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2
穆青桐站起來走到門口。
門被慢慢推開,有名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站在外面,手裡拿著一個飯盒。
穆青桐一眼就掃到了他的員工牌。
【加爾斯•傑拉德,c.721】
是來送飯的。
“謝謝。”穆青桐正準備伸手接過,忽然一隻肌肉發達的手臂從加爾斯的左側出現,扣住了他的脖子!
身高約莫180的加爾斯就像個模擬輕型人偶般被一下子扯開,又瞬間被甩了出去。
穆青桐驚得猛地後退了一步。
隨後是飯盒打在地面的聲音。
為什麼在這裡也會遇到襲擊?穆青桐怎麼也想不明白。
他並未將門打開太多,說時遲那時快,他頓時飛起一腳準備把門踢關掉,暫時把對方擋在外面。
但是對方的速度比他更快,在門即將關上的一瞬間插1進來一隻腳!
那只腳穿著作戰軍靴,前腳掌準確無誤地卡在門縫處。
即便是穆青桐用了力,也再不能撼動分毫。
穆青桐見狀,頓時用後跟踏向對方的腳趾,同時用身體去撞擊大門,企圖阻止對方進來。
可是那人的力氣比他大了太多,從投下的陰影來看身形起碼比他大了兩個號!
不論他怎樣反抗都是於事無補的。
穆青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慢慢地被推開,腳底摩擦著地面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響,他幾乎是被平行推開的,腳都不曾挪動一步。
門漸漸被推至三十度角,對方勢如破竹地一下子進來,瞬間卸下了力道。
穆青桐還死死地抵在門上,一下子因為慣性往後砸去,整個背部都撞在了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那人一轉身就將他壓制住,極為高大的身材擋住了天花板的燈光,在穆青桐面前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
對方用腿插1進了他的雙腿之間讓他無法用力,他用胳膊按住了穆青桐的肩膀讓他失去了掙扎的能力,隨後在穆青桐的眼睛還未聚焦時,就低頭在他耳邊輕聲道:“好久不見。”
賴爾•墨菲。
即便是瞬間被鉗制住了反抗能力,穆青桐仍然在堅持擺脫他的桎梏。
“操……”穆青桐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
“青桐……”賴爾的聲音像是壓抑了許久一般,低沉的嗓音好像將他層層包圍起來,銬上了無法逃脫的枷鎖。
賴爾的頭埋在他的側頸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皮膚上,在這樣的溫度之下竟有些燙人。
“滾。”穆青桐冷聲道。
面對賴爾讓他一陣反胃,在靠得那麼近的情況下,就連對方呼出的氣都會令他覺得無比骯髒。
穆青桐的側頸的大動脈暴露在了賴爾面前,這是個極為危險的姿勢,但在他剛剛奮力準備抓住賴爾的頭髮時,對方滑膩的舌頭已經舔上的他的血管。
穆青桐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站立了起來,他無可避免地打了個寒噤,揪住賴爾的後腦的頭髮。
賴爾倒吸一口涼氣,被他扯得往後仰了一下。
穆青桐當機立斷用頭狠狠地撞了上去!
骨頭與骨頭撞擊在一起的悶響雖然沉悶但聽上去卻令人膽寒,穆青桐皺了皺眉,那種痛感從他的額頭一直傳遞到後腦,仿佛他頭頂都被人撬開了一樣。
而這一下讓賴爾的鼻腔瞬間噴出了鮮血,宛如梅花狀撒開,染紅了一大片,他的鼻樑骨也歪到了一邊,看上去極為慘烈。
沒有任何停頓,穆青桐又是一拳過去,正對賴爾的眼眶!
可是賴爾似乎對剛剛的傷害並不在意,竟是準確無誤地捏住了他的拳頭,卸下了他的力道,同時又猛地壓了回去。
穆青桐還未抬起自己的腳,賴爾的臉已經湊到了他跟前。
穆青桐見狀不妙,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賴爾想幹什麼。
賴爾下去的動作並未減緩,他壓在穆青桐身上,歪著頭吻了上去!
