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來的竟然是葉程幾人，“我們也是為了追這只大家伙來的，沒想到竟然讓姜哥把它給收拾了。”

　“難道村裡出事了？不然你們怎麼大半夜的出來打熊？”姜宸奇怪的問。

　“也沒啥大事，你們走後沒多久就下了雪，孝峰叔就帶著我們去外面做陷阱，隔一兩天去看一次，多少有些收獲，今天孝峰叔帶人去了，一頭大野豬掉陷阱裡了，凍僵了不好弄出來，他們回來的就晚了點，沒想到就被這大家伙給盯上了，跟到村子，還把牆打開一個大洞，這家伙太大了，趙連長他們也怕這大家伙瘋起來傷到別人，就拿手雷給嚇走了，我們幾個跟過來看看能不能打，沒想到被姜哥給收拾了。”

　“胡鬧，天這麼黑，你們跟著它萬一它一回頭你們幾個根本不是對手。”別人還沒說張雲大聲呵斥，這人性格一直挺溫和的，這會嚴厲起來。

　葉程剛想分辨，姜宸也說話了“這次太險了，要不是我們正巧在這路上你們真是凶多吉少。這熊一看到我們就上來襲擊，顯然並不怕人，一般不惹上熊，黑熊不會輕易襲擊，而且現在的天氣正好是刮北風，你們幾個處於上風口，以黑熊的嗅覺一定能發現你們，沒准它就引著你們過去呢。”

　葉程張了張嘴不信的說“它能有那麼聰明嗎？”

　“怎麼沒有。”姜宸搖了搖頭“咱們這片要小心的除了狼群，野豬，就剩這熊了。加入老虎和熊讓我選一個，我認可選老虎也不選熊。”說起來打死這大家伙還真是帶點運氣在裡面。下次在遇到也不會這麼容易。

　“好了別在這說了，怪冷的，趕緊回去。”錦溪擔心姜宸的腿。

　姜宸肯定不能開摩托了，錦溪讓幾個人幫忙把他安頓在自己的摩托上。然後開著摩托回去了，至於那熊怎麼運回去，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吧。

　回到村子，因為鬧熊的事，好多人都沒睡呢，跟守著大門的趙連長他們說了一聲，錦溪就開著車回了家，張忠也是今天守夜的人，也搭著車回來，半路下去拿醫藥箱了。

　“爺，我回來了。”錦溪把車子停在門口大聲喊著，剛才家裡狗叫了兩聲，屋裡都有動靜了。

　卡門開了“錦溪回來了。”老爺子快步走出來，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

　“爺叫大寶和錦陽哥過來，姜哥受傷了。”

　“咋啦。”老爺子打開大門才看到姜宸也坐在摩托車裡。不過都包著看不清有什麼事。

　“沒事爺，腿可能骨折了。”姜宸笑了笑。臉上的冷汗都上霜了。

　大寶和錦陽還有二叔一起在後邊出來，之前外面出事他們都起來了，剛躺下，年輕人睡的快，所以出來反而沒老爺子快。

　幾個人一起小心的把姜宸抬屋裡，錦溪把車子開進院子，他的車上裝的是補給和種子，他的預見能力能提前預知危險，所以才讓他拉種子，以防萬一。

　屋裡很暖和，幾個人直接把姜宸抬到西屋，小心的幫他把衣服脫了，腿已經腫了起來，裡面的棉褲脫不下來，只能拿剪子剪掉，這邊衣服剛脫完，那邊張忠和鄭源都來了。

　這兩人本就是臨床醫學的，村裡人出去打獵受傷的不少，骨折的也多，倆人如今摸骨能力很強。

　“是骨折了，我給你正一下，打上板子，這個得養一陣。”

