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
半個月後,比弗利山莊的秦氏別墅。
半個月前,林瀟的聲帶恢復手術由著名的咽喉科專家霍華德大夫親自操刀,手術的整個過程十分順利,結果也是很積極的。但手術之後林瀟仍然要進行漫長的聲帶恢復訓練,具體要多久才能徹底恢復,最終嗓子又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這個因人而異,連霍華德大夫也說不准了。
秦逸推開二樓朝南的房間,林瀟正站在陽台上,對著碧波萬頃的大海做著康復訓練。
林瀟全身放鬆站立著,慢慢抬頭到最大限度,然後逐漸張嘴,稍作停頓,嘴逐漸放鬆閉合,再停住,逐漸將牙咬緊,再逐漸將咬緊的牙放鬆。如此,重複著張嘴放鬆咬牙放鬆的動作,做完四個八拍之後,再緩慢使頭部還原。
秦逸靜靜的看著男人不厭其煩的重複著這枯燥的練習,清晨絢麗的朝霞映射在他清俊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瑰麗朦朧的輕紗。
整個手術的過程中,林瀟都表現得從容淡定,對醫生的話也是言聽計從,十分配合。可是從他術後小心翼翼的噤聲不難看出,他心裡其實是非常緊張和在意的。
離手術成功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但林瀟還是無法開口說話,據醫生說這可能是術後恢復階段不敢張口說話,而導致的咽喉內的疤痕粘連,現在只能通過咽部功能鍛煉,才能逐漸恢復。不過霍華德大夫又告訴他,病人到現在還不能發聲,也有可能不是因為生理上不適,而純粹是心理上的障礙。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林瀟驀然回頭,看見秦逸後目光柔和下來,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呼。
秦逸走到他身旁,摟住他在他額上印下一個早安吻,柔聲問道:「早安,今天感覺怎麼樣?」
林瀟烏黑晶亮的眸子微微閃動,對著秦逸眨了眨眼。因為不能說話,林瀟這些天來都是通過眼神和手語來跟秦逸交流,十幾天相處下來,秦逸已經基本瞭解了他每一個眼神的含義。這樣眨眼表示一切如常,但也沒有什麼突破性的起色。
想起霍華德大夫的話,秦逸不禁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也不自禁用力了一些。林瀟身上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真絲睡袍,被他一扯前襟就大大敞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白皙光滑的肌膚,只可惜,咽喉處原本光潔無暇的皮膚,手術後卻留下了一小截如蚯蚓般的傷疤,看上去像是精美的白瓷上裂開一道口子,十分的刺眼。
柔軟的指腹輕輕撫摸那道傷疤,秦逸輕輕的問:「這裡……還疼嗎?」
林瀟作為男人,本就不在意身上多個無傷大雅的小傷疤,何況現在整容術這麼發達,大餅臉都能削成錐子臉,老鼠眼也能割成杏仁眼,去個疤痕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所以他只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聲帶的恢復上,從來沒把這道小傷疤放在心上。
不過秦逸的眼神溫柔而憐惜,沒有一點嫌棄的意思,倒是讓林瀟感到心頭一暖。
林瀟出生於一個單親家庭,作為家裡的長子從小就肩負起生活的重擔。十幾歲開始混演藝圈,這些年來孤身在外,獨自打拼,吃盡了各種苦。很多時候當他筋疲力盡的回到家,總希望能有一盞溫暖的燈為他亮著,有一個溫柔的人在默默等他,只可惜,唯一的一次婚姻也以慘痛收場,讓他更加不敢相信情愛。
手術前後這麼多天,秦逸居然一直都陪著自己。要知道秦老闆可不是個無所事事的大閒人,相反,身為寰亞集團的老總,秦逸是日理萬機,異常忙碌的。就算是遠在洛杉磯,他也是手機不離身,郵件時刻接收,每天做好幾個電話會議,很多次林瀟深夜醒來上洗手間,經過他的房間,發現秦逸還開著燈在埋頭辦公。
日理萬機的秦老闆日日夜夜的陪著自己,讓林瀟不得不感動。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值不值得秦逸這樣高的期許,萬一他的嗓子無法恢復如初,那秦老闆到時候豈不是會很失望?
