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小明看布加吃醋這麼有味道他就放心了！

高明給自己舀了碗湯，大晚上的肉吃多了難受，他一般吃個七八成就停手喝湯，布加薩多蘭達總是不管，非得吃個十成十，可三人的胃也不知道什麼構造的，愣是沒事。聽蘭達說過，以前雪季餓上三四天不吃也是正常的，要是突然有一頓就扒著生肉啃，不過肉不多，只有拳頭大小，饑一頓飽一頓沒出過高明說的什麼胃疼，簡直就是粗生粗養。

“你們怎麼停了？吃飽了？”高明見四人竹筒空了，可呆坐著一動都不敢動，“沒吃飽自己割肉，我吃的差不多了，肉還有。”說起肉，他想起山下那群狼，剝了皮子肉也可以抗回來，可布加愣是沒發話，他凍得麻木也給忘了，當下道：“剛才那狼肉——”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四人眼睛紅了，瞬間明白，他們三個未去之前，這些狼也不知道哪只吃了四人的同伴，現在他們吃狼肉，高明一想起就有點反胃，趕緊補充道：“也不知道會不會引來吃腐肉的獵物。”

四人心裡懷著內疚，要不是為了照顧他們，這些狼肉可以吃的。頓時想起他們人多，吃的多，也不敢再下手吃肉了。

高明猜不到四人的心思，可看見四人不動，按著布加的食量，這絕不是吃飽的節奏，好在布加割了肉，分到四人竹筒，四人端著竹筒面面相覷，琪不好意思道：“肉，省下，明天吃。”

“明天涼了不好吃，放心吧！吃吧！”高明給布加舀了湯，囑咐道：“趁熱喝，我去給薩多用鐵鍋熬點咩咩血湯，你照顧點！”見四人還不動，估計都是想把肉省著明天吃，高明看了眼布加，他說話不頂事啊！

布加收到顏色，板著臉，嚴肅道：“吃光，不要浪費！”

四人這才低著頭狼吞虎嚥，顯然一副餓狼架勢，根本就是沒吃飽。鐵鍋架到另一個爐子上，高明添水扔虎骨，先焯了遍，水倒了重新添水，剩下的羊血全扔了進去，這鍋熬好起碼能喝上兩天，反正天氣涼，灌到水壺裡，擱上兩天是沒問題的，喝的時候重新熱下就行。

湯小火燉著，高明喝了碗海鮮湯，溫度稍微涼了些，砸吧這嘴，一沒留神碗就讓布加搶了去，咕嘟咕嘟喝完，又給他打了碗熱的，“喝！”

高明接過湯碗，手心裡都是熱乎氣兒，一口下去只覺得湯味美像是熨帖了心一樣，暖洋洋的。一抬頭就見琪看他，高明露著牙一笑，琪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吃肉。

一大條羊腿吃的是乾乾淨淨，骨頭上一絲肉都不見，小河打了個飽嗝，靦腆的低著頭笑，小聲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麼飽。”

高明給小河竹筒裡添上海鮮湯，湯鍋不大，熬得也不是富裕，剛吃了肉喝點湯滋潤一下也好。順手給琪也添滿，林子和大石不好意思讓高明照顧，紛紛小聲道：“我自己來。”

“那別客氣啊！”高明將湯勺遞給林子，笑道：“薩多喝不了這個，你們別客氣——”說一半想著自己倒是挺客套，只好哈哈一笑，“喝喝喝！”

吃晚飯，四人連忙站起要收拾，高明一看，四個都是想幹活，深口鍋裡的海鮮湯已經刮得乾乾淨淨，高明將深口鍋遞給林子，“那林子哥你和大石去洞口外給這裡填滿雪，要上面的雪。”

林子拿著鍋，道：“我一個人就成！”

大石眼巴巴的看著高明，愣是想多多幹點活。

“那大石，木桶裡的水快滿了，你去倒水，別走遠就在洞口前面的雪牆那兒，一桶水潑雪上就行。”高明笑著指洞口的木桶。

大石趕緊拿著木桶跟著林子出去了。

高明剛安排完林子和大石的活，琪和小河就眼巴巴的瞅著他，高明有種大總管的感覺，可晚飯後的活也不多，布加蘭達閑著沒事幹，根本湊不到前面來，可要是不給小河琪安排活，估計人心裡難受。看了一圈，只好道：“布加你和小河把洞口簾子去下來，還有那塊小的都鋪到席子上，不夠先揭咱們木板上一張，琪你先跟著我學洗碗，以後學會了就能自己做了。”

