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李可看著齊讚的側臉，「你老爹真浪漫。」

　　齊贊苦笑，「可是浪漫不能幫助他活得更久一點。」

　　齊贊又說：「到了我爹的墳前，我已經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整個人又黑又髒，又非常虛弱，我靠在我爹的墳前，心想，這就我爹的答案吧！他希望我下去陪他！當時的我，如果沒有碰到人，絕對是死定了。」

　　齊贊說，正當我昏昏欲睡的時候，有一個背著藥筐的人出現，在我朦朧的視線裡，我覺得他像神仙一樣，他餵我喝了水，又掰了些乾糧給我，吃完了，我就有點力氣，我聽見他說：「你是誰家的娃娃，跑這裡來找死了。哦，不對，你是來找風水地的吧！你這身子，不到這裡也活不久了。」齊贊笑，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我就把自己的情況都跟他說的，我想就你來給我做決定吧！對未來沒有一點想法的我。

　　「我爹和嬤嬤都死了，我要不要下去陪他們？」年幼的齊贊。

　　「他們在下面有很多人陪，不稀罕你下去陪。」席地而坐的大人。

　　「那我是個多餘的人，沒有人需要我。我爹死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來愛我了。」

　　「你家裡沒大人嗎？」

　　「有，我還有老祖。」

　　「你爹已經不孝，拋下你老祖就走了，你現在也要像你那不成器的老爹，你走了倒是容易，你老祖怎麼辦。」

　　年幼的齊贊陷入了沉思，是的，老祖不分日夜的在自己的床邊陪著自己，沒日沒夜的哭，記得老祖拉著自己的手說只有自己了。小齊讚的眼淚出來了。「可是我爹和嬤嬤都死了，我很難過，我不想吃飯。不想吃藥。」

　　「嗯，你不吃飯，不吃藥是好事，說不定會活得久一點。」大人漫不經心的說。小齊贊不明白。那人拽著自己的衣袖，不溫柔的在齊讚的小臉上一頓亂抹，「你是個爺們，哭什麼哭。」齊贊努力吸鼻子，想把眼眶裡的眼淚憋回去。「聽著，小子，看你的穿著也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你中毒了，你知不知道。」

　　齊贊哽咽，「中毒？」

　　大人說：「我在你身上發現起碼3種慢性毒。他們會讓你一天比一天虛弱。像生病一樣，然後有一天，你就死了。別人還會以為是病死的。」齊贊瞪大了眼睛，「可憐的小孩，你家裡有人要置你於死地呢。」齊贊被這個事實驚嚇到，好半天都沒說話。那大人歎氣，都是作孽，他摸摸齊讚的頭，從自己的背簍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吶，你今天在這裡碰到我呢，也算你命大，你爹保佑，這個瓶子裡的小丸子，一天吃一粒，可以排除你身上的毒。」齊贊拿著瓶子看著他，「唉，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你要知道一天沒抓到給你下毒的人，就算你吃藥排毒，藥總要有吃完的一天。」

　　齊贊茫然，有人要他死。誰會要他死，身邊的人看到他是笑臉相迎，在這麼多笑臉下，有人要害自己，有人要自己死，太可怕了。齊贊轉頭看爹的碑，怎麼會這樣。爹，誰要我死呢！爹，難道你也是讓人害死的。齊贊模糊想起自己曾聽過下人的討論，老爺經過的那地方平常都沒有強盜，怎麼就那麼巧就碰上了。齊贊變得很激動，他越來越相信自己的設想，他起身就要往山下衝。

　　「怎麼了，跑什麼跑。」才起身，他就被大人一手扯住腰帶，「我爹肯定也是人害死的，我要回去，我要給我爹報仇。」

　　大人搖搖頭，「說你是小孩嘛真就是個小孩，你多大，我看來不超過10歲，你有什麼本事去報仇，甚至，你連仇人都找不到，你就已經死了。」小齊贊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大人一臉的無奈，但還是沒有扔下他，間或還拍下他的背。「小孩報仇，十年不晚。」齊贊哭著回應：「是君子報仇。」大人拍打著他的背，「好好，是君子，你這個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你要先自己活下去。然後再調查你爹的死因，然後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好不好。」齊贊打著隔點頭。

　　「好了，你先說你是哪裡的吧！我送你回去。」

　　齊贊說：「齊府。」大人為難，那麼遠啊！這要是回去，那人又要說了。但是低頭看看故作堅強但可憐的小孩，歎氣，算了，好人做到底。

　　應齊讚的要求，那人把齊贊送到齊府的偏門，「聽著小孩，你回去就要人把你的碗筷換成銀碗銀筷，越是香噴噴，色澤艷麗的飯菜糖果，越不能吃。只吃乾淨的白飯和只放鹽的小菜。黃瓜要生吃，隔兩天要吃一次綠豆湯，一個星期吃一次豬血湯。每天要鍛煉身體，記住，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要是想活下去，就要裝作快要死掉，但是不能死掉。知道嗎！」齊贊似懂非懂的點頭。

