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失蹤的人口
羅震和邵雲帆抬起頭,正看到女人的滿頭長髮松針樣的膨炸開來,一段段電波樣的白色光弧在她身上若隱若現。壓在女人身上的猛獸猛的跳起來,落在離她一米多遠的地方。野獸懼怕的盯著她,伏低身子,一步步的朝後面退去,幾步之後,夾著尾巴掉頭就跑。坐起來的女人慌亂的看了自己的雙手幾眼,捂著滲血的手臂,爬起來朝小女孩的方向跑去。
正在啃咬小女孩的野獸猛的抬起頭,戒備看著她,嘴邊沾著血跡和碎肉屑。女人看著小女孩殘缺的屍體悲痛欲絕,雙手間爆發出一個排球大小的光球,白色電光“嗞嗞”的在上面亂竄。
“轟!”光球鐳射炮一樣脫手而出,擊向前爪仍舊壓在小女孩身上的野獸。
“砰!”野獸的身子被擊出三四米遠,摔在冰面上,拖出近一米長的血痕。它的半個頭被炸得鮮血淋漓,前爪在空中劃了幾下,頓時氣絕身亡。女人抱起小女孩血淋淋的屍體,搖搖晃晃的朝身後的公寓走去。
“她強化了?”邵雲帆震驚的望向羅震。
“應該是。”羅震盯著窗外,眉心緊皺,強化還有這種方式?酒店的七個人,都是發燒醒來後得到強化的,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是直接爆發的?
“看樣子是光電類的能力。”張君酒摸著下巴咂舌感歎,又若有所思的望向邵雲帆。
“你們還不快走?”沈南和周野焦急的從九樓的扶欄上探出頭來。
羅震最後掃了眼外面空蕩蕩的天空,拍拍邵雲帆的肩膀,“先回去。”三人趕緊朝著樓上跑。
周野一不留神,也跟著其他幾人跑到21樓,他靠著牆壁疾喘著,尷尬的笑了笑,“不然我也搬到21樓來得了。”
“那就趕快搬。”韓爭打開2708的門,大家住的近也方便互相照應,“現在只有這層還有幾間空房,想辦法砸開一間就行。”
“小道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周野轉頭問張君酒,現在樓下圍著一堆變異的動物,這個小道士暫時可能沒辦法去D市了。
張君酒搖搖頭,莞爾笑道,“我得跟著福星。”
膝蓋中箭的邵雲帆愣了愣,“那個福星不會是指我吧?”
小道士眉眼帶笑,做出個“沒錯,就是你”的表情,“肯定是祖師爺在冥冥中指引我來找你的,沒有堪破之前,在下不會走的。”
什麼指引,不就是走錯路了麼?邵雲帆難以置信的眨眨眼睛,“你不去D市了?”
小道士堅定的點點頭,“我要跟著你。”
邵雲帆求助似的看了看沈南和羅震。
“這裡很危險,而且我們沒有多餘的地方收留你。”沈南冷臉。
“沒關係,在下待在門口就行。”張君酒一臉燦爛的微笑,竟是打定主意要黏上他們。
沈南:………………
張君酒說完便從背包裡取出個明黃色的圓形坐墊,往2707的門口一放,抱著背包就地坐下來。韓爭帶著周野找空房間,沈南為難的看看羅震,把邵雲帆推進門去。
“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們?”羅震站在半開的門口,背光的高大身影帶給人無聲的壓迫感。
“你覺得在下為什麼能平安無事的來到這裡?”張君酒不答反問,抬頭看著羅震,似笑非笑。
羅震感興趣的挑挑眉頭,示意他講下去。
“占驗一脈,能知世人吉凶禍福,在下知道此行諸事皆順,逢凶化吉,絕對不會出事。”張君酒眉眼間帶著點得意,“我也可以幫你們化解所有的血光之災。”
“可是你走反了。”羅震無情的揭露。
“那是意外,意外。”張君酒乾笑著,這人的反應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肯定是祖師爺指點著我來找福星,所以說,逢凶化吉嘛!”
