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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宮,密室。
吳起醒來的時候,葉宣正撫弄著他那頭被汗液乃至各種汁水浸濕的長髮,神情十分溫柔。將近兩百年不見,師父的舉動,似乎越來越難以理解了。而發現自己蓋在錦緞下的身軀赤裸著被落雲盟主抱在懷裡,想要掙脫的九幽魔君很快便因為全身的綿軟而放棄。
“小乞兒,要不為師幫你洗個澡,連這頭髮也洗一洗?”剛想拒絕的吳起驀然發出一聲悶哼,仍埋在幽徑中的性器動了動,聽到師父那句不懷好意,拖長了聲調的“嗯?”,最終只是無言地點頭,任由對方將他橫抱起,駕輕就熟地向地宮中的溫泉走去。
酸軟的身體因接觸到暖熱的泉水而感到一陣放鬆。葉宣的手在魔君的全身力度適中地揉搓著,從紅腫還帶著銀環的乳頭,精悍結實的腹肌到鬆軟地任由指尖探索的穴口,那似按摩又似愛撫的動作帶著無盡的情色意味,輕柔中別有一股無言的挑逗,偏偏落雲天君的神色極為認真而專注,令情欲被無形撩撥的吳起一下也發作不得。
似乎想到了什麼,葉宣的動作頓了一頓,最終長指巧妙盤旋數下後,亮色的乳環終究是被除了下來,在其指尖翻滾幾下後便失去了蹤影。“不能總是扣著,即使經我設計後並不會傷了你,單終歸對氣血的運行有礙,師父可不想把小乞兒玩壞……而且被洛寧那小子看到說不得他會怎麼折騰你呢……”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解釋,落雲天君以遺憾的神情輕捏著依舊腫脹的乳首,呵氣的動作使挺立的乳暈周圍都起了敏感的雞皮疙瘩。
沉默半晌,完全沒料到葉宣會說這種話的吳起以奇異的眼神定定地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以前的九幽宮主,是從不會為他著想的,更不會解釋自己的行為。現在的這個人,究竟還是以前那個冷酷的師父麼?聽聞落雲天君葉宣出身世家,溫文爾雅,是不少女修的夢中情人,看來此言不假,只是,這種溫柔用在他身上卻是意義不大。
不過,這代表師父跟以前一樣默認了他跟洛寧的關係麼?這倒是十分稀奇,他以前一直以為師父裝聾作啞是因著自卑,而非真心同意。不過若是只將自己當作玩物的話,倒也就可以理解了。可憐落雲盟主的一片苦心在吳起那裡卻被扭曲了意思,用了將近五百年才發現喜歡某個人並決定要好好對他的葉宣實在冤枉得很。
用手指爬梳著吳起的長髮,溫熱的指尖同時嫺熟地按摩著頭皮,綿密的親吻落在了鬢髮之上,明知道這樣說極其掃興,控制不住的葉宣還是含混地開口問道:“你跟韓競那小子,我是說六極魔君,到底是什麼關係?我聽說他可是在魔門內放出了話,誰想動你,先從他的屍體爬過去……”
以前也許是沒有將這人放在心上,也許是察覺了也不在意,直到換了個身體之後,前任九幽宮主才從各種傳言中得知,原來他的徒兒,竟有那麼多藍顏知己。嘴中問得輕巧,心中卻也有些在意。韓競那人,終日陰沉著臉,一雙藍紫瞳孔也是幽暗不明,對自家徒弟,倒是看著比洛寧那小子還忠犬上心。
自己前生雖然也曾拜託好友對小乞兒照拂一二,但是既然回來了,那現在的葉宣自然容不得別的男人在他的身邊放肆。至於洛寧,垂下的眼角中閃過陰狠,他可要好好佈置一二,雖然不知道那小子躲到了哪裡,但是勿乞身上的痕跡,估計就是那小子留下的吧。不過他那驚人的陣法天賦在藏蹤納行方面倒是別有獨到之處,叫他一時也奈何不得。
原本閉著眼享受溫柔觸碰的九幽魔君半睜開了眼眸,神色竟有些似笑非笑,卻是沉默著沒有回答葉宣的問題,只以不置可否的神色與那雙充滿探究之意的銀眸對視了片刻。自知沒有立場查問的前任九幽宮主便不再多言,只用拇指和食指微微撐開穴口,中指探入輕輕摳挖,將穴內的精液一點點掏出來。
吳起配合地半張開腿掛在男人腰上,低頭咬唇忍耐著,只發出輕聲的吐息。慢慢地,幾絲白濁從緊閉的股間溢出,在清澈的泉水中飄動了幾下後便四散而去,平添一股淫靡之意。葉宣喉頭緊了緊,被媚肉糾纏著的手指意動數下,最終卻是艱難地壓下了升起的欲望。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九幽魔君的嘴角微揚,神色看似平常,眸中卻有幾絲深意。
把強壯的男人圈在自己胸前,葉宣知道,一時半刻,即使有多麼熱烈的心跳緊靠著對方的背脊,那強烈的心意也不可能輕易地傳達,更難祈求對方的積極回應。但是能像現在這樣把人圈在懷裡,相對以往看著這人在床上或地上,因為痛苦而翻滾著,以乞求又憎恨的目光望著自己,嘴唇被咬破,雙手因為隱忍劃出十道血痕的樣子,已經好得太多了。以前的九幽宮主有多狠心,現在就有多悔恨。
然而,依舊殘酷的現實也不允許落雲盟主有太多的時間用於溫存,烈陽門召集正道宗門議事的秘密傳音一遍比一遍急切,想裝作不知都不可以。只能一臉鬱悶地往回趕的葉宣心中暗恨著,那個老不死都兵解了,怎麼不死得更徹底?但是除非任子涯願意出山,否則天下之大,誰也不敢不賣那老門主幾分面子。而兩百年之約也未滿期,出於某種考慮,前任九幽宮主卻並不想讓昔日的老友知道自己回歸的事實。
吳起目送著落雲天君遠去的影子,眼中淡淡的,卻良久未曾回神。心緒飄得極遠,烈陽門要召集正道宗門不知所圖為何事?老門主兵解後雖然只是以散仙之姿留在人界,修為被極大削弱,但是實力終究比還未嘗試飛升的青冥魔君高了一截,難不成他真的要趁著己方正佔優勢來個徹底壓制?
