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翌日，這個磨人的老頭兒就被塵逸給交給前來報喜的鄭老大了。就只交代了一句話，無論如何都不能吃虧！這便宜老爹是他的又不是鄭老大的，由鄭老大去對付，總不會有他那麼多顧忌了。

　也不知鄭老大是怎麼和人商量的，反正沈丞相走的時候那臉是徹底地黑了，走了還不忘硬是從塵逸那里順走了兩壇子酒和一堆的吃食，一副憤憤的模樣。

　反觀之鄭老大卻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面還在為自己斗過了沈老丞相而洋洋自得呢。

　塵逸坐在土炕上啃著凍秋梨，見那鄭老大眼楮都要飛到額頭上去了，去用腳踹了踹他。

　「你很得意？」

　「當然。」鄭老大一副等著夸贊的模樣。

　「佔便宜了？」

　「必須地！」

　「就你這樣的還能佔到沈老頭兒的便宜？」塵逸用舌頭舔去嘴邊溢下的汁液，一雙桃花眼彎彎著，讓人看不清那里面的神情，「就沖他走的時候那黑的不正常的臉色，他就算是沒佔到便宜也肯定是沒有吃虧！」

　鄭老大很不服氣，梗著脖子道︰「那是他因為從我這里吃了虧才那麼生氣的！」

　「孩子啊，你太天真了！」塵逸將沾了汁液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到了李大壯的面前，等著他替自己擦干淨。

　「那種老謀神色的老狐狸，豈會是輕易讓人看出他心里所想的？如此顯而易見的神情，自然是他想要讓你看見的！」

　「怎麼可能？」鄭老大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這老混蛋，我去把他追回來！」

　「哎！等等！」塵逸趕緊示意喊住了他，「還追什麼啊？人都走遠了。我就是讓你知道知道以後和這種人辦事要長幾個心眼兒！還有啊，給皇家做事兒，吃虧是福懂不？你以為我為什麼明知如此還沒有攔你啊？」

　塵逸揮手將李大壯喚來替自己捏腿，最近這腿總是時不時的就抽筋。

　候在一邊嫉妒地望著鄭老大和自家媳婦交流的李大壯立時便湊了上來，小心地替自家媳婦捏著腿，把人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不懂！」鄭老大回答的很是誠實。

　「這是讓一小步就能進一大步的事兒，算起來怎麼也算是我們佔了便宜。」塵逸倚在了棉被上，看著依舊一副疑惑模樣的鄭老大，「總之你記住了，給皇家做事兒你越是想佔到便宜就越可能吃虧，反之越不想佔便宜了，他倒是不好叫你吃虧了。」

　鄭老大點了點頭。

　塵逸繼續道︰「謝文的肚子也該一天天大起來了，你倆這事兒可不能拖了。」

　「阿文說我們一家人吃頓飯就成了，他也不想再大操大辦的了。」鄭老大接道。

　塵逸贊同地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們這樣開明的。別看這日子表面上看是過的挺好的，其實那背後的議論紛紛從來就沒有少過，只不過是被他們下意識給忽略了而已，塵逸其實很慶幸自己身邊的人都不是怎麼迂腐的古人。

　「明天你把你阿爸也帶到我這兒來，咱明兒個殺豬，我可你們爺幾個整倆好菜。」當然說是這樣說，具體要做的還得李大壯主刀，塵逸也就是動一動嘴皮子就成了。

　話說完了，鄭老大就急吼吼地回家去了。

　今兒個謝文身體不舒服沒跟著一起來，從前沒有孩子的時候他就把人給當成個寶兒似的了，現在肚子里又有了他的種兒了，那就更是寶中之寶了。

　吸引著媳婦全部注意力的鄭老大走了，李大壯那心里就痛快多了，依著媳婦的吩咐把大門給關上了，就跟隨著媳婦一起進了空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塵逸的錯覺，他總能感覺到，進了空間之後，他肚子里的這個小崽子會給他傳過來一種愉悅的感覺。而借著空間里的靈氣，也比呆在外面要舒服的多了。

　此刻他就帶著李大壯躺在了自己當初第一次進來時躺的那塊草坪，腦袋下枕著李大壯的手臂，身邊蹭著阿虎，撫著圓滾滾的肚子，塵逸默默地念叨著︰「李小壯啊，現在可就還差你一個沒出來了啊。」

　肚子里的小崽子似是感覺到了似的，突然地踢了塵逸一腳。不管被踢了多少次，塵逸依舊適應不了，當下那身子就僵住了。

　李大壯感覺到了，眼楮就隨著塵逸放到了他的肚皮上，理解地道︰「小壯又踢你了？」

　塵逸點了點頭，等到肚子消停下來了，那身子才一點點變回了自在的模樣。

　李大壯替塵逸掖了掖鬢邊的烏發，信誓旦旦地道︰「李小壯這麼調皮，等他出來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給你報仇。」

