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第五章...

　　青芝從綢緞莊出來，就看見李可一臉的傻樣，驚異的看著街上走過的哥兒，青芝走過去，拍打他的肩膀，「看什麼呢？」

　　李可僵硬的把頭轉過來面向他，「你們這邊的習俗是男人打扮成這樣嗎？」

　　青芝順著他手指向的方向，一個打扮的很時興的哥兒，看他的髮髻用一個釵子全部挽起，應該是剛成親不久的新夫郎。

　　青芝看了一會，回頭對李可說，「怎麼了？這是剛成親的小夫郎，看樣子他相公對他很好，他身上的那件衣服，用的布料是最好最新的布料呢。」

　　李可搖頭，「問題不在這，我的問是為什麼他要打扮成那樣，如果是男人打扮成這樣，可是也有正常的男人啊。」李可又指指穿著普通的短衫的男子。

　　青芝扯著他往回走，「也是時候給主子打扮打扮了。」

　　李可驚愕的指了指自己，「打扮？什麼？為什麼我覺得和你不在一個頻道上，你能說些我能明白的意思嗎？」

　　青芝回頭對他一笑，「主子是哥兒啊，以前不愛打扮，現在看見別人漂亮，也想打扮了吧。這話回去跟奶嬤嬤說，奶嬤嬤肯定高興壞了，他可是做了好多漂亮衣服給你。」

　　李可覺得雲裡霧裡，但他混沌的腦袋裡有一個念頭，這一切都和那什麼哥兒爺們的區分有關係，但現在不說這個，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青芝，你們這女人都不出門的啊，我都沒看見一個姑娘。」

　　青芝鬆開扯著他的手，去點心鋪買了點心，「什麼女人？從以前我就想問你，你老是說的女人是什麼啊？」

　　李可瞪大眼睛，「女人，你不知道，你沒見過？我的個乖乖，這是保守到什麼程度了，不對，你總見過你媽吧。」

　　青芝疑惑的問他，「媽？什麼？」

　　李可歎氣，「就是生你出來的人啊？」

　　青芝笑，「哦，嬤嬤啊，我沒見過我嬤嬤，我從小就被人販子拐走做奴才。」

　　「啊--這麼慘--」李可同情的說，「不，不，嬤嬤？你們把媽媽叫做嬤嬤？那為什麼奶嬤嬤為什麼叫嬤嬤？有什麼聯繫。」

　　青芝說，「這裡啊，年輕的哥兒就叫哥兒，成了親的叫夫郎，生了小孩就叫嬤嬤，上了年紀的哥兒夫郎也都是叫嬤嬤。」

　　李可震驚的說不出話，他聽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哥兒？嬤嬤？進了府都不知道，奶嬤嬤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就問青芝這是怎麼了，青芝說沒事，看見別人家的新夫郎，想愛俏了。

　　奶嬤嬤高興的什麼樣的。李可任青芝這麼說他也沒有反駁。因為他正陷入巨大的邏輯混亂中。

　　生孩子的媽媽叫嬤嬤，嬤嬤生孩子，哥兒老了叫嬤嬤，哥兒生了孩子叫嬤嬤，哥兒生嬤嬤，我有哥兒的標記，我是哥兒，「我，生小孩？！」李可驚訝的喊出聲來。

　　正在擺碗筷的奶嬤嬤和青芝聽到他的這一聲喊，都一愣，回過神來後，奶嬤嬤上前拍著他的背，溫柔的笑著說，「可可，等你滿了十八，就可以嫁人了，嫁人後就可以生小孩了。」李可滿面悲滄，這是個什麼情況？

　　吃了飯，拉著青芝說了許多。李可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裡，這個世界是個沒有女人的世界，叫哥兒的男人代替了女人。

　　而自己穿得這個身體是貨真價實的哥兒，也就是「女人--」

　　李可猛地站起，不行，我要回去！這安不了了。李可衝到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回去了…

　　這是李可的毛病，遇到什麼不敢相信的事就會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待很久。

　　以前他爸媽出車禍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蒙了兩天被子後才放聲大哭起來。

　　青芝有點疑惑他怎麼這麼大的反應，但看他蒙著被子擺出一個不想理人的姿態，也就隨他去了，把門帶上出去了。

　　李可蒙了一天的被子，猛然掀起，「我餓了，我要吃飯。」早就在一旁候著的青芝忙去廚房把一直熱著的飯菜端上來。

　　李可狼吞虎嚥的吃著。青芝見他臉色不好，給他放好洗澡水就出去了。

　　李可吃完飯就把自己泡在水裡。蹲在水下，直到窒息前一秒才浮出水面，狠狠吐一口氣。

　　靠，不是吧！耍我呢！出個車禍就穿越了。穿就穿了，我也認了，為什麼還要穿越到這沒有女人的世界。

　　老子讀書時在萬千腐女的包圍中都沒彎，到這裡卻直不起來了。就算這是個只有男人的世界，老子也認，可是為什麼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自己是被壓的那個而不是壓人的那個？李可抓狂。

　　長像清秀的他，在腐女同桌下的影響下，他並不是歧視同性戀。雖然同桌一再吹噓有個男朋友是個多麼幸福的事。雖然同桌一直在強調李可受的百分比高達99.9%，但是，李可哭，我是真的不想被男人壓啊！