如果這樣,不知魔門人眼中神祇一般的青冥魔君又會有何動作應對?那個眉眼總是淡漠著,似乎世間萬物都不能叫他變色,傳說中高貴清華得讓人忍不住匍匐在腳下親吻的男人,再怎麼說都是屬於魔門的,應當不會放任烈陽門一家獨大吧,不過如果威脅到他飛升魔界,那就不好說了,魔門中人終究自私,自己的修煉可比門中弟子的死活重要多了。
其實他與青冥魔君早在他加入九幽宮前便見過了,但想必對方不會記得。那時候的吳起還是七星派剛剛築基的侍劍童子,而任子涯已經是結丹後期修士。不過那時候的青冥魔君倒還沒有應邀加入青冥教,只是一個出身修仙大族,聲名在外,不正不邪的散修而已。而他來七星派,便是為了取劍。
當時的九幽魔君由於是冰雷變異雙靈根,十分受師門器重,以煉器聞名的七星派中最擅長煉劍的長老便被分配做了他的記名師父,於是任子涯後來那把名震四方的青雷劍,由於在煉製中需要使用雷陣之力,作為門內唯一擁有雷靈根的弟子,吳起便也有幸為師父打了下手,親證一代神兵的誕生。
說起來中間倒還有一段溯源,其實與韓競一樣,就在凡人間生活,突然加入七星派的吳起也被宗門中種種瑰麗磅礡,仿似仙宮的氣象所震撼,心中也有了別樣的心思,一時貪心之下,他還趁著守制之時偷藏了一點點煉製青雷劍的材料,這些也是他後來參照著煉製自己手中金雷劍的基礎材質。
印象中自己還不小心被正在凝形化靈的青雷劍劃破了指尖,雖有精血被吸納,但可惜當時功力式微,也沒能令劍靈認主,而那把本來只是上品靈器的青雷劍在青冥魔君的培煉之下,現在已經與任子涯人劍合一,成為了傳說中的神器。吳起輕歎一聲,所以說前塵機緣,各有定性,天心所歸,終是勉強不得。
而借著青冥教來使身份前來拜會的任子涯卻是不知道有這麼一段小插曲,只道這九幽魔君真的有幾分門道,就近接觸之下,與自己性命相修,性靈相通的青雷劍竟然自發產生嗡鳴之意,甚至差點要透體而出,而以前遠觀此人時竟是從未試過。與其說是被現在的九幽魔君修為之強大而震懾,與青雷劍氣機相連的任子涯更多感受到的卻是一股親近之意。也許是受到了劍靈的影響,青冥魔君覺得真正面晤這個本來就甚為順眼的後輩,竟令自己覺得頗為歡喜。
其實烈陽門那老鬼所謀何事,青冥魔君早就心中有數並已吩咐下屬做好應對,但為免有心人看出端倪,倒也效仿正道,搞了個魔盟大會,特邀幾大宗門之主參與,好讓他們有些心理準備。本想著與勿乞打個照面便直奔血欲宗而去,畢竟那歐陽卻的存在總令自己心神不寧,但是如今見了這人,鬼使神推地,他竟主動提出要為九幽魔君帶路,甚至搬出自己的名號言稱要好好招待,略盡地主之誼,請其務必不要推辭。
許是要賣青冥魔君一個面子,雖然覺得這個結丹修為的來使看著自己的眼神過於詭異,但自負修為強大的吳起也沒有太過在意,且若是赴會應能見到韓競、歐陽卻等人,到時無論是餵養九翼熾焰蛇的妖丹還是繼續與歐陽卻進行穴竅的修煉,都甚為方便,直接去青冥教總比分別去血欲宗和六極殿來得利索。
微頷首,九幽魔君便信手招來弄雲舟,與青冥教的來使一起登了上去。弄雲舟上有洛寧為其煉製的小型法陣,打坐、休憩乃至進行其他娛樂活動都甚為方便,不愁旅途無趣。任子涯端坐在寬敞的弄雲舟船舍內,通過雕花小窗看著吳起在船頭佇立,任風隨意吹起長髮,抿著唇不知在沉思什麼的樣子,心神相通的青雷劍竟似被召喚著一般,在他體內微微發熱,弄得他的心頭竟然少有的有些陌生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