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葉秋帶回來的消息很讓人意外，不過想到之前的狼襲事件，他們就覺著事情可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京西基地會先將目標對准交易會，其實每個基地去交易會的人不是很多，就算全部損失了也不至於守不住基地？錦溪有些疑惑的問姜宸。

　姜宸倒是清楚，現在基本進入冷兵器時代，能擁有槍支彈藥的只是極少部分，就是他當初運回來那麼多東西，現在也只剩下幾個重型武器，還有兩箱子彈藥，那是最後的底牌，不能輕易使用，一般基地就更沒有熱武器了，一切都靠人，這個時候每一個身手好的人對基地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就像葉秋去交換人，他們基地都不願意將稍微大一些的男孩交換，就是這個原因。

　不是每個基地都像他們村子這樣擁有三分之二的男人，甚至差不多一半的男人都是青壯年。現在的基地大的人口也不超過一萬，就是以前錦溪他們去過的那個大基地也分成數個小基地，以現在的能力一個基地不能養活太多人口，基地人數只有控制在一定程度才能達到一個平衡，如果基地人數多了，那麼統治者的統治力量就會弱很多。

　而且其他基地的武裝力量最多也就三分之一，甚至更少，他們來保護更多的人，所以每一個武力都是很重要的，跟何況去交易會的都是各基地伸手好的，那樣的損失很是不小。

　錦溪有些不能理解，現在人口這樣少，每個基地都有大量的地盤，只要用心經營足夠養活一個基地的人。尤其他去過交易會發覺每個基地都有自己的特點，動植物的進化讓食物更加豐富起來，人類只要努力都能活的很好，京西基地為什麼還會做這樣的事情。

　“人類都是帶有侵略性的，我了解過一些，京西基地那裡有山有草地，就算耕地少，他們的物產也是豐富的，但是他們那裡的人也是最多的，內部爭斗也很激烈，我想他們或許想要將基地分裂開來，我問過了，南方情況很不好，夏天的時候天氣悶熱，快成熱帶雨林了，蚊蟲肆虐，冬天快要比咱們這還冷了，前年突然降雪很多人都凍死了，估計當初逃向南方的人也剩不下多少，京西基地有很多逃回來的人，京西基地不能往南擴張自然往北來了。”

　“那咱們也要小心了。”錦溪蹙著眉道。

　“嗯，這個自然。”姜宸臉色也很凝重，京西基地確實要防備，尤其他們手上有不少熱武器，要小心防備。不過“咱們這裡比較靠北，中間還隔著好幾個基地呢，目前來說還不必太過擔心，大家就先過個好年，等年後狩獵隊要分組訓練。繼續加強武裝力量。”當然他也沒忘了京西基地還有幾個人惦記錦溪呢，之前他們跑的太快沒機會下手，如果京西基地的人過來，這個帳還要好好算一算。

　錦溪點點頭。

　那些煩心事就交給姜宸去處理，錦溪發覺自己越來越懶了，不過有個人能依靠感覺真是不錯。

　過了小年各家各戶就開始准備過年了，這幾年雖然災難不斷，正是這樣人們越發在意年節，生活再苦再難人們也要樂觀，把日子過的熱熱鬧鬧的，更何況現在日子也很不錯。

　今年過年村裡做了安排，臘月二十八年前聚會一次，除去聚餐團圓外，還要總結上一年村裡的收入各方面情況，村裡現在說不上民主，很多事情都是由一小部分人總結的。不過一切都在明面上大家也沒有什麼意見，這個總結也算是一種激勵，希望明年比今年過的更好。

　之前村裡有人提出弄一個宗族議會什麼的，還有他們村子已經有了城市雛形，城牆上也雕刻了葉城兩個字，他們干脆就當一個城市建設，然後再選出城主，還有管理的人，明確一下分工。

　因為姜宸和錦溪都很重要，所以當初錦溪回來，葉秋就把這件事情說了，錦溪沒什麼太大意見，只是害怕當分工明確的時候因為身份的改變使人心境也發生變化，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姜宸倒是同意他們這個意見，現在外面來人還不多，葉家村人占多數，外面來的人住在外城，有些兩極分化，現在那些人覺著他們還心存感激，可過上一年半載他們也許會有別的心思，對於葉家村影響不好。所以接受那些人是必然的事情，而葉家村進行權力集中管理集中，明確分工也是十分重要的，只有將規矩訂的明白，管理才會容易，以後出事情他們也有據可循。

