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9
遠處。
一個男人放下了望遠鏡,在一片昏暗的窗臺後隱去了大部分的身影,他戴著黑色的口罩看不清臉,只有一雙幽深棕色的眼珠露在外面。
“你未必看得見?”傑森劃燃了一根火柴,點了嘴裡的香煙。
淡淡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容,男人從傑森的衣兜裡拿出煙盒,給自己點上了一根,沒有接話。
“看不見也好。”傑森呼出一口氣,笑著道。
男人依舊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傑森拿出通訊器刷了一會兒今日新聞,鋪天蓋地的全是昨天恐怖襲擊的最新消息,他又開口道:“賴爾?”
“你他媽能閉嘴麼?”賴爾不耐煩道。
“操……”傑森笑著罵了一句,“怎麼的,穆青桐孩子沒掉你是不是特失望?”
賴爾冷著臉掃了他一眼。
“還是說你心疼了?”傑森接著問,“噢,他現在和王儲在一起,而你不能露面……”
“……”
傑森慢慢地輸入了一串數位,說:“時間差不多夠了,醫院下邊兒那麼多記者,這個電話我打出去?”
而後傑森自己接了話,按下了撥出按鈕:“看你現在這樣也不會打電話。”
這通電話很快被接通,傑森道:“請問是國家電視臺麼?啊……你好,關於昨天晚上的襲擊事件,我這兒有一條線索,不知道你們需不需要……”
賴爾盯著傑森的臉,屋內一片寂靜。
幾秒之後,傑森捂住了話筒,小聲對賴爾道:“咱們收多少錢?兩千塊……不,五千塊怎麼樣?”
賴爾懶得搭理他,乾脆走到了一邊。
“六千?”傑森抬高了一點聲音,但他見賴爾毫無配合他的樣子,於是自討沒趣地挪開手,對話筒道,“不用報酬,對,這個號碼也是一次性的……我不敢要報酬,因為我擔心查到我銀行帳戶。”
傑森停頓了一下,繼續解釋說:“嗯……消息的來源管道我也不能說,但我能保證我的消息百分之百是真的,我只是想還原一個真相,對……昨天受傷的人是個孕夫,他是托卡斯軍校a班的大一學員,來亞爾城當交換生……對,是托卡斯軍校,就是他們學校的,而且是a班……”
似乎電話那頭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後變得異常興奮起來,賴爾隔著老遠都聽到聽筒裡傳來嗡嗡的說話聲,而傑森並不著急,一直等著那人說完。
然後傑森慢慢道:“孩子的父親?那個人的室友據說是王儲殿下……對,孩子的父親也是他。這個消息,保證百分之百真實,這就是皇家警衛隊一直守在醫院的原因,還有情報部為什麼會一直避重就輕地封鎖消息……嗯,對,王儲目前也在第三醫院……”
對方還要繼續詢問細節,但傑森卻道:“我只能說這麼多。”
隨即掛了電話。
“你這樣他們能信?”賴爾冷笑一聲。
“你要知道他們是做新聞的,只要有一點噱頭就能寫一大段報導,管它真不真……況且還是王室的醜聞,估計沒多久就得封鎖這個消息,但這種資訊一旦散播出去,王儲是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口的……現在,就看他們敢不敢發這個報導了,如果發出來了……”
賴爾呼出最後一口煙霧,掐滅了手中的煙。
“接下來的事情就靠你了。”傑森拍了拍他的肩。
第三醫院。
達米安的傷口處理完畢後被推出了手術室,施沃茲腫著眼睛沖上前去,緊張道:“醫生,他、他怎麼樣了?”
醫生點了點頭,告訴他達米安只需要休息好了便會醒過來,身上重要的臟器沒有受到影響,只是外傷比較嚴重,大腿處的傷過段時間需要植皮。
這個結果已是非常幸運了,雖然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但得到醫生的答覆後,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謝謝醫生……”施沃茲吸了吸鼻子,說話的聲音甕聲甕氣的,“那我能去病房看他麼?”
“可以。”
醫生剛做完縫合血管的手術,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手術室門口。
走廊上除了執勤的人以外,只有施沃茲和伊爾墨,施沃茲想到剛剛自己失態,不免有些尷尬,於是用腳尖點了點地面。
伊爾墨笑了一下,說:“沒事兒我先回情報部了,還有一大堆的東西等著我彙報,達米安弄出來的情報非常重要,我還得去處理。”
“啊?”施沃茲猛地抬起頭,拉住伊爾墨的衣角,“雞毛在、在監控室裡。”
伊爾墨:“?”
