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主人
做還是不做,這是個問題。
但也簡單得不需要太多思考時間。
龍龍從來覺得,毫無人性也毫無同情心的人,只能是瘋子。
所以此刻,他覺得那位叫楚楚的奴隸還是很值得同情的。
但,這種同情,是有條件限制的。
所謂達則兼濟天下,他此刻,只好獨善其身。
於是想也不想的拉開褲子,正對著楚楚張開的口,神態自若的小解起來。
淡色的尿液多數進入楚楚的口腔,少數弄在了臉頰上。楚楚也並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目光從容平靜,就像進入了某種自我封閉的狀態,認真虔誠,且非常溫順的,將流進口中一部分吞下入腹中,十分乖巧。
那濕淋淋的樣子,看上去柔弱惹人憐,還是很有一些魅惑的味道,讓人很想虐待。
只是……
龍龍覺得還是儘量望天吧,免得自己潔癖症忽然發作,渾身難受。
於是放鬆……便只當對著的是個小便池就好了。
其實,他還可以有另外一種選擇,就是橫掃過去一腿,踢斷站在一邊的那位衣調教師的脖子。
然而這種做法後患無窮,太過冒險。是個下下策。
只要不觸及底限,他絕對不會選擇這樣做。
總也得先能夠推算的出,反抗的代價是什麼,才好去判斷。
因為按照要求完成了任務,那位負責看守的調教師助理自然不會再多加為難,於是龍龍走出洗手間,繼續被侍者引領著往未知的前方走過去。
於是,他們來到一間日光室。
這個時間段,陽光非常好,亮而不燙,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日光室裡的植物茂盛舒展,整個空間顯得特別愜意溫柔。
四周的各個角落都擺滿了盆栽的綠色植物,中央則安置了一套藤制的桌椅,桌上還有茶具。透明的圓形茶壺裡面,可以清楚的看見被沖泡的顏色喜人的花草茶。同樣款式的玻璃茶杯中,美麗的茶湯嫋嫋騰著水霧。
甯越坐在正中位置的椅子上,喝茶以及翻看雜誌。
一身簡約的白,獨顯出午後時分的慵懶。
非常隨性閒適的畫面,也並沒有什麼強勢到壓迫的人的氣氛感覺。但是,因為房間裡坐著寧越,所以周圍的空氣並不能因為陽光和花草而讓人感到放鬆自在。
「寧少。」侍者站在日光室的門口處,便不敢再進入,輕輕的垂著頭,十分恭謹小心的開口。
寧越聽見,卻也不抬頭,繼續看著雜誌,隨口說一句:「讓他進來。」
侍者靜靜的站在門外不再動,而守在門口的葉臨則對著龍龍遞了一個眼神,讓他進去。
龍龍從容的舉步邁進去,室內的溫暖陽光立時籠在他身上,但是也能感受到空間裡讓人不安的因數,一時之間,說不出是覺得舒服放鬆還是難受壓抑。
龍龍已經走到離寧越的身邊大約兩米的位置,但是對方卻仍在專注於雜誌上的文章,似乎短時間內並沒有要抬頭說話的打算。
整個日光室內,只有一桌一椅,除去寧越的位置,再沒有可以坐著的地方,龍龍便只好無趣的站在那裡,安靜等候。
居然這一站就是兩個小時。
太陽投射進來的角度發生了相當大的偏移之後,寧少翻完了手邊所有的雜誌,終於心滿意足,抬起頭來。
心情不錯的對著眼前站了兩個鐘頭的龍龍說道:「跪過來。」
……
不是「過來」或者「走過來」。而是更具玩弄於侮辱的「跪」。
做或者不做。
這一次,卻是個比方才洗手間中更簡單的選擇。
龍龍溫順的跪在地上,緩緩挪動膝蓋,拖著身體朝寧越的方向膝行過去。
連他自己也都不知道,他可以如此平靜的這樣對待自己。
