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到了齊二院裡，才知道原來二太太因為請了好班子，把左鄰右舍親朋好友都請過來聽戲。院子裡小，放不下，就搬到大花園去了。李可又在青芝的帶領下往大花園走去。雖然到齊府都是一個月，青芝是已經把齊府給摸清楚了，哪裡有偏門，哪裡有小院子是幹什麼用的，都清楚。而李可呢，他至今還是只熟悉自己住的院子和前面的荷塘。

　　去大花園李可來了興致，不用青芝催，腳步也快了些。這齊府的花匠還真不是蓋得。大花園弄得可漂亮了。秋天了也花團錦簇的。各色各異的菊花，李可覺得比前世那些開菊花展的公園的菊花還要優，大花園裡有一個大的石頭檯子，當時吳小毛說那石頭檯子就是拿來唱戲的。今晚上正好去見識一下。

　　還沒到花園，就聽到沸沸的人聲。李可皺眉，這有些哥兒啊，除了沒有胸前那一坨，多了下身那一根，簡直就是完完全全不能讓人忍受的女人啊！尖刻的聲音，囉嗦的言談，做作的笑聲。李可突然又不想進去了。青芝在他後頭使盡，李可被推進了拱門。有早就候著的小廝高唱：「齊府大太太到」

　　迎著滿園一致刷地看過來的眼神，李可做作的笑了笑。在小廝的引領下，去到正中間的桌子。

　　一路上可以聽見不停的竊竊私語，「那個就是齊府的新太太啊！」「長得很普通嘛。」「你看他那穿著，那配飾，娘家人有錢啊！」———

　　李可硬著頭皮走到桌前，乖巧的喊著，「嬸嬤嬤。」齊二嬤嬤點頭，李可坐下，齊二的夫郎，叫雲裳的，滿臉堆著假笑，「弟郎真是難請，我都請了八九回了，弟郎才給面子來一次。說不定啊還不是我的面子，是戲班子的面子。」雲裳心中恨啊！明明比眼前這個人大，偏偏誰都叫他二太太，就連嬤嬤也只都稱不上大太太。他憑什麼？

　　李可也滿臉堆笑的回應，「其實，我也想早和大家多見面多走動多玩耍。但是我沒那個清閒啊！百芝的身體總不好，我得要陪著他啊。」

　　席上一個夫郎說，「那是，齊少爺的身體不好，你得多擔著些，你還沒圓房吧！可憐了嬌滴滴的新夫郎守空房啊。」李可看著他，不認識，不是府上的人，齊二嬤嬤給他解惑，「這是雲裳娘家的嫂夫郎。」

　　李可在心中吐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大大小小都討厭，我圓不圓房關你屁事。但面上還是要堆笑，「這個不急，大夫說了，年輕人先禁慾日後會更好一點。我也不懂。」

　　那個夫郎說：「身體能好的話，那自然是怎樣都好咯。就是不知道...」他的話沒說完，但明白人都聽出來是什麼意思。齊二嬤嬤板著臉說了那個夫郎一句。李可無所謂的笑笑，這府裡多少人盼著齊贊死啊！偏偏死不了，氣死你們。李可想。席間靜默，戲班子準備登台了。李可也有時間來打量這夜間的大花園。

　　白天光禿禿的石頭檯子鋪上紅毯，掛起飄逸的紗，大紅燈籠掛了一排，上面還有繡滿花紋的布片。檯子的周圍圍坐了一幫穿黑衣的人，絲玹管竹的，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從檯子往下，一溜的半人高的宮燈，點著防風燭。燈下愛的菊花姿態各異，千嬌百媚。穿著嫩黃裙子的侍郎，端著果盤走來走去。李可暗忖，回去要讓黃芝換一身衣裳。台下的空地擺了四個大圓桌，桌上擺著瓜果盤，零食盤，和茶杯，老老少少，花花綠綠端坐一桌。很和諧。李可想。

　　咣噹一聲，好戲開鑼，李可本來做好耳朵做摧殘的準備了，結果一聽，呃---感覺還不錯，還蠻好聽的。唱戲的人扮相也好，好聽好看，李可來了興趣。今天唱得戲是打金枝，青芝在他後面說這個劇目的主要內容是，前朝的一個皇帝將哥兒可伶君郎許配當時的洛陽王陳平的四子陳林為夫郎，時值洛陽王花甲壽辰，子婿紛紛前往拜壽，惟獨可伶君郎不往，引起議論，陳林怒而回宮，打了君郎。可伶哭訴父親和嬤嬤，逼求皇帝治罪陳林，陳平綁子上殿請罪，那個皇帝也算明事理、顧大局，不但沒有責罰陳林更是賞賜於他。君侯勸婿責哥兒，小夫夫消除前隙，才和好如初。李可一邊聽青芝說一邊看看臺上唱，兩不耽誤。看的津津有味。

