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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妓不如仁》第55章
55.你要陪著我一起睡

  蘇箏回到家裡,莫嫣然不在,據說是找阿酒去玩了。事實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莫嫣然莫名地和阿酒成了好朋友,兩個人很是談得來,老是在一起說這說那。

  而莫競離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見到蘇箏回來,抬頭問:「我看到剛才爸爸在樓下。」

  蘇箏只覺得身心俱疲,就近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說:「是的。」

  莫競離放下手中的書,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媽媽:「他說什麼了?」

  蘇箏有些不習慣和自己兒子談起這個,有些發怔,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莫競離卻胸有成竹的樣子:「爸爸其實很在乎你的。」

  蘇箏沉默不語。

  莫競離繼續說:「雖然我和他不親近,不過我可以感覺到他心裡對你的在乎。如果以前他做過什麼傷害到你,他現在一定很後悔。」

  那天晚上,爸爸和奶奶說的話,莫競離全都聽在耳中。

  如果說莫競離和爸爸從來沒有親近和瞭解過,那麼那天晚上,他和爸爸面對面,聽到爸爸的那句警告,便一下子恍悟原來父子終究是父子。

  在感情和親情上,莫家的男人都弄得一塌糊塗。

  因此莫峰的心事,莫嫣然可能不懂,蘇箏可能不懂,但莫競離懂。

  蘇箏聽到那句後悔的話,卻無奈笑了下說:「那又如何,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了,後悔也沒有用的。過去的事情,他固然有錯,但我自己也有錯,所以我承受著我該付出的代價,那些代價,不是後悔就能彌補的。」

  莫競離不懂,但又好像懂,他看著自己母親疲憊的樣子,終於淡淡地開口:「媽媽,我認為你有必要好好考慮下你和他之間的問題,假如你真得沒有辦法接受他,我和嫣然絕對不會強求你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可是假如你心裡對他還是有感覺的,也不必和自己過不去。」

  蘇箏握著真皮的沙發靠手,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滑稽,她那只有十歲的兒子在身邊勸說自己感情問題。

  她苦笑了下,溫柔地望著身邊那個少年老成的孩子,柔聲說:「我對不起你們。」

  當夏日的風從落地紗窗輕輕吹進來,拂動起飄逸的窗簾,她的這聲對不起也在這個客廳裡飄散。

  莫競離垂下眸子,靜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抬眸問:「媽媽,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蘇箏點頭:「你說。」

  莫競離深吸了口氣說:「嫣然她活得很單純,她只知道誰愛她誰不愛她,她不會去管那些是非對錯。」他小小年紀已經透出成熟的眸子望著自己的媽媽,輕輕地說:「可是我不一樣,我知道之前我轉身離開的背影傷了你的心,可是我還是想問,當年你那樣放棄我們,後悔嗎?在你心裡,別人會比我們更重要,是嗎?」

  蘇箏眸子一黯,多少年來,這個問題她也曾經問過自己。

  正因為問過自己千百次,又在二十年的痛苦中不斷地反思,她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當初的抉擇。蘇箏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柔聲說:「競離,謝謝你問起這個,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假如你一輩子不問,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向你談起這個事。」

  莫競離沒有說話,這的確是他心中的疑問,也許他也是鼓足了勇氣才開口問起。

  蘇箏倚在沙發靠背上,望著素淨的天花吊頂:「競離,你要永遠記住,在我心裡,你和嫣然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比較的,任何人。」她這樣強調。

  莫競離眸子裡透出疑惑,假如這樣,當年何必為了別人放棄自己。

  蘇箏卻緩緩地解釋說:「因為我愛你們,所以不想讓自己對你們的愛裡摻著不應該有的雜質,也不想在其中背上一輩子解不開的包袱。假如我放棄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那就意味著,在以後的歲月裡我無論怎麼愛你們,都會覺得那種愛很自私。」

  她苦澀地看了莫競離一眼:「如果說後悔,我說不清楚,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後悔。因為我不知道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又會是什麼結局。」

  莫競離默默地聽著媽媽帶著憂傷的傾訴,望著窗外。

  很久之後他才說:「過去的就讓他們過去吧,未來才是我們要想的。」

  ***

  蘇箏很久沒有在凌晨時分醒來了,事實上自從她變成了一個子女雙全繞環膝下的女人後,失眠這種事就變得遙遠了。

  可是她這一次半夜醒來了,但不是往常的凌晨五點。

  她睡不著,走到窗邊,看窗外。

  樓下小花園裡,有一個人的車子經常在晚上的時候停在那裡。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還有力氣去愛嗎?