而穆青桐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堪堪偏了過去,賴爾沾滿血污的嘴唇從他的嘴角一直擦到他的耳垂前方,滑膩的血液粘上了他的臉,像有無數隻小爬蟲一般往下淌。
撲面而來的血腥感讓穆青桐作嘔,趁著賴爾放鬆的檔口,他猛地抽出自己的腳,抬起膝蓋往上頂,直逼賴爾的要害。
可賴爾出拳的速度比穆青桐想像中的要快得多,在他的腿還未完全抬起時,對方已經一拳擊向了他肋骨下方。
那股力道大到不亞於被發狂的公牛撞擊,頂得穆青桐仿佛五臟六腑都要嘔了出來。
那是極為致命的部位,沒有骨骼保護的地方被忽然間擊中,穆青桐當場就軟了下去。不久前他生下亮亮,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過來,尤其是腹腔比平時更為脆弱,這一下幾乎要了他的命。
“唔……”穆青桐疼得渾身發抖,口腔裡彌漫著腥氣,他雙眼赤紅,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暫時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穆青桐極大了取悅了賴爾,他伸出手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聲道:“青桐,你知道我有多愛你麼?”
穆青桐閉上眼睛,無力地垂著腦袋,身體還在微微顫慄,他斷斷續續地咬著牙道:“愛……愛你媽了個逼的……”
賴爾明顯一愣,隨後捏住了他的臉,抵著他的額頭,柔聲詫異道:“你也說髒話?太不適合你了……”
他想伸舌頭去舔穆青桐的嘴唇,穆青桐強忍著不適抬起了頭,同時再次抬起了腿要踢他:“殺了你……”
這回賴爾的舌尖從他的下巴一直劃到他的喉結,粗糙的摩擦感逼得他快瘋了。
不出穆青桐意料,賴爾再次將他的進攻化解了,而且比上一回更為輕鬆。
穆青桐不知道是他近一年來太缺乏鍛煉,還是賴爾在這一年中又變強了不少,兩人的懸殊竟然被拉得那麼大了。
“你肚子為什麼那麼軟?”賴爾的語氣聽上去頗為意外,他摸向穆青桐剛剛被他打中的地方,輕柔地按摩著那裡,給他舒緩疼痛,“對不起……”
“操……”穆青桐奮力掙扎著不讓他碰自己,他怒目圓睜地看著賴爾,“別他媽貓哭耗子……”
賴爾捧住穆青桐的臉,用大拇指摩挲著他本應蒼白,卻染上了大量血污的嘴唇,小聲道:“不是叫你別說髒話了嗎?”
穆青桐想張口咬爛他的手指,但終究覺得太噁心忍了回去,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我好想跟你好好談一次,可是我一直找不到機會……”賴爾沒有再做過激的動作,穆青桐得以逃過一劫,“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青桐……”
穆青桐漠然地聽著。
這時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撞擊聲,穆青桐被強烈的震感弄得頭暈目眩。
“賴爾•墨菲——”門外的人怒吼了一聲,“遠離穆青桐,雙手抱頭貼在牆邊!”
穆青桐一驚,實驗室的人終於到了。
“噢,你的援兵來了。”賴爾並不著急,他將穆青桐按在門上,讓外面的人不敢輕易撞門,“他們好吵。”
大約是生下亮亮他身體一時還沒有恢復成原來的狀態,穆青桐身上的痛感還未減輕分毫,以至於他根本沒法逃開。
穆青桐不得不承認賴爾非常聰明,他選在這個時候襲擊自己,赫爾曼不會太過處罰他。因為他們是同一個實驗的試驗體,如果要記錄他的身體資料的話,必須以賴爾的為參照。
所以赫爾曼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他的命,況且除了試驗體之外,現在的穆青桐對赫爾曼來說沒有太大的作用。
“等我出去……我一定弄死你……”穆青桐的目光裡飽含著殺意,他口腔裡全是血腥味讓他反胃感越來越強烈。
賴爾對他這句話充耳不聞,門外的人還在持續地撞擊想把門打開,但卻又顧及穆青桐本人貼在門上,唯恐對他造成傷害。
“本來你就是我的。”賴爾理所當然道,“我是林恩,我也是賴爾……你明明喜歡我,你忘了那天你喝多了抱著我說的話麼?”
穆青桐沒有接話。
“那時候是我在顧及上下級的關係,沒有答應你,現在我後悔了,青桐……其實現在還不晚對不對?在你那麼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了你,我們還共事了那麼多年……在我死的時候,我以為我們沒有機會再見面了,可是在這裡,我們卻再一次相遇……”賴爾一邊壓著穆青桐,一邊用手捧著他的臉,“這難道不是上帝讓我們重新開始的恩賜嗎?”