羅震聳聳肩膀,作勢要關門。
“讓在下待兩天,在下能證明自己的用處,不然到時候我自己走!”張君酒趕緊撐住門。
“兩天?”
張君酒咬牙點點頭。站在吧台附近聽著他們對話的沈南松了口氣,兩天,還好。反正他們只要不承認有用就行了。
羅震挑挑眉,“我們人很多,吃的沒法分給你。住處,”他朝屋裡看了看,“你只能睡沙發。”
“沒問題!”張君酒麻利的站起來,拎起背包和坐墊就往門裡鑽,生怕他反悔似的。
羅震跟在他身後進了門,這個張君酒說話做事都很怪異,神神叨叨,說話也真假難辨,但真讓他待在門口也不是個事情,只能這兩天盯緊些。而且,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多個人,也能多分力量。
沈南指著屋裡的眾人為張君酒介紹了一遍,最後道,“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裡人很多,真的住不下。其實隔壁應該還有空房。”所以,你最好快點走!
小道士像沒聽懂他的弦外之音似的,感謝的點點頭,而後朝屋內的幾人抱拳拱手為禮,“在下上清派茅山宗旁支正靈門第四十六代首席弟子張君酒,感謝各位雅量。”
卡卡不可思議的望著張君酒,“茅山道士?”
“閣下眉間沖煞,災星臨門,近日必有血光之災。”張君酒眉眼間帶著種發自肺腑誠懇。
“原來還有人比你說話更氣人。”吳非撇撇嘴,對著祁良說道。
祁良:………………
“這是來騙錢的吧?”卡卡恍然大悟,“我記得去年陪我媽去嶗山,那個道士好像也是這麼說的,最後誆我媽捐了六千六的香油錢,攔都攔不住。”
“非也非也,在下乃是道門正宗傳人,絕非江湖騙子。”張君酒努力為自己正名。
“聽說道術也分玄學正派、丹鼎派、符籙派和占驗派四脈,你說你是靈正門的弟子,不知屬於哪一脈?”祁良感興趣的問道。邵雲帆疲累至極的趴倒在吳非身邊,這一早上,身心俱疲。
“在下所學,偏於占驗一脈。符籙之術,尚在參悟。”
“占驗派包含那些術數?”
“占驗一脈,術數共有奇門遁甲、太乙神數等十一種,在下不才,目前只習得六爻易占、相術、堪輿等三種。”張君酒唇邊含笑,對答如流。
剩下的五個人都聽得雲裡霧裡,糊裡糊塗,吳非沖著祁良擠擠眼睛,“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說他會卜卦、相面、看風水。”祁良翻譯道。
“看風水?”沈南驚訝的看向張君酒,“風水不是很講究方位麼?你怎麼還能走反?”
“在下,在下只是一時粗心……”任何事情不論真假都會答得頭頭是道的小道士,唯有遇到這個話題便有些不自然。
“你不會是路癡吧?”邵雲帆突然開口。
看穿不要點穿!人艱不拆啊!張君酒的眉頭抽搐了幾下,沒有說話。
“南北都不分,怎麼看風水?”卡卡橫了小道士一眼,“還說不是騙子!”
“先別糾纏這個了。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羅震制止了卡卡的吐槽,憂心忡忡的看看手機,七點零三分。海嘯已經發生整整一百小時。
“不太對?”祁良立刻正色,“你們在下面遇到了什麼事?”
“活下來的貓狗也都變異了。”沈南皺眉把他們在下面遇到的狀況講了一遍,邵雲帆補充了那個女人的部分。
“那個女人的狀況聽起來和王棋周野他們不同,像是危急時刻瞬間激發出來的。難道強化還有許多不同的途徑?”祁良若有所思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大亮,冰面上只留下數攤血跡和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強化?”張君酒插嘴,“你們管這種狀況叫強化?”