  蘇箏抬起頭,仰望著天上的星星。這個城市裡的星星,總是似有若無,零星幾顆。

  在上一世,在她還是十七歲的時候,莫峰會抱著她在露台上看天上的星星。

  她靠在這個男人的肩膀上,有時候也會夢想這是她的依靠。

  那時候,莫峰也曾經帶給她甜蜜,只可惜那麼一點點的甜蜜帶來的卻是兩世的苦澀。

  現在這個男人走到她面前說,想給她幸福。

  他以為他說來就能來嗎,他以為在她終於不再報什麼期望的時候,他竟然可以重新拾起一切嗎?

  蘇箏低著頭,痛苦地搖了搖頭。

  就讓她自私一些吧,既然這個男人希望她能夠幸福,那麼她最大的幸福,就是不再去招惹情愛,安安穩穩地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

  ***

  這一天蘇箏開著車子,陪著嫣然和競離兩個孩子一起去商城採買了必需品。

  回來的路上正好前面遇到了大堵車,說是那邊有重大事故。蘇箏看了看前面堵得望不到頭的長龍,倒著車子往後,決定調轉方向走另一條繞遠的路。

  兩旁的商廈林立,蘇箏小心地在車流中前行,就在這時,嫣然忽然叫了聲:「我想去洗手間!」

  莫競離蹙了下眉:「去洗手間?很快到家了,你不能忍忍嗎?」

  莫嫣然皺著小眉頭,不高興地拖著軟軟的腔調說:「不能忍啊……媽,還有多久到家啊?」

  蘇箏看看前面緩慢行駛的車流,知道由於另一條路大堵車,這邊的交通狀況肯定好不了,到家估計要些時間了,於是便將車子駛出車道:「這附近應該有公廁。」

  蘇箏將車子停在附近一家酒店的停車場,她陪著莫嫣然下了車,左右看了番總算找到了一個公廁,莫嫣然急匆匆地進去了,她一個人站在外面等著。

  就在這不經意間,她一抬眼,一下子笑了。

  身旁的這家大酒店,就是莫嫣然和莫競離過十歲生日的那家呢。

  她看著酒店門前來往的客人,還有衣著整齊的泊車小弟,忽然想起上一世的情景。

  那時候,也是人來人往的客人,也是彬彬有禮的泊車小弟,她用盡辦法總算當了裡面一個普通的服務員,後來卻傷心地跑出來。

  她的目光從酒店大廳門口往外移動,她彷彿看到了有一個女人失魂落魄地跑出大廳,穿過來往人群,一直跑到了馬路上,然後馬路上一輛車子駛來,撞上,最後就是紅色。

  耀眼的陽光下,她望著根本不存在的紅色,眼前一輛又一輛的車子慢慢前進,喇叭聲不絕於耳,她忽然感到眩暈。

  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那是另外一個平行空間的事件,這一世,那個她原本應該死去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這一世,她活著,她是安全的,她有兒女,她是幸福的。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進了她的視線中。

  莫峰,這個男人,他穿著軍裝,身邊跟隨著幾個同樣人,有的穿了軍裝,有的沒穿,他們說笑著從大廳裡往外走,一直走到馬路旁邊。

  蘇箏這才看到,原來旁邊停了很多輛車子。

  她扭過臉去,繼續看馬路上,她想著等女兒出來後就開車離開,她並不想和莫峰面對面。

  莫峰應該是在送客人,那些人走了,他站在那裡望著他們離開,這才轉身往回走,往回走就看到了蘇箏。

  蘇箏衝他笑了下,算是打招呼了。

  莫峰對旁邊跟隨的人吩咐了句什麼,便向蘇箏身邊走過來。

  此時,莫嫣然從公廁裡跑出來。

  莫嫣然穿著一身粉紅的裙子,如同一個美麗的小公主,她跑起來時,裙擺飛揚。

  她也許是怕媽媽等得太久,以至於跑得太快,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有一輛車子開過來。