聽關爺說他的生父是在櫻井會做臥底的時候不慎遇害的……也許真的是性格中天生遺傳了這部分基因,以至於他能如此隱忍的面對某些強勢打壓而毫無反彈情緒。
但那只是理論中的一種。
而事實上,更好的解釋就是……就像是動物的本能。
憑著直覺,就能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可以攻擊然後變成食物的,還是非但不能作為食物,反而需要回避、轉身而逃的……
弱肉強食,才是這世界最純粹的真實。
即使慵懶的在曬著太陽,食肉動物也終究還是食肉的,不會改而吃草。
當不能攻擊又不能逃走的時候,最簡單明智的做法,大約就是他現在這樣。
順從……
至少,在一段時間之內。
終於到了寧越的身邊,他跪在那裡,仰頭看著,表情自然放鬆。
寧越則伸手,觸碰他柔軟的頭髮,就像在溫柔撫摸一隻聽話的貓,或者狗。
「表現不錯。」他評價,毫不吝嗇的讚美「出乎意料的討人喜歡。只是……」他又說,並且指腹掠過髮絲輕輕撫上眼瞼,龍龍自然的合上眼睛「這裡面的靈魂,還不夠溫馴。」
寧越講話的語調,就像一根絲,不緊不松的纏著。讓人無端就覺得很緊張。
原本平靜的心,忽而起了波瀾。
粘膩的蛛絲,千絲萬縷繞住脖子,明明覺得那東西構不成傷害,卻還是透不過氣來。
之前在實驗室被救下來的時候,龍龍的大腦一直處於遲鈍狀態,並沒有能在醒來的第一時間裡回憶起當時那些片段的畫片。
這會兒,卻像是一幅拼圖,點點碎塊之中,依稀也可以看出大概的輪廓。
衣人、槍彈、人工呼吸、翡翠島……
其實不難推斷事情的始末。
只是沒有料到,闖一趟魏宇森的地盤,居然撞到了這個人手裡。
雖然沒有打過交道,寧越這個名字,他卻是如雷貫耳。
被人奉為帝王的道貴公子,此刻正一身白衣,輕柔的撫摸著自己。
如果說,之前龍龍還對自己信心十足,這會兒,卻真的是不敢保證百分之百的全身而退。
恐怕,至少也得留下點什麼……
但是,他也不見得就什麼都帶不走。
因為結局未知,賭注未明,所以,遊戲的過程也才刺激。
深深吸了口氣,他安靜的閉上眼睛。與之前在文宗磊面前的張揚完全不同,低調而馴順。
感受著那人的撫摸。
心中想的卻是,幸好之前齊峻給他弄了那個假身份,依照齊老大的嚴謹行事,拿給他的證件檔案應該已經是毫無破綻的。不會那麼容易被查出問題。
寧少似乎非常欣賞他的沉默安靜,於是揮手招來一個侍者。那侍者手中拿著一隻金色的盒子,盒身之上,鏤空雕刻著玫瑰的圖紋。掀開盒蓋,裡面放著一個造型奇特而又別致的金屬項圈,項圈上,除去簡約的花紋標記之外,用字母刻著龍龍的名字,以及今天的日期。
甯越打開項圈,對龍龍說道:「我喜歡懂得取悅的奴隸,所以今天,就不給你拆封了。先給你安排去過兩個月的集體生活。適應一下環境。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值得開發的地方。如果表現出眾,自然有獎勵。」他將打開的項圈固定到龍龍的脖子上「但是,如果表現不好,失去了收藏價值,那麼發生什麼事,可就不能保證了。」
輕微的一聲鎖扣響動,項圈嚴密的合上,成了一個完美的圓。
尺寸剛好與龍龍的脖子吻合,稍微緊一些,沒有丁點多餘的空隙,因為是金屬打造,極不舒適。
有一種隱隱的窒息感,卻又不會真的透不過氣。
甯越輕輕抬起龍龍的下巴,強迫他仰視自己。
命令道:「叫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