　塵逸聞听此言那眉毛立時便立起來了，「我肚子里出來的？你敢教訓一個試試？」

　「不教訓，不教訓，媳婦別生氣啊。」李大壯訕訕地打消了心中囂張的氣焰，本來還以為這家里總算是能有了一個自己可以欺負的對象了呢。

　塵逸滿意地點了點頭，撫著肚子的手更加的溫柔了。

　兒子啊，你阿爸我沒有體會過的父愛，這一輩子一定要加倍給予你，我家的娃，自然是得往死里愛的！

　「不過，」塵逸的手頓在了那里，「小壯小壯的，叫著玩玩兒也就是了，難不成還真準備叫他這麼爛俗的名字啊？」塵逸一臉的嫌棄。

　「這名字多好！」李大壯笑眯眯的，一臉自豪地道︰「一听就知道是我的兒子！」

　塵逸沒好氣地擰了他一下子，「好啦好啦，叫就叫吧，等咱兒子將來長大了不滿意的，就都怨你！」

　「他敢！」李大壯一臉橫色。

　「嗯哼！」

　塵逸一個鼻音遞過去，李大壯立馬就萎了，「他隨便，他隨便。」

　塵逸又恢復了正常模樣，李大壯尷尬地轉過臉去望望四周的景色，卻是一下子就撞進了一雙滿是鄙夷之色的虎眸中。

　李大壯一瞪眼，什麼玩意兒吧，連一只家養的老虎都開始鄙視自己了！

　阿虎大嘴一咧，呲著個牙露出了血盆大口，李大壯的臉上便又熟練地轉變為諂媚的笑容了。

　他在這個家的地位真的是越來越低了啊。

　地位越來越低的李大壯開始拿自家的肥豬撒氣，順手就宰了倆。

　塵逸肚子里有孩子，謝文現在也不能出去幫忙了，這血腥的活兒就完全地交給了李大壯和鄭老大了。

　那倆在收拾豬，馬爺姆便被塵逸使喚去剁酸菜了，大骨頭炖酸菜，越吃越爽口。

　鄭阿爸也是個閑不住的，當下邊出去忙著洗豬大腸去了。

　這美味可叫李大壯和馬爺姆惦記壞了，自打塵逸懷孕聞不得異味兒以來，這都好幾個月沒有吃過了，今日正好解解饞，當然也得躲著點兒正容易犯惡心的謝文。

　豬血塵逸也叫李大壯給接住了，這兒的人還沒有吃過這玩意兒呢，雖然知道塵逸的手藝好，可望著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就帶上了怪異。

　喝血啊，這也忒凶殘了。

　如今如今對著他們詭異的目光早就習慣了，自然也習慣了美食做出來後收獲的那一堆不可思議又滿是欽佩的目光。沒辦法，咱就是善于化腐朽為神奇啊。

　豬心、豬耳朵、豬尾巴和豬頭都放到了一個大鍋里煮，這些是準備拌涼菜用的。那菜是塵逸騙他們從菜窖里拿出來的，其實就是空間出品。只不過這些人都習慣了塵逸的神奇之處，現在不管他說什麼下意識的反應都是相信。

　其實那些肉啊什麼的，還偏就那些零零碎碎的才好吃，大塊的肉兒反倒是沒那麼受人歡迎了。

　豬血里放上放上適量的水、蔥花、油以及鹽，就用簾子支在了大骨頭炖酸菜的上面蒸熟了，簡簡單單及又是一道美食了。

　這一次的大腸有些多，塵逸就只留出了煸炒那一份兒，剩下的就做了香腸來給這些古人嘗嘗鮮。

　將肉切成了小塊兒，加入蔥姜汁、鹽、白酒、白糖充分攪拌，腸衣套在竹管上，加入肉再壓緊扎好，掛到外面風干就成了。

　兩個大老爺們兒外加兩個老哥兒都在興致勃勃地干著活兒，在他們眼里這就跟玩兒沒什麼兩樣，塵逸看的認真，還不時指導指導哪個做的不夠好。

　第一次弄他也沒敢多做，就做了二十串讓人給掛好了，並邀請大家伙兒一起來這里過年熱鬧吃美食。

　這原本的四家子竟是過著冷冷清清的年了，這下子听塵逸這一提議，立時就都說好。尤其是馬爺姆和鄭阿爸，那真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塵逸是個重口味兒的，平時做的菜里調料就偏喜歡多放，尤其是喜歡酸甜辣口兒的。

　在問過了這些人的口味之後，塵逸也不知道是說什麼好了，可能這些人吃多了平時單調的飯菜，對于塵逸做出的菜那都是贊同的不得了，塵逸也就放開了手腳去鼓弄。

　喝著酒啃著肉骨頭，再嘮嘮張家長李家短的事兒，一頓飯吃的那叫一個痛快。

　喝了點兒酒，這些人就都有些發瘋兒，越瘋就越是嗨，最後的結果就是，幾個人都痛痛快快地醉倒在了酒桌上。

　只剩塵逸和謝文這兩個懷著娃兒的，顧忌著肚子沒敢多喝，現下就得苦逼地處理後事了。

　「媳婦，咯！」李大壯打著飽嗝粘著塵逸不放，「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笨，我還總惹你生氣，可我是真愛你，真真兒的！」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塵逸放柔了嗓音哄著抱住自己的腰不放的這貨。

　這醉鬼你就不能跟他強，不管他說什麼，順著說就對了。

　謝文在一邊看的暗自發笑，可心里也著實有些羨慕，就不由得掐了一把被自己架著的那貨。

　「嗷~」鄭老大立時便痛得叫了起來，委委屈屈地道︰「阿文你又欺負我！你就仗著我愛你老欺負我！」

　謝文的臉紅了，心里也滿足了，趕忙用手捂住了那張還想繼續往下說的嘴。這種話找個沒人的地方兒說就好了嘛，這里還有小逸他們看著呢。

　塵逸見到此景，刻意地咳了一聲調笑謝文，其實他心里也是挺為他高興的。

　謝文臉紅紅地不去看他，他可不像塵逸那麼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