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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逸還真沒想到皇帝這一呆居然就是好幾天,導致他家這些天都是亂糟糟的。明兒個就是李小壯滿月的日子了,可看皇帝這樣子,居然還是一副想要和他們一起操辦的樣子。
塵逸就納了悶兒呢,你說你一國之主,就沒有事兒要做的嗎?最最關鍵的是,這位爺不走,負責保護他的傅凌天也就總會在他眼前晃悠了,真的很影響心情啊。
一大早上,鄭老大就帶著一家子來幫忙了,謝文那恐怖的大肚子看得塵逸的心都是一顫一顫的了,據那大夫說,謝文肚子里的是難得的雙胞胎,現在的規模就已經趕得上塵逸快生產那時的模樣了。
這位矜貴的主兒就被塵逸給請到了屋內,好茶好水地招待著。
鄭老大被塵逸打發過去招待皇帝了,反正這家伙都快成人精兒了。
他自己只要一湊過去,李大壯就總用幽怨的眼神兒攻擊他,沒辦法,傅凌天對于皇帝的保護都快要成寸步不離的了。
塵逸領著李大壯和幾個護衛在廚房忙著做飯,馬爺姆負責出去招待來的鄉親們。因為當初這爺倆的遙處顯擺,小村兒里就沒有不知道李家生了個聰明又漂亮的大兒子的事兒,于是在滿月這一天,一大堆村民也就不請自來了。
這些人有帶著雞蛋、肉的,還有送小夠子的,五花八門奇奇怪怪什麼都有,不過都是為了湊個熱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本來塵逸就不準備大辦的,奈何皇帝還偏偏要體驗一把民俗,塵逸也就順其自然了。
院子里擺上了八大桌,幸好新建的院子夠大。每桌十六個硬菜,冷的、熱的、甜的、炸的都有,主食是糙米飯。每個人都發了兩個點了紅點兒的白面大饅頭和一個燒餅,這是慣例。酒水管夠,不過是經過了勾兌的。這幫大老爺們別的不說,喝酒的能力絕對是不敢讓人小覷的。
馬爺姆負責爺爺輩兒的,李大壯負責青壯年的,爺倆兒高興,就挨著桌兒的敬酒,反正經過了自家美酒的訓練,現在這勾兌過的酒一兩壇子下肚根本就不成問題。
塵逸不願意在那一群喝起酒來就每個正形兒的大老爺們堆兒里呆著,干脆就帶著一些看的順眼的哥兒在屋子里另開了一桌,順便看看孩子。
李小壯今兒個被塵逸給拾掇的一身兒紅,越發顯得那張小臉兒白嫩可愛了,外加這小家伙喜歡賣萌,沖著長的順眼的就笑一笑,收獲了一大堆哥兒的愛心。
鄉下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所謂的滿月席,也不過是帶著孩子到村民們面前走上一圈兒,听听吉利話兒和夸贊,隨後就是一通兒的吃吃喝喝。
李小壯出來的日子選的好,正好農忙時節剛過閑下來沒什麼事兒干,一堆成天坐在樹蔭下、拉幫結伙吹牛皮的村兒里人有點熱鬧就都湊過來了。他們只以為以皇帝為首的人是李家的有錢親戚,說話也就沒有什麼顧忌,听得明白究竟的李家人一頓心顫顫,剛開始見著皇帝激動的馬爺姆現在也巴不得這瘟神趕緊離開呢。
倒是皇帝雖面相尊貴但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很快就打入群眾中去了,有的沒的說了不少,塵逸干脆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經過試探塵逸也確定了這皇帝並不昏庸,聰明人對聰明人就好辦多了。皇帝撅個**那都是有大說道的,朝堂上的事兒塵逸也不想知道,反正現在把這位爺伺候好就成了。
不過這位爺給送的禮塵逸還是很滿意的,一塊分量十足的金鎖看的塵逸看著皇帝的眼神兒立馬就變了,這才有個皇帝的樣子嘛。沈老丞相給的是一玉佩,這貨一看之前就是沒有關注過這事兒的。傅凌天給的是一隨身帶著的匕首,塵逸總覺得他那個眼神兒就像是想滅了自家寶貝兒子似的,于是對著他就更是警惕了。
馬爺姆給準備的是一據說是傳家的銀鐲子。鄭老大特干脆,送了一箱銀子,不愧跟自己混的人,就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謝文給送了一堆精心準備的小衣物、老虎鞋、虎頭帽,看那針腳的精細程度就知道是用了心思的,這下子塵逸倒是不缺自家寶貝的裝備了,那針線活兒他看著就頭疼。
塵逸這三個月以來吃的好睡得好心情更好,身子緩過來了人也長胖了些,不似從前的縴弱,現在的身子圓潤了些卻也更誘人了,抱著李小壯坐在那喂著他喝奶果,整個人都在散發著幸福的氣息,惹得一眾哥兒都羨慕得不得了。
兒控媳婦控李大壯抽空從前面過來看看自家兩個大小功貝兒,借著酒勁兒伸出胳膊就想把自家的兩個寶貝抱進懷里。
先不說這里邊這麼多哥兒看著,光是李大壯身上濃重的酒味兒塵逸就不能讓他靠近。
一臉嫌棄地撥拉走,「你身上好大的酒味兒,別過來燻我們。」
「媳婦~」李大壯拉長了音調,又開始裝小媳婦了。
「嘶~」塵逸一臉牙疼的表情,用眼神往四周示意,「別在這兒現眼了,快去前邊兒招待人去。」
身邊傳來一陣毫不掩飾的笑聲,李大壯這才注意到自己是鑽進了哥兒的窩了,正尷尬的時候,就听見前邊有人喊他過去拼酒,干脆借此機會速度遁了。
塵逸的眉頭卻是皺起來了,他听出那人的聲音正是傅凌天的了,怎麼回事兒,難道是皇帝給他放假了嗎?
