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氣太冷，地面都凍上了，想要挖溝墊地基十分困難，不過為了安全村子裡的人都很下力氣，怕春天雪化，地基不穩，還燒炭化雪砸實，圍牆的范圍很大，東邊在東大道，北邊擴了四十五畝地，南邊擴了四十畝，西邊擴了十五畝，不算村裡的空地，外面田地一共擴進來一百畝。

　這一百畝地原本歸屬於各家的，現在重新歸回村裡，然後再分配，每家分一畝，村子裡還剩下八十一戶人，分走八十一畝，剩下十九畝地歸村子集體所有，到種地的時候每家都出一個人輪著照顧，最後得糧也歸集體所有，這樣以後有點什麼事就不用各家出糧了。如果誰家田被圍在裡面，外面的大田會補上。原本上邊說過來人，還不知道能不能成行，不過來的可能性比較大，就算沒有原本的城裡人，也會有勢利較大的團體過來占領。之後的事真是不好說。所以村子裡干脆未雨綢繆，將所有的田再次劃分，圍著村子將村裡人應該擁有的田地進行分配。

　圍牆建造的很高很大，全村出動整整背了一個月的石頭，那個石頭山幾乎被平了，除去圍牆用的，各家各戶想要修補房子也順便將石頭弄回來，像錦溪他們家院牆邊上已經鋪滿了。

　圍牆高四米，寬一米左右，這個工程十分大，從開始搬石頭到建成，用了三個月，這時候已經是五月份了，往年這個時候都開始種地了，可是他們這裡雪剛剛開始融化，溫度也才兩三度的樣子。

　圍牆開四個門，在大門旁邊蓋了一處房子這是給值夜的人准備的，除此之外圍牆的四個角都蓋了塔樓用來觀察的，村子裡值夜習慣保持了下來，圍牆蓋好後，值夜就容易一些。圍牆因為裡面還圍了些田地，離村子有一段距離，每個瞭望塔裡都有警報鍾，一敲響聲音很大，而且村裡的道路口也設置了圍牆和大門，晚上的時候道路口的大門一關，又是一道屏障。

　雖然這工程耗時又耗力，可是當看到那高高的圍牆還有結實的大門，村裡人總算是睡了一個安穩覺了。之前建設圍牆的時候，大家開始只想著貼著村子建一個，也不用太高，後來外面的信息一點點傳入，村裡人越發沒有安全感，更何況這三個月村裡還受到幾次襲擊，只不過被巡邏的給發現了，損失不大。

　越來越亂了，所以建設了貼著村子的圍牆後，又建了外面的大圍牆，這樣整座村子看起來有點像古代城池。當然沒有那個規模，只是已經有了雛形。

　眼看著雪開始化了，總算是看到希望了。

　早上吃過飯，錦溪看天氣好，就把家裡的雞和羊趕到旁邊的田地裡放放風，圍著的一百畝地，每戶分一畝，都是按照離家近的順序分的，錦溪家旁邊的正好分出四畝，錦溪家一畝二叔家一畝張忠他們連帶維克他們一畝，曹二仙自己一畝。其實按照每戶來說，有的人家人多點，有的人家人少點，但是相差也沒多少，像錦溪跟爺爺他們是一戶，家裡就有五口人，有的人家只有兩口人也能分一畝，曹二仙給村子裡幫助極大，他雖然一個人也分一畝。這個分配，雖然有的人家有點意見，不過想想外面大田裡人口多的分的也多，就說不出什麼了。

　錦溪家旁邊樹林子外面圍了一道圍牆，他們家這裡和大隊部都圍了因為旁邊就是他們家地，所以給開了個門，只不過這門又重又不好開，結實程度不比圍牆差。前面還畫了幾塊宅基地，除了曹二仙預留的那處前面還有幾個等閒了就給那些沒家的蓋房。

　原本只是想讓雞羊放放風松快一下，結果錦溪就看它們進了地裡頭埋在雪堆裡吃著什麼。錦溪尋思了一下把挨著的雪給扒拉到一邊上，就看到雪的下面長著綠油油的草，錦溪欣喜的又扒拉開一片，就看到兩三個婆婆丁，貼著地面長著。

