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明會、放、火！

高明舔舔唇，熱、真熱、水......

他全身骨頭疼，胸口也疼的要死，不過此刻最難受的就是熱，像是在火爐裡一樣。意識清醒，不禁在心底大罵，今天真他娘的晦氣，先是失業了再來就是車禍......

身體疼痛折磨著，思維無比清醒。原本高明想睡下去，醫院總會有護士查房吧？看他這個樣子一定是發燒了，總要給他弄點退燒針什麼的吧？可他現在真的很熱，口乾舌燥的整個人都快炸了，現在哪個小護士給他一口水喝，絕對的千恩萬謝。

過了幾分鐘，越來越熱，高明等不到送水女神小護士了，他感覺在不醒來喝點水，他就會被熱死。

慢慢睜開雙眼，光線刺眼，高明趕緊閉上眼，費勁抬起一隻胳膊遮著雙眼，重新睜開雙眼。

光線絲絲透過高明大衣，適應後才緩緩放下胳膊。

我嘞個大擦！！這是什麼鬼啊！

“哥！怪物醒了！”蘭達露出白花花的牙，噠噠的從帳篷跑出去。

高明頭暈目眩，熱的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儘管這樣剛才眼前一閃而過的印象也是記憶猶新啊！髒兮兮的臉，不知道是人是鬼，亂糟糟的長髮垂下，高明只記得一排排白花花的牙齒。

難不成自己已經死了？

太陽刺目，他出車禍明明下著大雪，哪裡來的大太陽？亂七八糟想著，沒有頭緒，渾身上下骨頭疼不說人也熱的要死。看了一圈，皮革帳篷隨意搭著，只能遮蓋住自己，太陽烤的石板炙熱，他就躺在石板上，旁邊放了幾個奇形怪狀的石碗。

身上的毛呢大衣裹得嚴實，高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目前的狀況，身上熱的快受不了。費勁的坐起來，靠在一面石頭壁上，一顆一顆解開大衣扣子，手抖的厲害，費了半天勁才解開第三顆扣子，眼前就出現兩個高大壯實的身影，疾步敏捷的一步一步跳上石頭。

高明放下手裡的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全身沒力氣，手抖得厲害，可千萬別有事，自己是靠著這雙手吃飯的，好不容易出師手藝到了，可別毀了，自己一把年紀在轉行可不容易。

“哥，你說這是什麼怪物？”蘭達露出一排排白牙，靠近高明。

布加一把拽住蘭達，倆兄弟站在帳篷外和高明對峙。

布加蘭達身材高大壯實，一下子堵在帳篷外，光線擋住，整個帳篷都陰涼起來，高明徐徐緩了口氣，舒服不少，舔了舔下嘴唇，一層層死皮已經暴起，口乾舌燥，憨憨一笑，道：“兄弟給弄口水唄？！”

“哥，怪物還會說話！”蘭達眼睛亮了。

布加思索了一會，沉聲道：“他不是怪物，蘭達你去舀水。”布加走進帳篷，蹲下身拿起了高明身邊的石碗，眼神卻死死盯著高明。

高明傻乎乎憨憨一笑，他這外表不知道騙過多少人，都說他忠厚老實，也只有師傅知道他精怪。

布加將石碗遞給蘭達，“小心。”

蘭達好奇一直盯著高明，接過石碗，看了眼高明這才轉身就走。

高明靠著石頭，舔了舔嘴唇，笑呵呵道：“多謝！我叫高明，兄弟怎麼稱呼？”這環境不對，要不是身上痛的要死，他還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舀水的叫蘭達，這就是蘭達他哥，倆兄弟都跟野人一樣，裹著野獸皮當裙子，上半身被曬得蜜色，頭髮長得遮蓋住整個臉。蘭達還好，模樣能看清幾分，這個人一臉大鬍子壓根看不出樣貌。

“布加。”布加盯著高明。

布加戒心很重，高明傻乎乎笑了半天也沒能讓布加鬆懈一兩分，倆人大眼對小眼看了半天，蘭達抱著石碗往上跑，速度很快卻很穩，碗裡一滴水也沒有溢出。

布加接過碗，放到高明腿邊。

簡直就是救命水，高明也顧不上有沒有勁，彎腰湊到罐子前，手給不上勁，根本抱不起來，難不成要跟狗一樣舔著喝？

布加皺著兩條眉，不過滿面鬍鬚頭髮糾纏在一起，誰也看不出布加表情。上前一步，一隻手拿起石碗，湊到高明嘴邊，“喝。”

高明話也來不及說，一口口下去，半碗沒了，這才舒服不少。樂呵呵一笑，道：“謝謝，能在麻煩你個事？”指了指自己的大衣，“我手上沒勁，你幫我脫下衣服？”

布加皺著眉頭，倆人挨得近，高明能看清布加眼底的茫然。抬起手，高明解了顆扣子，笑道：“就是這樣——”

