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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還在昏睡的韓競留下幾句傳音,指稱下次需要餵養妖丹時便會再上六極殿拜會後,不等因為要滋養妖丹導致精血虧損過度的六極殿主轉醒,吳起便匆匆離開直奔九幽宮而去。畢竟正道第二大宗門落雲盟盟主,同為元後大修士落雲天君的拜貼,即使是九幽魔君也不能等閒視之。只不知這素昧平生的落雲天君葉宣究竟是為何事而來?
說起這葉宣,無論在正魔兩道都是一個驚才絕豔又神秘異常的傳奇人物。如果說歐陽卻是魔道最炙手可熱的後起之秀的話,那這葉宣就是整個大陸修真界中絕無僅有,最為妖孽的修煉天才。擁有得天獨厚土系天靈根的葉宣與歐陽卻年紀相當卻在今年已突破為元後大修士,此等修煉速度實在堪稱驚世駭俗。
不僅如此,傳聞中落雲天君更有超越前任已故九幽宮主的煉器天賦,憑藉一手出神入化的煉器之術使得落雲盟在短短五十年間壓過歷史悠久的無音谷位居正道第二大門派。但葉宣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卻是他不過小修真家族出身,卻在一百多年前成為元嬰修士後以雷霆手段整合了好幾個正道修真家族和中型門派,成立了現在組織嚴密,規模驚人的落雲盟,堪稱無數寒門修真子弟的偶像楷模。
吳起在腦中回憶著,這葉宣年紀不大但是行事極為低調,兩人根本沒有打過照面。他幾個月前才突破元嬰後期,總不可能是來與自己交流修煉心得的吧?還是說因為晉級了所以要來拜會乃至震懾一下幾大魔門?總覺得這猜測與其對葉宣的印象不符,那位傳聞中文靜溫雅的落雲天君根本沒有理由如此為之。
雖說正魔不相容,但是在元後大修士葉宣帶領下的落雲盟雖然聲名赫赫,但也鮮少與魔門發生摩擦,與幾大魔道宗門也幾乎不怎麼來往。而前幾年在礦脈爭奪上甚至袖手旁觀,讓魔門占了一個極大的便宜。認真說起來的話,對魔門,尤其是九幽宮和魔道第一大宗門的青冥教,落雲盟不僅從不招惹,甚至在不侵犯它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還會有所相讓,可以說得上出乎意料的友善。
雖然這也引起了其他正道宗門的疑惑和不滿,但是葉宣甚為獨斷且作風強硬,落雲盟又是他一手創立,盟內上下對這位鐵血盟主都是忠心耿耿,容不得別人對其的半分不敬,因此也沒人敢在元後大修士或第二大宗門面前放什麼厥詞,只是作為正道翹楚的烈陽門終是對其有所不滿,而落雲天君卻也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堪稱正道宗門中的異類。
在吳起還在趕路的時候,一名身著寶藍長袍,看起來年約二十三四,身形高挑,書生氣質的青年已經悠閒地登上了九幽宮門的地界,而守護宮門的防禦大陣竟對他毫無反應。青年眉眼彎彎,嘴角擒笑,五官生得文雅周致,配上閒適溫和的表情,看起來極是儒雅斯文,只一雙銀色的眼眸顯出了其不尋常的異族身份。
將近兩百年了,這山門倒是沒什麼變化,想是小乞兒只關注自身修煉,雖不至於對門派不聞不問,但對修護門派陣法此等他心中的小事自然關注不多。想起那個倔強的孩子,溫文爾雅的青年銀眸中閃過一絲寵溺,不知道他這百年間過得如何,是否還在為最後一個穴竅的修煉而苦惱不已?
嘴角微揚,沒了自己在,他那根熔煉了白玉神針的東西想必是無法真正達到高潮的,不過那具習慣了被撫慰的身體應該會不甘寂寞吧,那個與他一向交好,一直用欲除之而後快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六極殿主還有那狡詐異常,自以為心思無人知曉的徒兒洛甯,可都是他的入幕之賓?
