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當日舉辦盛會的地點在宇藍人工星球外的芃督要塞，芃督在千年之前原本是宇藍的防空軍用落地點，後被軍方棄用，如今成了最大的民用會場，整個芃督裡裡外外總共十六座大會場，其中最大的會場最多可以容納六十萬人。

　　當晚路斐特的回歸慶便在最大的會場舉辦，歷史足有八個月小時，從晚上七點開始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儼然一場超級盛宴。

　　路斐特也表現出了他作為一位超級巨星的最大誠意，從出場開始就沒有讓在場粉絲失望過，出現在舞台上的時間足足有六個多小時。除了嘉賓表演的空隙下去換個衣服喝點水補充點營養劑，幾乎全程都在現場粉絲的視線中，僅僅這一點，就贏回了不少粉絲的心。

　　回歸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五十萬人超過八小時的現場，也早就破了近十年的會場記錄，更因為路斐特本人在圈內的地位，這場回歸慶得到了空前的讚許評價。

　　西澤不知道路斐特的回歸慶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因為他壓根就沒有看完，在這之前他沒想過這場盛會會持續這麼久，看到第四個小時的時候，真的已經快是他的極限了。

　　阿諾德的工作室配備齊全，竟然還準備了夜宵，廚房送了夜宵過來，西澤吃了一點之後就開始有昏昏欲睡的苗頭，但他看大廳裡沒人走，阿諾德坐在旁邊也沒動靜，便覺得自己走就太不禮貌了，索性靠在那裡瞇著眼睛打瞌睡。

　　一邊打瞌睡一邊想，路神真不好意思，不是你的現場太無聊了，是我的戰鬥力不強，你先說著，我瞇一會兒。

　　於是一瞇眼，再一閉眼，成功的在巨大分貝的現場轉播廳的軟椅上睡著了。

　　阿諾德倒是精神不錯，一邊慢吞吞吃著小零食一邊看路斐特的現場，看那位到底能搞多少花樣出來，他心裡對路斐特的某些做法是相當不恥的。他一直覺得，要麼息影離開徹底滾蛋，走了就不要回來，要麼就不要徹底息影，就算走了想回來，逼格也不能降。處在他們這個位子上，作品才是最重要的，他要是路斐特，絕對不會搞什麼回歸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按照阿諾德的處世方法，絕對是好好拍兩部電影，用作品迎來自己的回歸，用電影說話。

　　阿諾德精神不錯，吃了夜宵還讓人拿了點零食過來，本來那些零食都是給西澤準備的，畢竟他一直覺得這種哄小孩兒的東西也就西澤這種二十歲不到的會吃。哪知道吃著吃著阿諾德突然覺得不對勁了，怎麼西澤坐在旁邊動都不動一下，這些零食全進了自己肚子？

　　他側頭看了西澤一眼，發現西澤的腦袋微微垂著，一動不動，不像在看屏幕，湊過去，藉著屏幕照在他臉上的光才發現身旁的人竟然睡著了。

　　阿諾德隨手把零食放在旁邊的軟椅上，聳了聳肩，心裡有些小爽，他就說路斐特的回歸慶有什麼好看的！？果然西澤也是這麼想的。

　　阿諾德心情不錯的靠過去，低聲對西澤道：「西澤？！困了？」

　　西澤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在有些刺目的屏幕亮光中和阿諾德對了一眼，「嗯」了一聲，接著腦袋一歪，徹底睡死了過去。

　　西澤第二天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但遺憾的發現自己不是在簡安寧家自己的房間，而是在一間……嗯……完全陌生的臥房。

　　按照重生狗血小說定律，這個時候的男主角百分之九十九一定會一愣，然後驚愕的打量的這個陌生的房間，接著掀開被子查看一下自己寶貴的貞操（……）是否還存在，然後再努力回想一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最後百分之百會在驚愕中撞見開門詢問自己是否起床的房間男主人。

　　但遺憾的是，西澤不屬於那百分之九十九，他是排除在百分之九十九之外的那百分之一，而百分百會出現的房間男主人也沒有出場，敲門進來的人……卻是簡安寧。

　　簡安寧看了一晚上回歸慶，凌晨就和其他工作人員一樣在工作室休息的，西澤被阿諾德安置在六樓自己的臥房，簡安寧早上醒過來便上來叫他，畢竟西澤今天在《血族》劇組還有戲要拍。