　　一個場景唱完，中場休息的時候，李可回頭對青芝說，「青芝，還有什麼事你不會的嗎！你簡直就是我的多拉A夢啊！」青芝笑，這些以前都是奶嬤嬤說的。

　　李可詫異的看他，「奶嬤嬤喜歡看戲，那他怎麼不來。」

　　青芝笑，「奶嬤嬤都多少年沒看戲了，以前沒事的時候，他就和我說戲，那都是他妹到李府之前聽的了。好像是主子的嬤嬤做哥兒的時候很喜歡聽戲。」

　　李可默，「哪天咱們自己請戲班子唱，想聽什麼唱什麼，想聽多久就聽多久。

　　聽戲了倒是沒人來拉著李可的說些有的沒的。李可樂的輕鬆，看見有人陸陸續續的離席，李可琢磨著看什麼時候也回去算了。正盤算著，許久沒動靜的小廝又高喊：「端木少爺到」一時間，坐著的人都沸騰了。連雲裳都不可置信，更有誇張的連忙叫身邊的侍郎回家去叫哥兒過來。李可莫名其妙。

　　望向院門口，端木陽拿著扇子款款而來，月白色的長袍，繡的花紋在月光下照耀著閃閃發光。嘴角噙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對此，李可只評價兩個字，「騷包」

　　端木直直的就往主桌上走來，跟齊二嬤嬤打個招呼後，就坐到李可的旁邊，「弟郎的面真是難見著啊！借二太太的光。」

　　李可納悶，「你見我幹什麼？」

　　「看弟郎這話說的，大家都是親戚，多走動走動總是好的。」端木笑，這種哥兒見得多，表面裝作不屑，搞定以後比什麼哥兒都放蕩。啊啊，端木少爺，難道你是想來勾搭李可，不要啊李可正色說：「你一個爺們，我們常走動不好說吧！」

　　「弟郎這話太見外了，百芝身體不好，我幫他照顧照顧你是應該的。」端木的話說的含糊。錯，這樣長相的我還看不上看呢，只是把他的名聲搞錯，讓他在老祖面前失寵。沖喜不管是不是真的，齊讚的身體是好了些。趕你走，看你還能沖什麼喜。端木笑的歡快。

　　李可正色說：「你這話說錯了，我要你照顧什麼？老祖又沒有哪裡虧待我，你這樣說，是說這府裡有人見百芝身體不好，欺負我是吧！這話千萬別在說了，老祖聽了，就有人要倒霉了。」

　　端木笑的有點掛不住了。這個人的嘴巴皮很厲害嘛！還想說什麼，李可起身，對齊二嬤嬤和雲裳說，「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了，現在天也不早了，百芝還等著我呢，我就先回去了。」說完一點頭，就走了。

　　這下其他桌的嬤嬤都衝上來，「端木少爺，我們家哥兒秀美無雙，你看什麼時候你有空去我們家坐坐啊！」「端木少爺來我家，我家的哥兒燒得一手好菜。」爭先恐後的。端木也不好剛坐下就走，只能忍受。

　　回院子的路上，青芝問李可，「你怎麼對表少爺那麼不客氣啊！」

　　李可說，「明知道他對我不懷好意，我為什麼要對他和顏悅色啊。」

　　青芝笑，「我只是覺得那你怎麼一開始就對我說實話，你不怕我把你當妖怪抓起來讓被人處置。」

　　李可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見你就覺得親切，就一股腦什麼都跟你說了。反正我當時是不接受這個穿越的現實，想著，如果真的被妖魔了，處死了，說不定就回去了。」李可想著以前的種種笑，又回頭問青芝，「那你呢，為什麼就相信我。還一直這麼幫我。」

　　青芝很久都沒說話。李可以為他不想講，就轉過身走他的路，他總來都不喜歡勉強別人。走了一會，青芝才說：「主子以前曾經跟我說過，如果他在李府該多好，如果他在這個世界該多好。其實主子和他嬤嬤一樣，從來都不開心的。我和奶嬤嬤都很怕，怕他會像嬤嬤一樣的早早的就去了。」李可詫異的回頭，原來古人也會得抑鬱症這麼洋氣的病啊。

　　青芝對著他笑，「你現在知道為什麼奶嬤嬤對你那麼遷就了嗎！你活著就好。其他什麼都不重要。」李可笑。

　　青芝說：「當時你跟我說的時候我也不信，太不可思議了，但後來我一想啊，這種事情從來沒有過，既然你可以到這裡來，那我們的主子也可以去那個你說的自由的世界。那對主子來說，是好事。是好事。」

　　李可看著他，青芝上前挽著他的手，「現在，你就是我的主子。你在這過的好，主子在那也過的好。誰都沒有遺憾，皆大歡喜。」

　　李可也點頭，「嗯，你那個主子穿到我家去，好好的孝順我爺爺，不是說你主子很喜歡詩詞歌賦嗎？現在我的那些姑姑們應該放心了。」

　　一路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