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昨晚睡下之後，楊生也沒再多想直接睡了，他沒想到第二天醒了之後，萬家和會變得那麼奇怪，說是生氣也不是，但說他沒生氣也顯然不可能，因為這一早上他都沒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你怎麼了？”楊生有些受不了萬家和這彆扭勁兒，覺得他心裡有事還是問出來的好。

　　“你不生氣了？”萬家和挺納悶，楊生怎麼和個沒事兒人一樣，他昨晚不是生氣了嗎？

　　“啊？我生什麼氣？”怎麼反倒是自己生氣了？楊生不明白。

　　看著楊生一頭霧水的樣子，萬家和被氣得一個字說不出來，合著他昨晚糾結了半晚上睡不著，擔心著自己哪裡說錯了話都是白瞎！

　“你要是沒生氣，昨晚幹嘛突然就不說話了，我問你話你也不搭理。”萬家和昨晚是真挺擔心的，他害怕楊生想太多，他們不是說到了楊麗娘的事嗎，楊生又說他是見過自己和楊麗娘見面的所以萬家和心裡一直挺忐忑的，偏偏沒過一會兒楊生還不說話了，可把他急的啊！

　“就是不想說了啊，我不想聽你說那些，聽下去我心裡也許會不舒服所以不想說了，和你沒關係。”楊生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問題，出嫁從夫這是誰都知道的，可是他就是做不到事事依著萬家和，把他當成自己的天，他覺得在依靠著別人的時候自己也得獨立，總不能為了讓別人高興而變得沒原則，這樣有一天即使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自己也能好好生活下去，所以他不想聽萬家和說的那些什麼以夫為天就是要讓他高興的話。

　　“我說什麼讓你不舒服了？”果然是生氣了吧？不過是因為楊麗娘？

　“你別老問這個了好不好，你昨晚自己說的啊，我又不想再提這個了，反正我是真的沒有生氣，你也別生氣了行不？”今天事情還多著呢，楊生不想在這裡和萬家和浪費時間，他昨天吃飯的時候覺得那道涼拌的蘿蔔絲挺好吃的，就是感覺少了點什麼味，他準備今天自己做一次，然後試著多做幾種味道，如果做得好吃，他就給鎮上的晏府送去，當初說好了會給人送小吃去，可是後來忙起來就把這事兒放下來，現在想想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那位晏夫人知不知道自己曾說會給她做小吃的事。

　　“真的沒生氣？”切，死鴨子嘴硬！

　　“真的！”楊生笑得無奈，這人怎麼就覺得他是在生氣呢？當初他天天沖著他發脾氣，他也沒對他生氣只是...更討厭他罷了，現在怎麼會生他的氣。

　　“笑了？”那應該是真的不生氣了，不過心裡有些小小不爽是怎麼回事？

　“你今天不是要去村裡子看過年豬嗎，昨晚說要買四頭豬回來，是全都一起宰殺了，還是留一頭等到過年的時候在宰殺啊？”現在還有小半月才過年，等到過年的時候再宰一頭比較好，這樣過年的時候還有新鮮的豬大骨熬濃湯。

　“不用特地去看，家裡的過年豬都有專門的人家幫著養，明日直接去綁回來就行，村裡子也有人幫忙的，我才不去髒死了。”萬家和決定還是放下昨晚的問題吧，和楊生糾結這個果然是白瞎，這人就知道做飯下地幹活，順便生個孩子，然後一輩子！

　“哈哈，殺豬怎麼能不髒呢？不過那豬要和月半時候一樣在家裡殺嗎？家裡的天井裡雖然有井打水，可是那院壩清洗起來一點也不方便，殺豬的話得有不少的豬血撒地上，到時候珍兒又要念叨半天了。家裡不是有幾口大鍋嗎？不然和大伯說說，今年就不在屋子裡殺了，在屋子外面，咱家豬棚那裡搭幾個鍋莊，然後就在那空地裡殺吧，那塊地下面就是水溝打水也方便，也不怕把地弄髒了。”楊生還記得月半的時候，珍兒天天嫌棄的看著那塊殺過豬的地方，說是洗乾淨了也感覺髒，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已經被洗的乾乾淨淨的院壩怎麼就髒了？

　　楊生話音一落，萬家和眼睛都亮了，不錯！他也特煩每年殺豬的時候把地上弄得髒死了，幾個嫂子還得花半天時間去洗刷那滿是血污的地。

　　“這方法不錯，我和大伯說說，大伯肯定會同意的。”

　說到殺豬的事，楊生想順便和萬家和說說他們養豬的事，這家裡大事上都是大伯說了算，而且很東西都沒有分的那麼開，比如萬家宅子附近的地雖然分給了各家，不過宅子旁邊的梨樹也沒分開，都是直接下了果再分的。還有這過年豬，不止是今年，往年他們家裡也是買了豬回來宰殺了之後再各家分肉，可是明年他們家裡自己就養著豬，根本不需要在賣豬肉了，那他們家還要出那份賣豬肉的錢嗎？