　　簡安寧一邊把衣服扔給西澤，讓他去洗澡換衣服，等會兒下樓吃點東西就走，一邊嘴裡道：「ｇｏｇｏｇｏ，快點動起來！真是服了你了，看個回歸慶都能睡著。」

　　西澤一邊拿衣服一邊朝浴室的方向走，進了門又探出腦袋：「這是哪兒？」

　　簡安寧：「還能哪兒？誰還能在工作室安個房間？當然是阿諾德六樓的房間！」

　　西澤在浴室脫衣服，聽了這話差點滑一跤，尼瑪他是睡了阿諾德床？西澤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就跟著簡安寧下樓，這個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又不是心思敏銳睡了總裁床的夢幻少女，他腦子裡沒有一點那方面迤邐的想法，當然最主要的是早上他是被簡安寧這個經紀人催促著叫起來的，簡安寧表現又一切正常，西澤便覺得再正常不過，他只以為自己睡著了阿諾德讓了一間客房給自己，僅此而已。

　　下樓吃早飯的時候也一切正常，只是首席化妝師大大給西澤擦臉弄頭髮的時候，小小的問了一句：「西澤啊，今天早上有看到ｂｏｓｓ啊？！」

　　西澤：「沒啊，早上起來就沒見他。」

　　首席化妝師大大心裡的淚已經流成了海，ＴＶＴ，ｂｏｓｓ他是真傻啊，按照西澤這個木魚腦袋的尿性，等他自己懂得等到什麼時候？不動點真格的怎麼行？昨天晚上明明是那麼好的機會……

　　西澤簡單收拾了妝容便被簡安寧送去《血族》劇組，才進組就發現劇組內特別熱鬧，不少人頂著黑眼圈一臉興奮詭異的討論著「路斐特」什麼什麼的。

　　路斐特的回歸慶取得巨大成功，從凌晨開始，主流媒體一連發了好幾個頭條，早上更是用整個娛樂新聞的版面來介紹了昨天晚上道今天凌晨的現場盛況。

　　劇組內只要是個人都在聊路斐特，有一邊忙手裡的活兒一邊聊的，甚至還有人頂著被洛麗削的風險圍了個小圈在那兒一邊拿著光屏刷網頁一邊聊天。

　　簡安寧今天沒空陪西澤，叮囑劇組裡幾個助理照顧西澤便先走了，西澤進了化妝間，就看到周魔和另外幾個主要演員在一邊化妝換衣服一邊討論「路斐特」。

　　看到西澤進來，轉頭看他，驚疑道：「西澤你氣色也太好了吧？昨天沒熬夜？」

　　西澤坐到化妝鏡錢，覺得自己真是太非主流了，大家都在熬夜看慶典，自己竟然熬不住老早就睡了，他回道：「今天要拍戲，就睡得早。」

　　周魔朝他豎起大拇指，嘖嘖感慨：「你牛！我們都熬到凌晨才睡。」

　　另外一個演員捂著胸口，一臉陶醉：「完蛋！我凌晨看完太興奮了，一夜沒睡！」

　　化妝師給其他幾位一夜沒睡的演員化妝，總得這邊修個色那邊補個粉，給西澤化妝最簡單，稍微撲點風定個妝就行了，西澤早早換好了衣服化完了妝，就坐在化妝間無聊地聽旁邊周魔他們討論「路斐特」。

　　「路神比男神大吧？感覺光屏上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麼帥！」

　　「眼神好像更溫柔了，哎，阿諾德男神太冷傲了，路神簡直撫慰粉絲的心，那麼溫柔紳士，嗷嗷，愛死了。」

　　「簡直了，路神這次一回來，直接就把男神的風頭搶了，光今天都多少頭條了，一整個版面全部都在報道，之前不都還在炒路斐特的那個聲明麼。」

　　……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西澤無聊的坐在旁邊晃著腿一邊看劇本台詞，一邊又分了一點神聽他們聊天，突然聽到「聲明」兩個字才又想起來昨天回歸慶上主持人說阿諾德在聲明裡正面回應開始考慮感情的那句話。