秦逸卻不知林瀟心中承受的巨大壓力,只是凝視著他黑亮如琉璃般的漂亮眼睛,指端傳來的柔滑觸感觸動了他的心弦,讓他難以自制的湧起一股原始的衝動。
這麼多日子以來,林瀟都在養病,秦逸只好苦苦壓抑自己的慾望,就好像一頭猛獸整天看著可口的嫩肉在眼前晃來晃去,卻不能吃到嘴,那感覺甭提多憋得慌了!前日甚至做了個春夢,夢見自己將男人綁在床上,做得酣暢淋漓無比舒坦,醒來發現身下的床褥都濕淋淋的,秦逸自成年以來就沒有這樣過,縱然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赧然。
此時這罪魁禍首還睜著無辜的眼睛,紅潤的薄唇微微張開,無意識的勾引著自己,秦逸再也按捺不住,一低頭深深吻住了他,唇齒摩擦之間,顫慄的電流肆意流淌,渾身血液直往一個地方衝去,他下面一下子堅硬如鐵。
林瀟被他抱在懷裡,突如其來的激吻讓他幾乎大腦缺氧,不過就算是意亂情迷的時候,他還是不免分心想著自己的傷勢,下意識的護住咽喉傷口處,胡亂糾纏之間,他的手無意間碰到對方那硬起的部位,一下子怔愣住了。
不,不行!林瀟哭喪著臉,拚命搖頭,可是秦老闆精蟲上腦,忍了那麼多天已經快到極限,何況醫生也說了林瀟如今傷勢已經痊癒,只要輕點來,應該不礙事的吧。
秦逸粗喘著握住林瀟的手,覆上自己硬如鐵石的慾望,用粗嘎的聲音說道:「寶貝……快摸摸我,我實在忍不住了……」
林瀟顫著手,隔著衣衫便能感受到他下面沉睡的巨龍已然甦醒,鼓鼓的隆起來一塊,隱隱釋放出可怕的威脅力。秦逸性需求一向很旺盛,忍耐了這麼多天沒有發洩過,熬得眼睛都紅了,這時候由著他的性子亂來,自己還不知道該有多慘!
林瀟心裡默默叫苦,身體被他禁錮住,像脫水的魚兒一樣張大口喘息,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只是徒勞的掙扎著。
秦逸見男人白皙的臉漲得通紅,雙眸都濕潤了,心裡一軟:「乖乖聽話,我知道你有傷,我會溫柔的來,不用弄疼你的。」
話說到這份上,林瀟自然明白秦逸今天是鐵了心不放過自己了,不由得閉上眼任由他擺佈,放棄了掙扎。
真是的,從認識到現在,秦老闆就是秦老闆,難道還指望他改變自己的種馬屬性嗎?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一場肉體和權勢的交易。在他面前,自己何時有過尊嚴和人格,不過是「玩物」而已。
腰帶被輕輕抽開,真絲睡袍像雲朵一般輕飄飄的落到地上,男人修長勻稱的軀體袒露在陽光下,閃動著惑人的光澤。
「寶貝,你可真迷人……」秦逸歎息般的讚歎,火熱的吻如雨點般落在男人的身體上,又含住他胸前的櫻果細細吸吮品味。
男人渾身僵硬,任由秦逸肆意玩弄著自己的身體,最後,被抱著雙雙倒在身旁的貴妃椅上。
這張小牛皮製成的貴妃椅放在曬台上,林瀟經常躺在上面享受日光浴,此刻秦逸仰躺在上面,林瀟卻被命令跨坐在他腰間。
林瀟渾身赤裸,連最後的內褲也被褪去了,而秦逸卻還是衣冠楚楚,只露出關鍵部位。偌大的曬台上一覽無餘,傭人隨時都可能推門進來,而四周的鄰居也可以看到陽台上的他們。
臀下頂著那根又粗又硬的巨物,似乎隨時都要破門而入。林瀟又羞又窘,慌張的環顧四周,又指了指房裡的大床,哀求的看著秦逸,示意他進屋再做。
秦逸一眼就猜出了男人的顧慮,卻不肯遷就,反而拍了拍他結實的翹臀,戲謔的笑道:「別怕,不會有人看到的。就算被人看到,也沒什麼大不了……」
林瀟掐死他的心都有,你丫穿得整整齊齊當然不怕,勞資卻赤身露體的被你幹,這麼光天化日之下,還要臉不要?
