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越到盛夏，李可的精神就越來越不好，就跟他養的蘭花似的，在陰暗的角落裡懨懨的。奶嬤嬤說了兩回，見收效不大，就隨他去了。只是和青芝加緊做李可的嫁衣。按道理說現在還沒有人來說親，奶嬤嬤可以不用那麼著急。但奶嬤嬤就是有種急迫感，好像隨時，李可就會嫁出去了。

　　黃芝本來想幫忙，但無奈手藝太差了，奶嬤嬤不讓他弄。他就天天拿著一個小扇子跟在李可後面，幫他扇風。李可無數次的抱怨，為什麼不可以去祠堂睡覺？那裡多涼快啊？要不我放點什麼錯，被罰進去好睡個覺。在收到白眼無數的時候，李可淡定的轉頭。

　　「采萍，采萍。」院子裡來客了。太嬤嬤身邊的趙嬤嬤過來，看了躺在竹椅上的李可一眼，把奶嬤嬤拉到一邊。「等會兒，領著妙哥兒去花廳裡坐坐。」趙嬤嬤說。給了奶嬤嬤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奶嬤嬤震驚，「這麼快？」

　　趙嬤嬤推笑說「不快了，那少爺的畫像太嬤嬤看了，非常滿意。」奶嬤嬤忐忑不安的說，「知道是哪家少爺啊？」

　　趙嬤嬤說：「是上溪的大戶--齊家，是嫡少爺，八字什麼的都對了，都特別合適。那邊的管事得還等著看妙哥兒呢，你快點啊！稍稍打扮一下。」趙嬤嬤說完就走了。

　　奶嬤嬤心裡五味雜陳的，看著李可貪睡的樣子，這麼個不懂事的小人兒，就是要出嫁了？想是想，但奶嬤嬤還是把李可叫了起來，讓他換上裙褲，又叫黃芝拿冰毛巾給他敷臉，清醒一下。對冰毛巾非常歡迎的李可，接受了太嬤嬤要在花廳見他的一說法。

　　李可坐到花廳裡。百無聊賴的等著太嬤嬤，本來想大咧咧的坐著，但穿著正裝的李可感覺總做不出一些隨便的動作。李可無厘頭的想難道這是所謂的衣服的人格，衣服穿我呢。「奶嬤嬤，太嬤嬤什麼時候來啊。」李可問站在一旁，一進入花廳就心神不寧的奶嬤嬤。奶嬤嬤敷衍的應到「就到了。」

　　眼睛就不停地四處觀望，那個人會在哪觀看呢。「奶嬤嬤，你看什麼呢。」李可問，這花廳就這麼大，一個來回眼就看的清清楚楚，奶嬤嬤咳咳兩聲，「我沒看什麼？你瞎說什麼呢？」李可正想再說話。廳外有人進來了。

　　「哎呦---大哥，穿得這麼漂亮給來說親的人看，想來是很想嫁了吧！沒想到，大哥也會思春啊！」進來的是二哥兒，依舊是惡俗的粉紅色一身，手裡拿著小團扇捂著嘴巴，做作的笑。

　　「二哥兒」奶嬤嬤一臉擔憂的說，怎麼這個時候來，不會耽誤李可的事吧。

　　李可呲笑一聲，「我本來沒想這麼早嫁的，無奈，總有人在我眼前鬧，說是我不嫁他就不能嫁，為了不耽誤兄弟的幸福。我也只能...唉...。」李可欲言又止的歎氣。但就是能扭轉局面。二哥兒的臉面有點扭曲，他是知道今天有人來看李可，特意來搞亂的。

　　「哥哥這樣子為弟弟著想，弟弟好感動哦。」二哥兒圍著李可轉了一小圈。

　　「哥哥的衣服好漂亮啊！款式也獨特，哥哥在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吧？」

　　李可望著前面說，「衣服，不過蔽體而已。我從來不關心我穿得是什麼。不過弟弟，你倒是可以關心一下。天天一身小粉紅，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弟弟你天天穿同一件衣服呢。」二哥兒氣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不吭身的李妙可變得伶牙俐齒起來，自己在和他的嘴仗中，從沒有佔過便宜。二哥兒氣的咬牙，明明你叫李妙可，我叫李妙靈，只有你是妙哥兒，而我只是靈哥兒？二哥兒裝作不經意的把桌上的茶杯一拂，茶水順著桌子流到李可的身上，「哎呦，對不起啊哥哥，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我這就去拿衣服給你換啊。」說罷就走了。