　　他這才又想起自己沒看過那個聲明和報道，便把劇本放下，對周魔道：「移動光屏借我刷個網。」

　　周魔他們停下來，看向西澤道：「你經紀人不是不讓你刷社交網麼？」

　　西澤直接道：「我不上社交網，就看看阿諾德之前的那個採訪聲明。」

　　「…………」化妝間的人都愣了，這什麼意思？

　　周魔拿出自己那個只有拇指蓋大小的移動光屏設備，遞給西澤，疑惑道：「你看那個幹什麼？」

　　西澤：「我就是沒看過那個採訪聲明，之前阿諾德在聲明裡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今天想起來了就想看看。」

　　其他人都驚愕了，西澤不知道阿諾德說了什麼？那個聲明確實沒什麼，也就澄清了兩人之間的緋聞，然後公開西澤跳槽的事情，可問題是……阿諾德現場的記者訪問他也沒看？！

　　臥槽！！臥槽！！有沒有搞錯啊！？！阿諾德那個霸氣的新聞發佈會之後，他們這些人就知道阿諾德肯定和西澤之間有些什麼，阿諾德回答記者的那些話，真是拐了彎的在說明他對西澤有點意思！

　　他們當時都想兩人搞不好就在戀人未滿友人以上的曖昧階段，只是這幾天西澤在劇組的表現實在太正常了，說話正常神態正常，提到阿諾德口氣更加正常不過，正直得一塌糊塗。弄得他們這些人還納悶了好一下，私下裡討論，還以為是阿諾德對西澤有意思，西澤對阿諾德無情的那種。

　　結果現在西澤說什麼？他竟然沒看那個新聞發佈會和訪問？尼瑪西澤身邊都沒人和他說的？

　　周魔他們一撥人當場就被ｓｈｏｃｋ住了，紛紛對視表示不可思議，西澤接受訊息的速度是不是也太慢了一點？這得慢到什麼程度才會今天在今天想的起來看早就過去三天的新聞？

　　一堆人就這麼驚愕地盯著西澤接過周魔的移動設備，展開光屏，搜索視屏，接著點開……

　　周魔還提醒了一句：「西澤，你要不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一個人看？」

　　西澤反問道：「啊？幹嘛一個人看？都過去幾天的新聞了。」

　　其他人：「………………」

　　化妝間裡當時圍了幾個主演，連化妝師幾個助理也不過七八個人，那些人包括周魔都是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

　　西澤沒覺得周魔是在提醒他什麼，他就直接點開那個視屏觀看了起來，看到聲明部分的時候其實真的還好，他就覺得阿諾德義正言辭對著鏡頭說那些話的時候真的帥瘋了，等到了記者訪問部分——呵呵，沒有帥，只剩下瘋了。

　　在記者提問的一開始，西澤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內定演員」這種事情阿諾德確實幹得出來，但也不能說明什麼，只能說男神敢直接承認就是因為太屌了；但是到記者問「是否反感緋聞」阿諾德對著鏡頭直接回「不反感」時，西澤心裡才咯登一跳，慢慢覺出一點不妙來。

　　當時鏡頭裡的阿諾德神色坦然，表情不似聲明時那麼嚴肅，可是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側頭對著某位記者，鏡頭竟然捕捉到他嘴角的一抹笑。

　　就是這個勾唇的動作，突然讓西澤那並不敏銳的直男腦回路一下子想起當天他和阿諾德在辦公室裡的那些曖昧不明的場景。心裡一顫，終於抓住了一些要命的關鍵點。

　　幸而後面的幾個問題阿諾德都回答得很正面也很正經，就在他心裡要鬆口氣的時候，阿諾德終於回答了感情問題，他說「謝謝關心，已經在考慮了」。

　　西澤當時看這個回答心裡無比糾結，生怕等會兒記者追問下男神會回答出什麼勁爆的話題，而記者也一點沒讓西澤失望，果然有位性格豪爽直接的記者幾乎是大喊著問了一句：「請問對方是西澤麼？」

　　西澤一口血差點噴出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男神竟然又流露出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收斂神色之後對著鏡頭道：「未來的事情說不準，什麼都有可能。」

