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記憶 第五十五 開局

　　楚原從沈睡中醒來，只覺得全身上下泛著酸痛，連動一動手指都無力。

　　喉嚨乾澀，楚原閉著眼無力的叫：“舒離……”因為過長時間的使用，喉嚨已經啞了。

　　“楚原，醒了嗎？”

　　回應他的並不是舒離，蘭藍走到床邊，俯身在他額頭探了探：“還有點熱，你發燒了。”

　　楚原怔了怔，有些緊張地摸索，還好，衣服已經穿好了，不然他沒臉見蘭藍了。

　　“你怎麽在這裏？”

　　順著蘭藍墊高的枕頭半坐起，楚原疑惑的問。同時有點臉紅，剛做完那樣的事，他實在不好意思見外人，尤其蘭藍也知道他們關在這裏幾天都在做什麽。

　　“總部出了點問題，舒離被召回去了。他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是嗎。”楚原微皺眉，有些擔心的問：“沒什麽問題吧？”

　　“嗯，放心吧！”蘭藍笑著說：“對了，你剛才說要喝水吧？來點咖啡怎麽樣，可以提神？”

　　“啊，好的，謝謝。”

　　看蘭藍打開冰箱找出即溶咖啡，楚原暗地揉了揉腰。實在是太累了，就這樣坐著已經是腰酸背痛。

　　“對了，楚原。”

　　背對著楚原，蘭藍緩緩舀著咖啡，似乎很隨意的問：“你決定了嗎？”

　　“嗯？”

　　“舒離和裴然啊，楚原決定好要和誰在一起了嗎？”

　　“啊……嗯，這個……”

　　楚原臉紅了紅，又白下去。“我不知道……”

　　撫著額，楚原難過的低下頭：“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不知道自己當初是過去是怎麽和他們相處，又選擇了誰……至少現在，兩個人都對來說都很重要。”

　　苦笑著搖了搖頭：“蘭藍，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可是叫我放棄一個，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想失去他們任何一人……”

　　蘭藍攪拌的動作頓了頓，輕輕的笑起來：“是嗎……果然很為難呢……”轉過頭聳聳肩：“算啦，別想那麽多，順其自然就好啦！”

　　“啊……”楚原接過蘭藍遞來的咖啡，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啦！”

　　蘭藍緊緊盯著楚原，看他喝下咖啡，眼神閃了閃：“如果真想感謝的話，要不要考慮我呢？”

　　“嗯？”

　　蘭藍撅起嘴：“雖然你忘了，不過我有跟你告白過哦！”

　　“噗……咳咳……”楚原岔了氣，不停嗆咳：“咳咳……不……咳……不要開玩笑。”本來也不太喜歡喝咖啡，加上又嗆出來，楚原是喝不下了，將咖啡杯放在慶頭櫃上。

　　“是真的啊。”蘭藍坐在床邊，偏著頭緊盯著楚原，目光平淡：“雖然被拒絕了，不過我還是很喜歡小原哦。”

　　“咳……蘭藍……？”覺得蘭藍有點不對勁，楚原向她伸出手。

　　被蘭藍握住，含住他指尖：“只有小原對我最好。看到我殺人，小原還是安慰我。我說我不是故意的，小原就相信。所以我最喜歡小原。”

　　楚原抽回手，看著一臉平靜的蘭藍，心裏泛起不安：“我不記得了……不過既然是朋友，我當然相信你的話，蘭藍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對吧？”

　　“嗯。”蘭藍點頭：“有命令我才會做壞事。”

　　命令？

　　楚原看向蘭藍，見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臉，似乎小心翼翼的問：“如果我做了壞事，小原會不會生氣？”

　　大概是睡眠不足，楚原感覺有點頭暈，緩緩躺下，對蘭藍笑了笑：“如果不是太過份的話，就好好向對方道歉吧。”

　　“嗯，我會補償的。”蘭藍輕撫楚原額頭：“我會照顧小原的，不會讓惡魔有機會傷害你。”

　　“啊……謝……”

　　好象真的是太累了，張開嘴，竟然說不出話，視線開始模糊。也許睡一覺會比較好，這麽想著，楚原閉上眼睛。

　　……似乎聽到撞擊的聲音，身體被猛裂搖晃著。

　　“小原，醒醒，醒來！”

　　是裴然，聲音在發顫，要哭的樣子。

　　楚原想抬手，卻動都動不了。糟糕，高燒嗎？為什麽身體動不了。

　　“蘭藍──！！”聽到裴然憤怒的吼聲，身體被放下，跟著是傢俱被撞擊翻倒的聲音，還有……蘭藍的呻吟……

　　楚原困難的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滿臉憤怒的裴然，以及坐倒在地，口吐鮮血的蘭藍。