秦逸今天格外性急,握住男人細韌的腰肢,手指在他秘處做了簡單的擴張,就想要直挺挺的頂撞進去。許久不做,而且又沒有充分潤滑,秦逸才勉強進了個頭,林瀟就感覺到一種撕裂般的劇痛,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喉嚨裡忍不住溢出一聲悶哼。
秦逸也不好受,被他夾得生疼,額上都滲出汗珠來,可是慾火焚身之下,男人的本能驅使著他拚命的向裡面頂,這樣掙扎了半天,又頂進去一小截,林瀟卻已經痛得臉都白了,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哀求:「痛……好痛……求你……停下……」
林瀟的話一說出口,連自己也呆住了,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喉嚨,自己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被逼得發了聲音!
正在努力「深入」的秦逸也愣了一愣:「咦,你能說話了?」
林瀟咬著唇,痛苦的蹙著眉,鼻尖紅彤彤的,一雙黑眸濕漉漉的,眼神哀憐無比,好像一隻被主人丟棄的小狗,說不出的可憐。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姿勢僵持了十幾秒鐘,秦逸一張俊臉掙得通紅,胸口劇烈的起伏,赤紅著眼睛盯著他。就在林瀟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聽見秦逸長長歎了一口氣,訕訕的從他身體內退了出來,緊接著,輕飄飄的睡袍重新披回到了自己身上。
林瀟難以置信的看著秦老闆硬挺著走回了房間,然後衛生間的門砰的關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過了一會兒,就聽到衛生間裡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吼,緊接著,淋浴間響起嘩嘩的水聲。又過了一會兒,才看到秦逸臭著一張臉推門出來,腰間圍著一條潔白的浴巾。
林瀟看著他滿臉不爽卻又無法發作的樣子,想像著不可一世的秦老闆躲在衛生間自己打手槍的畫面,暗暗偷笑,拚命憋住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
秦逸豈能看不出他眼中的笑意,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今天就暫且放你一馬,下次老子要加倍補回來,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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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林瀟又開始日復一日的重複做發聲練習,於是在這座美麗的英式莊園裡,經常迴盪著a、o、e、i、u、u或者多來米發梭拉西的枯燥而單調的聲音。
經過一個月的堅持訓練,林瀟已經可以正常的說話,聲音也恢復了從前的清澈,不再是沙啞的了。秦逸又帶著他去了一趟霍華德大夫的診所,得出的結論是林瀟喉部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手術的結果非常成功。
可是不知為何,林瀟還是會覺得嗓子不太舒服,吞嚥熱的食物時傷痕處有時候會些微不適的感覺,因此他雖然音色恢復了,但始終不敢唱歌,尤其是不敢唱高音。對於他的這種反應,霍華德大夫認為,這主要還是心理因素在作祟,其實他完全可以引吭高歌了。
「Mr.林是一個心思細膩敏感的人,他心裡想得太多,又過於擔憂自己的嗓子,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霍華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這種心理上的障礙,千萬不能夠急躁,要緩緩疏導,讓他心情放鬆,慢慢的把注意力轉移開來,就能克服心裡障礙。」
秦逸點點頭,道了一聲感謝,便掛斷了電話。
走出自己的房間,窗外黑沉沉的,夜幕降籠罩下的莊園格外靜謐。
優美悠揚的鋼琴樂曲迴盪在空曠的走廊間,在恢復聲音的這段時間,林瀟經常彈鋼琴打發時間。他鋼琴彈得很好,而且偏愛舒緩柔和的曲子,經常彈肖邦、舒曼的夜曲。
秦逸循著聲音走去,在頂樓的練琴房找到林瀟。琴房的天頂是透明的玻璃,皎潔的月光如水銀般流瀉,透過頭頂的天窗,灑滿整個房間。
男人剛好彈完一首肖邦的夜曲,默默坐在鋼琴前,盯著自己的手指怔怔出神,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的手非常的漂亮,十指修長,骨感有力,白玉一般沒有任何瑕疵。因為近期都待在室內,他的膚色比從前更加白皙,近乎透明的錯覺。他的身體清瘦了不少,卻顯得更加性感了。