　“沒事，養好了比原來的骨頭還硬呢。”鄭源看錦溪他們擔心的樣子還說了一句輕松話，這人雖然還是很沉默，但是跟錦溪他們卻比一開始好多了。

　姜宸自己並不怎麼在意，他雖然不懂醫學但是受傷多了，什麼情況自己也清楚。

　去了南方一來回，總算到家了，錦溪和姜宸倆人收拾一下睡得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姜宸只吃了點消炎藥，也沒發燒，他也一睡到下午，這讓一直留家裡觀察的張忠十分意外，等姜宸醒來檢查一下他恢復的很快，原本紅腫已經消了不少，也沒發炎。可惜現在拍不了片子不知道骨頭什麼樣。

　姜宸起來的時候錦陽拿來了拐杖，是姚木匠聽說姜宸腿骨折了上午給做的。之後又叫大寶和他爸出去，大隊部正分熊肉呢。昨個把熊弄回來一個上午才收拾出來。

　有了拐杖姜宸也不用別人照顧，出去上廁所洗漱都是很穩當的，錦溪看到他這樣，就幫他在浴室裡洗澡。

　“行了剩下的我自己行，你去幫我找干淨的衣服。”姜宸避過去不讓錦溪幫他洗下邊，急了忙活的把他給攆了出去。

　“行行，我出去。”錦溪笑著離開。

　留著姜宸一個人看著下邊歎氣。這啥時候才能吃上呢。不是他沒勇氣表白，他能感覺到錦溪對他也是有特殊感情的，當然錦溪可能自己也不明白，但是他們兩人相處已經超過正常關系了。只是他有些顧慮，錦溪對親人太過在乎，他們家老爺子對錦溪期望又大，或者老觀念就是傳宗接代，當年生錦溪未嘗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大寶現在已經有了好轉，可是如今女的太少了，他們村子裡的光棍還不知道怎麼辦呢，更別說大寶了。所以他不能輕易將這層紙解開。

　再次歎了口氣，再等等吧，反正人已經在他身邊了。

　等錦溪洗了澡出來，就看廚房裡放著幾個桶，裡面裝著已經凍上的肉塊“已經拿回來了？”

　“嗯，這熊是姜哥殺的，他分大頭，熊皮熊膽熊掌都歸姜哥，爺就要了一個熊掌，六叔爺把右前掌給咱們了，聽說這右前掌最好，我看了個頭都比其他的大。”錦陽有點興奮的說，熊掌啊，光聽過沒吃過，這次可以享享口福了。

　“你也別美，這熊掌想要吃上至少得一年。”二叔笑著說。

　“啊，那麼長時間？”錦溪也驚訝不已。

　“拿東西麻煩著呢，熊掌和熊膽你爺送你孝峰叔哪去了，咱們村就他會炮制，熊掌弄好了明年吃，熊膽泡酒。還有熊皮也送你五叔爺那裡了，他們家有老法鞣制皮子的方子，之前用了做出的皮子都不錯，你們走的時候他帶著他們家幾口子弄了個制皮房，以後咱們村的皮子都讓他們弄，到時候給些糧食或者皮子就行。”

　“五叔爺家還有這手藝呢？”

　“你五叔爺也是當年跟你們太叔爺學的，他死的早沒留下後人，咱們村子也沒人打獵，你五叔爺也就放下了，不過當初的方子還留下來了，一家子折騰連三個月才弄明白。現在咱們村都自己鞣制皮子了，比北邊村子弄得好多了。”這就是緣法，當年太爺偏心大兒子，其他幾個兒子都沒咋管，結果除了他大兒子其他幾個兒子都挺能的，五叔爺當年被他送去當學徒，其實太爺那時候想把他過繼過去，只不過太叔奶怕他們爭奪家產沒同意，就是這樣太叔爺還是把手藝傳下來了，當時誰也不在意，誰能想到今天呢。

　錦溪他們幾個休息好幾天才緩過勁來，現在出門太不容易了。

　種子歸全村人，他們回來的第四天，村裡就開始開地，把種子種上，雖然對這種冬種秋收很是懷疑，可是村子裡還是照辦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種子只種下一半。

