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直到永遠……

當毛小花聽見這樣的話語時，只覺得所有的付出，和苦頭，都是值得的。

他主動和羅煥接吻，兩人唇舌交纏，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紐帶，將兩人牢牢系住一般。

最後，羅煥將毛小花摟在懷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清晨，黑髮青年再一次睜開眼睛，迎接枯燥卻充滿希望的新的一天。

“站起！”

“左右分開！”

“盾牌手！”

“長槍突刺！”

這種枯燥的訓練日復一日，毛小花白天會化成豹子，做最艱苦的訓練。而在晚上的時候，則會成為人的形象，和馬門羅一起討論，該如何更好的訓練，以及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

三個月後，豹子們終於被訓練的有模有樣，不再懼怕那些飛奔而來的馬車，而和豹子們配合的士兵們，也加強了防護，在肩頭定制了特製的厚厚墊子，以防被豹爪抓傷。

在這支人豹混合的隊伍初成的時候，羅煥親自帶著郝安、菲爾傑、蘭拉達、以及埃爾的伽潤爾等人，一齊來看這支隊伍的演練情況。

這些天，人人都知道豹軍在訓練，但到底訓練成什麼樣子，怎麼運用，根本沒有外人知道。

軍中的幾名高級將領此刻就站在半封閉的演練場外，看著場下的演練。

“站起！”隨著馬門羅發出一聲號令。

所有的豹子們悄無聲息的前爪抬起，靠在自己的搭檔肩頭。

“後退！”又是一聲命令。

豹子們朝後迅速的退去。

……

“你們覺得怎麼樣？”羅煥隨意地問身邊的人。

伽潤爾皺了皺眉頭，他是來自埃爾的，也見過宮廷中馴養的豹子，不過從沒見過這樣的：“很整齊，可是……整齊又有什麼用呢？”

羅煥笑了笑，看向和自己一同從阿蘭衛學院畢業的兩位好友。

錫德和菲爾傑都露出滿意的神色，錫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豹子蓋倫身上，那只強壯且有些粗魯的豹子竟然在短短的三個月內，就已經有成為一個士兵的覺悟了。

“戰鬥中，英雄雖然重要，但那只是單打獨鬥。如果要面對沙赫帝國的龐大軍隊，只有令行禁止的士兵，才能夠殺敵立功。”

菲爾傑的灰色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豹子弗法，他完全沒想到，這支由豹子和人組成的混合軍隊，竟然能夠訓練到這種程度。

沒錯，那都是一些簡單的動作，枯燥重複，除了整齊，沒別的特點。

但恰恰是這一點，才是最難做到的。

“已經差不多了，我打算試一試這支隊伍。”羅煥對身邊的將軍露出一個微笑，“看看戰場上，這支軍隊的真正實力。”

在查看了這支隊伍的訓練後，羅煥就返回召開軍事會議，重新規劃了作戰任務。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這個邊境小城沒有春天，很快就會直接迎來炎熱的夏季。

羅煥希望在夏天到來之前，結束這種對峙。

“雖然我們訓練了新的豹軍，但畢竟從來沒有真正投入戰場過，誰也不能保證它的殺傷力，所以不要對其抱有太大的依賴心理。”羅煥指著沙盤，很快就和自己的將軍們制訂了新的計畫。

作戰的主力依舊是人，戰鬥地點羅煥希望安排在河邊，而這一場戰役對於敵人的調動和指揮，羅煥希望能夠留下一萬敵軍，給新訓練的豹軍練練手。

作戰地點的選擇，以及具體計畫，很快就被安排了下去，戰鬥在這一年的四月正式打響，而豹軍作為新推出的兵種，因為擔心其在戰場上的表現，被安排在一個要道上阻截一支人數約一萬多人的步騎混合隊伍。

這是一個通往沙赫腹地的大約三百米寬的谷地，兩旁都是高山，這個時候天氣還未回暖，山峰上有著一些淺淺的積雪。

谷地中，站著由四百隻豹子，四百名士兵，以及兩百名盾牌手和兩百名弓箭手，一共一千二百人所組成的隊伍，這支隊伍人不多，但擺成方陣，卻正好可以將這個谷地占滿。

豹子和人都靜悄悄的，唯有天空中那只不斷盤旋的像鷹一般的報信鳥，時不時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唳~！”報信鳥再次盤旋，發出警報聲。

太陽已經升起，照射在這片谷地上，站在隊伍中的毛小花很緊張。

作為一個人類的靈魂，面對這種情況他不應該害怕，但作為一隻豹子，擁有著天生敏銳的第六感，他完全可以聽到遠處那密集的腳步聲，馬蹄聲，以及殺喊聲。

如果判斷沒錯的話，對方人數足足有上萬人。

以一千敵一萬，一比十的比例，一般的貓科動物，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會選擇躲避。

毛小花扭頭看了看其它的豹子們，那些豹子們也很緊張，但卻沒有半點慌亂的跡象。

三個月的訓練，足夠讓它們忘記本能的召喚，而服從命令，對彼此之間建立信任。

馬蹄聲漸漸近了，豹子們使勁地在空中嗅了嗅，它們雖然已經察覺到了危險，但卻依舊紋絲不動。

“敵方離我們二十裡。”

