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舊識

　　顧明輝忍不住蹲在地上，他面前卻是一隻虎斑貓，只有成人手掌般大小，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毛茸茸的小身板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圓球，大概是覺察到主人的喜歡，虎斑貓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見顧明輝並沒有什麼動作，又像是不耐煩似的走過來蹭了蹭他的手掌。

　　顧明輝下意識的摸了摸虎斑貓的腦袋，果然換來小貓眯著眼睛舒服的叫聲，那姿態真叫一個憨態可掬。顧明輝原本就挺喜歡這樣的小動物，只是他自己照顧自己都有些問題，更別說其他的動物了，一直以來也就沒有養。這會兒忍不住伸手將貓咪抱在懷中，笑著說道：「這真的是機器寵物嗎，完全看不出來。」

　　顧暢見他喜歡也帶著些許得意，論起瞭解的話，顧明輝自己說不定還沒有這個人瞭解自己。這隻虎斑貓就是為了他量身定做的，並不在市場上投入生產販賣。當然顧明輝不知道這一點，顧暢也覺得沒有啥好炫耀的，只是說道：「當然，他還是需要電力供應的，用輝煌生存的特殊能源板的話，一年換一次就足夠了。」

　　顧明輝點了點頭，抱著貓咪玩得不亦說乎，雖然說是機器寵物，但這隻貓咪的智能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在他愛撫的時候會給予舒服的神態，有時候弄得他不舒服也會輕輕的咬他一下示意，顧明輝忍不住親了親小貓咪的腦袋，笑著說道：「真可愛，而且不用投食不會掉毛，應該大受歡迎吧。」

　　顧暢見他居然親了親小貓的腦袋有些不痛快，伸手就把貓咪丟在了地板上，那貓咪居然一個翻身自己站起來，只是朝著他的方向豎起毛來，似乎很憤怒的樣子，即使知道只是個機器寵物，顧明輝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幹嘛呢，真粗魯！」

　　顧暢一點兒不覺得自己哪裡粗魯了，他做出這個小東西是為了哄乾爹開心，可不是讓他來爭寵的，聽了這話也不介意的湊過去，親了親顧明輝的臉頰才酸溜溜的說道：「你親它，除了我不准親別人。」

　　顧明輝只覺得膩的酸水都要出來了，一下子就要面對情人狀態的兒子，他實在是有些不習慣的。顧明輝好歹知道顧暢的性格，這會兒不能跟他硬頂著幹，只好白了他一眼直接走過去抱起小貓咪又抹摸了摸他的下巴，看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才說道：「顧暢同志，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嗎？」

　　顧暢嘻嘻哈哈一笑，走過去又半摟著他說話，弄得顧明輝煩不勝煩，直接把人踢開了：「好了好了，在公司呢，你的辦公室倒是不錯，但是不是太冷清了，看起來完全沒人氣的樣子。」

　　事實上顧暢在這間辦公室待著的時候並不多，他腦袋中那些東西不可能毫無保留的交給別人，就算是他樂意教導，人家也不一定能學會。現在輝煌公司技術的支撐，大部分一開始的時候，都是顧暢一手指導出來的，所以更多的時候他待在實驗室研究部的時間更多一些。

　　顧暢將這個道理一說，顧明輝倒是有些好奇的問道：「一直想要問你，李俊成他們究竟想要什麼，如果只是這種寵物機器人的話，不該讓國家軍部大動干戈吧。」

　　顧暢微微一笑，他們想要的東西可不太好讓顧明輝知道，倒不是他蓄意隱瞞，而是那部分的事情，大家都有共識埋在檯面之下，乾爹要是知道了太多反倒是危險。

　　不過明面上的東西還是可以說上個一二三，顧暢拉著他坐到辦公桌後頭的椅子上，打開電腦開始演示起來，裡頭出現的當然不是寵物機器人，而是顧明輝剛才看過一眼的人類機器人，在電腦的演示中，這個機器人可不同於剛才那般的木訥，動作靈活的如同常人一般，攻擊力甚至更上一層樓。