　現在田地都上凍了，十分難挖，尤其大家穿著厚厚的棉衣工作十分困難，就是這樣也沒誰偷懶不干。地裡先將雪弄到其他地方，然後把地翻一遍，深耕，種下種子後，上面鋪上一層稻草，這些稻草可以讓雪不直接落在地上，這樣雪和地面有一個空氣層，等來年天氣回暖這些稻草也可以作為肥料。

　鋪好稻草後又將之前的雪小心的鋪在上面，鋪上一層，雪雖然涼可是在某些時候也起到保溫的作用，地種好後的第二天天上就下起了清雪，然後是鵝毛大雪，連下了一個星期，田地裡鋪上厚厚一層雪，此時的種上菜的田地已經成了禁入地，甚至巡邏隊每日會看一看，任何影響種子生長的事情都是禁止的。

　姜宸的腿恢復的很快，尤其村子裡分完熊肉和野豬肉，剩下的骨頭都給他拿來了，每日骨頭湯喝著，補充身體所需營養，也不知道這骨頭營養太高了，還是怎地，姜宸又長個了，發現這個問題張忠和鄭源很擔心，因為身高的增長，有可能造成姜宸雙腿生長不一致，檢查過後沒有問題，可是這個現象不太正常。

　張忠和鄭源開始給全村人體檢，體檢結果讓大家大吃一驚，全村人的人按照年齡不同，表現有所不同，在生長期內的人，身高，體重，骨骼，力量增長平穩超出以前正常生長范圍，比災難前增長提高一點五倍，變化最大的是骨骼，身高增加，比以前平均身高提高七厘米，骨骼硬度增加，密度增加。當然這個密度增加是通過體重等數據演算出來的。

　生長發育期有所變化，二十五歲以上的也有再次發育情況，而且持續時間延長，就像姜宸，他從去年回來就發現身體在增長，現在還有變化，幾乎增加了一次發育期。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可能跟個人身體素質有關。

　除此之外村裡的身體素質都有所加強，中年人雖然身高不再發育，可是他們的肌肉組織因為運動關系有所增長，非常結實。只看外形，現在村裡的人走出去一看都特別結實，虎背熊腰的。他們這裡天氣寒冷，可是村裡人耐寒的能力也有所增強。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們的食量也隨著身體增長有所增加。都是大胃王。

　唯一的例外就是錦溪。

　一年前張誠看起來跟錦溪差不多，只是比錦溪稍微壯了一點，現在的張誠卻比錦溪高了半個頭，身體魁梧的更是能把錦溪裝下，所有人都在變化，葉老爺子原本已經有些干癟的肌肉又結實起來，只有錦溪各方面數據還跟一年前一樣，他也是村子裡最怕冷的一個。抗寒能力很差。

　“有得有失，老天爺是公平的。”六叔爺念叨一句，歎了一聲，“你們以後多護著點錦溪，他是咱們村的福星，他身子弱，也是被這能力連累的。大家既然得了好，自然要感恩。回去都跟各家孩子說說。”

　錦溪一聽臉一下就紅了，六叔爺說的這話，怎麼就像他活不了似的，哪有那麼嚴重，真跟災難前比，他身體強了許多的。

　之前地震他們村子震感強烈，不過因為房子都是新修的，沒有事，不過村子裡沒得到曹二仙的預警，大家都有點怕了，想著曹二仙是不是失靈了，不少人就去找曹二仙問問，還不少人給送東西，就想著是不是曹二仙身體不好所以才看不出來。要是村裡人逼迫他，他還能硬氣起來，可是村裡人還真沒有，反而挺關心他的，也沒因為他沒示警就埋怨他。結果就這關懷把曹二仙弄得特別過意不去。

　葉老爺子也看出曹二仙的為難，想到現在情況，在北地也沒誰能威脅他們了，而且村子因為一場場災難，都很團結，就連村裡幾個不聽話的後生，現在都表現勇猛，什麼事都沖上前。所以葉老爺子覺著這事不能再讓曹二仙頂了。