　　奶嬤嬤忙著把他整理，「這二哥兒到底是怎麼樣啊？」

　　李可也說「他到底來幹什麼啊！」低頭又對奶嬤嬤說，「那我們來幹嘛？」

　　奶嬤嬤手一頓，李可說過不想嫁的。慢慢說：「這大戶人家老說親的，一般都會想要看下哥兒，但，哥兒不輕易見客的。就讓哥兒在花廳坐著，讓來說親的人隔著竹簾觀看。」

　　李可環顧四周，「這麼說，我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

　　奶嬤嬤輕推他，「什麼比喻？」

　　李可吐吐舌，「奶嬤嬤，我們走了吧！」

　　見奶嬤嬤一臉的猶豫，「你看，剛才那麼一鬧，也沒什麼形象了。我們就走了吧！見也見夠了。」奶嬤嬤點頭，兩人就出去了。

　　竹簾後，太嬤嬤微笑著對一個白鬚老人說，「孫兒不懂事，讓大管家笑話了。」

　　老人微笑點頭回應，「無妨，無妨，妙哥兒天真爛漫，挺好的。李老太太，這樣，我就逾矩代我家主人和你定下了，過幾天就讓人上門提親。你看怎麼樣？」

　　太嬤嬤笑著點頭忙說好好好。兩人又客套一番，太嬤嬤著人送白鬚老人出去。一轉頭，就一臉嚴肅的對身邊的嬤嬤說：「靈哥兒太放肆了。看來上次夫郎訓他還沒有學到。讓他繼續去祠堂裡抄寫。」

　　李可沒有問今天是誰去看的他。嫁不嫁人不是他能控制的，嫁給誰就沒有什麼好糾結的。還是抓緊時間睡好覺。最好趁著出嫁的時候逃跑。李可抱著這樣的信念睡覺。奶嬤嬤擔心的睡不著。他連夜又做了些點心，送去給那些嬤嬤們吃，看能不能打聽些什麼情況。青芝也不知道他糾結什麼。只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

　　奶嬤嬤回來後眉頭還是鎖著的。雖然聽到一些東西，但總還是讓人心生不安。青芝來寬慰他，奶嬤嬤抓著他的手，「青芝啊，我還是不放心，你明天去舅老爺府上，讓舅老爺打聽打聽。」青芝忙應是。

　　奶嬤嬤也不想睡覺，又去幫李可縫嫁衣了。青芝見勸阻不成，也只能歎氣。奶嬤嬤把李可看的太重了。如果他知道這個李可已經不是那個李可。青芝不敢再想。

　　第二天一大清早，青芝就出府去舅老爺府上。李可也難得一掃萎靡之態，拿著筆和紙躲在一旁，寫寫畫畫，還不讓人看。

　　周府大堂

　　青芝被下人領著進了大堂。這周府和李府的佈置大不一樣。裝飾的那叫一個金碧輝煌，富麗堂皇啊。擺得花都是大朵大朵的牡丹。青芝只管走路，剛進府時對週遭掃了一眼就低著頭，雖然舅老爺府上也是第一次來。但青芝從來不是那種好奇的人。

　　到了大堂，高掛的匾額上書寫「為富要仁」青芝想，這要是李可在這，一定會吐槽的。下面擺著那個闊氣的太師椅。旁邊立著兩個人高的大瓷瓶。青芝沒等多久，表少爺和舅老爺就相繼出來了。

　　「咦，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粉嫩嫩的小黃呢。」周子桓一臉可惜的說。

　　青芝無視他，福一福身子，「給舅老爺，表少爺請安。」

　　「快起來，可可出什麼事了？」舅老爺一臉關切的說。

　　「舅老爺不用擔心，主子沒什麼事。只是最近有人來向主子說親了，奶嬤嬤差使我來，想讓舅老爺幫幫忙去看看，那家的人怎麼樣。」

　　「啊—有人向可可提親了，那我的好好觀察才行，一般的人可配不上我們可可。」

　　「就他那德行，沒把來看的人嚇跑吧！」舅老爺和表少爺同時說話。

　　青芝選擇繼續無視表少爺，「奶嬤嬤打聽的消息是好像那人對主子還挺滿意，相約幾日後，就要來提親了。」

　　舅老爺摸下巴，表少爺也摸下巴，「你對我有意見嗎？怎麼對我不理不睬的。」

　　青芝看著舅老爺，「說親的人家好像是上溪的齊府，是他們府上的嫡哥兒。」

　　「什麼？齊府的嫡哥兒，那個病秧子，他也敢來向我家親親的可可提親。想都別想。李府的人是怎麼想的。」舅老爺一聽名字就炸了。

　　青芝不解。周子桓笑了，「百芝！哦，齊少爺啊！他還不錯啊。」

　　「不錯，不錯個屁，那是你親表妹，你眼看著他跳火坑啊。」舅老爺上來要打人，被待在旁邊的管家拉住了。

　　周子桓手中扇子一打，「爹，你不清楚內情。那齊少爺可是齊府的嫡少爺，偌大的家產可都是他的。齊府的生意做完全國各地，那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富商。可可嫁過去，一世富貴。」

　　舅老爺上前又想踢一腳，「有命賺，沒命享，今天不知道明天還活不活的人。你要你弟弟嫁過去守活寡啊！」

　　周子桓別有深意的說，「爹，齊少爺那病，齊府天天用人參靈芝吊著的，活個百八十歲沒問題的。」舅老爺又想上前踢打。眼看著管家就要拉不住，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青芝說，「舅老爺，那我就先走了。」舅老爺疑惑的看著他，青芝硬著頭皮，「我回去跟奶嬤嬤說說這個情況，之後嫁不嫁，我們是做不了主，到時候還要舅老爺幫忙。」

　　舅老爺正要說話，周子桓又搶先了，「沒事，你回去對可可說，放心大膽的嫁吧！」青芝終於正面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但還是福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