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明黑果羹好、好、喝！

布加一米九多，比高明整整高一個頭，渾身又是一身精肉，倆人廢了大勁扛著布加回到了山洞。山洞裡還有倆人一天撿的柴火，足足一堆，高明吃不慣生肉，今天沒事就和蘭達一起撿柴，這裡沒有火種，森林植被又茂密，枯樹枝簡直是到處都有，也幸好今天撿了這些柴火。

高明看了眼臉色蒼白，躺在石板上沒有生氣的布加，蘭達嚇得不知所措。“蘭達，先跟我把石頭堵上。”布加受傷，等會他給布加清洗傷口，要是血腥味引來野獸，他們倆也不用忙活了。

倆人費勁把石頭堵死，山洞一下暗了，只有絲絲光線透進來，高明憑著光線，找了石塊壘了個簡易爐子，讓蘭達掰斷枯樹枝，點火，把石碗架在上面，裡面還有一碗水。

“蘭達你等水翻滾叫我，柴火不要斷。”高明吩咐完，剪了塊背心。布加頭髮太長，有的已經糊在傷口上，高明直接剪短了，水燒開了，剪刀刀子還有棉布塊扔進去攪了攪，毛衣墊著石碗放到石臺上，“蘭達不管火了，現在過來幫我忙。”

消過毒的布，慢慢擦去布加肩膀上的傷口，昏迷中的布加疼的身體輕顫，高明趕緊道：“蘭達你按著布加，讓他別亂動！”

一遍遍清理著傷口，布加好像有了意識，高明溫聲堅定道：“堅持住，別動！”抬頭給蘭達吩咐，“這個倒了，另一碗水給這個碗倒一半，燒開。”他自己剪了自己秋衣一條袖子，又從中間剪開，過了遍熱水，乾淨那面給布加裹著傷口，剩下的就看布加自己了。

石碗裡還燒了半碗水，兄弟倆就兩個石碗，一大一小，大的像個臉盆，小的像個碗，現在用的只剩半碗。

蘭達雙眼閃過害怕，“我哥不會發熱吧？”一雙眼期待的看著高明，“以前洞裡的洞人被熊獸抓傷，一到晚上就發熱，第二天就、就......”

會發燒怕是傷口感染，現在沒有消炎藥，他能做的就是清洗傷口，就連消毒也是簡陋的很，不過他能做的都做了。高明心底歎口氣，安撫道：“布加身體健壯，我又消了毒沒事的......”

半碗水燒開了，晾涼會，高明用棉布巾沾著水給布加潤濕了嘴巴，想喂布加喝水，石碗凹凸不平不說，布加也根本沒法子咽，只好喝了口水，對著布加嘴灌了下去，看到蘭達愣愣的。

給布加蓋了他的大衣，高明估計已經四五點了，他們水用完了，到了晚上估計還要用，要是真發起燒來起碼能弄塊帕子給布加涼一會，降個體溫。

“蘭達你和我去接水，晚上要用。”他們裝水的本來就少，能多接一點是一點，再說了倆個人出去起碼更安全。

蘭達雖然不放心布加，可相信高明，剛才高明的一系列舉動，讓蘭達更是信服高明。倆人拿著石碗出去，又把大石頭堵好，這才腳步匆匆的抱著碗去打水。

好在一路平安，高明抱著碗走在靜謐的森林裡，第一次真實感受到自己來到的是一個怎樣危險的世界。

洞口被堵得死死的，最後一絲光線暗了，天黑了，山裡開始響起了動物叫聲，高明心不在焉的添了把柴火，他和蘭達一天只吃了幾個果子，儘管餓的肚子咕咕響，可誰也沒想法去動皮革裡剩的果子。

火堆的光映著高明的臉，明明暗暗的，他想，小時候打過架不假，可對手都是毛孩子，他一個現代社會養大的，就算是頭野豬他估計也沒蘭達厲害，看來以後等布加傷好了，要讓布加教他打獵了，不然他們三個太危險了，只靠著布加一人，唉，布加才二十二，希望布加能挺過去......

高明和蘭達沒敢睡，守在布加身邊，到了半夜布加開始發熱，蘭達雙眼紅的浸滿了淚，就是不掉。高明搜羅出他的毛衣，還有皮子，一層毛衣一層大衣一層皮子，捂得嚴嚴實實，蘭達不停給布加額頭換帕子，高明過段時間就給布加擦回身體。

山裡風大，倆人冷了就靠在火堆邊，隱隱約約伴著呼嘯的風聲聽見幾聲狼嚎，高明沒見過狼，卻從電視裡聽過狼嚎，不太確認。蘭達攥著棍子，小聲道：“狼的鼻子一定是聞到血腥了。”

高明心裡一驚，看了眼布加，千萬要活過來啊！拍拍蘭達的手，“布加用了草籽遮血腥，我聽聲音遠，估計是在布加受傷的地方嚎叫。”

高明猜的不錯，狼群是在布加受傷的地方嚎叫，布加受了傷，熊獸更是傷的不輕，躲起來的熊獸在夜晚被狼群找到，吃的只剩骨頭，幸好布加機敏，打獵時從來都帶遮血籽，才沒讓狼群找到他們。

戰戰兢兢，晨曦微弱的曙光透過石縫映在火堆旁兩人身上，蘭達困得胳膊撐著臉在打瞌睡，高明一晚上沒睡，想了許多，兩個眼睛酸疼難受，當星星點點弱弱的光線映在身上時，原本紛亂的思緒一下安靜了，不過布加生或者死，他和蘭達已經盡力了，就看老天。不管如何，他在這個世界總要好好活下去。

透過縫隙看著山外初升的橘色太陽，高明徐徐吐出一口氣，臉上掛著笑，轉身去看石臺上還在睡的布加。拿掉額頭的棉帕，高明一手搭在布加額頭面，不燒了——

床上布加突然舉起胳膊抓上了高明的手，高明嚇了一跳，眼裡閃過欣喜，聲音裡也歡快不少，“布加你醒了！要不要喝水？餓了麼？你昨天嚇死我們了......”