施沃茲:“他、他等了你好久,他很想你的。”
伊爾墨:“……”
伊爾墨哭笑不得道:“好嘛,我先去看看他。”
達米安被安排到了普通的單人病房,施沃茲一路跟去,門口有行動組的人守著,他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後才被放了進去。
這間病房的光照很好,太陽灑進來,整個房間看上去都暖暖的,達米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施沃茲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生怕驚醒他。
達米安臉上鬍子拉碴的,上面還有擦傷的痕跡,顴骨處貼了一塊紗布,手臂也包紮了起來,放在外面輸液。病號服解開了一個扣子,他脖子上的文身非常打眼,與他白色的皮膚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
達米安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說過話了,在失去聯繫的這段時間裡,施沃茲翻出收件箱,把達米安發給他的資訊反反復複看了很多遍,其中有兩次是十分突兀的表白。而且最後一條資訊,是他跟穆青桐說達米安耍流氓的那一條,算時間的話,應該剛好是他臥底之前。
他無法猜到達米安給他發這條資訊時的心情,達米安跟他說過,他是因為有軍銜才受到了加分的優待,從而考進了a班。
當初在黑天鵝軍團的時候,他也在執行這種幾乎是有去無回的任務。
據說在離開之前,每個人都得寫一封遺書。
施沃茲想到這一點後,喉嚨又開始堵,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視線一片模糊。他捂住嘴,壓抑著要哭的衝動,眼淚卻又刷地流了下來。
他胡亂地用手在臉上擦拭著,不想留下任何哭過的痕跡,但卻阻止不了自己的情緒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持續爆發。
達米安一直在睡著,伊爾墨跟他說他也許會睡上很久,因為在這段時間,特別是最後的兩個星期內,沒有得到良好的休息,之後又經歷了大爆炸,透支了僅存的體力。
施沃茲從旁邊搬來一張椅子,輕輕地放在達米安的床邊,然後坐下去,拉住達米安沒有輸液的哪只手,慢慢地靠了下去,把臉貼在他的小臂上。
達米安比以前瘦了很多,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血壓偏低,血管也不像以前那麼明顯。施沃茲貼著他很久,才感受到他皮膚下面血液在奔湧的律動。
他小臂上的汗毛蹭得施沃茲有些癢,但後者並未在意,執拗地一直貼著他,慢慢地止住了眼淚。
他皮膚的溫度仍和以前一樣,這讓施沃茲想起了以前達米安摸他臉的感覺,雖然行為在他看來進度太快,但卻讓他非常心安。
達米安還活著。
施沃茲怕自己頭部的重量壓得達米安血流不暢,於是退了一點回去,把腦袋靠在了床邊,只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後閉上眼睛休息,等著達米安醒來。
第三醫院住院部,三樓。
在門口執勤的警衛隊隊員忽然聽到病房內傳來王儲極為憤怒地斥責聲,隱隱約約聽到有“沒有商量餘地”的字眼。
沒過一會兒,王儲臉色鐵青地拉開了門,隨後猛地將它關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動靜,震得門框和窗戶上的玻璃齊刷刷地響起來。
警衛隊不知王儲為何突然間發那麼大的火,他對穆青桐向來看重,為了保證他的安全,甚至還安排了三架飛機。
王儲黑著臉快步向前走著,一下子到了電梯處,警衛隊的兩名隊員趕緊跟了上去,一起隨他下了樓。
江曜出來之後好久都沒有平復情緒,他胸腔劇烈地起伏著,深呼吸一口氣,揉了揉眉心。
“叮——”電梯到達一樓發出提示音,江曜抬腳走了出去。
見他從電梯裡出來,情報部副部長小跑著來到他身邊。
媒體被攔在大門外一百米的警戒線外,江曜隔著玻璃牆冷眼看了一會兒,對身旁的副部長道:“不是說了禁止媒體參與這件事麼?”
副部長面露難色,壓低了聲音對江曜道:“出了點事情。”
江曜蹙眉道:“什麼事?”
副部長吞吞吐吐的,看上去欲言又止。
江曜的眉皺得更深。
副部長又看了外面一眼,才道:“有人向媒體透露,您是穆青桐腹中胎兒的父親。”
江曜:“……”
江曜停頓了一陣,沉聲問:“有記者問了?”
