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隔牆有耳

　　“周哥，快，繩子！”看到吳非昏倒，邵雲帆著急的轉向周野求援。

　　“去臥室。”羅震推著邵雲帆的後背往那邊跑，他打量過一下吳非的位置，就在臥室正下方，窗戶雖然小，也夠他們兩個鑽出去。

　　周野朝樓下甩出條約莫手腕粗細的繩子，這端被他繞了幾圈牢牢粘在窗框上，又結了個簡易背帶遞給邵雲帆，“待會背小非的時候用。”

　　邵雲帆沒試過垂降，羅震用那個簡易背帶套了8字扣，小環系在繩子上，大環套在他腰上。兩人一前一後抓著繩子蹬住牆壁往下滑，祁良站在視窗，打開手電筒幫兩人照亮。看到羅震抓著繩子幾個波浪線般的起落便俐落的停在七樓，邵雲帆羡慕的撇撇嘴，羅震果然比自己可靠多了！

　　等邵雲帆到樓下，羅震正打著手機四處尋找，水面上的吳非竟然不見了！

　　兩人找了一圈，才發現昏倒的吳非已經被放在七樓的房間裡。他的呼吸非常平穩，只是身上有些發燙。這小子怎麼從水裡過來的？邵雲帆滿腹疑問的朝旁邊掃了幾眼。

　　“快走。”羅震戒備的盯著四周催促他，無論是水面下還是房間裡，隨時有可能鑽出什麼東西要了他們的命，剛才他還在窗戶下面看到團極大的黑影，看體型絕對是變異種。邵雲帆趕緊把人背在背上用簡易背帶綁牢，拽著繩子率先往上爬。

　　水面下舉著蟹鉗守在窗戶底下的大螃蟹眼睛動了動，誰也不許過來，這幾個人都是它的。

　　折騰了大半夜，眾人都疲憊不堪。羅震和邵雲帆堅持由他們守夜，讓周野和韓爭在封過窗戶的臥室好好休息算作借住的一點報答。吳非和張君酒被放在沙發上，剩下的三人只能用靠墊坐在地上湊合。

　　“謝謝。”邵雲帆看看沙發上的吳非，狠狠揪了把自己的頭髮。夜色正濃，祁良背靠著沙發困倦的睡著了，只有他和羅震還醒著。五年的努力有了成果，演藝事業蒸蒸日上，父母支持，同伴和睦，少年得志，世界明明已經向他敞開了金色的大門。就在他以為自己幾乎會心想事成無所不能的時候，世界卻跟他開了個殘酷的玩笑，它說，對不起，遊戲內容導入錯誤，請格式化硬碟，刪檔重來。面對那些可怕的變異動物，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如果不是有羅震在，或許，他早就在Judy姐出事的那個晚上就死了。

　　“小不，”坐在旁邊的羅震伸手揉了揉邵雲帆的頭頂，聲音難得的溫和，“永遠不用跟我道謝。”

　　“我會努力變強的。”邵雲帆扭頭看著羅震堅定的說道，就算這真的是末世，他也不願意做任何人的拖累。

　　“我知道。”羅震無聲的勾起唇角，手滑到某人脖子上捏了兩把，他就喜歡邵雲帆這種韌性十足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祁良、邵雲帆和羅震就回到2707收拾房間。原本雪白的天花板和牆壁留下許多暗黃色的髒汙，客廳燒了大半，到處都是焦黑的痕跡。地毯、沙發、床墊幾乎都被燒毀，最慘的是沙發邊存放口糧的紙箱也付之一炬，唯有放在吧台那邊的小半箱礦泉水逃過一劫。火勢沒有蔓延到臥室，眾人的行李因此得以完整倖存。

　　邵雲帆和羅震往外清理床墊和沙發，祁良蹲在裝口糧的箱子邊扒拉，試圖搶救出點東西，翻了半天，只找到半盒沒有碳化的餅乾。他數了數，能吃的只剩九片。把那盒餅乾珍惜的塞進吧台，他才動手幫著羅震和邵雲帆清理名符其實的火災現場。張君酒是九點左右醒的，追回來要幫忙收拾，被羅震趕去臥室繼續查閱古籍，儘快找到給古幣添加靈氣的方法，比清理住處重要得多。

　　三人在二十樓靠近秘密頻道的位置隨便找了個被棄的房間，將被燒毀的東西都搬到裡面，又卷走屋裡的地毯和床墊，二十樓所有房間的被子都被帶走了，羅震和邵雲帆一直走到十八樓才找到幾床毛毯和被子。忙活到中午十二點，幾人總算把客廳勉強歸整好。二十樓和二十一樓的房型不同，地毯靠邊的位置空了一大條，只能將就。

　　他們去2703接人的時候，吳非剛好醒來。

　　“哥！”死裡逃生的吳非緊緊摟住邵雲帆的脖子，沈南和卡卡也死了，當初一起來到S市的六個人裡，現在只剩他們兩個。

　　“沒事，都過去了。”邵雲帆拍拍吳非瘦得有些硌人的脊背，心裡也不好受，他昨晚基本沒有睡覺，兩眼熬出不少紅血絲。

　　“哥，我們都要活下去。”吳非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聲音不大，卻異常堅決。

　　“放心，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

　　“你們四個每人兩片，我一片。”祁良把他們僅剩的九片餅乾分給眾人。

　　“我分你半片。”吳非說著就要掰手裡的那兩塊。

　　“不，你必須吃兩片。現在我們四個人裡，你、張君酒和羅震是首要要保證體力的，邵雲帆也比我更能應付變異的東西，不論為了獵食還是對付變異的東西，你們幾個都應該多吃。有你們在，我也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希望。”祁良認真的解釋，隨後把手裡那片餅乾放進嘴巴裡。