　　顧明輝看得心驚，顧暢才說道：「這種機器人，現在輝煌已經有生產的實力，如果加上武器的話，就是一股新生的力量。」

　　顧明輝聽了這話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如果只是一般的東西自然沒關係，但這樣的機器人顯然已經觸及到國家政府的底線：「怪不得李俊成要套交情，他們是不是想要讓你們交出機器人的資料？」

　　顧暢點了點頭，但這件事卻是不可能的，像顧明輝懷中那樣的機器寵物，芯片的生產已經達到了現在科技的極限，有些東西並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改變的，生產那個機器人的時候，從芯片到零件組裝，從頭至尾都是他自己一個人操作的，其中運用異能改造了許多東西，許多現在科技水平還無法製造出來的東西。

　　更別說機器人的智能芯片可比一般的寵物機器人複雜很多，像顧明輝身體內的系統，從根本上來說也只是一種智能芯片的衍生，現在的科技顯然無法製造。軍方想要批量化生產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明輝見他點頭更是皺緊了眉頭，面對國家政府的力量，個人有多麼渺小他無比的清楚，即使現在李俊成他們沒有動用過於激烈的手段，但是以後呢，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因為利益而動真格：「你會不會有危險？」

　　顧明輝眼中是赤裸裸的擔心，顧暢心中一鬆，大概也只有眼前的這個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首先想到的不是巨大的利益，而是他的個人安全吧，所以他才不會放手，永遠都不會：「放心吧，他們不敢的。」

　　如果只是機器人的生產，外界只知道模模糊糊的消息，微微一個成體機器人是他親手製造的，現在被緊鎖在庫中，事實上他一開始製造那個機器人的目的，是讓系統作為載體脫離顧明輝的身體，只是現在他需要系統的幫忙，所以一直沒有提出來。外界並不能確定他的消息，公司內部也只有那兩個人知道罷了。

　　軍方自然不會因為這種虛無縹緲的消息就大動干戈，讓他們心動的是能擺上檯面來的武器。是的，顧明輝能在短短時間內創造輝煌公司，並且一下子在商界佔據一席之地，背後靠著的就是軍械生產以及改造。

　　這兩個產業可謂是高危並且暴利，尤其是在他的改造下，武器的戰鬥力大幅度上升，從而引來了各界的注意。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輝煌那是大包子，誰都能咬上一口，再付出慘重的代價之後才知道，這個看似沒有任何背景的公司，最大的依靠就是，他手中居然掌握著各種不為人知的把柄。

　　凡是政界軍方的人，誰能全部乾乾淨淨的，顧暢一向奉行和氣生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要是有人送上門來的話，他不介意殺雞給猴看。國家內部極力隱藏的東西，一朝之間在網絡上，甚至是每個人的電腦上完完全全的展現出來，那樣的狀況已經出現過兩次，足夠讓那些人停止小動作，顧暢眼神微微一閃，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在檯面下的，誰也不會說出口，他也不會讓顧明輝知道這些陰暗的東西。

　　顧明輝聽了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他可不會讓顧暢把自己的技術拿出來，要知道世界上多的就是反咬一口的人，政府那是最最靠不住的，等他們連談判的本錢都沒有了，到時候下場堪憂。顧明輝雖然對商業並不精通，但好歹也是被那雙胞胎哥哥操練過的人，自然不會一竅不通。

　　顧暢見他沒有追問也鬆了口氣，他並不想欺騙最親密的人。幸好顧明輝的注意力不在這件事上頭，看了一會兒囑咐他小心一些，似乎並不大算插手輝煌的事情。這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顧明輝向來不愛這些，六年的時間，自家兒子已經是成年人，甚至創造了自己的事業，他一個外行人沒必要在這兒指手畫腳的。