副部長搖搖頭:“沒有,國家電視臺的負責人把新聞壓下去了,不能報導這件事。但是這個消息還是沒瞞住,有些消息比較靈通的都收到了風聲。所以我估計,即便是大的媒體不敢曝光,網路上過不了多久也會有這樣的消息出現,您得做好準備。”
江曜:“……”
對他和穆青桐的事情一清二楚的人不多,有膽子敢捅給媒體,製造王室醜聞和混亂的人更少。
江曜知道是誰幹的,在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了預感,但他還存著一絲僥倖——赫爾曼不會做出有損王室威嚴的事,畢竟赫爾曼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奪取他的身體,用他的身份做皇帝。
但他想錯了。
正當他在想應對策略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進了醫院大門。
托卡斯軍校的a班負責人,馬里奧中校。
二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馬里奧走到江曜的面前,對著他敬了軍禮。
江曜簡單地回禮後,立刻道:“有什麼事情麼?”
馬里奧從檔包裡拿出一份剛列印好的材料遞給他。
江曜接過去一看。
《退學通知》
江曜:“……”
馬里奧中校開口解釋道:“殿下……”
江曜抬起一隻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然後繼續往下看。
穆青桐同學:
根據《安巴爾聯合帝國托卡斯軍事學院學生學籍管理規定》第四章第二條,在校學員在讀書期間如有懷孕、非法墮胎的行為,以開除學籍處理。
……
江曜沒有看完這個通知,他把它折好放進了衣兜裡。
“殿下……”馬里奧開口說。
但江曜再次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個通知我給他。”
“……”馬里奧思忖一會兒,終究不敢忤逆他,於是點了點頭,“是,殿下。”
“退學通知就只有這一份?”江曜問。
“是的,殿下,這是今天早上學校討論出來的結果。”馬里奧回答道。
江曜盯著他,直截了當道:“沒我的?”
馬里奧:“……”
“是我搞大了他的肚子。”江曜收起那份退學通知,咄咄逼人道,“這點你們不可能不知道。然後你們開除了他的學籍,留下了我的,公平麼?”
馬里奧神色有些尷尬,解釋道:“殿下,您的學籍不能被開除……”
“我違反了校規。”江曜再次強調道。
反常的王儲讓副部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馬里奧中校很少和王儲打交道,在江曜讀書期間,兩人說話的次數不超過三回,他摸不清江曜的脾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江曜煩躁地呼出一口氣,對副部長道:“媒體和網路的事情你們想辦法控制住……施沃茲呢?叫他們網路組的人多下點功夫,我這邊處理好了告訴你。”
“是,殿下。”
副部長走了之後,馬里奧才想好了措辭,解釋說:“殿下,是醫院直接通知的學校領導,但並非所有人都知道穆青桐腹中的胎兒是您的孩子……軍校的規矩不能被破壞,但王室的聲譽更加重要,所以我們今天早上召開了緊急會議……”
“所以你的意思是,還是有人知道穆青桐的孩子是我的種?”江曜眯了眯眼睛,目光銳利道,“我倒是很好奇,這種消息,是從何而來的?”
馬里奧:“……”
馬里奧不知不覺就鑽進了江曜話語中的圈套,他完全沒預料到江曜會那麼精明,自己之前的話一直是建立在已經知道這個孩子來歷的基礎上的。
他趕緊補救說:“不,殿下,這是您剛剛自己說的,而我的話也僅僅只是推測……”
江曜看了他半晌,不鹹不淡地搶話說:“行了,你先回去,這事兒我來處理。”
而後江曜走出了幾步後,又回過頭道:“封鎖消息,這個不用我提醒你們吧?”
馬里奧點了點頭。
江曜頭也不回地出了醫院大門。
管家把車停在了門口,看到江曜從裡面出來,熟練地替他開了車門。
上了車後,江曜煩躁地拿出那份退學通知又看了一遍,托卡斯軍校鮮紅的的章子蓋在校長的簽名上。
他盯著那個簽名看了一會兒,管家問道:“殿下,您現在回王宮麼?”
江曜“嗯”了一聲,把通知放回了褲兜。
隨後他摸出了通訊器,編輯了一條資訊。
【對不起,我不該發那麼大脾氣,你好好休息,我會儘量過來看你的】
但是寫完之後他又將那句話逐字刪去了,把通訊器扔在一邊,靠在後座上似乎還是沒有平息剛剛的怒火。
是夜,第三醫院。
達米安恍惚間覺得自己的左手有些癢,他打了個哈欠,轉過頭便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躺在他身邊,那雙手還緊緊地攥著自己手腕。
達米安勾起嘴角,下意識地想去摸他,但另一隻手還輸著液不方便動只能作罷。
施沃茲大概累了,沒被他的動靜驚醒,於是達米安試探著往後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施沃茲猛地驚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對著達米安眨眨眼:“?”
達米安被他這副呆愣的樣子逗笑,用仍然嘶啞的聲音道:“醒了?”
“啊!”施沃茲驚呼一聲,他緊緊地捏住了達米安的手腕,看著他激動得說不出話。
“哎喲……”達米安叫了一聲。
施沃茲趕緊鬆開他,問道:“你你你沒事吧?”