  那輛車子,它的主人看起來很心急,以至於不願意在慢騰騰的長龍中前進,它要另辟捷徑。

  它就行駛到了酒店廣場上。

  蘇箏看到這個情景,血液一下子上湧,大叫了聲「嫣然」,飛跑過去。

  正往這邊走的莫峰也看到了,他瞳孔收緊,多年的訓練也讓他迅速反應過來,向自己的女兒奔去。

  當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的時候,蘇箏的腦中卻浮現出前世的種種情景。

  同樣的地點,也會有同樣的紅色嗎?

  她閉上眼睛,使勁全身的力氣將女兒推出,推出很遠。

  這一刻,她彷彿和這個空間脫軌了。

  那種熟悉的感覺襲來,遠處是兒子和女兒,旁邊就是那個男人,即將被疾馳的車子撞倒的就是自己吧?

  假如上一世她是一心求死,這一世她並不想啊!

  這一世的她已經在車輪下逃過一次性命,她的腿傷剛剛好的,她怎麼可能再次遇到這種事情呢?難道重生後的她最後的命運依然是喪命於車輪之下?

  她的耳邊響起競離撕心裂肺的叫聲:「媽媽--」

  她的耳邊響起莫嫣然被她推倒在地上的痛呼聲。

  她的眼前卻偏偏浮現了上一世的情景,紅色的木娃娃,倒地的女人,痛苦的男人。

  上一世的情景和這一世的情景似乎在重疊。

  她苦笑了下,這是逃不掉的宿命嗎?

  ***

  當迅猛的車子就要撞上她的時候,當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她的時候,一個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她被拉進來一個堅硬又溫暖的懷抱中。

  那個人,緊緊抱著她,急促的喘息聲籠罩著她。

  她驚呆了,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那個人,抱著她猛地往旁邊倒過去。

  她被護在那個人的懷抱裡,一邊是堅實溫熱的胸膛,一邊是鐵般的臂膀,他們倒在光可鑒人的廣場上,然後疾速地滾過車輪原本經過的地方。

  當一切慢慢安靜下來的時候,她看到一雙焦急的眸子望著自己,帶著恐懼的腔調問:「你沒事吧?」

  恍恍惚惚,一時之間她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懵懂地問:「我還活著嗎?」

  那個人緊緊抱著她,望著她的眼睛說:「你還活著。」

  她在呆滯中醒來,抬起頭,看到周圍一群保安飛奔過去,截住了那輛車子,她還看到兒子跑過來,看到女兒哭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的目光重新落到那個男人身上,濃眉凌厲,俊臉稜角分明,這是莫峰。

  她終於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這時候,莫競離已經跑到他們身邊,蹲在地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恐懼,顫抖著聲音問:「你們沒事吧?」

  莫嫣然從地上爬起來,跑過來帶著哭腔喊:「媽,對不起……」

  她卻望著這兩個孩子,不敢開口,一時之間,她分不清這是哪一生哪一世,直到莫競離和莫嫣然齊聲擔憂地問她,她才驚醒過來,趕緊搖了搖頭說:「你們都在……那就好……」

  莫峰放開了蘇箏,兩個孩子連帶蘇箏這才發現,他的後背擦傷,臂膀上帶著血。

  蘇箏一下子握住他的胳膊:「你沒事吧?」

  莫峰抬眸,認真地看著她,她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很是擔憂地望著自己,攥著自己胳膊的手握得很緊。

  莫峰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外傷。」

  蘇箏吶吶地說:「那……那怎麼辦……救護車……」

  莫競離發現了自己母親的異常,以為她是驚嚇過度,連忙安慰說:「媽,沒事的,爸爸是外傷,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莫嫣然指著遠處呼嘯而來的救護車:「來了,他們來得很快。」

