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第七章...

　　哥兒的正式服飾是裙裝，日常的衣服也是褲裝，不過是比爺們的衣服精緻點，花色艷麗點。

　　李妙可的衣服，因為他一直喜素，都是些淺藍白色的衣服，上面繡的花不多，所以李可一直穿著也沒什麼話說。

　　本來嘛古代男人穿得長袍就跟裙子差不多，只是看著奶嬤嬤翻出來的粉紅鵝黃花花綠綠，衣擺和裙邊都繡著繁雜的花邊，李可看了就暈了，穿著褲子，衣服再長，長就長了，跟著穿裙子是兩碼事。

　　男子漢大丈夫，穿裙子像什麼樣啊。還是這麼娘們兮兮的粉紅色。堅決不穿。

　　在李可的再三強調下，奶嬤嬤犯了愁，見太嬤嬤這麼正式的事雖然是家宴但還是要謹慎對待。

　　主子去的早，奶嬤嬤最怕的就是有人說可可缺乏嬤嬤教養，沒家教。家宴是一定要穿正式服裝的，若是隨隨便便的穿著就出去，又有的說嘴了，但可可自從病好後，雖然沒有以前的陰氣沉沉，有朝氣，有活力的多，但性子也倔了很多，真要他穿裙子，說不定他就不去了。

　　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兩全之計，最後還是青芝說了句，把褲子做的像裙子不就成了。奶嬤嬤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熬了一個通宵以後，做出了一身衣服，料子是光滑的綢緞，顏色是雨過天青色，上身是短襖，下身是遠望是裙子，仔細一看卻是褲子。

　　寬大的褲筒有著細細的折子，罩衫是織的極細的金雲紗做的，這紗在城裡賣得極少又極貴，這做罩衫的紗還是以前主子還在的時候，舅老爺府裡送來的東西。一直留著沒怎麼用。

　　主子死後，舅老爺府裡有了好東西照樣送這邊一份，可惜到了他這裡卻只聽見名頭，沒看見東西，後來奶嬤嬤得空寫了份信，送到舅老爺府中，說了這些情況，舅老爺就選了些平常見的到的東西送過來，十回還是有個七八回回到了偏院手裡。

　　青芝偶爾去大院，還能聽到那些個當差嬤嬤在碎嘴，說什麼舅老爺那麼大的一個富商，送來的東西是一年不如一年。青芝當做笑話聽了。

　　奶嬤嬤又選了一根鑲了玉石的深青色的腰帶，想，可可總算是長大了，苦日子算是到頭了，主子在天保佑，讓可可能找一個好姑爺。

　　奶嬤嬤挑燈夜戰的時候，青芝也抓緊搖搖欲墜的李可給他惡補關於太嬤嬤和府中眾人的事，「哎呀，哎呀，我知道了，不就是討好最老的那個，提防最凶的那個，其他的沒所謂啦。」

　　李可扯著被子要睡覺，「青芝，好青芝，求求你，讓我睡了吧，你總不想我明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去參加家宴吧。」

　　青芝拉了幾下，見拉不動他，只好由他去，無奈的歎氣，「主子，你不想知道關於你親生嬤嬤的事嗎？」

　　李可從被子裡把頭伸出來，「更正，不是我親生嬤嬤，是李妙可的，順便，你一定要說的話我可以勉強聽一聽的。」

　　青芝給他掖被角，「我也不是很清楚，奶嬤嬤從不讓我們在你面前說大主子的事。」

　　李可正色，「不帶這樣的啊，提起人的興趣，又不說，青芝，你越來越惡劣了。」

　　青芝他背上拍一下，「你等人把話說完可以不。」

　　李可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我被賣進李府的時候，主子你已經兩歲了，大主子剛搬出主院，我進來的時候特別瘦小，也不會說話，別的院子裡都沒人要我，就被打發大粗使院裡，那時候我長得還沒有掃把高，每天要挑水，劈材，洗衣服，那時候哪有力氣啊，稍微做慢點，那些個中年嬤嬤就又打又罵的，每天還有苛刻我的飯菜。有一次，也是掃地有一個角落沒有掃乾淨，被趙嬤嬤抓住往死裡打，疼得我滿地打滾，拚命的求啊，求他別打了，但他還是打的又狠又重。」

　　青芝停頓，語氣裡帶著回想起往事的傷痛，李可安慰的拍著他的背，青芝吸了口氣，「後來大主子經過，問清了緣由，就說對小孩子這麼計較做什麼，就讓我跟著奶嬤嬤走了，收到大主子房裡。我才算是過上好日子。我從心底感謝大主子和奶嬤嬤，大主子救了我的命，奶嬤嬤教導了我。」