　　西澤：「………………………………」

　　化妝間所有人都盯著西澤臉上的表情，而西澤只是默默關掉了光屏把設備扔還給了周魔，轉頭平靜地站起來走出了化妝間。

　　周魔愣了下，站起來道：「西澤你去哪兒？」

　　西澤默默朝外走，背對著他們抬手示意了一下，拉開門消失在了門口，留下一屋子莫名的圍觀群眾。

　　有人開口道：「西澤……沒事吧？」

　　周魔想了想，以他現在對西澤的瞭解，解釋道：「他可能是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想想。」

　　「想什麼？想要不要從了阿諾德？」

　　其他人：「……」

　　西澤從化妝間走出來，真的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冷靜一下，昨天他還天真的和阿諾德坐在一起看轉播，今天已經需要思考一下以後怎麼「正直」的面對阿諾德了。

　　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筆直筆直」的人生受到了嚴峻的挑戰。

　　Ｔｏｂｅｏｒｎｏｔｔｏｂｅ，真是具有哲理性的好問題。

　　ＱＡＱ

　　西澤也不敢亂跑怕等會兒拍戲導演找不到他人，便找了個堆放東西的雜物間一個人呆著。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去回想前幾天辦公室裡的那些話具體是什麼意思了，因為即便作為直男，他也已經能非常確定，阿諾德對他肯定是有點什麼的。

　　尤其那天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阿諾德還叮囑他不要亂想，好好拍戲順其自然就可以，現在回想道那句「順其自然」，西澤的手腕都抖，順其自然是指自然的慢慢變彎？尼瑪老天爺你逗我呢？

　　直男一旦接正確接收到訊息，消化速度也不會慢，而且直男是一種在情感方面並不會繞彎子欺騙自己的人，比如他們要是覺得某個姑娘對自己有意思，那基本就不會去想方設法找細節來否認自己的猜測，同理，如果直男覺得某個漢子對自己有意思，那恭喜那位漢子……他是真的察覺到了……

　　西澤一個人在雜物間站了足足有二十幾分鐘才出來，這段時間他按照邏輯思考了幾個重要問題——阿諾德似乎是在追求他；自己變彎的可能性；自己和阿諾德在一起的可能性。

　　這三個問題，第一個得到了西澤的百分之九十的肯定，第二個至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至於第三個……西澤默默的想了想，又默默的一手拍在自己腦門兒上為自己默哀——在提出一個可能性的時候，他就已經活蹦亂跳地奔走在了把自己變彎的道路上。

　　ˍ（：」∠）ˍ

　　西澤這一整天的戲拍得都十分僵硬不在狀態，但好在網絡劇對演員的要求並沒有那麼高，尤其他的演技和其他演員比起來高一大截兒，所以偶爾不在狀態也能順利拍過去。

　　只是瞞過其他人瞞不過洛麗，洛麗今天盯著西澤喊了好幾次卡，就算拍過去，之後也會狠狠瞪西澤一眼，問他：「今天拍戲這麼不走心？也是昨天熬夜興奮得？」

　　西澤被洛麗訓，默默受著，不開口辯解什麼，本來就是他不在狀態。

　　而旁邊的周魔看到了只能默默在心裡吐槽，導演，西澤拍戲不走心不是因為路斐特啊，他是因為阿諾德……

　　下午兩點，西澤拍今天的最後一場卻被洛麗連卡三次，第四遍才過。

　　西澤總算鬆了一口氣，洛麗舉起擴音器剛要開罵，就聽到後面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有人喊道：「阿諾德老師來探班了！」

　　噗………………

　　西澤一呆，劇組其他人一愣，而隨著那聲喊，阿諾德身影出現在了拍攝影棚內。

　　阿諾德穿著一身灰色的豎領風衣，敞著衣襟戴著墨鏡，兩手插兜邁著長腿走進來，甫一露面就在劇組內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幾聲女人的尖叫夾雜著驚呼，阿諾德已經酷酷地走到了洛麗眼前。

　　洛麗愣了下，她作為一個網絡劇導演和阿諾德這種混電影圈的幾乎沒有過任何交集，她這還是私底下第一次見到阿諾德。

　　她趕忙伸手和阿諾德打招呼，阿諾德禮貌的伸手握了下，對洛麗禮貌道：「你好。」

　　阿諾德是一個人來的，但是他來還給劇組帶了不少吃的零食和水果，根本就是探班的節奏，阿諾德能來探誰的班？不就是西澤的麼！？

　　周魔他們趕忙把愣神的西澤推過去，西澤和阿諾德對視一眼就梗住了，雖然面上笑得淡定。

　　周圍都是圍觀群眾，阿諾德和洛麗簡單寒暄了幾乎，便帶西澤離開。

　　兩人出去，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被一堆人簇擁著送到門口坐上飛行器。

　　飛行器啟動載著西澤阿諾德離開，西澤這才淡定開口，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過來？簡呢？」阿諾德顯然是一個人來的，簡安寧沒來，ｓａｍ也沒跟著。