  莫峰的注意力卻不在救護車上,蘇箏的眸子裡的恐懼,他從未見過。

  他從來不知道她原來這麼脆弱,竟然被一個車禍驚嚇成這個樣子。但是看著她緊抓著自己擔憂的樣子,莫峰心裡忽然燃起一絲希望,至少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

  這次車禍的結果是,莫峰蘇箏一家四口全都到了醫院裡。

  首先莫峰肯定需要一個全身大檢查,但檢查來檢查去發現他除了外傷實在是沒有什麼其他損傷,不但如此身體還健壯得很,於是就罷了。

  蘇箏呢,也需要檢查身體,這是莫峰的堅持。莫峰已經好幾次發現她時不時會出現頭暈症狀,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臉色蒼白呼吸困難,他希望她能徹底檢查一下找出隱患。

  不過可惜的是整個醫院最優秀的醫生組成的特殊體檢小組依然沒有辦法找出她頭暈的原因。蘇箏一直疑心自己頭暈和前世的車禍有關,但是她自然不能說出,只能任憑自己像小白兔一樣被檢查,最後看著他們一無所獲。

  對於蘇箏來說,無論她和莫峰之間發生過什麼事,這個男人這一次都是救了她的姓名,所以她應該表現出自己的關心。

  在一切混亂結束,他們離開醫院的時候,有一個看起來精明幹練的人走過來,莫峰一看到那人,便示意對方一旁說話,然後兩個人一番嘀嘀咕咕。

  蘇箏裝作不在意,但是支起耳朵仔細傾聽,卻隱約聽到馮茗兒的字眼,不由得一驚,難道這個車禍和馮茗兒有關係?

  莫峰沉著臉,對那個人不知道吩咐了什麼,那個人便應聲而去了。

  蘇箏在一旁聽著這話,莫名就想起上一世,她死的那天,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和馮茗兒宣佈訂婚的日子呢。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而這一世的馮茗兒到底如何自然會有莫峰操心,她自己掙扎了半輩子了,總算有個男人跑過來幫自己掃清一切幸福的障礙,她自然不會自己惹事生非。