“怎麼,你還見過其它強化的狀況?”祁良立刻接話,這麼危險的狀況下,這人是怎麼安然無恙的穿過冰面的?真的像他自己說的,他能算准吉凶禍福?他會不會也是強化人?
“見過啊。”張君酒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剛才在樓下就有兩位,一位指甲能伸長,一位能甩出蜘蛛網似的粘網。”
“除了他們之外呢?”
“沒了。”張君酒的臉上時刻都掛著三分笑意,“他們是在下醒來後見到的第二撥人。”
“第一撥呢?”卡卡問道。
“死人。”
卡卡:………………
醒來?祁良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你發過燒?”
“沒有,在下幫一個老闆看陰宅,後來他請在下到他山上的別墅去休息。海嘯發生後在下被砸暈了。醒來時正躺在別墅的地板上。其它人都死了。”張君酒摸了摸自己的後腦,那裡到現在還腫著。
祁良洩氣的望向羅震,“你覺得那個女人有可能之前也在發燒麼?”
羅震緊皺著眉頭,語氣凝重,“不知道。但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眾人聞言,不禁都心頭一緊,全部看向羅震。
“現在距離海嘯發生已經一百個小時,還沒有任何救援隊的蹤跡,為什麼?”
“或許受災面積太大,還沒輪到我們這裡?”卡卡猜測。
羅震搖搖頭,“S市是亞洲首屈一指的繁華都市,人口密集度也最高。如果有救援隊,這裡肯定是排在前三的重點營救區域。現在卻連最起碼的空中探查都沒有,出現這種狀況,除非……”
“除非根本沒有救援隊出動。”祁良接道。“S市這麼重要,政府不可能放棄組織救援,沒有救援,說明外面也出問題了!或者說,受災的很可能不只是S市,而是整個華國。”
“沒有救援隊?”屋內的幾人全部繃緊了身體。沒有救援隊他們怎麼出去?
“如果一個國家遇到突如其來的災禍無力自救,國際救援組織也不會坐視不管。”羅震補充道,“最壞的情形,應該是全球已經都陷在這場災難裡。”洪水之外,海陸空所有的動物全都出現變異的狀況,如果範圍是全球,這就是全人類的劫難。
全球?屋裡的幾個人臉色全都變了。
張君酒贊同的點點頭,“或者說,這就是所謂的世界末日。”
屋子裡的空氣凝滯了幾秒,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救援?不是一場幾天就會退去的洪水,而是世界末日?絕望、惶恐、困惑、不安,如果情緒也有顏色的話,此刻的套間裡,定然是片揮之不去的死灰色。
“世界末日?”卡卡咬牙道,“2012早就過了,開什麼玩笑!”
張君酒自動自發的把坐墊放在茶几邊坐下,清理出一塊桌面,摸出懷裡那個瑩潤如黃玉的烏龜殼,放進三枚銅錢,口中念念有詞,面色鄭重的搖晃數下後,將銅錢傾灑而出。
“乾坤逆行,水火沖天,雷風無力,山澤氣絕,是為天下覆滅之相。”端詳過後,小道士喟歎。
“胡扯!”邵雲帆猛的站起來,嚇得張君酒一哆嗦,捏著烏龜殼往羅震的方向縮了縮。
邵雲帆根本不信張君酒的話,瞪眼看向羅震,“你的意思是,我爸媽現在的處境可能和我們一樣?”如果遇到變異動物,他們用什麼自保?想到這點,邵雲帆根本坐不住。
“最壞的狀況的確是這樣。”羅震五指握緊成拳,面色凝重。
沈南的呼吸有些沉重,張了幾次口,都沒說出話來,他的父母和家人都住在鄉下,年歲已高,如果也遇到海嘯,恐怕早就……
吳非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眼圈泛紅。不會的,他大哥不會有事。
荒唐,卡卡想笑,臉頰抽動了幾下,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嗚咽。
祁良定定的盯著窗戶外面。不能慌,如果真的是末日,想活下去,只有靠自己。
邵雲帆抓著頭髮,焦躁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又看看窗戶外面的已經在融化的冰面,“不行!我得想辦法出去。”他邊說邊劈裡啪啦的跑到臥室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羅震追進去,擋住他的手,“你幹嘛?”
