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章...

　　周子桓就著青芝喝自己的小酒。席間，齊贊注意到了，半調笑的說：「子桓真是秀色可餐啊。」

　　李可噗的一聲，「就他那貨，秀色可餐，那人也不怕被噎著。」周子桓和齊贊交換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周子桓看著李可，「怎麼著，我這下溪第一的佳公子，到上溪不到半年又被說成上溪三公子之一，如此俊朗好少年，稱不上秀色可餐？」

　　李可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大家笑哈哈的。只是奶嬤嬤面色凝重的看看周子桓又看看青芝。原來，感覺敏銳的不止一個人啊。

　　下人吃飯一般都吃的比較快。黃芝幫著奶嬤嬤收拾桌子，奶嬤嬤讓黃芝在屋裡伺候，青芝幫他把碗筷收到廚房去。青芝知道大概是奶嬤嬤有話對他說。提著碗筷，跟在後面就出去了。

　　到了廚房，青芝麻利的收拾，奶嬤嬤在他身後欲言又止的。青芝回頭，「奶嬤嬤，和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奶嬤嬤歎氣，「青芝啊，奶嬤嬤心疼你，想給你找個好人家，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嗎？」

　　青芝笑，「我之前不是說了嗎！要和奶嬤嬤和主子一起過一輩子。我現在的想法還是這樣的。說真的，奶嬤嬤，你還是給黃芝找一個吧，他一個年輕的哥兒，別耽擱了。」奶嬤嬤看著他不知說什麼好。

　　青芝轉過身，做他手裡的活。「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從來不要人擔心。我也不是說你就不好，可是青芝啊，階級差距擺在那裡啊！奶嬤嬤也不想你去做小啊！」奶嬤嬤點明三分說。青芝沉默點頭。

　　奶嬤嬤歎氣出去，一向眼高於頂的表少爺會看上青芝嗎？希望只是自己瞎想。舅老爺再開明，也不會讓一個家養的侍郎做他唯一兒子的夫郎。如果表少爺真的看上了，執意要青芝做小，這該怎麼辦？也不知道以後的太太會不會苛刻青芝。不行，還是敢在表少爺說之前，先把青芝嫁出去吧！奶嬤嬤心想，還是去找華嬤嬤商量一下，看村裡有什麼好爺們嗎？

　　青芝沉默的把手裡的活做完，看看不時傳出人聲的房間，青芝想起那幾乎要實質化的眼神，費勁力氣才能保持平靜的自己。青芝自嘲的一笑，也不進去，走出院門，還是去桃林看看吧！

　　吃完飯，齊贊，李可和周子桓移到暖炕上，靠窗的陽光照耀的人昏昏欲睡，李可半依在齊讚的身上，看著對面的周子桓，「所以說，你準備在這裡建一個別院嗎？」

　　周子桓點頭，「百芝在這修了一個月老廟，這是大善事，所以我也準備捐點資出來。」周子桓說，「既然風景這麼好，順便修個小院子在這也方便。你這院子也不大，我也不能總是睡你這啊。」

　　李可皺眉，「你有什麼事需要在我這裡長住嗎？」

　　周子桓一愣，齊贊幫他打哈哈掩飾，「你不是喜歡這裡嗎？你以後要是常在這裡住，子桓住這，也可以多走動啊！」李可想睡覺了，迷糊的點著頭。

　　周子桓說，「得了你，你先睡一下吧！我去外面轉一下。」在齊讚的示意下，就出去了。

　　齊贊把靠在他身上的李可摟在懷裡，「去床上睡吧。」

　　李可搖頭，「嗯，不要，就在這睡，曬太陽好舒服。」齊贊只好調整一下自己的坐姿，讓兩個人都可以舒服一點。齊贊讓吳小毛拿一個披風來，裹著李可，親親他的臉頰。慢慢的，兩人的呼吸一致。

　　周子桓出來，伸伸懶腰，丁子從邊上竄出來，在周子桓的耳邊說明青芝的去向。周子桓點頭，揮揮手讓去休息，他自己就一晃一晃的走到桃林去。

　　這個時候還沒有人出來上工，大家都在吃飯。青芝出來也沒什麼事，就提了一個小木桶，提了水，澆著那些剛到的樹苗的根部。天地很安靜，斑駁的樹影下，一個專注的側臉。周子桓來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色。

　　因為勞作而微紅的臉頰，在光影的處理下，平常只能說中等的樣貌立刻就變成上等。周子桓斜倚在樹幹上，純欣賞。

　　周子桓一到，青芝就感覺到了！這麼具有侵越性的眼光，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裡並不多見。在這裡，沒有人的冬日樹林裡，青芝不想忍耐。他直起身，回望著的眼神很挑釁。周子桓笑，「終於不把我當透明了啊！」