「哎呀小逸,你們的感情還真好啊。」一個哥兒笑嘻嘻的捂著嘴開口道。
「李大壯還是這麼可愛啊,你們注意到方才他臉上的顏色沒?紅的都沒邊兒了」
「哈哈……」
塵逸只得抽回心神陪著他們聊天兒,仔細听听他們說話還都挺逗的。別看明面兒上都挺羞澀的模樣,可只要面前沒了男人,一個個開放的程度叫塵逸都瞠目結舌的。
李大壯出了門兒才發現叫他出來的竟然是傅凌天那個人渣,他會這麼認為的原因自然是塵逸一番努力的結果了。他只不過是把原主兒的經歷給夸大了一番而已,這也就導致了李大壯現在見著傅凌天的面兒就有一種把面前這人渣給消滅了的程度。如今傅凌天找他來拼酒,明知是沒有安好心,可他還是有一種想要喝死他的沖動。
于是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人一壇子就開始豪邁地灌上了。
很快就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叫著好兒圍上來了,好好的一場綱日宴就變成李大壯和傅凌天的拼酒大會了。
有好事者又從廚房里端來了十壇子,就看他倆能拼到什麼程度了。
李大壯倒是不懼,這些日子以來酒量早就被鍛煉出來了。傅凌天原本是不行的,可這家伙腦子靈活,酒精早就被他用內力給逼出體外了,除了衣衫濕漉漉的穿著難受之外,完全不受影響。
桌子上的酒一壇壇的被喝光了,圍觀群眾的熱情就更是高漲了,一聲聲地呼喊把屋子里的哥兒都給驚出來了。
塵逸把李小壯放進了嬰兒車里,把喝飽了就開始睡覺的李小壯交給謝文照看著,跟著眾位哥兒就走了出來。
彼時李大壯正和傅凌天一邊喝酒一邊凶狠的練眼神兒呢,塵逸的目光轉向那位爺,就見著那位也是臉色發紅地看著熱鬧,看這樣也是喝多了需要找點兒事兒來受受刺激。
桌子上擺著十個空酒壇子,一陣陣酒味兒直沖鼻腔,塵逸皺著眉頭,這事兒只能由自己來管了。這酒喝的也夠多的了,尤其是李大壯眼珠子都紅了,這就是他醉了的表現,只不過還硬撐著不肯放棄而已。
運氣甩袖子,兩個人身子向後退,手中的酒壇子就被扔在了地上。
李大壯的身子有些顫,塵逸趕忙走到他身後一臉嫌棄地架住了他。
「媳、媳婦……」李大壯聞到自家媳婦熟悉的氣息,眼楮一閉大呼嚕一打就睡過去了。
傅凌天臉色扭曲地望著這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秀恩愛的兩人,攥緊了拳頭。現在京城里自家還在刀尖兒上小心行走,阿爹要自己小心行事不要惹事,可是眼前這樣,要他怎麼能忍得下去!
心中有一根弦「啪」的一聲就斷了。
塵逸叫來馬爺姆收拾殘局,把鄉親們送走指揮著皇帝的護衛收拾院子,誰讓他們方才也吃飯來著。
而塵逸就帶著李大壯回了主屋,給他脫下外衣和鞋子,擦了臉和腳就塞進了被窩里去睡覺。
這一通折騰下來天色也暗了,方才還熱熱鬧鬧的庭院已經安靜下來了。
塵逸替自己擦了擦,走到外面看看收拾好沒。
護衛們手腳還是挺利索的,就這麼一會兒,方才還亂糟糟沒法兒入眼的院子已經干淨多了。
「嫂子。」鄭老大帶著一家子過來了,「我和那位貴人又談了些葡萄酒下半年的銷售計劃……」
這一通現代化的詞兒自然是從塵逸那學來的了,此時借著酒勁再听著那詞兒,塵逸不由得就有些恍惚。
「嫂子?嫂子?」鄭老大的呼喚將塵逸跑走了的思緒給喚回來,「我方才說的話你有沒有听啊?」
「有。」塵逸點頭,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罷了。
「這事兒你自己做主就成了,不用跟我說了。」塵逸擺了擺手,他沒有多大的野心,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意了。可鄭老大就不一樣了,與其自己束縛著他,倒不如放手讓他去干了,反正自己從來就不缺賺錢的法子。
鄭老大無奈地帶著人走了,塵逸還不困,李小壯又有馬爺姆看著,他也不想回屋兒去听李大壯的呼嚕聲,干脆就出外轉轉了。
可是方才走到院外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時,塵逸就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滿是酒氣的人給按到了樹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