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黎真想到這裡,就是一陣猶豫,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出世之時還要講究個時辰不成?乾脆,他也守在這裡好了。不過,不能再引起別的東西的注意了,黎真覺得那巨蟒之所以被吸引過來,只怕就是因為他挖開了土,讓裡面東西的氣息漏出來太多。既如此,那他就把土再埋回去好了,黎真又一趟趟的把岸上的泥土往河底那個大坑裡填,填的足足高出河底三十公分才罷了手。可他填是填了回去,可河中的溫度還是沒降下來太多。回想到大半年前河水中的溫度,黎真覺得那東西很可能就快出來了,否則這溫度不會這樣高。
搬蛇肉回去的時候,黎真特意抓了只公鹿來,把那幾段蛇肉掛在鹿身上,他自己則背著那根巨大的蛇尾回去。至於蛇頭,黎真其實很有些稀罕那些殺傷力巨大的蛇毒,就乾脆把那東西暫時用土先掩了。那蛇頭上的膿包實在太大,毒液腐蝕性又那麼強,不小心碰到就不妙了。真想拿走,也得回家拿個陶盆,陶罐之類的東西。
胡毛毛見黎真扛回來這麼大一條蟒蛇,一下就驚了,這樣大的蛇,得有個一兩百年了啊。
黎真把蛇身子往地上一扔,嗅了嗅自己身上,一股子腥臭,皺著眉道:「幫我看看,這蛇肉有沒有毒,能不能吃。」這會小石頭去外村的私塾了,榆兒則跟著一個大娘去學點女孩子的手藝,兩個小傢伙都不在家,黎真倒也不怕會嚇到他們。
好大的蛇啊,胡毛毛兩眼亮閃閃的圍著蛇身轉了一圈,發現沒蛇頭,就問:「蛇頭呢?」
黎真正在屋裡擦洗,聞言就回道:「那蛇頭上長了個大膿包,都是毒液,我手頭沒個器皿,空手帶不回來,就先埋在那邊了。」
胡毛毛一聽蛇頭上長了個大膿包,就是一愣,忙又道:「那蛇你是在哪裡遇到的?你可見到它的老窩?」
黎真端了盆水,正在那擦拭身子,「哪有什麼老窩,我沒事去蛇窩幹嗎,我是在河邊遇到這東西的,趁我不注意,竟然想偷襲我,簡直是找死呢。」
想到黎真這幾天展現出來的武力,胡毛毛深以為然,他在巨蟒身上嗅了嗅,舌尖舔了一點血肉,驚歎道:「這蛇肉裡的精氣很足啊,不過還是有點微微的毒,你吃了倒是沒事,你家的孩子是不能碰的。」說著,胡毛毛跑到黎真屋裡,道:「這蛇肉能不能分我點……你竟然還是個童子身!」胡毛毛一眼瞄到了某個日常裡被隱藏的很好的部位,頓時就被某個事實給驚到了。他雖說是只沒吸過精氣的狐狸,但是對於辨認這方面的事來說,還是知道怎麼看的。
黎真囧了,面皮難得的紅了一下,他眼中的胡毛毛是個心智還不太成熟的少年,這種常人根本沒法看出來的事,怎麼一眼就被他給看出來了。「給我閉嘴,快出去,你要是不說話,把蛇肉和蛇皮給我處理好了,我就分你一些。」反正這蛇肉有一千多斤呢,他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想保存久些就只能用鹽醃漬,就跟他撈回來的那些魚一樣。不過醃漬的肉乾內裡的精氣比新鮮的肉要少不少,味道也不如新鮮的。
「沒問題,等著吧。」胡毛毛得了允諾,興高采烈的去處理蛇肉了。
黎真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隻火紅色的大狐狸,正在那邊用爪子剖蛇肉呢,一邊剖一邊還跟黎真解釋道:「你家的刀都是凡刃,切不了這蛇皮,我只能用爪子了。」說著,幾塊蛇肉已經被他刷刷削好,胡毛毛把這蛇肉在水盆裡一涮,就扔到了一邊的舊水缸裡。
這水缸是去年那個王捕快砸壞的那個,黎真買了新的回來後。小石頭也沒捨得扔,說日常裡存些雨水澆菜也是方便的,就留下了。
這麼一會兒功夫,那蛇肉已經把那破掉的大半個水缸給填滿了。至於蛇皮,黎真拿了一張一看,這狐狸剝皮的技術可真不錯,一絲蛇肉都沒留下來,乾乾淨淨一張皮,皮子也沒有一點損傷。至於那顆蛇膽,並不能直接服用,還得處理一下才行。
看著還有大概三分之一蛇肉的時候,黎真就讓胡毛毛把那剩下的蛇肉收起來,胡毛毛一看給自己這麼多,真叫一個心花怒放,就差蹦到黎真臉上親兩口了。「你可真是個好人。」
「對了,你問我這蛇的老巢是什麼意思?」黎真有些好奇,胡毛毛對於這些事瞭解的比他多,難道這蛇的老巢還有什麼好東西不成?
