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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小娘子》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話說常軒在店門前碰到那狀元之父,也就是江南程記的大掌櫃,而這大掌櫃攥著常軒的衣袖激動交加,此時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常軒趕緊將人請進內室,又命下人端上茶水。

  這程掌櫃忍下心中澎湃,坐定之後,望著常軒目中隱約含淚,顫著聲音說:「這麼多年,你倒是和我那妹子長得越來越像了!」

  常軒聞此大吃了一驚,正要開口詢問,卻聽到這程掌櫃歎息說:「你怕是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常軒自然只能點頭,但隱約中他也感覺到了什麼。當日母親亡後,聽父親隱約說過,是南方的舅父運了棺木離開,但舅父去了哪裡,母親又葬在哪裡,父親一直不知,是以這幾年才在江南遊歷尋覓。

  只是當日也彷彿聽父親說過,母親娘家姓宋,這程掌櫃卻是姓程,不知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常軒的唇動了動,試探著問:「莫非,莫非您口中的妹子,就是家母?」

  程掌櫃原本心中早已是澎湃萬分,如今聽了自己外甥的話,更是老淚流下來,上前緊握住常軒的手顫聲道:「不錯,你的母親就是我的妹子,你該喚我一聲舅舅!」

  ***

  在梧桐庵中,柳兒的身子漸漸涼了下來,身子下面是一灘血。孫大管家娘子坐在一旁歎息垂淚,她當然並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也已經不在了,不然怕是就不止靜坐垂淚了。

  得旺娘子捂著肚子,盯著地上的柳兒,動也不動,眸子裡流露出驚惶和擔憂。得旺娘子心裡也怕,怕自己就這麼死在這裡,她忽然開始後悔了,後悔不該之前那樣對大夫人還有阿福說話,若是有個好歹,別人都不管自己了,那她該怎麼辦呢?

  阿福默默地坐在柳兒身旁陪著,這已經是庵裡走掉的第二個人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阿福木然地抬起頭,只見又是那柯頭領,身後跟著幾個人,其中一個還帶了草蓆子。

  阿福心裡冷笑了聲,想著早些不見人影,如今人死了,他們是拿著草蓆子來收屍了?

  柯頭領一進來便聞到滿屋子的血腥味,又見幾個女人絕望木訥地坐在屍體旁默默守候,當下輕輕皺了眉頭,命令手下將屍體帶走。

  這一次阿福沒有阻止,甚至她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是看著眼前的柳兒被拉起,被捲進草蓆裡,然後被帶走。

  屋子裡的女人都垂下了頭,甚至二夫人大少奶奶等不相干的人眼中都帶了潮濕。她們都是女人,儘管之前地位有所不同,可是她們也生過孩子,如今看著屋子裡的人已經走了兩個,自然是心有慼慼然。

  庵裡的人靜默了許久,大夫人的目光忽然掃過得旺娘子,她歎了口氣說:「靜丫頭,柳兒臨死前說的那件事,是你指示的吧?」

  得旺娘子聞此一驚,她自從嫁了,就一直是得旺娘子了,很少有人喚她靜丫頭。如今大夫人這一聲喚,彷彿午夜夢迴,彷彿時光重現,她猛地抬起頭,雙目驚惶躲閃。

  這時候孫大管家娘子擦了擦眼淚,冷眼瞧了身旁的兒媳婦一樣:「除了她,還能有哪個?」

  孫大管家娘子和這個兒媳婦向來不對盤,如今到了庵裡後越發不喜歡兒媳婦的好吃自私。如今柳兒沒了,她心裡正難過著,自然說話沒有好語氣。雖說以前孫大管家娘子也不待見柳兒,總覺得她行事太過畏縮,可是如今人走了,她回想起柳兒在自己跟前的小心謹慎,心裡卻感念起柳兒的好來,是以對靜丫頭更加不滿。

  得旺娘子見此,望了眼旁邊的阿福,紅著臉就要辯解,可是此時阿屏也冷笑了聲過來了。

  阿屏以前跟在二少奶奶跟前也是個厲害人物,只是後來到了大少爺房中,她才收斂了脾性。如今想起過去的那些事,她不由得氣性上來了,當下便嘲諷地望著得旺娘子說:「阿福向來老實,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呢?當初我就琢磨著這事蹊蹺得很,必然是有人故意陷害。如今想來,柳兒也是個膽小怕事的,她哪裡敢在二少奶奶跟前耍什麼花樣呢,看來這事還真是你指示的!」

  得旺娘子一聽急了,忙站起來道:「關我什麼事,陷害了阿福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大夫人冷淡地瞥了眼得旺娘子,盯了她半響,只盯得得旺娘子心裡發虛不敢直視大夫人。最後大夫人的目光終於下移,慢慢看向得旺娘子挺起的肚子。

  得旺娘子的手不自覺地撫向肚子,心裡同時一緊。

  大夫人唇邊扯開一個笑來,淡淡地說:「做人還是積點陰德的好,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孩子想想啊!」

  得旺娘子一聽這話,臉頓時白了,撫著肚子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阿福垂頭坐在那裡,她倒是不在乎這個了。反正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她和常軒也早已想到其中必有人陷害,曾經也猜到過是得旺娘子所為。如今總算確定了,得旺娘子是否承認倒是無所謂了。其實承認了又能如何,自己總不至於上前打她兩巴掌出氣吧。

