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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征兵的錢之後,家里也沒剩多少了。自打塵逸來了之後,老李家花錢就越來越猛了,不說別的,光是花在買肉上面的錢,就比李大壯自己過那二十多年花的還要多,裝銀子的罐子已經見底了。
現在管錢的是塵逸,這錢越來越少了,他這個管家夫得想招兒啊。
還好他那葡萄酒也到了開封的日子了,塵逸也沒有讓它酵太長的時間。古代的酒度數都不高,酵時間長了的話,後勁兒太足,他怕這古人接受不了,那可就壞了他的財大業了。
如今一個月的日子,就不多不少,剛剛好。
李大壯跟在神秘兮兮的媳婦兒身邊,被自家媳婦兒帶到了酒壇子前。
塵逸深呼吸了幾口氣,雖然在現代的時候也是有做過,可在這古代畢竟也是第一次啊,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他可是足足釀了五大壇子呢。
一臉鄭重地拿下了最上面的一個木蓋子,塵逸拆下蒙著的一層布,再拆下一層,一股濃濃的酸味兒就滿溢了出來,登時就燻的塵逸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而原本一臉好奇地眼楮都要貼在壇口上的李大壯就更是慘了,塵逸的眼淚是差一點就要流下來,李大壯那眼淚就是直接嘩嘩地往下流了。
「媳婦,你這是,弄的什麼毒藥?」李大壯邊抽出袖子擦著自己的眼淚邊哽咽著道,沒辦法,這味道實在是太過濃郁了啊。
塵逸也是一臉嫌棄地趕緊蓋上了布料遠遠地離開了,滿是沮喪地道︰「什麼毒藥啊,這是醋,好了,以後能給你做糖醋排骨了。」
「就是你說的那個酸酸甜甜的好東西?」李大壯也顧不得擦眼淚了,所以說吃貨是會傳染的啊。
「恩。」塵逸沒好氣地應了一聲,這要是換在別的時候弄出了醋來他確實是會高興,可是現在他缺錢啊,這醋就是釀的再多也沒有酒值錢啊!
第一壇算是失敗了,塵逸緩了緩,又走到了第二壇面前,心中默默地祈禱著︰這一次一定要成啊!
一層,兩層,若隱若現的酒香味兒已經溢了出來,塵逸的眼神越來越興奮,雙手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了,「唰」的一下就掀開了最後一層布。
一陣濃郁的酒香味兒四散在空氣之中,本來還自作聰明跑的遠遠兒的李大壯又顛顛兒地跑回來了,鼻子一動一動的,臉上滿是陶醉的表情,這次也不說塵逸釀的是毒藥了。
「媳婦兒,這是啥好東西?」真是好想嘗嘗啊!李大壯那腦袋都要伸到酒壇子里了。
塵逸果斷伸手攔住了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隱隱地帶著一絲驕傲地道︰「酒啊,我不是說過要釀葡萄酒的嘛。」
「這酸溜子還真能釀出酒來?」李大壯滿臉的不敢置信。
「切,」塵逸鄙視地睨了他一眼,「瞧你那頭長見識短的樣兒吧,我說過的話有沒作數兒的嗎?」
「是是是,媳婦兒最厲害了。」李大壯邊說著邊又笑嘻嘻地湊近了,「厲害的媳婦就讓我先嘗一嘗唄?」
「等等!」塵逸趕緊攔住了他,「還沒弄完呢。」
這上面可是還有葡萄皮呢,等先把它們撇去再說。
攔住了在一邊蠢蠢欲動的李大壯,塵逸愉悅地用勺子撈出了浮在上面的葡萄皮,又用干淨的網布把葡萄籽過濾掉了,也就過濾了兩次,沒有更好的工具可用了,剩下點兒沫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了。
李大壯一直在邊兒上眼巴巴地望著自家媳婦兒忙活,手中端著一個大白碗,就等著媳婦兒往他這碗里倒酒了。
雖然還沒有嘗到過酸溜子釀過的酒,可是這香氣光是聞著就讓人心癢難奈的很哪,何況媳婦兒出品,必屬精品的啊。
塵逸無視了身邊那道火熱的目光,反正再火熱的目光,天天被這麼看著,也就沒多大的感覺了。
用木勺子舀起滿滿的一勺倒進了李大壯的碗里,方才在壇子里的時候還沒有覺察到,現在舀進了白瓷碗里,那醇厚的暗紅色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了,不像現在市面上賣的白酒,渾濁的模樣也叫人喜歡不起來。
李大壯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干澀的味道之後是悠長的香甜,說是口齒留香也不為過,就是沒有白酒那麼辛辣的感覺,喝了之後像是沒什麼勁兒的感覺讓人有些失望。
喝了這一晚,李大壯又把目光盯在了酒缸上,這勁頭兒是差了點兒,可是架不住他味道好啊,一碗根本就不夠瞧的。
