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道自己會挨駡，所以晚上楊生直接把萬家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誰不會說好聽的啊，那是因為沒被為難的人是你，什麼事情都得要輪到自己頭上了，自己能忍了才有權利去指點別人。

　第二天一早楊生就起床了，他起床的時候萬家和還睡著，他也沒去管，反正他起床後餓了的話去他好二嫂那裡蹭飯就是了。

　經過昨晚那麼一遭，楊生的心情雖然受了點影響，不過第二天一早他又興奮起來了。他知道萬家壩的水土也長那菌子之後，就想著今天一定要早早的起床，如果運氣好又給自己碰上的話，那他一定要趁著新鮮趕緊送到鎮上去賣了，這樣給阿娘買肉的錢也有了。

　楊生雖然還沒去這裡的山裡走過，不過鄉下的路嘛都不是修出來的而是踩出來的，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路了，沿著腳步多的地方走就沒錯了。因為昨兒個下了大雨，上山的路露水很重，楊生上山前就坎好了一根小木棒，一邊走一邊打著前面的露水，褲管也是挽到膝蓋處，這樣褲子就不容易打濕了。

　楊生要找的傘塔菇和大腳菇不像露水菌滿山都是，只要有耐心總能撿個小半簍回去。那兩種菌菇每年生長的時間和地方都是一樣的，如果今年這裡被發現了一處，那明年同樣的時候，你還來這裡保准就有。只是這菌菇敗的時間太快，從土裡冒頭道傘塔完全打開只需大半日的時間，而傘塔打開之後只需個小半日就敗了，這菌菇也就不能吃了。

　楊生因為知道這點，而他對這裡有完全不熟，所以也沒想過一定會有收穫，只是想著這麼一座大山，除了野山菌別的值錢東西也是有的吧。

　進了山林之後，地勢就開始變了，村子裡的路到哪裡都是平坦得很，一進了山之後，便是高低起伏都有了，但是大多還是往上的斜坡，走著須得小心，要是腳下滑了摔到可不能鬧著玩的。

　剛進林子的時候，楊生還能找著有人走過的路，可是慢慢的地上的落葉就都是沒人踩踏過，遇到溝溝坎坎的時候這種路尤其要小心，不能一下子把兩隻腳都踏上去，得要一隻腳先上去踩踩看看穩不穩妥，要是不小心踩空了可就不划算了。

　楊生出門的時間太早了，所以到了山裡都走了一會子的路了，天色才亮了起來。楊生一邊小心的走著，一邊觀察著這山裡的東西。這裡的山林和楊家村比起來樹木要密的多，而且還有不少老樹，有些他兩隻手一起怕也抱不攏。而且這裡的松樹並不是最多的，除了松樹還有許多他叫不出名字的數，都長得挺大的。

　楊生在山裡到處亂竄，從天微微亮到山腳都有了太陽，他都一無所獲，沒辦法，楊生只好打起了那些露水菌的注意，這東西雖然不能賣錢又小的很，撿起來費時費力，但好在味道也不差，特別是用來煮面要比傘塔菇還要好吃。放下背簍蹲下身，楊生開始老實的撿起雜草還有樹根下整棵都只有他小指長短的露水菌。

　露水菌雖然小，但勝在數量多又好找，一會兒的功夫也把楊生的小背簍的低給填滿了。楊生本來準備再去別的地方轉轉，要是還是遇不上他就先回家，可是看著就離著自己不遠的那棵松樹根下還有一小方露水菌，而且朵朵都個頭挺大的，於是還是又移了一下腳步準備把他撿了再說。

　楊生過去看著就在那棵松樹旁邊的小溝裡，竟然立著三朵大腳菇，而且朵朵都是根部差不多全長出來了，傘篷子卻是剛剛打開一點，這正是好時候啊，這樣的最適合拿去鎮上買了！

　看著又白又大的三朵大腳菇，每朵那根杆部分比自己手腕還粗，自己一定得小心一點，不要把根部弄髒了，這樣的拿去鎮上，要是能遇上有錢人家的管事出來，一定能買個好價錢。

　楊生正開心著，卻聽見好像有人聲，而且離他好像越來越近了。趕緊加快手裡的動作，楊生把第三朵菌子輕輕一撇根部斷了，然後兩手一起動了起來，把剛剛翻出來的泥巴趕緊添了回去，歸攏一下之後，再把周圍的落葉吧啦一些過去撒到剛剛那地方上去。