　　青芝挑眉，「我以為上次已經和表少爺說的很清楚了。」

　　周子桓無賴的笑，「你上次和我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

　　青芝很嚴肅的說：「既然表少爺貴人多忘事，我就再說一遍。」青芝組織一下言語，「簡而言之，就是我和表少爺不是一路人，表少爺不要找我玩你那些遊戲。」

　　周子桓笑，「我沒有找你玩啊！」

　　青芝皺眉，「那你現在這是在幹嘛？」

　　周子桓環顧四周，「嘖嘖，以前也沒發現這光光的桃樹這麼有看頭啊！」青芝深深的看他一眼，彎腰提起木桶，「那表少爺你慢慢看。」

　　青芝特意繞過周子桓，才走一步就就被一個力道撲到一棵樹上，青芝低哼一聲，手裡的木桶也掉落在地上。周子桓環住他，帶著微醺酒意的呼吸呵在青芝的耳背。青芝比一般的哥兒要高，個頭比周子桓只少一點。青芝甩了下肩膀，沒掙脫，即使是一樣高的哥兒和爺們，哥兒的力氣是遠遠的比不上爺們。

　　青芝放棄掙扎，歎一口氣，「表少爺，你現在在幹什麼？不是說你想來抱樹，然後我很不識相的擋在你面前。」周子桓在背後低聲的笑。緊緊想貼的身體誠實的傳來震動。青芝突然很不知所措。從來沒有和爺們這麼近的相處過。

　　周子桓說：「如果說我不是玩我是認真的呢。」

　　青芝深吸一口氣，穩定了心神，波瀾不驚的說：「表少爺在說笑嗎？」

　　周子桓把自己的頭擱在青芝的肩膀上，「如果我不是少爺，你會不會對我不是這種態度。」周子桓語句裡的惆悵，讓青芝遲疑了一下。

　　風吹過樹林，兩個相疊的影子，時間彷彿靜止。青芝也不知道為什麼斬釘截鐵的那句話說不出口。兩個人都安靜的沉默，這種氣氛有讓人沉迷的魔力。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根本就沒過多久，遠遠的有人聲傳來。青芝想起，回去吃飯的村民該來了。

　　青芝扭動身子，低喝，「有人來了！還不快放開。」

　　周子桓故意把手環的更緊，「你還沒回答我呢。」

　　青芝說：「這個問題，等表少爺不是少爺了再說吧。」人聲越來越近，周子桓也怕把人逼急了起反效果，於是扳過青芝的頭，在他臉上狠親一下。就放開他從另外一條路跑了。青芝看著他活像是被捉姦的人慌不擇路的跑法。沒忍住，笑了出來。

　　周子桓回到院子裡的時候，李可還在窩在齊讚的懷裡快樂的打鼾。周子桓和齊贊說了一聲，就把丁子拎上，坐著馬車回去了。

　　鄉下的日子過得輕鬆而自在。青芝把大部分的桃林做了深坑後來請示李可，「這時節，村民要忙活地裡的莊稼了。桃林還有一小塊沒弄好。」

　　李可說：「沒關係，一點點就明年再搞吧！等天氣再暖和一些，桃樹就要開花了。這附近有蜂農嗎？」

　　青芝搖頭說，「沒聽說有蜂農啊！」

　　李可歎氣，「那就要去外面找一個蜂農來！沒有勤勞的小蜜蜂，桃樹的結果就不理想了。哎，對了，我跟你說的要村裡的小孩把那些結果好吃的桃樹標出來，你標出來了嗎？」青芝點頭。

　　李可摸下巴，「我要去摘點樹枝，去其他的樹上做嫁接。今年可能不會有果實，但明年就有了。也不要嫁接多了，先選一些做實驗吧！這事不是很難，就我們幾個去就行了，不要請人了。然後再選一些樹，就人工授粉做實驗。」

　　齊贊在一旁說：「你身體剛好，不要做太多事了。」

　　李可回頭望他，「嫁接是小事情。至於授粉，現在桃花還沒開花呢。」

　　齊贊說：「你要等著桃花開才去做啊。」李可點頭，齊贊說：「我還想桃花開的時候，帶你去月老廟玩一玩。」

　　李可瞪眼，「就建好了，這才幾天啊！你不要建豆腐渣工程啊！」

　　齊贊無視他的怪言怪語，「子桓投了錢進來，自然會快一些。可以多請一些工人。」李可思索。

　　青芝說，「這些事我們去做，主子把方法告訴我們就成了。主子去玩吧！」

　　李可斷然說：「不行，月老廟啊！你們都得去。青芝，黃芝，吳小毛，都去求一求。說不定就真的能求到意中人呢。」被點名的三人不好意思的笑。「那現在，我們先去嫁接吧！」

　　齊贊看他活力的背影深思，越接近就越感覺到他是個謎！哪裡有深宅大院裡養的哥兒這麼喜歡接近泥土。就算是不受寵，也不至於讓他種田為生吧！先不說大院裡哪裡有土地讓他種，單說他身邊兩個侍從，奶嬤嬤和青芝，他們兩個就算再不受寵也不會委屈到李可一分一毫。再說，即使他有條件去玩泥巴，怎麼會連嫁接都懂。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玩玩就會的。現在會這門技術的都是不外傳的。可是李可，明顯對這門技術很熟悉。而且沒有保密的意識，好像是人人都可以學的東西。

　　齊贊想了一會，算了，既然已經決定他就是是自己此生的伴侶。就算有些小秘密也沒什麼。自己也有很多秘密沒有坦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