“十裡！”

“五裡！”

當雙方終於互相望見之後，沙赫的那支隊伍停頓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隨即，身穿黑色大氅，黑髮黑眸的男人緩緩策馬走到隊伍前面：“為什麼不走了？”

“魯斯將軍！前面，似乎有攔路的羅伊斯軍隊，看起來……有點奇怪。”

魯斯的眼睛微米，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一層奇異的光彩，他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並沒有像其它的人那樣朝著遠處眺望，卻只是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最後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還以為大名鼎鼎的羅煥，誘使我走這條路，是有什麼殺手鐧，原來，不過是一些豹子啊！”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遠處隊伍中的那只白色豹子身上。

白色的豹子正站在一名普通的士兵身邊，耳朵不停的轉動著，看起來非常警惕的樣子。

魯斯的嘴角微微勾起：“羅煥的豹子居然也在這裡，他可真是放心啊！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他發現自己的寶貝落在我手中的話，會是個什麼心情。”

而在隊伍的另外一面，毛小花也隱隱聞到了空氣中那絲讓他不那麼愉快的味道，但他無法判斷出來那絲味道來自何方。

他和其它豹子一樣，雙目沉穩的看向這次戰役的指揮官，心無旁騖。

固然，這次的豹軍數量和敵人不在一個等級上，但毛小花有著絕對的信心，在經過三個月艱苦訓練後，不論敵人來的是誰，不論對方的將領是什麼樣的超級英雄，他都會擊敗對方。

谷地中的空氣，在這一刻開始凝固，在天空中盤旋的報信鳥收回自己的翅膀，停到了馬門羅的肩膀上。

“讓我們的前鋒戰車出去，活捉那只白色的豹子！”魯斯的嘴角微微上翹，吐出自己的要求。

魯斯這次一共有上百輛戰車，前鋒戰車有二十兩，如果不是地形限制，他會同時用出來。

但現在，他認為即便是二十輛戰車，也足夠讓那些豹子混亂，這些士兵崩潰。

在兩側裝著巨大利刃的馬車，像往常一樣，從魯斯身邊沖出，朝著谷地中的那一千人和豹組成的軍隊沖來，卷起地面的滾滾煙塵，將整個谷地都遮蔽起來。

而那些豹子們，在這一刻，卻沒有半點騷動，幾乎是同時的，馬門羅根據這次戰役的指揮官發出的命令，向豹子們傳達口令。

“直立！”

那些三個月前被這種馬車嚇得四肢發軟，渾身發抖的豹子們，在這一刻，行動異常整齊，它們在同一時刻站起，將前爪搭在自己搭檔的肩膀上。

戰車呼嘯而來，隨著馬門羅的命令，豹子和人類士兵的腳步一致，迅速地分開了一條供馬車通過的道路，同一時刻，盾牌手迅速跟上，將這些士兵和豹子們掩護起來。

“不！這不可能！”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魯斯，驚詫的從馬車上站起身，“沒有人，沒有人能夠讓豹子行動這麼整齊！整齊的，像是一隻真正的軍隊一樣……那些豹子，不可能不被驚嚇！”

但更加讓魯斯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當這些戰車在戰馬的拖拽下，因為無法及時刹車而穿過這條由盾牌組成的通道時，那些羅伊斯手持長槍的士兵們，發出統一的殺喊聲，並且用他們冰冷的，閃著寒光的槍頭，從盾牌的背後刺出。

長達兩三米長的長槍，輕易的就插入了馬車的輪子，有的將輪軸絞斷，有的戰車則直接散架。

更有不少長槍，直接刺進了馬的肚子裡。

車輪兩側的利刃非但沒有傷到任何人，反而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失去了作用。

“射箭！射箭！”戰車上的士兵開始慌亂起來，拿出手中的箭矢。

但卻在這一刻，那些原本和士兵們一樣，躲在盾牌後的豹子，在一聲尖銳的呼嘯聲中，從盾牌後跳出。

它們每次跳躍都有十二至十五米的距離，在這樣由盾牌組成的狹小通道中，豹子們可以跳躍任何自己想要跳到的位置。

沒有咆哮，沒有嘶吼，甚至沒有任何貓科動物攻擊前的前兆。

它們的前爪不拍打地面，它們也不豎起背後的毛。

它們只是在那只白色豹子的帶領下，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找到自己的目標，然後果斷的咬斷那人的脖子。

咬斷脖子後，不吸血，不拖拽，不撕咬，它們在完成這個簡單的動作後，沒有絲毫戀戰的跳回盾牌之後，找到自己的位置，冷靜的準備聽從命令，進行下一輪攻擊。

從豹子躍出，殺死敵人，到跳回盾牌的保護中，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整個過程，連三秒都不到。

而從戰車呼嘯著沖過來，到這二十多輛戰車全數散架，站車上的八十名士兵全部喪命，前後不過二十秒。

遠處的魯斯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這一切，他的手緊緊地捏成拳，眼眸中射出寒光。

他盯著那只已經躍回盾牌中，等待下一次攻擊的白色豹子，臉色鐵青。

“很好！你果然……給了我一個驚喜！”魯斯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翻身上馬，親自策馬走到整個隊伍的前面，聲音堅定不容更改，“我要親自來會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