　　青芝充滿感激的說，李可點著頭，「大主子是老爺的正室，當時我還小不明白，為什麼大主子天天念佛，怎麼大老爺從來沒有來過？這些意味著什麼，別的房裡都在說大主子失寵，我就去問奶嬤嬤失寵是什麼，奶嬤嬤只是歎氣，他是一直伺候著大主子的，那天，大主子又病了，伺候完大主子回來的奶嬤嬤，又歎氣又哭的，一直罵老爺沒良心，我問，奶嬤嬤才說，原來大主子是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家裡唯一的哥兒，本來沒想嫁給老爺的，只是老爺在街上見過大主子一面，就費勁千方百計的要娶大主子，天天送花送詩，陪著大主子到處去玩，大主子動了心，就嫁給老爺，成親後也是濃情蜜意的，沒有多久，大主子就有了小主子，大主子每天都期待你的到來，可是老爺，或者男人都是這樣，忍不了那麼久，就在外面有了別的哥兒，大主子生完你，做月子的時候，有個哥兒就捧著肚子跪在李府大堂，求主子收房。大主子當時就蒙了。大主子沒想過自己以為的天作之合竟是一場笑話，大主子當場就暈倒了，醒來後只說了一句，「你們李府的事，你們去決定吧。」自後就再沒搭理過老爺。過了兩年就搬出主院，之後一直鬱鬱寡歡，沒幾年就去了。」青芝歎氣。

　　李可心裡卻沒有太多感想，惡俗的電視劇劇情，只是這個人，氣性比較大吧。李可撇嘴。青芝講起往事，總有些唏噓，讓李可睡覺，他就出去了。沒有心事的李可小朋友在兩分鐘後打起幸福的鼾聲。

　　第二天一起來，奶嬤嬤就拉著李可，指導他怎麼走路，怎麼坐，什麼時候行禮，什麼時候告退。餐桌上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李可聽的兩眼發黑。青芝只在一旁笑他，卻也不幫他，奶嬤嬤很久沒這麼有活力過了。

　　下午二點的時候，奶嬤嬤就開始燒水給李可洗頭洗澡。

　　李可抱胸，「天還沒黑洗什麼澡啊？」

　　被奶嬤嬤和青芝火力鎮壓了，被按在澡盆裡泡了一個小時才准出來，水都洗了兩桶，李可一直在叫嚷著啊頭暈啊，皮都皺了，二氧化碳中毒啊一些聽不懂的話，被青芝無視了。

　　奶嬤嬤捧出了奮鬥一晚上的精心製作，雖然還是有點竹子的繡花，李可勉強的接受了，裙褲？李可安慰自己就當是穿超大號的喇叭褲了。穿好衣服，奶嬤嬤又捧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李可逃了，這古代的化妝品它也是化妝品啊。

　　又是一陣推搡掙扎，最後各退一步，奶嬤嬤說就不畫眉、不畫胭脂、不畫唇了，李可也點頭說可以擦一些可以讓臉變白白的霜。把臉上收拾完以後就是頭髮，在這點上，李可和奶嬤嬤沒有什麼衝突，只是梳了一個簡單的頭，但是插不是平常的桃木釵，奶嬤嬤從櫃子裡拿了一支飛鳥式樣的翡翠玉釵。

　　李可看驚呼連連，這個翡翠的顏色好啊，通體白漸變綠，入手冰涼，李可陶醉了，「這釵子得多少錢啊！」記得姑姑生日，姑父托人買了一個翡翠玉鐲，姑姑可喜歡了，依李可看，這釵子的質地就和那鐲子的質地差不多，那個鐲子可實實在在的花了姑父幾萬塊啊。

　　「不要那副沒見過好東西的樣子，好東西奶嬤嬤都給你留著呢，等你成親的時候都是你的。」

　　「哇--還有更好的啊？都是我的啊？」李可驚歎，什麼時候我也成了大富豪了。

　　「奶嬤嬤，大院有人來催了。」青芝在門口說。

　　奶嬤嬤忙搶過釵子給李可插上，「今晚上你可不能亂說話知道不。」

　　李可無奈的點頭，「奶嬤嬤，知道了---你這話都說好幾遍了。」

　　裝扮完畢，奶嬤嬤扯著李可轉了幾個圈，滿意的點點頭，這才領了李可和青芝往大院裡走去。一路走的不快不慢。倒是老有經過的下人轉頭看李可。

　　李可感覺怪怪的，伸手扯青芝的衣袖，小聲說，「他們是在看什麼呀是不是我這樣穿很奇怪啊？」

　　青芝笑，偏頭悄悄對他說，「他們是看你漂亮呢？」

　　「呃？」

　　「用你的話說，他們在看美女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