　這種菌子每年會在同一個地方生長，多的是人知道，楊生可不像他明年來鋪個空，現在這菌子被自己撿走了，再把坑填了就沒人知道這裡有菌窩了。

　做好之後楊生也準備趕緊走了，他還得趕時間去鎮上。

　“你是萬家的新媳婦兒嗎？”楊生正準備走人，就聽見剛剛那個聲音就在自己身後了，人家都和自己搭話了，楊生也不好不理人，所以轉身過去和人打了個招呼。

　“這位元小兄弟，你怎麼認識我？”這個楊生卻是好奇。

　“呵呵，我那天見過你啊，我叫萬小冬，是離你家最近的那戶人家的。你怎麼也上山來啦？玩地主家可是連長工都不上山的。”其實萬家的這個長工是他家的家僕，只是村裡人習慣了把在地主家幹活的人都叫長工。長工和家僕還是區別很大的，家僕連命都是主人的，長工也只是在主人手底下討碗飯吃罷了，有錢就能結束這雇傭關係。

　“咦，你也撿了菌子嗎？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鎮上，啊...忘了，你家那麼有錢，你怎麼會買你的菌子哩，我不和你說了，我要走了，我要趕著去鎮上。”萬小冬邊說著，就準備下山了。

　聽著萬小冬的話，楊生趕緊解釋，他知道萬家壩的人都是去楊樹鎮趕集的，而楊家村的人多數是去的五裡鎮，五裡鎮離著楊家村大概需要一個時辰的路程，楊樹鎮離著萬家壩也是一個時辰，但是現在自己已經不在楊家村了，如果去五裡鎮的話那就得花兩個時辰，還有五裡鎮還比不上楊樹鎮繁華。楊生自己也只是聽人說起過楊樹鎮罷了，並沒有真正去過，所以想著還是跟著這村裡的熟人先去一次吧。

　“小兄弟，我也要去鎮上，我們同路成嗎？”

　“可以啊，那我們快下山吧，林子哥也要去鎮上，他有牛車可以讓他送我們。”

　和這個叫做萬小冬的小孩子一起下山再同去鎮上的一路，熱情外向的萬小冬已經把自己家裡的情況給楊生抖了個徹底，還把自己的年紀生日，名字取名由來都說了。楊生一路都是耐心聽著，他從小就沒有誰是願意這麼耐心和他說話的，他也沒有那個時間。小時候阿爹沒去的時候，他還能和村裡的小孩子玩到一起，待阿爹去了之後，他一個六歲不到的孩子就要開始下地幹活了，哪有什麼時間和人這麼閒談啊。

　到了鎮上之後，楊生是真相信村裡人沒說大話了，楊樹鎮確實要比五裡鎮繁華多了，就那街道都比五裡鎮寬大些，而且除了街上的鋪面，街道上的攤子也多了不少，來往的人的很多，總之就是要比五裡鎮熱鬧不少。

　“楊生哥，集市裡不能停牛車，林子哥要去市場放牛車，我們先去找位置吧。”到了熱鬧一點的地方，兩人就要下車了，各自把東西取下來之後，便到處出巡視著該把東西擺到哪裡去。

　“小冬，不要亂跑，就在附近等我，我放好阿黃就來找你。”林子是一個剛滿十六的小爺，雖然身量還可以，不過到底少年骨架還是單薄了一點。

※※※烏鴉小科普※※※

露水菌，是四川省自貢當地的一種美味菌。到春末時節，即從草叢中生出一種小菌，桿短、白色， 時節，即從草叢中生出一種小菌，桿短、白色， 形同口外蘑菇，鮮美之味勝過於乾口蘑，形同口外蘑菇，鮮美之味勝過於乾口蘑，大腳菇，名為露水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