　當然葉家村情況比起其他基地很不錯，他們從災難伊始就沒有損失太多，基本上完整保存了村子的傳承，也正因為如此葉家村才會這樣團結，發展的這樣好，目前來看，以葉家村為根基，至少十年內不用怕權力分散，但是隨著外來人口的增加，葉家村人口占得比例減少，為了將來著想他們也不可能一直排外，這樣一來葉家村的管理層肯定要接受一些外來人。時間長了，葉家村的原村人權力就會遭到抵觸。甚至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這些事情他們必須考慮清楚，姜宸不是什麼聖人，他從十二歲就在葉家村，雖然後來在外面闖蕩多年，可他已經把自己當成葉家村人，更何況他和錦溪的關系。絕對不允許葉家村有任何差池。所以他一開始就提出這些問題，讓村裡老人都考慮考慮，怎樣讓葉家村一直占據領導地位。這件事情村裡人暗自討論了，准備年後再討論。

　臘月二十八葉家村集會，這次集會沒有召集外城的人，年前這頓飯是葉家村的團圓飯，沒有召集那些人不過給他們送去不少東西，這次團圓飯村裡很重視就連那幾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也被抱了來，還在村裡人面前抱著走一圈，這也是村子繁榮的象征，這天六叔爺特意弄了個儀式，這個儀式是村裡老人弄出來的，也是凝聚葉家村原本村民的一個儀式，這次聚會除了原來八十多戶葉家村人外還有大隊部的女人們，還有比較早的一些加入葉家村的人，還有對葉家村有貢獻的一批人，還有那些從外面換來的孩子。

　除了女人和小孩屬於沒有依靠的，其他都是一家家加入的，從最早的張忠維克他們，養狗的劉家人，以及剛來不久的賽音他們一家，當然那些早期投奔過來的親戚也算在內，通過這次儀式才正式加入葉家村，他們被承認為葉家村人。

　這也是凝聚人心的一個儀式，至於以後怎麼運作，還需要進一步的商量，反正這天晚上儀式過後，這些人的心中葉家村已經不僅僅是一個避難的港灣了。對於賽音他們來說，這次儀式十分重大。

　甚至那些從外面換回來的孤兒，原本麻木的神情也有了些安寧。這些孩子女孩子就都進了大隊部，男孩去了趙連長那裡，男孩要摔打，要進入森林，要成為勇士，他們不能跟那麼一幫女人一起生活。趙連長的手下很是有一批光棍，因為村裡缺少女子，這兩三年竟然只有七個跟大隊部的女人結婚了，剩下的都還單身，這幫人也不缺少愛心，養幾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如果他們找不到合適的老婆，養幾個孩子也算是有了傳承，趙連長甚至起了心思去其他基地在弄些孩子過來，這樣也可以充實他們的隊伍，他相信這幫孩子在他們這幫老大兵的跟前長大，怎麼也不會長歪。

　大隊部的房子已經擴建了，在後面貼著院牆又蓋了一排房子，孩子來了也不怕住不下，更何況這些女人有好多不想結婚的，很願意照顧孩子。有了這些孩子大隊部也熱鬧起來。錦溪有時在自家院子裡也能聽到大隊部的笑聲。

　過了二十八，就是年了，今年過年一樣跟張忠他們一起過，只有維克跟他老婆去了娘家，維克的老婆懷孕了，讓他喜壞了，這人現在已經是地道的葉家村人，甚至因為夏天的日曬，使他的白皮膚已經看不出來了，只有那高鼻梁和藍眼睛才能看出他是個老外。維克對於姓氏不太在乎，原本他老丈人希望第二個孩子能姓葉，結果這家伙干脆說孩子都姓葉，這讓他媳婦一家樂壞了，不過也不欺負維克，干脆等孩子生了起兩個名字，上族譜的時候標明一下。

　葉家村的族譜現在是很重要的，每個孩子上族譜就是葉家村的大事，每年初一都去山上祭祖，到時候六叔爺會把孩子們的名字寫在族譜上。

　今年沒有三十，二十九一早錦溪他們就開始貼對子，這個有點難，天氣冷，漿糊一涼就沾不住了，盛楠用棉墊簡單做了個保溫的，然後把漿糊盆子包裹在裡面，在懷裡捂著，這樣才好些。

　院裡幾個大鍋都點著火，這邊燉肉那邊燉雞的，准備的飯菜十分豐盛。桌子擺在東屋，二叔二嬸他們搬到後面去以後，這邊東屋就把南炕去了，重新弄了個窄炕，北炕倒是增加了一些，炕上兩張方桌並排放著，這邊窄炕也放著一張小桌，緊貼著窄炕又放了一張大圓桌。炕上地方小，就讓女人孩子坐了，老爺子坐在東屋在炕上，錦溪坐對面其它人一個挨一個坐地上的大圓桌。一屋子差不多二十多人，那個熱鬧。

　飯菜剛端上桌，那邊葉子突然干嘔了起來，她去掀燉魚的大鍋，猛第一下有一股子魚味湧了過來，二嬸子正在跟前，看她那樣子眼睛就是一亮。趕緊伸手把鍋蓋再次蓋上，然後拉著她到了一邊，問了幾句。

　葉子有些害羞的點點頭，二嬸子一下子就哈哈笑了起來，然後就叫，“媽，咱們家有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