塵逸可不敢再給他了,這可是沒有經過稀釋的酒,比那常喝的白酒度數高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也就現在感覺不到而已。
「你不能再喝了,這酒後勁兒大,再喝你就該醉了。」
李大壯哪肯相信,就這點兒酒還不夠他塞牙縫兒的呢,軟磨硬泡地又從塵逸那騙來了一碗。喝下去還想喝,塵逸卻是說什麼也不肯給他了。李大壯撇了撇嘴,媳婦還怕他喝醉,現在根本就是什麼感覺也還沒有的好嗎。
「你去把馬爺姆送過來的白瓷瓶和你削的木塞兒拿過來,我要裝瓶了。」塵逸推了推還磨在自己身邊的李大壯。
「好吧。」李大壯勉為其難地應下了,還不忘講條件道︰「只不過等我拿回來後你還得讓我喝一碗才成。」
「行行行。」塵逸也是被他磨的煩了,莫非這古人的體質還是能抗葡萄酒的不成?算了,他要是願意喝酒讓他喝好了。
李大壯蹦蹦噠噠地歡快地去拿東西了,這一次他一定得喝上滿滿的一大碗才成,反正媳婦也沒說是滿的還是不滿的。
塵逸也不理那不時神經的某人,把就壇子蓋好又去弄另一壇。他準備這一次就先賣出去兩壇子葡萄酒,看看效果再說。
沒一會兒,李大壯回來了,卻是搖搖晃晃地回來了,嘴里還打了個飽嗝兒。
「嗝~媳婦,我,回,回來了。」
塵逸轉身就望見了某個臉色通紅的貨,趕緊迎上了他——手中的藤筐,里面裝的東西才是寶貝,至于這李大壯,就是該!兩個字兒,活該!讓他少喝他還不听,這下子被冷風一吹就醉了吧。
再一次無視了沒了支撐力腿軟的坐在了地上的人,塵逸拿著木勺小心翼翼地往白瓷瓶里裝酒。
酒液被攪動著就揮出了更濃郁的香氣,某個還軟坐在地上的酒鬼一下子就像吃了藥兒似的,騰的站了起來,搖晃著從後面抱住了塵逸的腰。
溫熱的氣息和酒香刺激著,塵逸的身子也跟著軟了。自打肚子里懷上了李小壯後,他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做過炕上運動了。本就敏、感的身子哪里經得住這種刺激,更遑論某個憨貨還不斷地往他的耳朵吹著氣。
這都過了三個月了,應該沒事兒了吧,況且自己的身子還這麼好。憋的這麼久也是有些難受了,要不就釋放一把?
塵逸正糾結著,冷不丁還趴在他身上的重量就突兀地消失了。
回頭,罪魁禍已然睡過去了,口中還打著震天響的呼嚕。
塵逸的臉色立時就一陣紅一陣白的比那調色盤還要精彩的了,他在這里糾結的難受呢,他倒好,居然還睡過去了,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咚」的一下子,塵逸狠狠地踹了躺在地上的某貨一腳,嘴上大喊道︰「趕緊給我起來!到炕上睡去!」
回答他的是李大壯很有頻率的呼吸聲和微蹙起來的眉,塵逸那含恨的一腳力氣可不小。
見到李大壯難受的連眉頭都蹙起來了,塵逸倒是先心疼上了,有些心虛地低□子替尚在睡眠中的人揉了揉,又一個使力把這人給架到了土炕上。
還好他繼承的是一個有功夫的哥兒,要不然還真拿這醉倒了的壯漢沒有法子了。
把那人安置好,又替他擦了臉脫了外衫和鞋子,塵逸才繼續回到下屋兒那裝葡萄酒。
兩壇子也就裝了三十瓶兒,他的運氣倒是不錯,那第二壇子里的葡萄酒也是好的,只不過顏色接近于無,看之比那第一壇子里出來的更剔透了些。
把白葡萄酒裝進了純白色的瓷瓶兒里,紅葡萄酒裝進了帶有素色小花紋的白底兒瓷瓶里,又用木塞兒蓋好,就等著明個兒把鄭老大給召喚過來了。跑腿兒的事兒還得他來,塵逸現在已經展成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地步了。
翌日李大壯是扶著老腰起來的,扒開衣服就能看見一個大腳印子,好吧,他也可以安慰自己那是愛的印記,這樣想著就沒有那麼疼了。
塵逸心虛地給李大壯做了好些個好吃的,對于李大壯可以說是有求必應了,樂得李大壯心理還在想著以後多受幾次傷也還是不錯的,直到望見了鄭老大那詭異的眼神兒,還一個勁兒要送他家里珍藏的那虎、鞭,李大壯那臉就徹底地黑了。
他需要那玩意兒嗎?他才不需要呢,虎、鞭什麼的,還是留給這老光棍兒自己個兒眼饞去吧,他就算是想用都用不到呢。
塵逸不著痕跡地介入這兩人之間,好好地跟鄭老大商量了一番這賣酒的方式,又給他講了講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最終讓鄭老大心甘情願地同意了這紅葡萄酒二兩一瓶、白葡萄酒三兩一瓶的定價。
把一切都交給了鄭老大之後,塵逸就放心地做起了撒手掌櫃,恩,他也只是要養胎而已,不是犯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