　　大人看著他，「算了，到時候我請我的朋友過來當齊府的大夫，你聽他的話就好了。」

　　齊贊說完了，轉頭看著李可，李可還一臉的意猶未盡，「完了？」齊贊點頭，李可皺眉「你講故事的水平太差了。」見齊贊不解，「你看，那個人叫什麼啊！他真的讓他朋友來了嗎！誰給你下毒的，你知道了嗎？你爹到底是不是人害死的啊？這麼多疑點都沒說清楚。吊胃口啊你。」

　　齊贊苦笑，「你看我現在還病著呢。」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李可歎氣，隨即又興致勃勃的進行推理，「這府裡，非要你死的人，不過就是端木和齊二罷了。端木我聽說是你爹死後2年，他嬤嬤死了，老祖憐惜他才把他接回來的。在那之前你就已經中毒了，齊二，齊二和你差不多大，那麼小的孩子有膽謀有心計下毒？」

　　齊贊無語，「齊二他有爹的。」李可說：「那就是齊二他爹下的咯。但是我沒有見過他啊！」齊贊拿起李可一束頭髮在手裡把玩，「前年死了。」李可不去管他的小動作，「他既然已經死了，那你還裝什麼病呢？」齊贊苦笑，「他死了，但那些人已經長成可以下毒的人了啊。」

　　李可挑眉看他，「可是你也已經長大了。你不是那個依靠裝病才能活命的小孩了啊！」

　　齊贊苦笑，「你又覺得我沒用了。」李可撅嘴，我可沒說。雖然我心裡是這麼想的。齊贊捏捏他的鼻子，「我自小病弱，老祖只求我長命百歲，所以家裡的生意什麼的從來不讓我插手。我在這院裡，雖說是大少爺，但一點實權沒有，我怎麼和別人鬥。在老祖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府裡有多少侍郎嬤嬤已經站隊，我隨便一個意外都能死去。」

　　李可同情的看著他，「你實在是可憐。為什麼不走呢！你隨便找個地方說療養，就不會有人害你了。」

　　齊贊看著他，「我走到哪裡都沒有用，除非我死了，他們才會消停。」

　　李可歎氣，「不過是因為家產嘛！你就不要了會怎麼樣。男子漢大丈夫，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祖宗，自己堂堂正正的掙下一份家業又怎樣。」齊贊看著他，突然笑出來，「你別笑，我是認真的。你把你的人生賠在這裡不划算。難道你要裝病裝到給你下毒的人都死去。那你這一輩子就完了。」

　　齊贊挑眉，「我當然不會一直這麼等。」

　　李可回挑眉，「那我怎麼沒看出你有什麼行動。哦，吐血是比較少吐了。這我得謝謝你。我可以少抄好多夫郎訓啊。」

　　齊贊揉他的頭。「你就承認，你就是捨不得這些家產。」

　　齊贊笑，「我可不是為了家產。」李可看他，齊贊說：「我是為了爺們的自尊，你不懂的。」

　　李可炸毛了，爺們的自尊誰不懂啊！我是正宗的爺們。兩人又一通好鬧，才沉沉睡去，李可被齊贊攬緊了睡，李可模糊中想，齊讚這廝越來越愛動手動腳了。

　　初一，李可感覺還沒睡多久，就被奶嬤嬤叫著起來。雖然不爽，但還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大年初一的不要觸霉頭嘛！等洗漱完畢，青芝他們魚貫而進，排成一排，給李可齊贊拜年行禮說著吉祥話。齊贊從袖子裡拿出幾個紅包，一人一個。李可傻了眼，沒人跟他說要準備紅包。奶嬤嬤走到他身後，把準備好的紅包給他。李可也一人一個的發了。

　　然後再一起去大院裡吃飯。一路上不停的有人過來見禮，奶嬤嬤不停的把準備好的小紅包送出去。李可眼紅了，「這裡工作的待遇實在是太好了。紅包拿個不停啊。我羨慕嫉妒恨啊！！！」

　　齊讚好笑的看著他，在他耳後說：「你枕頭下有！」

　　李可驚奇，「真的。」齊贊笑著點頭。到了大院家裡，說了吉祥話，又得了幾個紅包。李可摸摸紅包的厚度笑的像個傻瓜。大家都團坐在大圓桌吃早餐，至少表面是和樂融融。

　　「可可，」老祖叫李可，李可抬頭看他，「初五，鋪子裡的總管和掌櫃都會來府上拜年，到時候你也來。」李可不知什麼事，就茫然點頭。別人拜年，大概就是坐在上位，打哈哈就過去了吧！老祖對李可的表現非常滿意。只是桌上的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吸氣。

　　齊府要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