  可是得旺娘子卻沒有阿福想得開,這晚上她飯都沒怎麼吃,腦中一會兒想著二少奶奶的慘狀,一會兒想著柳兒痛苦的掙扎呻吟,還有那攤已經清掃乾淨了的血跡。

  這晚上她幾乎是徹夜難眠,好不容易合上眼,腦中彷彿就浮現出噩夢,忽然嚇得趕緊睜開眼睛。最後她睜大眼睛瞪著外面黑乎乎的天,終於猛地坐起來,口裡喃喃著說:「阿福,我承認就是了,是我讓柳兒害你的……我全都承認……」

  ***

  卻說常軒的舅舅尋來,常軒心裡自然是疑惑不已又激動萬分,最後舅甥兩人坐下,這程舅舅才說起這事的始末。

  原來這位程舅舅和常軒的母親原本姓宋,也是生在官宦人家。常軒的母親從小生得聰明伶俐溫柔可人,頗得父母兄長寵愛,後來生到十五六歲,已經是姿容秀麗知書達理的小佳人一個。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常軒的外公當時被任上得罪了當地的權貴,結果落得女眷為奴男丁發配的結局。

  程舅舅歎了口氣:「當時我被流放到邊遠之地受了幾年苦,最後和當地隱居的一個富戶投緣,那人家的獨子不幸英年早逝了,人家就想把我認過去當兒子。我當時一心想著離開那個苦寒之地,便答應去了原本的姓氏投靠了人家,於是那人家就花了大筆銀子設法保我出來,又讓我頂了那亡去兒子的名字。」

  常軒聽得連連點頭,心裡這才明白為何自己舅舅改姓了程。

  程舅舅苦笑了聲:「你怕是心裡在想,怎麼我竟然貪圖安逸就數典忘宗背棄了祖宗的姓氏?」

  常軒一想這舅舅說得確實有道理,不過他自然不敢說,只好道:「舅父既然這麼做,必然是有苦衷的。」

  程舅舅歎了口氣:「你不明白的,當時你外公被人冤屈,我是一心想著為他討回公道的。若是我一輩子留在那邊遠之地,永遠沒有機會回來,也就永遠沒有辦法替他洗清冤屈了。」

  常軒聽到這個,只好道:「舅父忍辱負重,常軒明白的。不知道如今外公的冤屈如何了?」

  程舅舅聽到這個,搖頭又是一番歎息:「後來我跟著義父經商,終於有機會去找了當日陷害你外公的人,可是那人竟然早已死去了,而當日判了此案的人,也高老還鄉了。這久積的沉案,哪裡是那麼容易查清楚的,無奈之下,我就想著先找到你的母親再做打算。可是誰知道,我費盡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母親,你的母親卻……」

  程舅舅目中隱約含淚,臉上悲憤不已。

  常軒見此,心裡一沉,想起聽父親說過這舅舅遠了棺木離開的事,只好趕緊道:「想來舅父尋到時,母親已經不在了。」

  程舅舅點頭,同時一掌拍在桌子上:「我的妹子,原本也是千金之軀,竟然淪落到嫁於他人家奴為妻!」

  常軒抿了抿春,低頭不語。

  程舅舅顯然提起此事氣不打一處來:「這也罷了,可是你那混賬父親竟然還不知道珍惜,竟然害得我的妹子抑鬱而亡!」

  常軒唇角動了動,終於小心地提醒道:「舅父,當日母親過世,我記得清楚,她是因為產下我時落了病根,後來又失去調養才……」

  程舅舅聽了這話,很是不滿,皺眉嫌棄地望著常軒:「你這孩子從小跟著那常騰一起長大,果然學了他的奸猾!」

  常軒聽了那「奸猾」二字,頓時心中大汗,他本不欲反駁舅舅,可是為人子者,他也不能聽別人這樣說自己爹爹啊,當下只好硬著頭皮道:「舅父,常軒那時年紀雖幼,但記得清楚,父親對母親溫柔體貼頗為照顧,哪裡談得上不珍惜?而且父親一向行事本分寬厚,奸猾這兩個字實在……」

  常軒話還沒說完,程舅舅就火了,騰地站了起來,再次一拍桌子說:「你果然是那奴人之子!要知道當日我的妹子落難,你的父親常騰趁人之危強娶了她,這才害得她因為生產而傷了身子!」

  強娶?常軒再次皺了下眉頭,他忽然明白為何當日這舅父前來運送棺木卻不曾看過自己一眼,也明白了為何父親竟然連母親的墓地所在都無法知道,以至於今日要踏遍了江南去尋。

  程舅舅心裡有氣,本待甩袖子走人,不過腳步剛一邁出,忽想起身邊這人是妹子留在人間的唯一血脈,於是那腳步便硬生生地停下了。他站在那裡大喘了口氣,終於重新坐下,冷哼了聲看向常軒:「以後你就是我的外甥,我自然會照應你的,至於你那當人家下人的爹,不要也罷!」

  常軒聽了這個,臉上也不太好看了:「舅父,常軒雖然出身低賤,但身為人子,倒也做不出數典忘宗的事情。」

  程舅舅的氣兒剛剛消停,此時聽到常軒這一句話,臉頓時黑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常軒冷著臉,硬著聲音說了句:「沒什麼意思。」

  程舅舅瞪著眼睛盯著常軒半響:「你這是在諷刺我?」

  常軒低頭,不冷不熱地說:「不敢。」

  這舅甥兩個人正在這裡冷一句熱一句地你來我往,這時忽聽到外面有人來報,說是新科狀元郎前來求見。

  程舅舅瞥了眼常軒,吩咐來人說:「請他進來。」

  那人是常軒的家僕,當下聽了這程舅舅喧賓奪主,自然是拿眼看常軒。

  程舅舅卻是大手一揮,頗為自豪地說:「讓他進來,這是你表弟,我的兒子,今年才考中了武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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