　　算了，我就不信，我不願意，還能把我綁著嫁人啊。怎麼著我也是一個男人，還能被人強上不可。李可打定主意，賺了錢就自己一個人帶著奶嬤嬤和青芝一起過。

　　第二天早上，李可睡到自然醒才起來，奶嬤嬤幫他綁頭髮。李可已經習慣了有人照顧的洗漱。別人曾經說過李可的適應力比老鼠還強。其實就是李可想事情簡單，想清楚的事情就從來不放在心上，所以看起來有些沒心沒肺。

　　對環境的適應力也一流。吃完早飯後，李可就坐在桌子旁看著窗外，沒辦法，娛樂設施太少了。

　　青芝在給蘭花修剪枝葉，這也是李可說的，剪掉多餘的枝椏，剩下的會開的更好。漂亮的蘭花拿出去賣錢，可比繡品值錢的多。所以青芝很上心。

　　李可從來沒有去問明顯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富裕之家，為什麼自己的奶嬤嬤和侍從都要自己繡繡品賺錢。而且住的這個院子雖然挺大的，但自從自己醒來，卻沒人來這個院子。按道理，主子病了，總要有幾個人來走動吧？

　　青芝直起身來，修長的身子從後背來看還是非常有看頭的。李可想起奶嬤嬤說過，青芝已經22了，跟前世的自己一個年紀，但是在這裡，這個歲數好像還滿大了。

　　這麼大都沒有結婚，李可沖窗外喊道，「青芝---」青芝回過身來，走到窗前，問李可，「主子，找有什麼事，我滿身泥土就不進屋了！」

　　「青芝，和我說說話吧。」

　　「主子想說什麼？」

　　「青芝，你為什麼還不嫁人？」

　　青芝笑，「主子，我這樣哪裡會有人要？」

　　「為什麼沒有人要？你挺好的啊！」李可支胳膊。

　　「我長的不好，家裡也不好，花瓣也不艷麗，不好生養，沒有人會要的。」青芝雲淡風輕的說，「再說，我也不想嫁。」

　　「不想嫁就可以不嫁嗎？」李可來了精神。

　　「我們這下等人怎麼樣都無所謂。」看見李可晶亮亮的眼神，青芝說，「主子，你就不一樣了，作為李家的嫡哥兒，再怎麼樣也一定會嫁個好人家的。」

　　「我還巴不得不嫁呢。」李可扁嘴，「以後就我，你，奶嬤嬤，我們三人一起過。」

　　青芝望著李可，「主子，你嫁人啊是一定要嫁的！我和奶嬤嬤也一定會陪著你的。」

　　李可扁嘴，適應力再好，能輕鬆接受穿越是一回事，但接受嫁人，那還是免了吧。兩人東南西北的扯些閒話。

　　正說著話時，「青芝--青芝--」院門口有人在呼喊青芝，青芝把身上整理一下，走到院前，一個身著暗紅色衣袍的年輕男人，臉上還上了脂粉，不耐煩的抱胸立在一旁，「是紅芝啊！有什麼事嗎？」

　　「奉當家嬤嬤的命，過來看看二哥兒的身子好些了嗎。」紅芝說。

　　青芝回，「好了些了，要進去看看嗎？」

　　說是這樣說，但身形卻站在院門口沒動，紅芝本也沒打算進去看，「大哥兒那還有事吩咐呢，我就不進去了。」

　　用眼神示意身後跟著的少年把手裡提著的一匹素布，幾包糖遞交到青芝手裡，「這是當家嬤嬤看二哥兒病了，特別賞賜的。別說當家嬤嬤不疼二哥兒。」

　　青芝接過東西，嘴裡淡淡的應謝。見該說的說了，該給的給了，紅芝回頭，一扭一扭的走了。

　　青芝轉回到院子裡，奶嬤嬤走出屋正和李可說話。見青芝手裡提的東西，奶嬤嬤皺眉，老規矩登記入冊，然後送到一個房間裡放著。自從妙哥兒幾年前吃了二房送來的糕點上吐下瀉了，自此府裡送來的東西都放在專門的房間裡，不吃不用。

　　也是為此，奶嬤嬤才和青芝做繡品，換錢從外面買東西來用，二房苛刻，月銀給的極少。李可看見那個穿紅衣的男子，正想問青芝是什麼人，又看到奶嬤嬤拿起本子在寫寫畫畫，李可忙要來看，也不知道這裡的字認不認識。

　　翻開本子，原來是帳簿，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每月的月銀是多少，什麼時候府裡送了什麼東西來。字是繁體字，雖然看起不太習慣，但還是能看的懂。李可沉默的翻看著。

　　帳是從五年前記起，李可記得奶嬤嬤說今年自己是要滿十八了。親生嬤嬤是妙哥兒十歲時過的世，和祖嬤嬤一起住了兩年，十三歲單住，身邊只跟了奶嬤嬤和一個侍從。

　　帳最先開始的時侯還是比較可觀，月銀每月十兩，每個季度都有幾匹好布，逢年過節的東西也少不了，時不時還有賞賜，但從三年前記錄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