和他說說話，他已經很滿足了。周子桓想起青芝就想笑，發自內心的想微笑。周子桓想，這次是真的要被套牢了吧！

　　在收拾的時候，青芝敲門進來了，盤子裡端著飯菜和一壺酒。周子桓詫異的看著他，「今天可以晚點回去嗎？奶嬤嬤那裡沒有意見嗎？」

　　青芝說：「我和奶嬤嬤說了，今天不回去了。」聞言，周子桓更詫異。

　　青芝淡定的把飯菜擺好，然後轉身把房門關好，周子桓從後面環抱住他，在他耳邊說「今天怎麼這麼好！有什麼好事嗎？」

　　青芝說，「先吃飯吧！」輕輕掙脫他的懷抱，在桌子旁坐定，然後給他斟了酒。周子桓笑著坐下。兩人吃飯。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青芝淡淡地說：「表少爺，你這裡的人手也充足了，我想回去了。」

　　周子桓一愣，把酒杯放下，「做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青芝說：「我是主子的侍郎啊，借調到你這，總不能以後就都在這了吧！」

　　周子桓挑眉，「為什麼不能。」

　　青芝笑，「表少爺說笑了。」

　　周子桓看他的表情，突然覺得很鬱悶，然後倒滿酒杯，一飲而盡，「果然是宴無好宴啊！」

　　青芝看著他說：「這裡已經上了正軌，表少爺也可以回上溪去處理事情了。」

　　周子桓看著他，「有誰和你說了什麼嗎？」

　　青芝搖頭，「沒人和我說什麼，只是覺得，表少爺呆在這浪費時間罷了。而且那些個管事每天來來回回的也辛苦。」

　　周子桓說：「我不想回上溪的原因，你不知道嗎？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嗎？」

　　青芝沉默，久到周子桓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青芝悠悠的說：「表少爺，你真的覺得這樣每天和我膩在一起好玩嗎？有意思嗎？」

　　周子桓被他的用詞刺激到，「好玩？不，一點都不好玩！我昏了頭要和你玩。」

　　青芝直視他，「那就不要玩了。我也覺得不要玩了！」

　　周子桓看著他的眼睛，「直到現在，你還是覺得我再玩！」語氣有一點點質疑，有一點點害怕，有一點點傷心。

　　青芝突然笑了，無聲的笑，「難道不是玩嗎！表少爺讓我相信，一貫眼高於頂，花叢圍繞，片葉不沾身的周少爺，會對我這個姿色平庸的侍郎認真嗎？」

　　周子桓有點狼狽的說：「我這次是認真的。真的！」

　　然後，青芝笑的更開懷，開懷到眼淚都出來，「表少爺，我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在想，我到底哪裡吸引了你，然後我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我乏善可陳，沒有什麼值得你看中的。」青芝站起身。

　　周子桓也自嘲的笑笑，「你確實不在我的審美範圍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獨獨對你這麼上心。也許這就是真愛吧！」周子桓期待的看著他。

　　青芝對他嫣然一笑，「後來，我想我知道了，大概是我這身子吧！」周子桓不解的看著他。青芝抽調衣帶，把整個上衣剝落下來，瑩白的胸膛，在跳動的燭光裡有想讓人伸手觸摸的慾望。

　　周子桓詫異的看著他，「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疑問的語氣裡有怒火也有另外一把火。

　　青芝依舊淡定的說：「我的身子，表少爺想要就拿去了吧！也許要過了，表少爺就不會再對我有什麼錯誤的感覺。」

　　周子桓的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你覺得我這麼下作？」

　　青芝無謂的笑，「表少爺是怎麼樣又有什麼重要的？我現在能給的也只有這具身體，希望表少爺得到了，就不要再拉著我玩那些你儂我儂的遊戲了。說老實話，我已經厭倦了整天陪著表少爺這麼膩歪。」

　　周子桓像是受了很大打擊，不可置信的說：「這就是你真實的想法？」青芝點頭。

　　沉默，沉默，周子桓又灌了一杯酒，見青芝還沒有任何鬆口的跡象，慘笑一聲，「算了，把衣服穿上吧！少爺我要嫖，會去找會伺候人的。你都一把年紀了，身體不柔軟，還不會玩花樣，爺我再飢不擇食，也不會找你這麼難吃的。別費爺的功夫了。」

　　青芝沉默的把衣服穿上，「你想走就走吧！明天爺我就回上溪了，以後這你愛來不來的。」周子桓把壺裡的最後一滴酒喝了，甩甩袖子走了。

　　青芝穿好衣服，然後自如的把碗筷收拾好，送到廚房，然後自如的和掌櫃說自己明天就不來了。然後自如的走出燕子塢。走進重重樹林，直到除了樹再也看不到其他。

　　青芝再也維持不了自如，頹然的癱坐在地上，臉上的眼淚流淌出一片冰涼，青芝環住自己的膝蓋，終於嗚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