　　“其實在下還有些吃的。”張君酒捏著那兩片餅乾看了看眾人，回身走進臥室，從行李裡面掏出兩包餅乾和三根火腿腸。

　　“道士還能吃肉？”吳非疑惑的看著那幾根火腿腸，隨後撇撇嘴，果然是假道士。

　　“我靈正門一脈只有齋醮時才需要食素。”張君酒泰然自若的答道，唇邊習慣性的帶著三分淺笑。

　　祁良點點頭，“道士與和尚不同，有的宗派確實可以吃葷食。”

　　“你也是強化者？”羅震對和尚跟道士的飲食習慣沒有興趣，他更關心張君酒昨天使用的能力。

　　“按照你們的概念，應該算吧。”張君酒彎彎嘴角，拆開一包餅乾，放在幾人中間。

　　“那是什麼能力？”邵雲帆看看他，“空間凝滯？時間靜止？”

　　“在下也不知道。”張君酒聳聳肩膀，“在下覺得更像是符籙派的定身術。因為發現這種能力的時候，在下遇到了一隻變異的蝙蝠，下意識就想使用前一晚剛研究過的定身符咒。”

　　“會不會是精神力的一種？”羅震揚揚眉毛，既然他當時正在研究定身術，下意識的朝這個方向使用精神力也非常有可能。

　　“對，也有這個可能。”祁良抿抿嘴唇，轉頭去問張君酒，“你的能力極限範圍有多大，極限時間就是十二秒左右麼？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範圍在下並不清楚，時間的話，只要不超過十秒就不會昏倒。”

　　“你能控制定住的物件麼？比如只讓他們三個靜止，而我和你一樣可以自由活動。”祁良又問。這間房間的客廳大約有七八十平米，再加上臥室，保守估計，祁良的能力範圍至少有一百平米，極限時間是十二秒。

　　張君酒微笑著搖頭，“在下並沒有試過。”

　　“試，現在就試。”邵雲帆建議道。

　　周圍的空氣猛然凝固，三秒後，又恢復了流動，張君酒搖搖頭，“不行，做不到。”

　　“你呢？有什麼感覺？”祁良轉向吳非。

　　“沒什麼感覺。”吳非往嘴巴裡又塞了一塊餅乾，眨眨眼睛，“就是有些餓。”

　　“你昨天發了四顆火球，加上開始的那團火焰，我猜你至少可以發八顆直徑在四十公分左右的火球。控制在八顆以內，你應該就不會暈倒。”

　　“真的？”

　　“按照張君酒的狀況，應該是這樣，不過我記得上次你們說周哥的粘液用盡的時候，並沒有昏倒？”祁良求證似的看向邵雲帆。

　　“對，沒昏倒，只是像經歷過超負荷運動似的，沒有氣力，需要休息段時間。”

　　“現在看來，人類的強化或者說變異方式，似乎有兩種類型，前一種需要經歷幾十個小時的發燒，醒來後身體就會出現強化現象。後一種是應激性的變異，會在遭遇危險的時候激發。以目前知道的狀況來看，第二種方式強化出的能力，似乎要比第一種強大。”祁良把手邊的礦泉水瓶分堆擺放在地毯上，輔助著自己的思維，“已知的共同點就是極限，所有人的能力都像這瓶子裡的水，容量有限。要是能找到提升這種極限的辦法就好了。”

　　“這點可以後續再想，現在最重要的是今晚。你們現在立刻都去臥室睡兩個小時。”羅震點指著祁良和邵雲帆，昨晚都沒睡好，又從早晨就開始忙活，必須得休息下。臥室的窗子還算完整，白天應該沒事。

　　他看看時間，二月十六日中午十二點，距離海嘯發生，已經過去了兩百二十七個小時。

　　“張哥？”二十一樓的安全門外，兩個中年男人一臉莫名的看著站在牆邊那個穿墨綠色羽絨服的男人。他們抬頭看看近在咫尺的二十二樓，就差這麼幾步路，張哥為什麼不回房間，偏在這秘密頻道裡挨冷受凍？

　　定身術和火系異能？看來這事得跟雷老大說一聲，靠在牆邊的男人臉色陰沉的掐滅了煙頭，步履匆匆的朝22樓走去。

　　“找到了，在下找到方法了。”邵雲帆睡得正熟，被張君酒推著胳膊叫醒。躺在他身邊的羅震和祁良也一同睜開了眼睛，皺眉看著小道士。

　　站在臥室窗邊的負責警戒的吳非轉過頭，略帶不滿的看著他，“什麼事不能等會兒說，他們剛睡著。”

　　“在下好像找到給通天幣增加靈氣的方法了！”張君酒對著其餘四人晃晃手裡泛黃的手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