　錦溪趕緊回家拿了筐和小耙子去地裡把雪爬開，有了家伙事就好辦多了，除去雪下面一片片的綠草，野菜也長得十分茂盛。看起來像是撒了化肥一樣。

　沒一會功夫就挖了一籃子，雞在地裡也不怕丟，錦溪拎著籃子回去“奶，看我挖的。”錦溪笑著把野菜給老太太看。

　“哎呦現在野菜都長這麼大了？”老太太一看吃了一驚。

　“是呢，把雪鏟開都長在下邊呢。”

　“等會我也跟你去挖點。”老太太說著穿鞋下地“不知道山上有沒有，現在正是野菜下來的時候。”

　一看錦溪這收獲，全家都出動了。村裡沒有秘密沒多久，田裡山上就都是人。田裡還少些。雖然還要把雪鏟開，才能看到野菜，有些麻煩，可是今年的野菜長得特別好，甚至原本應該有一個月才能摘的蕨菜也能采了。

　“今年野菜長得怪，都長在雪下邊，沒雪的地方一點沒長。”老爺子一邊挖一邊奇怪呢。

　“是啊，以前也沒長這麼茂盛啊。”錦溪已經往家送幾籃子了，很長時間每次新鮮的青菜了，尤其今天挖了不少薺菜，家裡還剩下一塊肉，今天晚上正好包餃子，剩下的伴著吃蘸醬吃，或者醃成鹹菜，味道肯定錯不了。

　錦溪越想越有勁，高興的哼哼著歌。這一天晚上甭管家裡有沒有肉，村裡人都吃了一頓好飯，不是因為野菜好吃，而是他們看到了希望。

　之後幾天村裡人都出去挖野菜，尤其東山上，因為那場大火燒毀許多樹木，這也讓山上的地力十足，野菜長得異常茂盛，尤其他們這裡特產的蕨菜，每家每戶收獲極多。吃不了的就做成干菜，或是留著自己吃或是准備拿出去換糧食。

　野生的蕨菜以前的價格也是不便宜的，不過這幾年已經很難采到了，不過現在整個東山將雪掃開，下面就會有植物，運氣好的話，會找到一大片蕨菜。

　這天一早錦溪姜宸和張忠他們就開著車出發，去了北邊林子，那裡會擁有更多的野菜。

　事實上比他們想的還要多，老遠看著森林，錦溪都有些驚訝，這裡的植物茂盛的超出他的想象，他們這裡多數都是大型的樹木，又高又直，不像南方樹林那樣難走，灌木也少，尤其冬天大雪覆蓋，樹木上掛著一串串冰掛，遠遠看去白茫茫一片，此時雪還沒有化，可是樹木下面卻大變樣，綠色的植物已經長了出來，雪已經無法覆蓋，甚至籐本植物攀爬的十分快，他們只進入森林一點，就看到兩株山葡萄纏上高高的松樹，看起來像是一道簾子。綠油油的樹枝葉片與周圍的雪景形成一個十分鮮明的對比。

　“這植物長得似乎不怎麼正常。”張忠看了看，他以前接觸過生物學，對於這些植物還是很了解的。

　“也不算是，如果按照正常的時間來算這些植物此時正是生長時節。”鄭源走了過去，看著那山葡萄的根系“你們看，這裡的雪很厚。”說著用鍬將上面的雪扒拉開露出下面的地面，只見地面一片綠油油，不管山葡萄，就是草也長得十分茂盛。

　“真是不可思議，在雪的掩蓋下，幾乎看不到綠色。”張誠十分驚訝。

　“走吧，我知道一片蕨菜生長地，那裡會好找一些。”錦陽對著眾人說，今天到這裡來也是因為錦陽的信息，以前沒事的時候他們也會進林子來找野果啥的，這裡離他們家不遠，早上出發晚上回去收獲很多，拿到縣裡或者去市裡買，能掙不少錢，他也是那時候發現了一片蕨菜的。

　幾人也不研究踩著雪往山林裡走，這有點難，雪太厚，不過現在腳踩下去會感覺到下面軟軟的，撥開雪就會看見茂盛的植物，這比起他們的地裡可大的多，可惜林子裡的雪太深，清理起來太麻煩。

　走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他們才來到錦陽說的地方，這是一個山坡向陽的面沒有多少樹木，白茫茫的。錦陽拿著鍬將雪鏟開，就看到下面長著一小片蕨菜，明明才五月份，這些蕨菜竟然可以采摘了。