席子就在地上鋪著，上面啥都沒有，又硬又冷，還是鋪點皮子好，原本的大皮子根本不夠，只能揭他們一張，等明天鞣制了皮子再說別的，蓋得他們原本有四張，勉強湊合能行。

高明手把手教琪洗碗，鍋裡的虎骨羊血湯已經泛著血色，高明順手攪了攪，弄成小火燉，等薩多臨睡前喝上一碗。林子已經打了雪回來，一鍋瓷實，高明將鍋架在另一個爐子上，順口對著林子和大石道：“沒別的活了，活不多，有幫忙的就叫你們。”

大石林子臉上有種落寞，高明看了也沒辦法。

“晚上吃的烤肉，有油，竹筒石碗都先用爐灰抹一遍，再用熱水一沖就好。”高明抹了只石碗，琪看明白了就麻利幹了。高明提著木桶到路邊，深口鍋裡的雪水很快燒熱，高明舀了勺水開始沖，琪學會了就不讓高明動手。

“那就交給你了！”高明笑道。

席子上皮子鋪好，雖然還是壓，可總比什麼也沒有的強，去了床頭四張疊好的皮子遞給林子大石，“這裡四張新皮子，你們晚上睡覺蓋，該怎麼蓋自己分配。”

林子大石敞開皮子，只拿一張大的，剩下的要還給高明，高明搖著頭，想了想還是接過一張大的，“這塊大的我拿去，明天抽了空讓琪和蘭達學著做馬夾衣服，你們總不能光著身子，剩下的你們自己蓋著別推辭了，今晚還有四張皮子，等過幾天鞣制好後都是皮子，別推了。”

林子大石這才不推辭。

洗了碗，收拾整齊，蘭達喂薩多喝了湯，高明將湯灌到水壺裡，燒了熱水，幾個人輪了兩輪才擦洗乾淨，倒了水，布加檢查了洞口，這才能睡。

累了一天，高明打了哈欠，琪已經躺在席子上蓋著皮子，高明原以為琪會單獨蓋一張皮子，倒沒想到琪和林子蓋一張大的，睡在一起，小河和大石各自蓋了虎皮。

洞裡輕微響著劈啪的燒柴火聲音，高明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了，洞裡一下子多了四個陌生人，未來的路不清楚，沒個規劃計畫，可他自己也清楚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只有他們四個是不夠的。想著他的金手指，高明更擔憂了，他不後悔救人，可接下來怎麼辦？睜著眼盯著黑乎乎的洞頂，高明睡不著。

布加一隻手緊緊握著高明，小聲道：“別怕，睡！”

“嗯。”高明側了身，靠近布加，布加身上很熱，一會會困意襲來。

翌日，高明比平時早醒來一些，坐起來暈乎乎的就看見布加正在燒水，高明扭身一看，除了蘭達還在睡，其餘的都醒了，四人裹了皮子，原本蓋得皮子疊的整齊，放在一側。

高明手腳麻利的穿了衣服，笑道：“早上好！”

四人呐呐的點頭，高明知道四人還沒適應他們洞裡的習慣，也不可以教，以後耳濡目染慢慢就適應了。水盆裡熱水好了，高明兌了涼水，水溫正好給八個竹筒倒完，布加接過添了雪，回去接燒洗臉水。

“一人一個竹筒，先漱口，髒水就吐到木桶就行。”高明遞給布加一筒，倆人先漱了口，嚼著青葉子。四人紛紛學著樣子做，薩多漱了口，蘭達也醒了，穿了衣服漱口洗臉，等人清醒了，高明這才道：“蘭達你教琪做馬夾，看那張皮子能做多少，小河跟著我搭把手，薩多休息不動，至於林子哥和大石你們跟著布加去外面掃雪牆喂大白，怎麼樣？”

布加點頭，拎了兩隻掃把和簸箕出了洞，林子大石就跟在後面。蘭達琪開始做馬夾，高明做早飯，小河跟在後面學著。

早餐是臘肉冬筍土豆湯，現在人多只能喝稀的。

琪手很巧，跟著蘭達看了遍就學會了，一張大皮子愣是沒糟蹋多少皮子，做了兩個馬夾，剩下的碎皮子縫了起來又拼成一個小馬夾，正適合小河穿。他們四人瘦的皮包骨，大石骨架大看起來還能壯點，剩下的三人真是瘦，小河說他十六，高明覺得現代十四五的男孩子都比小河壯實，不過馬夾做的稍微大點。

掃完雪的三人回來，布加馬夾上都是雪，睫毛都凍成了冰霜，高明細細的用熱皮子給捂熱了，馬夾上凍住的積雪因為洞裡溫度高，開始慢慢化掉，高明用刷子掃著，一扭頭就看琪看著他倆，高明也不避嫌，笑呵呵道：“給林子哥擦了身上的雪，趕緊試試馬夾合不合身！”

