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離開

　站在門口的那尊『菩薩』像狗見到了骨頭，突然激動地朝陰祭天撲了過來。

　「寂天，師兄回來！」『菩薩』紅著眼眶，十分自責道：「是師兄不好，師兄不該在師傅閉關的時候雲遊四海，讓寂天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剛才在石室門口聽到寂天嚷著要還俗的時候，真是那個心酸啊！

　真不知他不在的日子裡，寂天受了多大委屈，才讓他不顧一切喊著要還俗！

　陰祭天愣愣看著眼前的壯和尚：「寂…寂善師兄？」

　寂善與寂天同師所出，不僅如此，寂天還是寂善一手撫養長大的，說起來，寂善也算是寂天的半個師傅。

　不過，寂善在半年前就去雲遊四海了，如今出現這裡，多半怕是收到寂天靈根被毀的消息。

　「是！是我！」寂善心疼捧住陰祭天的臉：「來，讓師兄好好看一看，呃，怎麼好像瘦了？」

　當他得知寂天靈根被毀的時候，心裡不知道有多擔心，就怕寂天從此一蹶不起，幸好，並沒有想像中那樣意志消沉。

　「咦…你…」寂善微微一吃了驚。

　怎麼寂天眉心多了一顆硃砂痣？該不會是他自己用硃砂點上去的吧？

　陰祭天沒好氣說道：「四天沒吃飯了，能不瘦嗎？」

　終於回來了一座小靠山，雖然寂善的輩份沒有虛無長老高，但是，至少以後不需要再愁吃愁喝的。

　正想伸手去摸那顆硃砂痣的寂善，聽到這話，頓時怒意騰生：「師兄已經聽說整件事情的經過，知道錯不在你，師兄必定把這事添油加醋告訴師傅，讓師傅給你討個公道，把你受的委屈加倍討回來！」

　他的師傅虛空可是出了名的護短，而寂天又是虛空的寶貝弟子，定不會讓寂天委屈。

　「咳！」外頭的人聽到寂善的話，實在忍不住『咳』了一聲，以示提醒別忘了他的存在！

　陰祭天蹙了蹙眉頭：「是誰在外面？」

　寂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是住持師弟！」

　住持寂禮是虛無長老的大徒弟，也難怪他沒辦法給對方好臉色看。

　「阿彌陀佛！」寂禮輕步走了進來：「寂天師弟，師兄在住持院裡為你準備了膳食。」

　陰祭天根本不想搭理他，可是，肚子實在是不爭氣，沒辦法好，只好隨著寂禮離開了壁室。

　百年一度的門派比試在兩日前已經結束，隔日，各門派的掌門就率領自派弟子離去，如今，寺裡恢復到以往清靜的日子。

　儘管如此，陰祭天在這一路上，仍接收到不少目光，有竊喜的，也有嘲笑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不屑的，不過，越往住持院走，對方投來的目光就越平靜，這說明對方修為越高，而且，斷去了許多雜念。

　陰祭天來到住持院，沒想到等待他的不僅僅是一桌膳食，還有『虛』字輩的各大長老。

　他腳步不由放慢許多，暗忖，難道這是一場鴻門宴？

　這時，寂善突然走到在陰祭天旁邊，小聲說道：「等會不管寂禮說什麼，你一定不能答應！」

　什麼？

　不等陰祭天問清楚怎麼一回事，寂善已經走進屋裡，看到虛無長老的時候，還很不給面的哼一聲。

　「寂天！坐到這裡！」虛驚長老笑得一臉和藹地朝陰祭天招了招手。

　陰祭天向各位長老見禮之後，就走到虛驚長老身旁的椅子坐下，由於實在餓得慌，不等長老們發話，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各位長老並沒有責怪陰祭天的不禮貌行為，而虛無長老也只是哼了一聲。

　陰祭天邊狼吞虎嚥邊看著談笑風聲的虛字長老們，暗暗猜想，這桌素膳該不會是虛無長老的道歉宴吧？

　可是，又不太像！

　寂禮見陰祭天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輕咳一聲，道：「寂天，師兄要是不記錯的話，你應年已十五，按照佛門規矩，每位弟子年滿十五之時，就必需下山歷練一番，你身為虛空長老的弟子，又是眾多弟子的師叔和師叔祖，自不能壞了佛門規矩，只是你……」

　他話一頓，蹙了蹙眉頭，繼續笑著道：「師兄也不想為難你，只好與各大長老商量，你只要代替萬佛寺送份賀禮給南部北家的北宇宏長老，便算完成此次歷練任務，不知，你可否願意前行？」

　話剛落，屋裡氣氛瞬間怪異起來，寂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雙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其他人的臉色也非常古怪，讓陰祭天有些摸不透。

　萬佛寺確實是有這樣的規矩，在寺裡長大的僧侶，只要年滿十五歲就要下山歷練。其實歷練只佔一小部份，最主要的是讓佛門弟子以募化乞食廣結善緣，簡稱化緣，算是自我修行的一種鍛練方式。

　當然，一般都是有一定修為的弟子才會被允許出寺歷練，如今，他靈根被毀，寂禮似乎也顧慮到這一點，才會讓他送份賀禮當做歷練任務。

　不過，寂善之前可是有提醒過，讓他別答應寂禮任何事情。

　難道這送禮的背後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陰祭天雖然不知大家的臉色為什麼表現這麼古怪，但是，對於能離開萬佛寺還是很高興的，至少以後不用再唸經誦佛，也不用被罰抄經書，最重要的是能吃到大魚大肉，看到漂亮的妹子！

　當然，如果能找地方安頓下來，不用再回萬佛寺，那是最好不過。

　想到這裡，之前寂善刻意提醒他的話，已被他拋到了腦後。

　陰祭天認為這件事就算藏著再大的陰謀，寂禮也不至於會害他性命。

　「師弟願意代替萬佛寺前往北家！」

　寂善一聽，立即焦急起來：「寂天，你……」

　「既然寂天同意這事，那就即日出發！」寂禮立即打斷寂善的話。

　陰祭天一怔：「這麼快！」

　「不快了！時間緊迫！無淨，為師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寂禮不給陰祭天反悔的機會，忙朝站在門口的徒弟無淨問道。

　「回師傅，都準備好了！」無淨對陰祭天恭敬遞上如錢袋大小的空間袋：「師叔，這乾坤袋裡裝有日後要用的衣袍、丹藥、符錄、還有些保命法器！」

　空間袋是修真界的必備品，雖然只有普通錢袋大小，但是，裡面卻能裝許多東西，因為它的空間至少有一間房間大小。

　陰祭天看著幾個長老的神色，心裡在實在讓他有些不安，像虛無、虛妄、虛度三位長老的竊笑模樣著實有些幸災樂禍，好像準備要看他笑話似的，而虛驚、虛實長老卻露出一副擔憂，就像將要發生不好的事情，更誇張的就是寂善，又是氣又是難過，最後，把各種保命法器、丹藥、符錄一把塞到他手裡，兩眼淚汪汪的，一副捨不得模樣，尤其他說話語氣，就像女兒出嫁時，對女兒的囑咐：「記得萬佛寺就是你的家，要是受了氣，就回寺裡找師兄和師傅替你出頭，去到那邊要聽岳，呃，不對，公……」

　不等寂善說完，就被虛度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腦袋瓜子。

　寂禮怕寂善說漏嘴，忙朝無淨使了一眼色。

　下一刻，陰祭天就被帶出了萬佛寺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