  她垂眸看了看莫峰肩膀上的繃帶,問起莫峰的情況,莫峰毫不在意:「說了是皮外傷罷了,你不用因為這個愧疚。」他閉口不提馮茗兒,顯然是不打算蘇箏操心這件事。

  蘇箏也就不問了,只是搖頭說:「我只是擔心你而已,沒有愧疚。」

  莫峰看著這個女人擔心的樣子,笑了。

  他很少笑,早年的軍旅生涯,後來的政治生涯,使得他總是保持成一臉的肅容。

  如今他笑了,笑得溫和無奈,這讓蘇箏一下子想起了他們曾經有過的為數不多的甜蜜相處。

  莫峰溫和地說:「蘇箏,這只是一個意外,不要因為這個憐憫我。無論我們之間怎麼樣,你都是我孩子的媽媽,我當然會竭盡全力保護你。」

  蘇箏低頭,輕輕地「哦」了聲說:「我知道。」

  莫峰看著旁邊等著的兒女:「去吧,他們等著你呢。」

  蘇箏向他點了點頭,逕自走到了自己車子旁邊,當車子緩緩開動的時候,她看到不遠處莫峰的背影。

  他的背影,蕭瑟落寞,因為肩膀上包紮了白色的繃帶而更顯得淒涼。

  他的身邊有保鏢和護士陪同,可是他依然孤零零的樣子,彷彿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

  莫嫣然托著下巴趴在車窗戶上往外看:「爸爸受傷了,好可憐啊,為什麼不讓他和我們在一起住,這樣我們也能照顧他啊。」

  莫競離看了眼蘇箏沒說話,蘇箏想起剛才他說的那番話,帶了幾分賭氣的意味說:「不知道。」

  這個男人倔強的很,也自尊得很,男子漢大丈夫才不屑於因為這點小傷讓人憐憫,更不屑於因為自己的付出讓人家愧疚同情。

  ***

  當下這一家三口雖然受了驚嚇,好歹有驚無險,晚上回去的時候保姆已經做好了飯,隨便吃了點就打算早點休息。

  這一晚蘇箏睡得並不安穩,她腦中不斷浮現著上一世的車禍和這一世的車禍,相似的場景相似的人物,只不過人物關係不一樣,當然結局也就不同。

  她腦中一片混亂,想著自己應該再也不會有其他意外了吧,如果說這一世在邊城的意外是命中注定,那今天的意外純粹是人禍啊。

  拚命地說服了自己這個讓自己安心後,她又想起那個轉身離去的背影,其實她何嘗不知道,這個男人顯然是寂寥的,只是他真得太倔強了,輕易不肯低頭,即使到了今天他也不會低頭。

  她忽然覺得好笑,心想年輕時候的他何嘗不是這樣的,明明喜歡也不會說,甚至有時候連行動都不知道該怎麼行動,要多笨有多笨,笨得簡直是不可原諒!

  她想來想去就是睡不著,乾脆再次起身,站在窗戶旁邊看外面。

  可是就在樓下花園的停車處,她看到路燈下一個蕭瑟的身影,那身影熟悉得很。開始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乾脆拉開窗戶細看,高高大大的,胳膊上纏著繃帶,不是莫峰是誰。

  身上穿的還是白天的那件衣服,胳膊上包紮著繃帶,就那麼傻愣愣地站在那裡。

  蘇箏頓時心裡又疼又氣,真不知道這人在下面要幹嘛,給自己守夜嗎?自己要不是晚上失眠偶爾看那麼一眼,他打算怎麼著,傻傻地在那裡站一夜嗎?

  莫家的男人在感情上都那麼笨那麼傻嗎?虧他們從小精英教育,就教育出這種榆木疙瘩嗎?

  她心裡有氣,猛地關上了窗戶,又「啪」地拉上了窗簾,回到床邊讓自己摔倒在上面。

  她望著天花板想,你既然要守夜那就守吧,帶著傷守夜也沒有關係,這是你自己願意的!她狠狠地想完這個,就乾脆閉上眼睛睡覺。

  可是蘇箏哪裡能睡得著啊,躺了一會兒便猛地坐起,披上衣服下樓去。

  走到樓下花園裡的時候,莫峰遠遠地就望向自己這個方向了,顯然他剛才已經看到自己關窗子的動作了。

  蘇箏頗沒有好氣地問:「你要做什麼?你瘋了嗎?你不是受傷了嗎?」

  莫峰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蘇箏心裡更氣:「好,你既然不說話,那我就繼續上去睡了,你自己愛站多久就站多久吧。」

  莫峰卻一把從她身後拉住她的胳膊,蘇箏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他用的顯然是沒受傷的那只胳膊。

  莫峰呼吸有些急促,認真凝視著她:「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蘇箏挑眉看著他,冷淡地說:「有話你就說。」

  莫峰深吸了口氣讓呼吸平緩,緊緊握著她的胳膊,看了看樓上的方向,這才吶吶地說:「你既然收留了兩個孩子,不如把我也收留了吧?」

  莫峰灼熱的目光不安地看著蘇箏,路燈照射在他的臉上,他臉上甚至有些可疑的紅。

  蘇箏一下子愣了,她甚至沒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疑惑地看著莫峰。

  莫峰更加不安,扭過臉去,帶著委屈粗聲說:「你只要他們,不要我。」

  蘇箏漸漸地品味出他的意思,一時之間有點想笑,因為她記得莫競離也說過這樣的話,莫競離說你只要嫣然不要我。父子果然是父子,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的。

  莫峰見蘇箏精緻的臉龐開始時茫茫然根本沒有什麼其他反應,後來總算反應過來了竟然是面上帶了幾分嘲笑的樣子,更加不快:「我都受傷了,你還不要我。」

  蘇箏扭過臉去,終於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

  莫峰正盯著蘇箏的反應呢,見她在那裡笑,那笑顯然不是什麼高興的笑,越發不滿:「你竟然還在笑我?你真得是不愛我,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你心裡想得都是孩子,從來就沒有我!」