　　楊生也知道萬家的人都不是計較的人，不過楊俊有句話還是說得對的，小事多了也就變成大事了，這種問題他還是先問清楚才行。

　　“家和，家裡過年過節時花掉的銀錢都是怎麼算的？是各家來平攤的嗎？”

　　“不用，家裡的花銷用的都是祖田裡的租子，所以都是大伯家出的。”

　　“祖田？”

　　“我沒和你說過這個嗎？”

　　“沒有。”楊生只知道他們家每一季都可以收到大約一千兩銀子的租子，其他的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楊生說沒有，萬家和想想以往的事，他記得他好像和楊生說過了啊？明明都帶他看了家裡的錢箱子了。不過既然楊生忘了，那就再和他說一次好了。

　　“你聽好了啊，再和你說一次，下次不許忘了。”

　　“嗯嗯。”楊生趕忙點頭，本來以為這家裡的事他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哪知道今天又冒出些自己聽都沒聽過的。

　“我也不知道那叫做祖田的水田是家裡傳了多少代的了，反正那田每一代都是由家裡的長子來繼承的，繼承祖田的自然就得搭理萬家的祠堂，也包括了這家裡的一切公共開銷，不過每年祖田的租子都是花不完的，剩下的銀子就會用來繼續買田，所以現在家裡的田產應該挺多的了，至於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應該只有大伯他們才知道吧。”家裡的田產都是二哥在幫著打理，所以萬家和是真的不清楚。

　　“你之前不是說，家裡的田產都是不分家的，直接由住在老宅的人家均分的嗎？”咱們現在又成了都是大伯家的了？

　“這又不一樣，家裡的祖田都是和那些田產分開的啊，祖田是不變的，不過家裡的田產倒是越來越多，因為每年祖田的租子除了公用的花銷，餘下的都買了田產，哎！你這笨蛋，少爺我剛剛不是講過了嗎？”

　也就是說，其實楊生根本算錯了賬，他們家裡根本不是一季會收到一千兩銀子，而是每年到手的銀子都是會多不會少。想到這裡，楊生瞪大眼睛看了萬家和，然後心裡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傢伙老是一副把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原來這不是土財主而是大財主啊！

　　“知道了，不過，我們家養的那些豬怎麼辦？家裡每年都能分到豬肉，根本就不用買，那我養的那些豬怎麼辦？”

　　“哎...家裡不是還有個酒樓嗎？”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平時看著也挺機靈的啊，唯獨在這銀錢上不開竅，怪不得楊家那麼窮！

　“......”是啊，家裡還有個大酒樓呢，每年應該要買進不少的鮮豬肉才是，想到這裡，楊生才徹底瞭解了，他嫁的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家，又有怎麼樣的家底，想到唯利是圖又便宜就占的楊老大一家，他突然覺得他們好傻！

　　“那養的那些雞也可以送去酒樓吧，還有雞蛋呢，等到明年開春之後，就可以撿雞蛋了，現在雞棚裡大概有一百隻雞了，明年每天最少也可以撿五十個雞蛋。”

　　“嗯，不錯，還是挺聰明的，能想到這個。”

　　“就知道打趣我，我還有事，一邊呆著去。”楊生準備去拔點兒蘿蔔回來，順便看看豬棚那塊地，得去看看哪幾處地方適合打鍋莊。

　楊生要出門，萬家和也要跟著，所以兩人一起出門了。出了門之後，萬家和把楊生手裡的撮箕接了過去，讓楊生看好了路別摔了。楊生知道萬家和那麼小心也是為了孩子，他自己雖然覺得家裡的人都太過小心了，因為他自己就看過不少大著肚子還要下地幹活的女人，他自己一個小哥身體比則女人好多了，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為了讓家裡人安心，他一直還是挺配合他們的，能不做的事情就儘量的不做。

　“對了，家和，都快過年了，新房子也建起來了，我阿娘...”私心裡，楊生是希望他阿娘可以和他們一起過了年再搬過去的，雖然他們母子已經占了萬家太多的好處，可是他實在不忍心讓他阿娘一個人過年，那房子又是新房子，裡面什麼都沒有還冷清，他娘身子又不好他實在不放心。

　“新房子濕著呢，不適合馬上搬進去，阿娘的事不急過好年再說吧。過好年，那房子也放了一個多月了，搬進去應該也可以了，你放心吧，過了年我會讓人收拾那房子的，保證阿娘住的舒服。”

　　“嗯，謝謝。”對於這一點，楊生確實是打心裡感激萬家和，如果不是萬家和，他阿娘現在還住在楊家村裡，他自己也得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就怕阿娘又被欺負了。

　　“嘿嘿，知道少爺我好了吧，所以以後別突然就不和我話說了知道不？”

　　“......”合著，這是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