“走開,我要去救我爸媽!”邵雲帆怒氣衝衝的吼他,這種時候還要來找他麻煩。
“救?怎麼救?現在出去你能走多遠?你這就是給樓下那些東西送盤點心!”羅震疾聲厲色。
“死了也比在這兒漫無目的的熬著強!”
“懦夫!你就是不敢面對現狀!想用死來求心安!”
“我不是!”邵雲帆猛地揮開羅震的手,一腳踹翻了床頭的貴妃凳,他的脖頸上青筋梗起,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即使邵叔叔和羅阿姨死了,你覺得他們會願意在下面見到你麼?如果他們沒死,你就是他們在這場災難中掙扎的唯一的希望,你要親手掐滅它麼?”
“我……”
羅震伸手捏住他的後頸,壓低聲音,“小不,冷靜,那只是最壞的狀況。”
“可是……”邵雲帆的眼圈發澀,聲音也有些哽咽。冷靜,要他怎麼冷靜!
“就算遇到最壞的狀況,也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羅震的手安撫性的在邵雲帆的脖頸上輕輕滑動,掌心的熱度穿透對方的皮膚,邵雲帆的不安和痛苦他感同身受,幾個月前,他才剛剛經歷過。面對親人可能的死訊,世上有幾個人能無動於衷?
一牆之外,客廳裡的人默默聽著兩人的爭吵,都沒有做聲,活下去,他們真能活下去麼?
羅震拽著邵雲帆走回客廳,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自己剛才的位置上,環顧著死氣沉沉的眾人,“是不是末日,我們總要活下去,總要親眼去外面看看才知道。”
祁良抿抿嘴唇,“對,我們現在應該打起精神,就算真是末日,我們不也活著麼?我們的家人說不定也一樣。現在還遠不是絕望的時候。”
張君酒神色豁達,習慣性的翹起嘴角,“萬物造化,福禍相依。”生機就是轉機。門外突然傳來聲巨大的響動,羅震挑眉看了一眼,想起應該是周野和韓爭砸開了某個空置的房間。
祁良拍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這裡,“不管是不是末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現在立刻要做的事情有兩件,第一是盡可能的儲備食物和水,沈哥,你把手頭所有的錢都收集起來,我們要趕緊去跟雷老大買東西。”真的到了世界末日,那些現金就全部已經變成了廢紙,用廢紙換口糧,沒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
“知道了。”沈南長吐口氣,對著祁良點點頭。卡卡直接掏出自己的錢包遞給沈南,他寧願用自己卡裡所有的數位去換一個消息,所謂的世界末日,只是噩夢一場。
“第二是安全,房間的安全性要盡可能的加固,這是我們現在抵抗變異生物最大的屏障。還有羅哥的格鬥術訓練,我們每個人變得更強些,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一些。”祁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思考著。
“空調口和通道口可以借助周哥的粘網再堵一層。” 想起周野黏在安全門上的那道網,邵雲帆蔫蔫的,但還是開了口。
“我現在和張君酒去買東西,小不和沈哥去幫周哥收拾房間,”羅震停頓了下,看看沈南和邵雲帆,“2703的鑰匙不妨送給周哥,陽面比陰面的視野和溫度都要好一些。”至於床墊和被褥,他新砸開的房間裡自然有全套的。
沈南和邵雲帆點頭表示明白。
“卡卡和小非負責把房間再仔細檢查幾遍,查查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祁良你再想想還有什麼問題沒有。王棋韓爭周野他們都是強化人,我建議想辦法找他們聊聊,我們能聚集的力量越強,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羅震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事情,不是因為真的有那麼多需要,而是忙碌起來,有助於緩解他們瀕臨絕望的心境。
“你相信在下?”張君酒跟著羅震走下兩層樓的階梯後突然開口,唇間仍帶著和煦的微笑。
羅震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不完全信。”
“那為什麼還要放在下進門?”張君酒訝異的問。
“賭一把,現在這個時候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他要是普通人,自己完全有把握能制住他,他要是強化人,那層門也根本攔不住。
張君酒笑了笑,“我真的沒惡意。”
羅震腳步匆匆,沒有答話。有沒有惡意,會有答案的。
“哎,全不見了。” “老鼠改性子了?”