　　阿諾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問西澤道：「從剛剛你看到我開始，這是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西澤：「…………」

　　阿諾德定位飛行器的目的地，開啟了自動駕駛功能，靠坐在駕駛位，盯著儀表操作界面，繼續道：「啞巴了？」

　　西澤這才反應過來，用正常的神色語氣道：「哦，我看周圍都是人鬧哄哄的，就沒開口。」

　　阿諾德操作完界面，回頭掃了西澤一眼，沒說什麼。

　　西澤這才反應過來：「你來接我是有什麼事？」

　　阿諾德心裡歎口氣，緩緩開口道：「沒事就不能來接你麼？」

　　西澤：「…………」男神，你表現得好明顯，說的好直白……

　　可阿諾德緊接著的後面那句話，徹底粉碎了西澤此刻粉紅的玻璃心：「尤其索羅學院表演系的院長聯繫到我，控訴你兩年沒上過一節課，到現在ＧＰＡ還是鴨蛋。」

　　西澤：「……」

　　「要是傳出去讓別人知道『西澤靠臉進名校，不上課還白拿了一大筆入學獎學金』你說我回頭得砸多少錢搞定媒體？」

　　西澤：「……」

　　「還是你覺得，我的面子比較大，隨你後面丟點臉也不礙事？」

　　西澤：「……」

　　「或者你是覺得上學完全沒必要？反正你也出道進娛樂圈了，反正當初那筆獎學金也已經騙到手了。」

　　西澤：「……」

　　阿諾德歎口氣，搖了搖頭，看著西澤：「本來今天早上你睡我的床，我默默坐在旁邊，想等你醒過來和你說點感情層次的東西，交流一下未來感情的可行性問題。但可惜，你們院的院長沒給我這個機會。他把電話打到工作室，控訴你不上學有詐騙入學獎學金的嫌疑。現在……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男神……知道你很屌，但能不能不要把兩個完全扯不到一起的話題放在一起說？前半段和後半段的畫風完全不對好麼？你是要我回應你的前半句話還是後半句？

　　阿諾德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問題，無論說什麼神態間都十分自然，西澤只得默默忽視了男神嘴裡的「情感層次的交流問題」，轉而只關注了學校的事情，他道：「上學的事情……」

　　阿諾德卻看著他緩緩道：「所以關於我說的另外一件事，你是選擇性忽視不打算回應了麼？」

　　西澤喉嚨裡就像卡了魚刺一般，只得瞪眼回視阿諾德，阿諾德卻笑了一下，抬手在他腦袋上一掃，撫慰了一下道：「上學的事情可以挪後，等會兒再說。」

　　西澤心裡默默吐血，男神開口說個話，真是分分鐘逼死人，明明上學的話題才是重要的，他竟然能把另外一件完全不搭的事情攙和進來說，說完了之後還自動把重要的話題推後……

　　男神，你怎麼能這麼屌？！

　　西澤看著阿諾德，艱難地和他交流：「你這樣真的好麼？對學生來說，上學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阿諾德點頭，一本正經認可道：「對，是這樣。」接著道：「所以你們院有規定學生不許談戀愛？」

　　西澤：「……影響、學習」

　　阿諾德點頭：「哦，那對你就沒影響，反正你ＧＰＡ是０，談戀愛就算真的影響學習績點也不會變成負的。就算拿不到畢業證，好歹還有男朋友。」

　　西澤覺得這會兒他和阿諾德之間的對話實在到了限制級的程度，再聊下去搞不好要少兒不宜！！同時他終於見識了阿諾德說話的語言功底，真是黑的都能給他說白了。

　　西澤投降，認真且誠懇道：「男神，我們能好好交流麼？」

　　阿諾德點頭，可是眉頭卻挑了一下：「我以為我在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