秦逸輕輕的走過去,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肩膀上,柔聲道:「怎麼不繼續彈了?」
這麼多日子的相處下來,林瀟已漸漸習慣了跟秦逸相處,不再像以前那麼畏懼他了。自從陽台上那次事件之後,秦逸也沒有再強迫過他,待他比以前還要溫柔。
林瀟想,如果沒有前世的那些慘痛經歷,讓自己的心長上一層硬殼,歷經滄桑難以打動,沒準真的會迷戀上這種溫情,淪陷在男人的溫柔攻勢之下。
「彈累了……」林瀟淡淡的回答,眼神卻有些憂鬱。
秦逸看著他,突然微微一笑:「每天都是你彈琴給我聽,今天我彈一首曲子給你聽聽,好不好?」
林瀟看了他一眼,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懷疑。在他來之前,這架昂貴的貝森多夫三角鋼琴被埋沒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落滿了灰塵,自己費了好大力氣才清理乾淨,讓它重新煥發新春。
面對林瀟的懷疑,秦逸嘴角的笑意加深,自信的說道:「別這樣看我,我也許沒有你彈得好,但絕對也不會讓你的耳朵受罪的,相信我吧!」
林瀟見他真的是要彈琴,便站起身來,將凳子讓給他,自己則斜靠在鋼琴上,一雙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帶著一些探尋和好奇的意味。
秦逸不理會他,筆直的端坐在琴凳上,擺了一個瀟灑的起勢,就開始彈奏起來。修長有力的十指在黑白的琴鍵上穿梭飛揚,優美流暢的音樂從他的指尖流淌而出。
出乎林瀟的意料之外,秦逸的鋼琴竟然彈得相當得好,不,應該說,彈得非常出色。林瀟自己是鋼琴十級,他琴彈得好,對音樂更是有超乎尋常的鑒賞力,秦逸的鋼琴彈得好,不僅在於技術嫻熟,而且富於感染力,讓人能感受到一種激昂蓬勃的力量。
他彈的曲子是林瀟最愛的歌手Elton John的經典之作——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林瀟靜靜聆聽這無比熟悉的旋律,少年時代曾無數次吟唱的歌曲,優美的歌詞自動的在腦海中浮現,彷彿一張口就可以脫口而出。
皎潔瑩白的月光披灑在秦逸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浪漫的朦朧中,讓他那原本冷峻的臉多了幾分柔和,卻更加顯得俊美無儔,彈琴的姿態亦是如此的瀟灑優雅,宛如月下的神詆。
秦逸緩緩抬起眼,眼波如溫柔纏綿的絲網,深深的凝住眼前的男人,千言萬語也道不盡說不明的情愫,卻在他這深深的一個凝眸中盡顯無遺。
林瀟感覺到心中湧動著一股騷動,一種從未有過的暖意在血管內流淌,一種強烈的情感似乎要破體而出。他感覺自己必須做一點什麼,才能疏洩這心中難以承受的情感。
終於,在秦逸開始彈奏第二段時,一縷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那歌聲,如輕風拂過樹梢,如清泉流過山澗,又如午夜情人呢喃,再自然不過,卻又超脫一切,令人聞之忘憂。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It is where we are.
And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How it\'s laid to rest.
秦逸看著他開始吟唱,眼神越發的溫柔如水,帶著難言的期許和鼓勵。一曲未了,他彈琴的手一轉,音階陡然拔高,竟是升KEY版的《大海》。
林瀟此時已完全進入狀態,順著音樂便唱了起來,「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
聲音如清泉般清亮明澈,乾淨明亮,沒有一絲雜質,歌曲漸進高潮,林瀟的聲音也漸漸拔高。
秦逸閉上眼,靜靜聆聽這天使般的聲音。
這首《大海》本是張雨生的成名之作,那C3的音階,曾是無數歌手難以逾越的高峰。而林瀟唱來,卻從容就輕,絲毫不見吃力。
他清亮的聲音如海浪般層層推高,當唱到「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就讓它隨風飄遠……」,高音飆升到極致時,秦逸只覺波濤壯闊的汪洋大海撲面而來,那種彷彿要淹沒一切粉碎一切的震撼力,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曲終了,餘音繞樑,兩個人都有些氣喘,汗透全身,好像進行了一場劇烈的運動。
自然而然的,兩雙同樣修長有力的手握到了一起,秦逸用力的將男人擁進懷裡,動情的讚道:「寶貝,你真棒,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林瀟的身體因為激動顫抖,巨大的喜悅令他的視線都模糊了,過了半天,才重新找回了聲音,哽咽道:「謝……謝謝你……秦逸……」
你的相助之情,鼓勵之恩,這一生一世,我都會銘記於心。
士為知己者死,我一定會加油,絕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