　就這麼的，葉老爺子說了真話，村裡人也才知道葉錦溪是哪個預見的人。太令人驚訝了。也是這時候村裡人才發現，當年那個考上京城重點，在村子裡很有名氣的葉錦溪，好像從京城回來後，什麼事都不現，不怎麼冒頭，可是現在看看，好像村裡的大事，他多少有點參與，建圍牆種田，買種子，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們家先開頭，之前他們還以為曹二仙跟老爺子關系好才會這樣，現在想想根本是葉錦溪出的主意。

　村裡人驚訝過後，倒也平靜的接受了，當然他們對曹二仙的感激也沒變，現在回頭想想當初要是沒有曹二仙出面，錦溪自己出面，村裡又有多少人信呢，就是因為曹二仙的身份，村裡人才會那麼堅信。換到錦溪身上不說他是神經病就不錯了。

　村裡人知道錦溪的能力，加上葉科把他們回來遇難的事一說，村裡人真是把他神化了，現在體檢錦溪又有所不同，合著佛家的因果，就像六叔爺說的，錦溪這可是為了全村人受難了。畢竟連自家小孫子穿著棉襖都敢在外面瘋跑，錦溪出入都要穿著裡三層外三層的，明顯的對比，這是洩露天機的代價。村裡人對此十分迷信。

　從那天以後村裡人時不時的送點東西，還不進屋直接掛在門口，都不知道誰送的，村裡特迷信的老人還拿了香爐過來燒香，弄得錦溪哭笑不得。好一陣子都沒出家門了。

　當然這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他說的話特別好使，之前錦溪跟姜宸說想弄些書籍，葉科又一次跟一起巡邏的人說了，後來不知怎地這幫人就去城裡，真弄回來了。因為姜宸在家休養，家裡就錦陽在巡邏隊了，他也跟著去了，錦溪他們知道的時候，書已經運回來了。

　C市書店不少，不過大型的只有兩處，一家國家書店，一家市圖書館。國家書店早就被砸了，一樓的書籍亂七八糟，二樓三樓還算整齊，他們干脆每樣書挑三本。市圖書館書籍比較齊全，這裡還是三年前蓋的，是當時的重點工程，書籍數量種類十分多，藏書差不多有數百萬本。

　此時圖書館大門雖然關著可是窗戶已經有一些碎掉了，靠窗戶的地方都進了風雪，帶隊去的是葉秋，他清楚這些藏書的價值，也知道如果不管這些藏書也許再過一兩年，這些書就會壞掉了。可是他們弄回去根本沒地方放。最後葉秋讓維克把圖書館的數目從電腦裡調了出來，並且找到書庫，一般圖書館都會有樣書，除了孤本，其他書籍都有樣書，這是不出借的，葉秋他們找到樣書，維克也弄到了目錄，樣書庫是單獨一個樓，這就好辦多了，他們將整座圖書館查探了一下找到儲存古書孤本的地方，將這些書籍挪到楊書庫，然後將整座大樓封死，盡可能保護這些書不受傷害。將來如果他們自己有機會蓋圖書館，就把這些書運過去，又或許城市恢復了，這些書籍還能保存。

　不管怎麼樣，封死的圖書館應該不會有人拿書當柴燒了。

　從書店拿回來的書也很多，大隊部都放不下，村裡有興趣的一幫人把書籍分類，對孩子有用的課本單獨放著，村裡孩子都放羊了，必須他們的教育問題重視起來。另外一些技術性指導的書籍也單獨放，這些是很有用的。一些小說一類的就放在大隊部，冬天大家都閒著，沒事就看看，村裡老人有的眼神不好就讓年輕人給讀，慢慢的就形成了習慣，每天一幫沒事做的人就去大隊部，抓個年輕人講故事。

　除去那些用的著的，其他書籍就打包然後分到村子裡有空屋子的人家。暫時只能這樣，明年他們爭取把房子蓋起來，大隊部太小了，村子裡需要一個集會的地方。干脆直接建一處大的房子，孩子們學習的地方村裡人集會的地方還有書籍放置。都放在一起。這工程很浩大，還要雪化才能開始挖地基，他們必須提前策劃好，蓋的時候速度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