胡毛毛就歎了口氣:「以前我們狐洞那邊曾經鬧過蛇,那蛇也不知何時偷偷過來,吞了幾隻大狐狸,還有一隻剛開了靈智的小狐狸。後來我們去尋那條蟒蛇,可對方十分狡詐,從水路跑了,我們到底也沒找到它。你剛一說,我就想去它的老窩看看,有沒有吐出來的狐狸毛或者骨頭,若真是吃了我們狐洞那些狐狸的那條,也算是給同族報了仇了。」
黎真一臉的不可置信,「竟然還有動物敢來你們那邊去,我以為狐狸精都很厲害的。」
「才不是呢,我們不過是容易開靈智罷了,修行雖說比山中其他野物快一些,卻是武力不足,像這蛇,它不過是修了一兩百年就可以和你惡戰,可是我們狐洞裡那些修煉一兩百年的小狐狸,在你面前就只會被嚇的抖腿。你說這蛇頭上有個膿包,我估摸著這應該是條蛇王,他的老窩處說不定就有些好東西,你若是能尋到,說不定能找到什麼寶貝呢。」
胡毛毛的這番話讓黎真有些意動,不過想到那麼大座山,去找個蛇窩,黎真就還是放棄了。
處理完蛇肉之後,黎真就打算和胡毛毛先燉一鍋來嘗嘗。黎真找了個大罐子,胡亂扔了點姜蒜,大料,一大碗黃酒,混著七八斤蛇肉就燉了起來。沒一會兒,屋裡傳來了濃郁的肉香氣,香氣中還混著點淡淡的酒香。
胡毛毛忍不住吸了口口水。「好香啊!」
黎真聞著這味,也覺得實在是香的勾人。大概是活了太久的緣故,這蛇肉十分的韌,黎真拿筷子沒戳動,就只能繼續和胡毛毛眼巴巴的等著蛇肉。
兩人啥事也沒幹,就這樣守著這麼一罐子蛇肉,一直等到天擦黑,小石頭和榆兒回家。
送榆兒回來的那個大嬸還問黎真,這是做的什麼好料,怎麼這麼香,黎真胡亂應付了下,也沒去給大嬸盛碗肉。那大嬸走的時候還嘀咕著,到底是什麼寶貝肉,一口都不給分的。不過她也沒太在意,因著榆兒在她家學女紅的事,黎真給她家可是送過不少肉食了。
小石頭聞到這香氣,就忙去悶了一鍋米飯,準備一會兒肉好了,一家人配著米飯吃,黎真卻讓他再做兩個菜,今天這肉,他和榆兒誰都不能碰。
眼瞅著黎真和胡毛毛撈了蛇肉出來,那味兒香的恨不得竄出十多米遠,小石頭嚥著口水,看他爹一口咬下一大塊肉來,那肉燉的酥爛。黎真那麼一嚼,嘴裡一股熱乎乎的肉汁溢滿口腔,接著就是一股子熱氣直接從口腔竄到了全身各處。黎真打了個哆嗦,只覺得毛孔都舒展開了,忍不住開口讚道:「好爽啊。」
胡毛毛吃的連人形都持續不住了,化成了一隻巨大的狐狸,吃一口肉,那身上的毛就炸開一下。吃到最後,身上的毛已經變得蓬蓬鬆鬆的,摸起來熱乎乎的,手感別提多好了,黎真那臉也紅的跟個關公似的,臉上都泛起了油光。
吃完了所有的蛇肉,胡毛毛看小石頭他們都去睡了,又忍不住偷偷問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來。「你怎麼還是個童子身吶?」小石頭和榆兒不都是黎真的兒子麼,怎麼他還會是童子身?
黎真臉黑了下,這傢伙,怎麼就盯上這個問題了。「這不關你的事。」
胡毛毛抬起後爪,撓了下脖頸處,「不說就不說,不過既然你是童子身,那麼以後最好都保持這個狀態,修行起來會便宜許多。」說完,還上下打量了下黎真,嘴裡咕噥了一句,「難怪胡素素一直盯著你,這樣的身體陽精不曉得多補呢。」
黎真腦袋青筋蹦起來幾根,揪起狐狸的脖頸後面的那塊毛,將胡毛毛丟到了院子裡去了。胡毛毛撓了幾下門,見黎真不甩它,也就趴到那棵棗樹下面去窩著了。
這蛇肉中的精氣極多,是大補之物,黎真吃的渾身發燥,憋的他半夜忍不住又起來練起那三十六式來。這次的練習黎真很明顯的感覺到,從腹中一直湧出來一股熱流,湧向他的五臟六腑。而外面的天地靈氣和月華也在不斷的沖刷著他的肌肉和皮膚。
胡毛毛就看著黎真身上不斷有絲絲黑灰色的濁氣溢出來,它也沒敢打擾黎真。這些東西正是人體內積存的毒素,廢物,黎真現在正是在通透身體。最開始人出生之時,身體是純淨的,雖說柔弱不堪,可感知卻十分敏銳,日漸成長之後,那些感知便會漸漸被世間濁物所遮蓋。無論是天地靈氣,還是別的,人在感知方面甚至不如一些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