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醫99 唐安的憂慮
聽到唐安的話,蕭昊因為太過意外而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謝謝你。」回過神後,蕭昊用一種很奇特的表情跟唐安道謝。
唐安的臉色不太好,但他還是盡量的維持著對長輩應有的禮貌,「伯父,您不用謝我。我也並不是為了您才做這些。」
「也是啊!」蕭昊理解的點了點頭,他看著唐安的眼神中有瞬間的心疼,「是靜景沒這個福氣。」
「不。」唐安的表情淡淡的,像是在懷念些什麼,「是我沒這個福氣。」
周圍的氣氛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蕭昊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著唐安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唐安,就算你說並不是為了我,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蕭昊說話的時候,人就已經轉身離開。
唐安並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背靠著牆看著蕭昊慢慢的消失在月光中。蕭昊的那個故事帶給唐安的衝擊太大,他能猜出蕭昊等下要面對怎樣的風暴;他也總算明白,那些年師父愁眉不展的原因。
!轆一族的男人有著能讓男人受孕的特殊體質。
想到這裡,唐安臉色忽然一變。他不自覺的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腹部,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蕭策也是!轆一族的人,那麼他會不會也…不,不可能!唐安很快否定了自己這荒誕的想法,可他的臉色卻蒼白的嚇人。
他強制性的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對這種還未發生的事情妄加揣測只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回到房間後,唐安躺到了軟玉身邊,他雙手從身後緊緊環住軟玉的腰,想要借由軟玉的體溫讓自己不安的心冷靜下來。
那天之後,就沒有外人再來打擾軟玉和唐安。就連蕭策也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再也沒有在唐安面前出現。有了唐安體貼入微的照顧,軟玉的身體逐漸好轉起來,現在已經可以下床或者走動。但軟玉發現唐安最近情緒不太對,總會莫名其妙的發呆,臉上的笑容也很勉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唐安,你有心事?」和往常一樣,用過丫鬟們端上來的晚膳之後,兩人就挽著手在院子裡散步。散步途中,軟玉忍不住開口問道。
唐安表情一滯,他不自在的笑了笑,伸手拉了拉軟玉披在身上的披風,「沒有啊!軟玉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之後我們就立刻離開這鬼地方。」
軟玉顯然並不相信唐安的話,他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用那雙溫柔的美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唐安。
唐安不自在的躲避著軟玉的目光,他所擔心的事情根本就恥於開口。
那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軟玉知道。
靜默在兩人間蔓延,夜晚的冷風吹起兩人的發和衣袂。自從受傷後身體就一直很虛弱的軟玉難受的咳了幾聲,臉色也不是很好。
「軟玉,你沒事吧?」唐安緊張的攙扶住軟玉,「外面風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可軟玉卻還是一動不動,他的視線甚至沒有從唐安身上移開過。
「我不要。」軟玉淡淡的開口,聲音卻非常的堅定,「唐安,你不跟我說實話我就不走。」
唐安眼神變了變,再一次避開了軟玉執著的目光。
又是一陣沉默後,軟玉幽幽的開口,「唐安,我並不想勉強你。但你最近實在是太不正常了,你這樣什麼事情都瞞著我不肯說,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煩惱會讓我覺得害怕和不安。唐安,試著信任我好嗎?」
軟玉知道自己最近變得軟弱起來,曾經的他何曾有過害怕的事情。大概是因為太愛,所以才會怕。他已經失去了唐安一次,不願意再嘗一次那種痛苦。
從軟玉口中聽到這些話後,唐安驚訝的說不出話。
「抱歉。」唐安將瘦弱的軟玉拉到自己懷裡,「軟玉,我沒有想到會讓你如此不安。」
「唐安。」軟玉將頭埋在唐安的胸間,聽著他跳動的心跳聲,「我要的並非你的抱歉,而是你全心全意的信任。」
軟玉抬起頭看著唐安,那雙眸溫柔的彷彿滴出水,他的手慢慢的滑過唐安的臉,嘴角勾起一個溫暖的讓唐安想要哭的絕美笑容,「唐安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遭遇什麼困境,我都會和你一同面對。我也想要替你分擔煩惱啊,所以拜託了,再信任我一些好嗎?」
曾經的背叛,是橫亙在軟玉心中永遠的傷。唯一能夠治癒這傷口的藥引就是唐安的信任,所以他才會那麼的渴望著被唐安信任。
唐安從軟玉身上感覺到了溫暖,可是要將那樣的事情親口告訴軟玉他還缺少一些勇氣。
「還是不肯說嗎?」軟玉眼底閃過失落,他勉強的笑道,「唐安,我讓你為難了,抱歉。」
說完,他就打算從唐安懷中離開,可才剛拉開一段拒絕就再一次被唐安用力拉了回去。
「唐安?」軟玉困惑的看著唐安。
「一起回去吧。」唐安原本迷惘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要告訴你也該回房再說,要是你著涼了,難受的可是我。」
「好。」笑靨如花,軟玉軟軟的應道。
唐安怔怔的看著軟玉,臉色不自覺的就有些發紅。他想要軟玉一直都這樣笑著…
兩人回到房間,唐安給軟玉倒了杯水,又給他在椅子墊上了狐裘後才道,「軟玉,或許接下來說的這些會讓你不高興或者對我心生厭惡。不管是哪樣都不是我樂意看到的,但我還是決定將一切告訴你。」
唐安的眼神閃著奇異的光彩,「這是我對你的信任。」
軟玉緊緊握著唐安的手,微笑道,「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永遠不會厭惡你。」
唐安眼底的光彩更甚,過了一會他收起眼中的情緒,用一種非常正經的表情開口,「軟玉,你知道!轆族的族人有讓男人也可以懷孕的特殊體質嗎?」
軟玉搖了搖頭,眼中很明顯寫著驚訝,但他並未追問,而是等著唐安繼續往下說。
「蕭策是!轆族人,我和他…我擔心…」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跟軟玉坦白一切,可有些東西果然還是沒有辦法開口。
軟玉卻還是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明白了唐安的擔憂,他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冷意,但瞬間又被溫柔給取代,他抱住了低頭不看自己的唐安,低聲安撫道,「就算真的是那樣也沒關係,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如果你想要那孩子,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會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護他;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可以替你除掉他。」
軟玉很清楚的感覺到聽到自己話的時候唐安僵硬的身體。
他在顫抖,他在害怕些什麼呢?軟玉很想知道。
「軟玉。」沉默了許久,唐安才再次開口,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疲憊,語氣也有幾分沉重,「如果是真的,我希望將這孩子生下。」
這才是他恥於告訴軟玉的真相,竟然要生下侵犯了自己的男人的孩子。
他知道這對軟玉不公平,他只是自欺欺人的想著,這個孩子至少和靜景有著那麼一點血脈。
「好。」僅一瞬間的沉默,軟玉將唐安抱得更緊,想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唐安,無論他的任何決定,他都會戰在他的那邊「他以後就是我們的孩子了。」
只是心裡其實還有那麼一點介意,活著的人果然沒有辦法爭過死人嗎?但現在陪在唐安身邊的是他,他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的將唐安的心全部霸佔,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