高明還在絮叨，火堆旁的蘭達跳了起來，沖到石臺上，紅著眼睛，一轉不轉的看著布加，哽咽道：“哥、哥......”卻說不出什麼。

布加神色帶著幾分疲憊，不過雙眼清醒精明，高明一時放心不少，熬過這一夜就好了，等會，他和蘭達去摘點水果，打盆水，這幾天就這麼過著......

昨天摘得黑果和甜果還剩不少，蘭達和布加在說話，布加受傷後，蘭達明顯驚嚇不小，此刻絮絮叨叨的，布加安靜聽著，手握著蘭達，道：“蘭達沒了頭髮和鬍子，好看了。”

蘭達一時想起，虎牙露出，笑道：“高明哥給我剪得，哥你好了後也讓高明哥給你剪頭髮，你是最厲害的勇士，一定比我還好看。”

高明聽著蘭達可愛的話語，臉上露出微笑，他的繼弟可沒蘭達可愛，反倒憎惡的很。手裡拿著黑果，在研究怎麼吃。

“高明哥好厲害，用火燒水，還用他的棉皮給你清洗包起來，還用嘴——”

“蘭達，這個黑果怎麼吃？！”高明打斷蘭達的話，笑眯眯道：“布加還沒好，你過來讓布加休息一下，你幫我弄點吃的。”

蘭達被高明轉了話題還不覺，反倒欣喜的想要幫忙，他不明白高明哥那麼厲害，知道許多他和哥哥不知道的事情，可為什麼這樣普通的問題卻不知道呢？

黑果比籃球小點，因為蘭達不愛吃，布加喜歡的原因，只摘了三個份量夠足的。如同甜果一樣，黑果也是敲開殼子吃裡面，不過黑果比甜果殼子要厚實。蘭達敲開一個，裡面是白色的粉末，一舉手就要倒掉，高明趕緊阻止道：“這裡面的粉末不要嗎？”

“這個好難吃，倒了它就會露出厚厚一層果肉，味道奇怪，不過哥哥喜歡吃。”蘭達皺著眉頭，顯然是想到了那個難吃的味道。

高明接過黑果，指頭沾著粉末搓了搓，挺滑的，像藕粉似的，往嘴裡試了試，蘭達吃過說難吃那就是沒毒。沒什麼味道，挖了口殼壁的果肉，酸澀，高明五官擠在一起，蘭達看了道：“我就說了不好吃。”

剛入口又酸又澀，可吃完後口腔裡就有股清涼的味道，高明笑笑道：“布加一定是吃完肉才吃這個吧？！”

“高明哥你好厲害！你怎麼知道！”蘭達現在對高明已經是崇拜了，當然布加是蘭達心裡的第一位。

高明沒回答，舉著黑果，笑道：“你把盆裡的水給碗倒小一半，然後架在石頭上燒火。”昨晚一晚，高明的稱呼的碗啊盆啊的，蘭達已經知道了。

蘭達麻溜的幹活，高明拿著小刀削了根棍子，石盆裡的水已經翻滾，高明將黑果裡的粉末倒進去，蘭達要阻止，可看到高明堅定的眼神，一下子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一個黑果全倒進去，高明不停用棍子攪拌，等成了糊狀，然後將甜果敲開，將果肉放進盆裡，一連放了四個才作罷。不停攪拌，等整盆黑果粉成了淡紅色，也濃稠不少，空氣裡散發著清香淡淡甜味，高明看差不多，裹著秋褲端著盆到了石台邊，“蘭達不用添柴，碗架上，一會在喝點熱水。”

蘭達昨天就吃了幾個甜果，剛味道出來的時候就受不了了，做好活，湊到石台邊，“高明哥，好香！”那麼難吃的黑果經過高明哥的手就變得好香。

“還很燙，等會喝。”高明笑眯眯道。

蘭達就看著盆子，不眨眼，等溫度下去。高明削了半天才弄出個四不像的大圓勺子，舀了一勺湊到嘴裡，蘭達像個小狗一樣看著他，高明試了味道，黑果粉確實像藕粉一樣糯滑，原本沒有味道加了甜果就變成了清甜的黑果羹。

原始社會就是這點好，東西無污染，什麼都是純天然，不放糖都能吃出清甜，喝完後嘴巴裡還是淡淡的香味，簡直太好喝了！高明看了眼急著的蘭達，把勺子遞給蘭達，道：“你先喝，勺子就像我剛才用的那樣，不用看布加，他先喝點熱水最好，我給他喂熱水，你自己先吃。”

蘭達這次舀了一勺放進嘴裡，滿口都是滑滑的香甜糊糊，順著喉嚨滑下去，一晚上的疲乏像是不見了，整個身體暖洋洋的，像是曬太陽一樣。“高明哥，黑果原來這麼好吃！”

高明端著水碗，糾正道：“是黑果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