  他越說越激動,這一下子又勾起之前蘇箏騙他接近他竊取他電腦機密的那樁事:「你不是沒有力氣愛我了,你只是根本不願意愛我而已,也許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你討厭我,什麼沒有力氣什麼疲憊這都是藉口!你如果根本不願意看到我,那我可以離開,離開後再也不會跑到你面前發瘋!」說完他轉身就要走人。

  蘇箏收住笑,輕輕「哼」了聲,這才高聲問:「三更半夜,你折騰什麼啊?」

  莫峰驀地站住,轉過身,仔細看她的神情。

  蘇箏的目光落到他的胳膊上,莫峰見此,胳膊馬上收緊了幾分。

  好一會兒,蘇箏才說:「都這麼晚了,你帶著傷,先上來休息吧。」

  莫峰還從來沒有到過蘇箏的住處,此時他跟在這個女人身後,小心地邁進了她的客廳。

  兩個孩子都在各自的房間裡睡了,她示意他動作輕點,免得吵醒了孩子,莫峰看起來竟然有些拘謹地點了點頭。

  她帶著他到了浴室,示意他先去洗澡。

  莫峰卻看看自己的胳膊:「我受傷了。」

  蘇箏點頭:「我知道,可是受傷了也應該洗澡。」

  莫峰蹙眉提醒:「我胳膊受傷了,自己沒辦法洗。」

  蘇箏挑眉看著他,見他很認真的樣子,想了下說:「其實只是一個胳膊受傷了,自己應該可以洗澡的,你小心一些就行了。」

  莫峰只能說:「好吧。」

  接下來莫峰進了浴室,蘇箏給他準備好了浴巾沐浴露等用品。莫峰動作迅速,向來一隻胳膊也可以很利索地沐浴吧,反正他很快就出來了。

  他小心地走到蘇箏身旁,低聲問她:「那我睡哪裡啊?」

  蘇箏上下看他,果然比起之間的邋遢蕭瑟來,如今看上去精神多了,甚至身上還散發著自己慣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指了指樓上說:「我稍微收拾了下客房,那裡比較簡陋,你先勉強一下吧。」

  莫峰看上去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可能是考慮到初來乍到,要求不能太多。

  蘇箏將他帶到客房裡,開了燈,裡面果然是比較簡陋,不過一個床一個椅子外加一把沙發罷了,連個空調都沒有。

  蘇箏有些抱歉地看著他:「其他房間裡沒有床,只剩下這個了,可惜當初沒考慮周全,這個房間沒有裝空調。」

  莫峰也只好點頭說:「好的,那晚上會很熱嗎?」

  蘇箏想了下,幫他打開窗戶說:「是會比較熱,要不然打開窗戶?」

  蘇箏想,莫峰肯定沒有受過這種委屈的,當下只好解釋說:「樓下有立式空調,不過搬上來比較麻煩,恐怕會吵醒孩子們。」

  莫峰連忙說:「沒關係,我知道的,其實只要在你這裡有個地方住就可以了。」

  他說得很認真,但蘇箏莫名覺得這語氣裡透著委屈,好像自己只要收留他,讓他睡樓梯間都願意的感覺。

  蘇箏知道不應該,可是看看這簡陋的屋子,的確有些讓他受委屈的樣子。

  莫峰觀察蘇箏臉色,看出她的意思,趁機說:「沒事的,頂多是晚上悶熱一些,我可以忍的。」

  他越是這麼說,蘇箏越覺得對他不住,但是實在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讓他安身了,也只能這樣了。

  蘇箏最後看了看他:「沒有什麼其他需要的了吧,如果沒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莫峰凝視著她,平日凌厲的眸子此時透出溫柔,輕輕點了點頭。