羅震他們到十七樓的時候,錢哥身邊跟的那三個護衛隊成員正站在門口聊天,邊聊邊歎氣搖頭。
“老鼠怎麼改性子了?”
“哎,十四樓的人,今早全部死光了。”那幾人認出羅震,邊答邊歎氣。
“一層樓全死了?”羅震隱隱覺得不太對勁。那些變異老鼠雖然兇狠,攻擊人卻沒有集中在一個樓層過。他曾經猜測過,那應該是幾個鼠群。
“說是死,其實是失蹤了。”那人壓低聲音,像是心有餘悸,“整整一層樓,最少還有二三十口人,全都不見了。”
“不見了?昨晚沒有什麼異常的響動麼?”張君酒也湊過去。
“誰知道啊,這些天,哪天晚上沒有人慘叫,真有什麼動靜,估計也沒人當回事。”
“會不會出現了新的東西?”羅震皺眉,老鼠、貓、狗、鳥,現在出現的變異動物似乎都沒有這麼大的食量,那還會是什麼東西?
“誰知道啊,現在十二樓、十三樓、十四樓,三層全空了。”
“十二樓和十三樓也是這樣?”
“之前的狀況我們不清楚,反正昨天早上我們挨房間通知的時候,十二樓和十三樓就全空了。但是十四樓的人都在。今早我和幾個兄弟送那兩家來會議室過夜的人回去,按照錢哥的要求再通知一遍的時候,才發現全空了。”
“兄弟,你來有事?要不要我幫忙?”那人看看羅震,眼睛亮了亮。這個時候來,肯定不是要住安全區,無論是買東西還是要進護衛隊,作為介紹人,他都能有些好處。
羅震了然的點頭,“有點事情托您幫忙。”
他回身對著張君酒挑挑眉毛,“錢給我。”
“啊?在下也要?”張君酒扁扁嘴,磨蹭著把錢包遞給羅震,那是個手工縫製的錢包,樣式有些老舊,正面還用金線繡著八卦。
羅震把一萬一千五百塊人民幣和兩千美金交給那人,“麻煩兄弟幫忙買些餅乾和水。”護衛隊的人買東西可以打五折,那人能白得其中的一半。
“好好!夠意思!”那人拍拍羅震的肩膀,拿著錢進去了。過了一會兒,捧出一箱水和餅乾,眉開眼笑的遞給羅震,“有事再來找我。”
“謝了!”羅震掃了掃箱子裡的東西,明顯比他預計的還要多些。那人揮揮手,他也白得了不少。
“你說十五樓以下的人都不見了?”祁良有些愕然。吳非在他旁邊把羅震帶回的餅乾擺成一排點數著,沉默無語。
“據說是這樣。”
“沒有屍體?”
“沒有。”
“失蹤?”祁良抿抿嘴唇,“酒店就這麼大,幾十個人能憑空消失?”就算死了,屍體怎麼會不見的?
“你們說,會不會在那兒?”站在視窗的卡卡突然插話,聲音裡帶著絲顫抖。
祁良、羅震和張君酒都跑到窗戶邊,冰面已經化成大大小小的碎塊,冰塊間,飄著白花花的數十具浮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