穆青桐冷漠地注視著他,賴爾的血已經佈滿了他整張臉,看上去極為可怖,這樣的輪廓還有相似的狀態,讓他回憶起了林恩死亡的那一刻。
“墨菲先生。”穆青桐控制住自己尾音中的顫抖,慢慢道,“請你不要侮辱林恩,你只是有幸得以窺伺了他的記憶……”
“我們在那麼早就相遇!”賴爾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他打斷了穆青桐,掐住了他的脖子,惡狠狠道,“可是你一來就跟那個江曜扯上了關係,為什麼你會跟他在一起!你明明知道我是林恩,為什麼你會跟他上床!你甚至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穆青桐:“……”
“我真後悔,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你,我就是林恩!那也不至於讓江曜搶了先,我現在要瘋了,你知道嗎?”賴爾掐著他說道。
“你他媽已經瘋了!”穆青桐嘶吼道,“就算沒有江曜我他媽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噁心!”
他們的爭吵顯然被門外的人聽到了,他們依然在試圖讓賴爾投降,可是賴爾對他們這種威脅毫不在意,他不解地指了指自己的臉,對穆青桐道:“你覺得噁心?”
穆青桐冷笑一聲,隨後驟然發力想要離開門口,他側身撞向賴爾,背部離開了門。
“砰——”緊接著一聲悶響震得房門劇烈地抖了幾下,上面出現了幾個不明顯的圓形凸起。
但是賴爾卻無比執拗地又將穆青桐壓了回去,來自兩個相反方向的力量同時傳進了穆青桐的身體裡,穆青桐痛苦地嗚咽了一聲,再次反抗起來。
“寶貝兒,我不想傷害你……”賴爾在他耳邊說道,同時還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小聲接著道,“你說我噁心?你連生孩子這種事情都能接受,你卻說我噁心?”
賴爾的眼神裡帶著絕望與悲傷,他注視著穆青桐,再次撫摸上了開始被他擊中的腹部:“寶貝兒,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我?”
“我……啊!!!”穆青桐倏然間慘叫起來,賴爾的兩個指頭蜷起來,像鑽子一樣不停地在他腹部碾進去,已經完全沒入了他的肉裡。
他顫抖著用雙手握住了賴爾的小臂。
賴爾另一隻手摸著他的臉,憐惜道:“我不想傷害你,真的……”
“滾……”穆青桐痛得語不成調,他雙腿逐漸軟了下去,賴爾扶著他不讓他倒下,但是他的手指仍然卡在他的腹部,只是稍微放鬆了力道。
“我那麼愛你……”賴爾對他耳語道,“我看著你長大,從你十三歲到二十六歲……我什麼都教給了你,現在我想跟你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沒有那些狗屁規定了,我們是同一個實驗誕生的產物,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穆青桐找不到他話中的邏輯在哪裡,他甚至弄不懂賴爾究竟想幹什麼了。
“我一年沒有跟你說過話了,青桐……”賴爾親吻著穆青桐的臉,慢慢說道。
穆青桐厭惡地將臉撇到一邊。
“其實我們可以逃走的。”賴爾忽然說道,但是他的表情又在一瞬間變了,“你怎麼那麼賤?你都給姓江的生了孩子,他還是不要你,你在我面前裝什麼裝?”
穆青桐沒有理他,他已經斷定賴爾出現了很大的精神問題,不能再用一個正常人的標準去看待他。
賴爾還在掐著他被打的地方,但是最先開始那種尖銳的痛感過於劇烈,此刻卻顯得有些麻木起來。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地方,相信我……江曜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們就一起生活,我們不要去都市,我們去找個原始森林或者草原,不要有人的地方……不要讓別人來打擾我們,你願意給我生孩子就生,不願意也無所謂,就我們兩個人……”賴爾小聲急促道,他看著穆青桐的眼神裡隱約有一種狂熱的期待。
穆青桐沒有忽略他這句話,雖然賴爾現在說話顛三倒四的,可是他既然兩次說可以離開自己,肯定他已經找到了離開的途徑。
他目光渙散,不動聲色地閉上了眼睛,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
賴爾意識到不對勁,拍了拍他的臉,喊道:“青桐?”