  蘇箏在他那樣溫柔似水的目光下,心裡發軟,隨即自己嘲笑了下自己,轉身就要離開。

  誰知道莫峰卻又低聲叫住她。

  蘇箏的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了,聽到他叫,停下來轉過身:「怎麼了?」

  莫峰沒有說話,走上前,從她後面腰際插到前面,將她環住。

  溫熱的氣息噴到了後頸,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她耳邊環繞,他的懷抱來的猛,來的緊。

  蘇箏沒有掙扎,只是搖了搖頭:「別……」

  她並不是不願意,只是很多事情來得突然,她還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可是莫峰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莫峰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說了要收留我的。」

  蘇箏點頭:「我是說要收留你的,可是沒有--」

  莫峰卻委屈地說:「我一個人睡,總是睡不著,我失眠很久了。」

  因為失眠了,因為睡不著,所以就跑到她樓下來站崗嗎?

  莫峰用下巴磨蹭著她的臉頰:「蘇箏,我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想,你是不是也失眠了,你總是睡不好的,所以我忍不住過來看看你。」

  莫峰的唇輕輕吻上她的耳垂,低聲喃道:「蘇箏,不要離開我。」

  蘇箏沒有什麼反應,茫茫然地在他懷中聽著他溫熱的耳語,其實她在將他領回家的時候就預料的可能的結果了,不是嗎?

  莫峰輕輕咬了下她的敏感的耳朵:「你還是不能接受我嗎?」他啃噬著她的耳朵,給她帶來陣陣酥麻的感覺。

  蘇箏貼靠著他的胸膛,低聲說:「我不知道,莫峰,你別問我了。」

  莫峰用那只沒受傷的鐵鑄般的有力手臂環抱住她的細腰:「我不讓你走,這裡好熱,那你要留在這裡陪我。」

  蘇箏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這個時候,莫峰認為,沒有拒絕,就是默認了。

  他的唇現在她耳畔輕輕逗弄,吸吮親吻,感覺到她喘息急促起來時,才慢慢沿著她的臉頰往前,擒住她嬌嫩精緻的唇瓣。

  蘇箏猶豫了下,便閉上眸子。

  莫峰在她唇,瓣舔舐親吻,深情的眸子凝視著顫動如蝶翼的睫毛,卻很快從唇下的反應感到她的不專心。

  他離開她的唇,低低地問:「在想什麼呢……」

  蘇箏睜開眸子,目中一片空茫,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莫峰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隨即他不再去看,又重新親上那已經濡濕的紅唇。

  你的心依然半開著,猶豫是否要將我收留進去嗎?

  莫峰的動作忽然迅猛起來,他不再滿足於單純兩唇的接觸,而是強硬的用牙齒分開她的嬌唇,讓他火熱的舌趁機鑽進她的口中,溫柔的添吃著她的舌,同時在她口中不斷地翻攪逗弄,發出嘖嘖的聲響。

  蘇箏被迫地承受,就在她以為自己簡直要窒息的時候,他將唇舌從她嘴上挪開,剛剛挪開的時候,兩個人唇間還隱隱掛著一條水亮的銀絲。

  蘇箏雙眸帶了幾分魅意,嬌唇微微張著,氣喘連連,卻正在這時忽然想起來了,蹙起好看的眉問:「你的傷?」

  莫峰重新俯首,舌頭不斷的添弄著她柔白的長頸,低聲安慰:「沒事的。」

  莫峰的單手伸到她的前面,挑開她的上衣,她的兩團圓潤就這樣彈跳出來露在空氣中微微顫動著,蕩漾出一陣迷人的波浪。他單手抱著她,俯首吻上她的美麗。

  蘇箏猶豫著伸出雙手,環繞住他的脖頸。

  這個男人,她終於還是要重新抱住他嗎?他們這一次,能否重新走完接下來的路?

  這個沒有空調的屋子裡溫度驟然上升,一對久違的男女相擁著,親吻慢慢蒸騰至激狂,腳下不由自主地動著,兩個人你抱著我、我抱著你,就那麼倒在了床上。

  當他再次進入她的身體時,蘇箏的手幾乎掐入到他肩膀的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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