　　顧暢微微一笑，把下巴擱在他的腦袋上笑著說道：「等現在研究的F2系列成功，我給乾爹製造幾個園藝機器人吧，到時候髒活重活可以讓他們去幹。」

　　顧明輝聽了倒是點了點頭，有些期待起機器人時代來。

　　兩人正說笑著，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沒等顧明輝站起來顧暢已經說了進來，來人看見裡頭的狀況微微一愣，要知道這位大老闆公認的脾氣古怪，連秘書輕易都進步的他的辦公室，這會兒居然有人坐在他的椅子上。

　　冷一羅上前幾步，在看清坐在那兒的男人時微微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跟顧明輝其實算不得十分熟悉，但好歹也是一起吃過玩過的朋友，而現在六年過去，這個人似乎沒有絲毫的變化，坐在那兒帶著溫和的笑容，甚至朝著揮了揮手：「羅大，好久不見。」

　　冷一羅好歹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商業人才，只是一閃身的瞬間已經恢復了鎮定，他下意識的瞧了一眼顧暢，暗道怪不得這傢伙今天會來公司，果然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顧明輝的回歸他自然是十分樂意的，有個能絕對克制住瘋狂大BOSS的人在，他也會輕鬆不少不是：「明輝，好久不見，你小子真沒良心，一走就是六年，連個消息都沒有傳回來，是不是把我們這群朋友都忘了！」

　　顧明輝聽了這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說道：「怎麼會，我去的地方太偏僻，連個消息也傳不出來，倒是你，六年不見變成商界精英了，早知道當年應該好好抱抱大腿，現在還能討口飯吃。」

　　冷一羅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他一眼就看見顧明輝手中抱著的可不就是傳說中那隻虎斑貓，當時公司內部產品中心覺得這隻貓的品相最好，提議大量生產，直接給大BOSS駁回了，原來是留著獻給這位呢！「我的大腿真不夠粗，要抱的話就抱顧暢的，到時候您老還要給我美言幾句。」

　　雖然是六年不見，但顧明輝為人向來好說話，冷一羅又是帶著幾分刻意交好，一會兒功夫兩人倒像是比當年更加熟悉了。倒是顧明輝想到他進來大概是有事情的，笑著問道：「是不是耽誤你們工作了，你來找顧暢有事吧？」

　　冷一羅心中暗道就是天大的事情，在大BOSS的心中估計也沒你重要，他們之間六年的合作，要是還看不出來顧暢對顧明輝特殊的感情，冷一羅那才叫白混了。只要這位在，以後顧暢再發瘋的時候，直接把人拉出來溜溜就是：「也沒什麼事情，正好秦總也來了，問要不要開個小會。」

　　顧明輝還不知道對方要把自己拉出去溜，笑著說道：「顧暢，你們先去開會吧，我跟貓咪玩一會兒。」

　　顧暢卻只是拉著他往外走，一邊說道：「一起去吧，那個人你也應該見見。」

　　顧明輝心中奇怪，看見冷一羅也有些疑惑的眼神心中更是彆扭，等到了會議室那邊忍不住有些疑惑，顧暢可不是胡鬧的人，如果是公司的事情沒理由讓他跟著一起開會吧。

　　等推門進去，顧明輝才算明白為什麼顧暢一直提到這個人：「秦時初，真的是你？」

　　大喇喇坐在那邊，穿著西裝卻沒有打領帶的人可不就是多年不見的秦時初，比起當年少年的俊秀來，這時候的秦時初似乎經歷過許多的滄桑，額頭甚至還有一道寸長的傷疤，讓他原本陽光的樣貌多了幾分猙獰，再見顧明輝他似乎有些驚訝，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明輝……你回來了。」

　　跟在最後過來的冷一羅卻是最驚訝的一個，輝煌公司檯面上的東西，對外一般都是他處理，但事實上暗地裡的才是大頭，那部分的生意卻都是眼前這個男人處理的。冷一羅跟秦時初的關係並不親密，即使已經合作了多年，也只知道這位之前是黑幫的二把手，不知道顧暢怎麼跟他搭上關係，現在看來，他們以前就該是認識的……怪不得顧暢這樣多疑的人，卻一直很信任秦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