穆青桐癱倒在門上一動不動。
“青桐?”賴爾又喊了他一聲,
賴爾頓時慌了,他扒拉了一下穆青桐的眼皮,準備觀察他的瞳孔。
但這時穆青桐卻猛然發力撲向了賴爾,後者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招,毫無防備之下一下子被推開幾步。
頓時外面的人得以破門而入,手裡舉著槍對著兩人。
穆青桐順勢坐在了賴爾身上,揪住他衣領,一拳正中他的眼眶,隨後他又舉起拳頭,狠狠地砸向了他的顴骨。
賴爾的那個地方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疤,也是拜穆青桐所賜,這個場景與一年前的似曾相識,只是這一回穆青桐狼狽了太多,兩人身上都沾滿了血。
“我殺了你……”穆青桐的眼球裡佈滿了血絲,眼神中的殺意驟然迸發了出來,他已經將賴爾當成了一個靶子,不知疲憊地擊打著同一個地方。
工作人員趕緊沖上去攥住了穆青桐的手腕,架著他的胳膊強行分開了兩人。
穆青桐對著賴爾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賴爾躺在軟軟的地面上,顴骨和眼眶再一次被穆青桐打得裂開,可是他卻面帶微笑地看著施暴者,拿著兩個手指頭放在嘴唇上,做了個飛吻的手勢。
穆青桐被他這個動作徹底激怒,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抬起腳準備踹向賴爾,但卻被工作人員扯到了牆角。
“操……”穆青桐罵了一句。
“穆先生,您沒事吧?”旁邊的工作人員問道。
穆青桐沒有理他,仍然盯著躺在地上的賴爾。
其他人沒有辦法,只得架著穆青桐先離開,去檢查具體傷到了哪裡。
沒有人去扶賴爾,他自己撐著坐了起來,拍了拍手,然後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倒吸了一口涼氣。
等穆青桐離開半分鐘後,傑森幽幽出現在門口,雙手背在身後,看到賴爾的慘樣,“嘖嘖”了兩聲。
賴爾冷眼看著他。
傑森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慢慢走過去,對賴爾道:“你比我想像中的更沉不住氣。”
他在賴爾旁邊站定,旁邊拿著槍的人自覺地向後退去。
然後傑森蹲下1身,對賴爾道:“這麼早就找他,你究竟想幹什麼呢?”
“上他。”賴爾直言不諱地回答道。
“……”傑森對他的直白無話可說,繼而嘲諷道,“就憑你?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樣子……”
傑森搖了搖頭,沒有說完後面的話。
“我早就告訴過你,現在不是你和他見面的時候,你非得一意孤行……”傑森面露可惜,“按照元帥的脾氣,這段時間你又不能和他見面了,何苦呢你。本來我還可以為你爭取你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但現在也不可能了,嘖嘖……”
賴爾站起來,直接無視了他。
傑森仍然蹲在地上,目光探究著看著賴爾慢慢走進了洗手間,打開龍頭,接了慢慢一池的水,然後隨後扯了塊毛巾,開始清洗臉上的血污。
洗臉池的水很快被染得通紅,冰涼的水浸在他臉上,讓他恢復了些許清明。
看見穆青桐的時候,他內心仿佛有一頭野獸在裡面叫囂,要逃脫禁錮他的牢籠,撕裂關押他的空間。
他卻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水龍頭倒映著他傷痕累累的臉,賴爾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那裡還在滲著血,混著水珠又染紅了一片。
“上校……”傑森慢慢站起身,旁邊的人開口道。
傑森打斷他說:“你們先走吧,不會有事的,待會兒我帶著他回去。”
“可是上校,元帥那邊要如何答覆?”
傑森想了一會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我去說吧,這個不用你們擔心。”
下屬的神情仍有些忐忑,但還是聽了傑森的命令,對他敬了個禮:“是,上校。”
其他人拿著槍準備離開這裡,但卻被傑森叫住:“等等。”
“請問還有什麼指示,上校。”
傑森指了指地面:“待會兒別忘了找人把這裡擦乾淨,怪滲人的。”
房間內均是雪白一片,血濺在上面色彩對比太過明顯,像一朵朵妖冶的紅梅綻放,極其豔麗卻讓人背脊發涼。
“是,上校。”
傑森對著他們點點頭:“辛苦了。”
穆青桐被工作人員架著沒走出多遠,便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捂著自己的肚子貼在牆角嘔吐起來。
他幾小時沒有進食,吐出來的只有混雜著血液的胃酸,還有僅剩無幾的食物殘渣。
他面色蒼白,無力地撐著自己的身體,即使是蹲著卻也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穆青桐吐不出多少東西,到了後面他嘔出來的幾乎只有血了。
“有溫水嗎!”有人大聲喊道。
另外的人輕輕拍打著穆青桐的背,對同伴道:“可能有消化道出血?”
“胃出血吧?”同伴接話說,“估計是外傷弄的。”
“得等他吐完這一陣才能檢查。”
“注意點,別窒息了。”
“好。”
穆青桐吐了一會兒後全身疼得痙攣起來,好不容易止住了嘔吐,眼前陣陣發黑,讓他幾欲暈厥。
醫用推車很快被送了過來。
“穆先生……”
穆青桐撇了身旁一眼,順從地讓其他人架著他躺上去。
“側臥,側臥!”有人焦急道。
“還想吐嗎?”迷迷糊糊中有人問他。
這聲音讓穆青桐聽不真切,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暫時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