“好痛。”達米安皺著眉說。
“我、我捏的嗎?”施沃茲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跟真的小兔子一樣。
達米安點頭,說:“你力氣好大。”
施沃茲有點不信他的話,但念及達米安渾身是傷,還是湊過去對著剛才捏的地方觀察了一陣,擔心道:“真的很痛麼,你這裡是不是之前也傷到了,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不,不用。”達米安笑著說,“你親親就不痛了。”
施沃茲:“……”
施沃茲把目光撇向別處,臉也紅了一些。
達米安道:“把頭轉過來我看看……”
施沃茲沒聽他的。
達米安並不在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指,用指腹輕輕地在上面摩挲。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說話,室內重歸於寂靜。
忽然施沃茲挪回了視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拉起達米安的手腕,低頭親了一口,小聲道:“還痛嗎?”
達米安:“!!!”
達米安立刻得寸進尺道:“還是好痛……”
施沃茲:“……”
施沃茲內心似乎掙扎了一會兒,還是低頭在剛剛的位置親了一下。
達米安完全沒料到施沃茲會那麼聽話,他咽了口唾沫,接著說:“兔子,我渾身都好痛啊。”
施沃茲:“……”
施沃茲瞪了他一眼,放下他的手,說:“我、我去叫護士來,給你打嗎1啡。”
“誒!”達米安見他有些惱羞成怒,趕緊拉住他,“別,別,我逗你的,快回來。”
達米安讓他坐回椅子,柔聲道:“過來,讓我看看……”
施沃茲乖乖地靠了過去。
達米安把手放在他的臉上,寬大的手掌蓋住了他大半張臉,小聲問:“眼睛怎麼腫成這樣了?”
“……”施沃茲支支吾吾地不肯說,頓了幾秒才道,“我、我眼睛發炎了……”
“真的?”達米安懷疑道。
“真、真的……”施沃茲明顯底氣不足,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又道,“假的……”
“噗……”達米安沒忍住笑了出來,心疼地摸了摸他腫起來的眼眶周圍,說:“用冷水敷一下,你這樣還真成兔子了。”
“嗯。”施沃茲老老實實地點頭。
“好想你啊……”達米安望著他說。
這句話讓施沃茲的鼻子又酸起來,他使勁吸了吸鼻子,不知道如何接話。
“真想現在就跟你結婚。”達米安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等、等你畢業……”施沃茲說,“軍校規定學員在校期間不、不能結婚的。”
達米安又笑了起來。
施沃茲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卻任由達米安摸他的臉,說:“其實、其實我也挺想你的……你那麼久都沒有給我發資訊,後來青桐跟我推測說你在臥底……我就特別擔心你,怕你出事……”
“你老公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出事?”達米安一臉輕鬆道,“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方便聯繫嘛,下次不會了。”
“你傷口疼麼?”施沃茲擔憂道。
達米安無所謂地說:“真沒事兒啊,而且你不是知道我沒傷到神經啊,骨頭什麼的……噢,我跟你說啊,其實我身上的傷是我從裡面逃出來的時候弄的,王儲他這人,我還得找他麻煩呢,本來說好了不在今天發動進攻,我都還沒撤呢,他導彈就下來了,搞得我措手不及,跑的時候沒注意就受了點傷。”
達米安越是輕描淡寫,施沃茲就越難受,說:“我才不信你呢……”
“我騙你幹什麼?”達米安說,“你再過來一點,把眼睛閉上。”
施沃茲:“?”
“過來。”達米安把手掌放在他後腦勺上往前稍微用了一點力,施沃茲順著他的力道湊了過去。
達米安說:“把眼睛閉上。”
施沃茲依言照做。
隨即施沃茲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覆蓋住了,這種陌生的觸感莫名讓他面紅心跳起來,他猛地睜開眼睛一看——是達米安吻住了他。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由於距離太近,根本無法聚焦看清。他已經完全傻了,整個人僵硬地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達米安的動作極為溫柔細緻,他並未深入,只在施沃茲上下嘴唇處停留著。
但施沃茲卻像忘記了呼吸一般。
達米安笑著鬆開了一點,說道:“叫你把眼睛閉上了……”
施沃茲根本無法回應他。
“我愛你。”達米安說。
隨後他用手蓋住了施沃茲的眼睛,又吻了上去。
這一回他的吻變得霸道而富有獨佔欲,他扣住了施沃茲的腦袋,用舌頭撬開了他的牙齒,噬咬著他的嘴唇,仿佛要將二人的靈魂彼此糅合在一起。
再也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