　“或許我們的生物課本要換了。”張忠搖了搖頭，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覺著是好事，現在大地還僵硬著，氣溫也涼，不能耕種，可是在雪下這些植物卻長的很好，這本身就是一個不正常現象，他們以前沒有發現是因為沒有被雪覆蓋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長。想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山葡萄還有其他籐本植物，顯然它們在冰雪之下已經生長了很長時間了，甚至它們的生命力已經足夠他們在這麼冰冷的天氣下生存，所以才會攀爬到樹上。

　“不知道那些松樹還有其他的樹會怎麼樣，現在看是沒什麼變化。”錦溪站在山坡上看著遠方的森林，白茫茫的松樹林連成一片。

　感慨兩句，大家就不再去關注，對於他們來說把我現在才是重要的，錦陽指的地方很好，他們分成兩組，一邊清理雪一邊收菜，越往中心走，蕨菜長得越密集，看起來就像是人工種植的，長勢極好，他們也沒有全部摘取，隔一段會留下一些，這樣明年還能過來采摘。

　六個人用了五六個小時才采摘結束，那些蕨菜用麻袋裝著整整收了十麻袋，主要是雪太難清除，不過他們也發現雪越厚的地方蕨菜長的越好，似乎這些雪已經成了養料或者保護膜了。

　回去有些費勁，他們使用的是那種超大麻袋，很沉，只能拖在爬犁上他們自己拉回去。用了來時一倍的時間。

　回去的路上錦溪他們又看到了那株山葡萄。

　“要不弄回去種在家裡院子。長了果子還能吃。”幾人正好在這裡休息一下，姜宸看著錦溪一直看著那株山葡萄，覺著他挺喜歡。就提議道。

　“很酸的。”錦溪說著，倒是有些意動。

　“我覺著也不錯。你們家那裡挺適合種的到時候就讓它順著林子爬，如果能成活，我也想在院子裡搭個葡萄架。”張忠看著這株植物。

　錦溪點點頭“行啊，雖然葡萄酸，可是釀酒不錯，我二叔就會。”

　“嗯，我爸這方面是有一手。”錦陽也同意了。

　幾個人也不休息了，小心的將山葡萄給起了出來，這兩顆山葡萄真是不一般，根系很發達，用麻袋裝著都有些裝不下。

　將那些野菜和山葡萄放到車頂，錦溪坐在車裡都有些昏昏欲睡，出來一天了也累了。姜宸動了動讓他靠著自己肩膀歇一會。前面開車的張忠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翹了翹嘴角什麼話也沒說。

　來到村子北大門沒進去呢，大家就發現今天村子裡好像特別警惕，留守的比平常要多。

　“村子裡有什麼事麼？”把車開了進去，張忠趴著車窗問。

　“過來一批人過來種地，上午來的，想要在咱們村子裡先停留，村裡沒同意讓他們去東山那邊了，那邊地多著呢，來咱們這干啥，結果這幫人沒走，就在東山那邊搭了帳篷。六爺讓我們看著呢，就怕他們鬧事。”葉錦榮一看是她們解釋道。

　“來了多少人？”姜宸探出腦袋問。

　“四五十吧，老的少的都有。也有開車來的。”葉錦榮說著，“他們下午就上山了。也跟著挖野菜了，六爺讓咱們的人離著他們遠點，你們收獲挺多的？北邊林子好挖麼？”葉錦榮看著他們車頂上的麻袋有些羨慕的說。

　“挺多的，不過不好挖，雪太厚，你們要是知道那裡有東西去找還行，不然會做無用功。”張忠答道。

　“也是，這幾天上山雖然收獲不少，可真累，有時候費勁掃了半天雪結果地下都是亂草。”葉錦榮也點點頭，“還你們家老爺子好，管什麼草都要，家裡牲口能吃新鮮的了。”

　“嗯，我們家這一批雞仔要出來了，該輪到你們家了吧。”姜宸點點頭。

　“是呢，到時候給我們家多挑幾只母雞仔。”葉錦榮臉上笑容更大了。

　“這個你可看運氣，六叔爺讓抽簽決定。再說小公雞也不差啥，我們家大紅多厲害。一樣。”錦溪這會也不迷糊了。

　“也是。”葉錦榮想想也對，他們家大紅都趕上狗了，也能看家呢。“行了不跟你說了，家裡還等著呢。”一不注意說了五六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