琪靦腆笑笑，拿著熱皮子幫林子擦身上凍住的雪。大石就可憐兮兮的站著自己擦身上，到了後背夠不著，小河主動忙幫擦。

高明打完湯，道：“早上少喝點，中午在吃好點。”

四個人一臉震驚，琪捧著熱湯，驚訝道：“這個吃完還要吃？”他們以為這就是一天的食物，又香又熱乎，開心都來不及，沒想到吃完之後，一天裡還要吃？！

林子沉悶了會，道：“我們可以不吃的，食物省著——”

“都有的，不夠吃咱們再想辦法，小河蘭達都是長個子的時候，咱們也要吃好吃飽，要是獵物來了也有力氣對付不是！”高明笑著將湯筒遞給幾人。

吃早飯時，簡單的聊了幾句，高明才知道琪有過一個孩子，這次雪季沒了，才三歲，林子和琪確實有關係，倆人說不上什麼互相唯一，要是琪看上別的男人，只要林子可以接受，三個人一起來都行，高明有點接受無能，想著以後還是慢慢灌輸上一夫一妻一夫一夫制好了。

洞裡鐵桶裡四張皮子泡好了，吃晚飯蘭達小河琪幫著鞣制皮子，布加帶著林子大石出門到河邊取皮子，順帶看看有什麼能打的東西，原本放在角落的骨刀被布加拿了出來，大石和林子總要有傍身的東西，柴刀也摸了去。

三個武力強悍的人出門高明也少了幾分擔心，他揭開薩多胳膊上的帶子一看，傷口被草弄得亂七八糟，高明有些自責，還沒試驗好就上藥，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乾淨洗了傷口，一看比前天好上許多，起碼有了長起來的架勢。琪的草藥還有，可高明覺得自己用嘴巴嚼碎了在吐到薩多傷口不乾淨，找了個竹筒用勺子把搗碎了，這才給薩多敷上，原本的棉布帶子也用開水燙過，這才給重新系上。

“換好了，你要是無聊就幫著燒柴火，就是胳膊別費勁！”高明拍了拍薩多另只沒受傷的胳膊，他知道薩多覺得自己沒用，什麼也幹不了，多活動也好就是胳膊不能拎重物。

人多幹活就是麻利，四張皮子不過一小會功夫就弄好了，高明和薩多將席子卷了起來靠在牆邊，拉了木架子放在爐子邊上，四張皮子就搭在木架子上晾著。

“按洞裡這溫度，晚上就能幹了。”高明摸著軟乎乎的皮子，笑道。

剛鞣制皮子時弄得亂七八糟，琪和蘭達收拾乾淨，高明在想中午吃什麼！土豆燉狼肉算了，上次他們打得狼肉還沒動，熬上一鍋，一人一碗，再配上烤魚就差不多了，外面木箱裡還有幾十條洗好宰殺乾淨的魚。

布加三人也回來了，手裡拎著凍死的咕咕還有紅眼睛，高明一看，笑道：“那中午該吃咕咕紅眼睛燉板栗算了。”

蘭達一聽見板栗燉咕咕紅眼睛，眼睛亮亮的喊道：“小明哥我給你幫忙！”小河跟在後面也喊了句‘小明哥我給你幫忙’，喊完就低著頭不好意思。

“行！”高明看咕咕和紅眼睛已經被殺宰乾淨，就是咕咕要拔毛，“你倆都給我幫忙，琪你幫我個事！”高明看到布加在剝紅眼睛，這才想起他們洞裡攢了幾張紅眼睛的皮子，已經鞣制好，道：“你幫我用紅眼睛的皮縫個帽子。”連說帶比劃，琪終於弄明白了。

中午吃上了蘭達最愛的板栗燉咕咕紅眼睛，八個人吃的香噴噴，小河更是邊哭邊吃，高明一問才知道小河這是想他阿姆了，當初一起逃，他阿姆途中剩下的吃的都塞給小河了，小河活了，阿姆就死了。

高明摸著小河的腦袋，“以後我們洞裡都是你親人。”

小河不知道親人是什麼，可心裡覺得暖洋洋的，點點頭，哽咽道：“我喜歡你小明哥！”

布加臉頓時黑了，小河看的怕，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又加了句，“我喜歡大家。”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布加，臉不黑了，這才鬆口氣。

高明看的憋著笑，布加連一個十六歲小孩子的醋都吃的津津有味，真是夠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