布加接過手，費勁的在解扣子。

高明此時連笑都笑不出來的，現如今哪裡人會不知道怎麼解扣子啊！連最後一絲僥倖都沒了，他到底在什麼鬼地方啊！？

脫了大衣，高明心不在焉的道了謝，倆兄弟看著高明，不懂剛才還傻笑的高明怎麼突然沉默起來。靠在大衣上，高明緩了半天，帳篷裡只剩下蘭達，布加早早不見蹤影。

太陽西落，暈黃的光灑在石板上，高明還是靠在大衣上不出聲，嘴唇死皮暴起，整個人面容憔悴，不過半天的時間，高明看起來落魄不少。

蘭達好奇的盯著高明一下午，一個人無聊對著高明講了不少，絮絮叨叨的，高明還是一副呆愣的表情，蘭達無聊就不說了，只是盯著高明看。

山下布加扛著一隻小野豬往山上走，蘭達出了帳篷幫忙搭手，倆人就在帳篷外不遠處的石板上剝皮拆骨，一會會血腥味就傳進帳篷裡。

布加從腰間掏出一把穀草，在地上打了幾下，落下不少籽，蘭達雙手捧著將籽覆蓋在血跡斑斑的石板上，濃烈的臭味出來，血腥味卻沒了。

帳篷裡高明眼珠子動了動，他想了一下午，最終只有一條路，他不想在死一遍，那麼只能是留在這個世界了。反正在現代也是無牽無掛，只希望師傅不要過於擔心。蘭達絮叨了一下午，高明確定了他從車禍現場一下子穿到了另一個世界，更確定了這個世界簡直就是要啥沒啥的原始社會啊！

休息了一下午，高明體力恢復不少，骨頭隱隱作痛外，其餘的倒是沒什麼大礙。太陽緩緩落下，烤了一天的石板仍舊炙熱，空氣中也刮著熱風。高明早早將毛衣脫了，全身上下就是一件白色背心和秋褲，就這樣也熱的一頭汗。站起身，高明慢步走出帳篷，才發現這哪裡是帳篷，就是四個木棍撐著一張不知道是什麼的皮，根本就遮不到多大的太陽，難怪這麼熱。

“需不需要幫忙？”高明看著布加用骨刀處理野豬肉，明明鈍的骨刀在布加手裡卻很鋒利精巧，蘭達也沒閑著，用枯草正在鞣制野豬皮。

蘭達見高明問話，雙眼亮晶晶笑道：“高明你好了啊！”手裡的活一點也沒有慢下來，“我哥在準備吃的，晚上你沒有蓋得，這個給你。”

蘭達指了指手底的野豬皮，雖然說是小野豬，可在高明看來簡直就跟現代養的家豬差不多大小。

兩人說話間，布加已經將骨頭剃掉，野豬肉割下最嫩的，分成三塊放在皮革上，其餘的和骨頭扔在一旁。“吃，蘭達。”布加捏了一塊血淋淋的肉遞過去，蘭達接過，被血浸染的肉糊的蘭達滿手，他自己倒是挺高興，揚了揚手中的肉，沖著高明道：“小黑子的肉最嫩了，高明你吃！”

小黑子就是小野豬的另一種叫法。

高明知道蘭達是好心，可著血淋淋的豬肉塊，這麼生吃他還真下不了口。手上的肉還在滲血，滴滴滑進手縫裡，黏糊糊的很難受，高明有點反胃。他平時處理肉類，以前當學徒殺雞殺魚的也不是沒做過，可沒一次反胃過，估計是車禍後遺症吧！見蘭達亮亮的眼神帶著期待，高明知道，這倆兄弟肯定將最嫩的肉讓給他吃。

可......“不煮來吃？”高明見布加將肉塞進嘴裡，趕緊出手想阻止，布加警戒心重，眼神犀利的盯著高明，蘭達趕緊道：“什麼是煮？高明你們洞人要煮肉啊？”

高明猜測蘭達口中的洞人估計就是幾個人組成的家庭住在洞裡。

“煮就是用水和火燒，肉就會熟，這樣......”高明見蘭達和布加滿頭問號，停下嘴，他們根本連什麼是火都不知道，他想過原始社會，可沒想過這麼原始，連火種都沒有出現。

“等等！”高明想到他大衣口袋應該有打火機的，趕緊道：“等我一會，先別吃！”走到帳篷摸到了大衣口袋，一塊巧克力半包煙還有一支滿氣的打火機，另一邊口袋是一包紙巾剩下的八千塊還有鑰匙串，上面有把多功能小刀和指甲刀。拿了打火機和鑰匙串，高明趕緊出了帳篷。

蘭達乖乖聽話，好奇的看著高明手裡的打火機，而布加已經埋頭吃起來，滿嘴的鮮血。

“高明，快點吃肉，不要什麼煮了，吃完我們要回洞裡的。”蘭達不放心道：“等月亮升起來我們一定要回洞裡的。”

蘭達說完也開始啃肉，野豬肉腥味很大，高明扭過頭不敢看倆兄弟，他怕自己反胃。高明觀察過，他們在一座山半腰上的一塊石板上，附近到處都是枯樹枝，高明快快撿了一些，他怕自己耽擱時間，按著蘭達下午說的，這裡野獸晚上出沒，要是因為自己要吃一塊熟肉害的兄弟倆喪命危險就不好了。

布加已經吃完了，在收拾帳篷，高明用小刀將肉片薄串在木棍上，蘭達也吃完了，好奇的看著高明，高明見串好的肉遞給蘭達，“幫我拿一下，蘭達。”

平時布加沉默寡言很少和蘭達說話，蘭達見了高明什麼都很好奇，穿的怪怪的，長得也怪怪的，說話也怪怪的，就像個怪物，可這個怪物雖然奇怪可是很好。

高明將柴火攏起來，手裡拿著打火機，在安靜的半山腰上，高明輕輕按下打火機，蘭達見到橘色亮亮的火源一下子驚了，布加更是沖過來死死的盯著那束微小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