　　“裴……然……”

　　楚原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麽事，連張口都那麽困難。聲音小到吐不出喉嚨。

　　裴然卻是聽到了，身子一震，跑過來抱起他，臉上是一種絕後逢生似的表情：“小原……小原……”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你沒事吧，怎麽樣，很難過嗎？”

　　楚原沒力氣搖頭，只能困難的說：“不要……傷害……蘭……”

　　“笨蛋，你還替她著想！”裴然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殺意：“她給你下毒啊，要不是她，你又怎麽會忘了這幾年的事，這臭女人居然還敢害你！”

　　蘭藍扶著胸口站起，輕咳，一絲鮮血從嘴角流出：“如果……咳……我不下毒，惡魔就要親自動手，你們不知道惡魔的手段有多狡猾，我不能讓楚原冒險。與其讓他被殺死，我寧願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活著。而且，我會照顧他……”

　　楚原只覺得眼前一晃，已經被裴然抱著轉了個身，跟著又是一聲悶哼，蘭藍被裴然一腳踢到牆上，血從她口鼻不停溢出，呼吸明顯不順。估計有斷裂的肋骨刺入肺部。

　　不要！

　　想叫，卻說不出話，楚原困難的抓著裴然衣服。裴然立刻擔憂的看著他，吻著他的臉：”小原、小原，不舒服嗎？抱歉，我不動、我不動了。”要哭的聲音。

　　楚原只感覺一陣抱歉，他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但他已經無能為力。

　　自己會死嗎？還是再次醒來，又忘記了他們？

　　他那麽喜歡他們，卻似乎總讓他們傷心。

　　就算說，只要他們高興，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只是這樣的願望，自己恐怕都沒辦法做到了。

　　哢！

　　舒離踏著滿地碎屑走了進來，他臉色鐵青，臉上滿是壓抑的憤怒，以及不自覺的恐懼。在看到裴然懷中臉色蒼白的楚原時，瞳孔更是緊縮，佈滿了深切的絕望。

　　“混蛋，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丟下楚原，還讓這個女人接近他？”

　　“我被騙了……”

　　舒離張了張嘴，話說到一半又頓住，只是悲傷的看著楚原，似乎覺得說什麽也沒用了。轉向蘭藍，憤怒的撲了上去。

　　“不……”

　　楚原低低的聲音卻成功讓暴怒中的舒離停下，緊緊看著楚原，看清他無聲的說：“放了她！”憤恨的握緊了拳，指甲陷入掌心。

　　他和裴然都知道楚原是因為什麽才失憶，如今又再一次中毒，會變成怎樣？真正的……白癡嗎……？

　　所以再怎麽憎恨，再怎麽想把蘭藍碎屍萬段，在這樣的時候，他們也絕對不會反駁楚原的話。不能讓楚原在最後還難過！

　　楚原雖然知道兩人有多憤怒，他仍舊不能看著他們對蘭藍動手。這個女孩子，在他這段不安的日子中起了相當大的安慰，他是完全將她當成妹妹看待，所以，就算被罵以德報怨，他也沒辦法看著他們傷害她。

　　舒離看著楚原眼中的懇求，閉了閉眼，睜開的時候已經退去狂怒，只剩冰冷一片。被傷害的何止是楚原，蘭藍一直是他信任的搭檔，不然也不會將最重要的愛人交給她照顧。

　　上前，提起蘭藍手臂，兩聲清脆的響聲，伴著蘭藍的哀嚎，雙臂被完全反折，呈現可怕的扭曲。

　　“滾！”

　　蘭藍緩慢的站起，臉色因為巨痛而蒼白冒著冷汗，不停有鮮血從口鼻流出，身上的衣服也是浸出的血痕。蘭藍看了看楚原，困難的挪步離開。走到門口，又轉過頭：“小……原……對不……起……。”說話的聲音像破風箱似的，顯然肺部傷得不輕。“如果他們不要……我會……照顧你……”

　　“滾！”

　　楚原最後聽到的，是兩人狂怒的咆哮。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應該沒有那麽糟，對吧？

　　眼睛已經睜不開，也沒有辦法說話，聽著愛人著急的呼喚，只能在心裏說，沒有關係的，一定會醒來。就

　　算什麽都忘了，我也一定會愛上你們。

　　所以，不要難過，我一定能重新愛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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