不過,銀色瞳眸中有精光閃過,那兩個小傢伙估計都沒法真正滿足那具貪婪的肉體吧。舔了下唇,清秀的青年露出了下流的表情,那具自己一手調教的身體啊,是否敏感更勝從前?他還記得那人肌膚的觸感,充滿彈性而又溫膩異常,他也記得那人修長的性器,怎麼在自己指尖顫抖哭泣,還有那緊致的淫穴,怎麼吞吐著自己精心製作的玉勢乃至珠串,一張一翕,火熱溫軟,穴內的嫩肉纏著自己的手指,大量的淫液噴灑在冰玉床上,留下一室淫靡的氣味……
想起那強壯健美的身體在自己身下喘息呻吟的樣子,落雲天君下腹已有熱流湧過。從洛甯帶著那個孩子回來,他就看出對方是器靈之身,本只想用他試驗自己鍛造的各種靈器,甚至不惜傷其體膚,取其精血甚至煉其神魂,但是看著那長相陽剛的少年咬著牙承受不發一聲,漸漸長開的身子因折磨而汗濕,無措扭動的時候,九幽宮主一向禁欲自持的心中卻漸漸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然而洛寧破壞了他的計畫。心中冷笑,那小狐狸跟他那該死的母親一樣養不熟,本是自己看好的繼承人,卻為了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男人背棄師尊的栽培與信任,叛出宗門,與人私奔,帶著野種重傷逃回來後竟還膽敢向自己以生命為代價下了血咒,逼得堂堂九幽宮主不得不違背自身意志為小野種傳道授業,一生都不得加害其性命。
而他自然不能容忍下半生都被這小小的血咒掌控,一方面耐著性子嬌養那小孩兒,養成了他任性毒辣又目中無人的性格,日日盼望他在外面闖下大禍被人橫殺乃至死於門內傾軋,另一方面則不斷給他下藥,既壓制其修為又讓他性情狂亂,兩重夾擊之下,不愁他不變成短命的孩兒。
而等到自己想碰那具勾人的身子時才發現著了小狐狸的道,只能眼睜睜看著被下藥的小乞兒與那活該千刀萬剮的小屁孩滾做一團,白白便宜了該死的小鬼。受制於血咒,心中驚怒異常的九幽宮主眼看壽元不多,只得廢去洛甯的修為,明明知道會留下後患,但是急於尋找奪舍肉身的自己也無法分身顧及。
其實,認真說起來的話,葉宣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前任九幽宮主還是那個小世家出身,滿腹經綸只想繼承父親遺志振興家族的葉家長子。辛苦修煉到結丹境界的葉家阿大遭遇元神以秘法寄身靈器之上意圖奪舍的元嬰修士,有儒家正氣護身的葉家子弟雖然占了上風,但是留下了九幽宮主的知識、記憶乃至部分的情感,有時他也分不清他究竟還是不是原來的葉宣,但是對那個名叫勿乞的男人的渴望卻深深根植在了心裡。
作為旁觀者,接收了那段記憶與情感的他很清楚,前任九幽宮主早已對自己的弟子動情而不自知。是為著什麼呢,因為他被用於試煉靈器而痛得滿床打滾,仍不肯開口求饒的倔強?因為他即使明知道會失去男兒雄風,也要堅持凝練性器的固執?因為他淫亂地伏在自己身下被調教,眼神迷蒙,呻吟狂亂卻仍有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驕傲?
葉宣也不知道,但是飽讀聖賢之書,以儒問道的他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驅散那人在自己靈魂深處烙下的影子。既是君子,為何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想望?無論過去自己的半身犯下了什麼樣的過錯,只要現在好好待他,還是有機會重新開始的吧?葉宣不確定地想到,可是走向九幽宮門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帶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急切。
勿乞是自己為他改的名字,雖然只是吳起的化音,但是也包含著原來對他的輕蔑,不要乞求任何人的幫扶和愛憐,他記得那個身為九幽宮主的自己曾傲慢地對傷痕累累的少年說,大道無情,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絕不能信任或交心於任何人。本意是讓他不要步上洛甯母親的後塵同時疏遠防範洛寧,到頭來,卻是連自己也走不進他的心門。
而縱然沒有那些殘酷的教導,早已冷心冷情並且被那樣對待的徒兒也不可能把自己放在心上吧。忍耐了百餘年,終於達到元嬰後期的自己應該有了讓他正視的資格了吧?百年後,換了一個身份,甚至換了一半靈魂的自己,是否能換來一個與這倔強男子重新開始的機會?不用再依靠道具,不用再借助師徒的身份,這一次,他想要好好抱著那個人,告訴他,自己回來了,這一生,都要好好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