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洞穴
話說,當天早上,大家吃過早飯,准備跟著教授進山。
昨天教授已經聯系好了一個老獵手,說好了今天准備進山,大家聽見進山也很有興致。早早的收拾好了,輕裝上陣,每人背著包。裏面全是帶過來的壓縮餅幹、巧克力還有兩瓶礦泉水,以及考古需要的用具。
趙教授比較心細,再來的時候就考慮到了一切,認為萬一進了山在發現點什麼,到時候手裏還有工具,也好探測。大家也沒有異議,這次出來大家都清楚重點是玩來著,所以帶的工具也是好攜帶,輕巧型的,這樣背著也沒有多重,自然不會有什麼想法。就像教授說的,萬一真的再被他們發現出什麼,那麼他們也就有名了,雖然幾率很小,但也擋不住年輕熱血YY的心。
因為小男今天要和他哥哥一起去拜祭奶奶自然就沒能和自己一起進山了,金瑞軒雖然有點失望,不過還是知道奶奶比較重要,也沒有說什麼,跟著教授一起進山去了。
五個人走到村口就看見約好的老獵手了,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中等身高,曬得很黑,笑起來牙很白,眼神很銳利,四肢的肌肉也是硬鼓鼓的。經老教授介紹,那老獵手姓張,說是叫他張頭就行了。
張頭是翠雲村數一數二的打獵好手,當年山裏出現狼,就是張頭和謝小花的三舅叔一起發現的,雖然當時兩人都受了輕傷,不過也算是大有所獲。可以說,張頭對整個翠雲山地形都是很熟悉的。這一次答應當這群老師學生的路導倒也是為了錢,家裏的小孫子生病了,抱去大醫院說要動刀做手術,需要一大筆錢,就在張頭急著籌錢的時候,有人幫自己聯系到,說帶著老師學生去山裏,就給一筆錢,當下張頭就同意了。翠雲山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狼的蹤影了,這一次也不怕有危險,帶著這樣僥幸的心裏,張頭如約在早上七點到村口見面。
張頭看著比自己兒子小不了幾歲的學生們,心裏更加是重視這次的進山,千萬別出些什麼意外才好,孩子們都還小著呢!這樣一想,張頭也就嚴肅起來,鄭重的說道,“翠雲山裏有野獸出沒,雖然近幾年很少了,但是還是要提高警惕,進山的時候,一定要跟在我身後,有什麼事叫我!”說完,還將一些防蛇蟲的草藥包遞給張教授,讓張教授幫忙發下去。
一切都准備妥當,張頭帶著大家進山了。
考古系的學生尤其是這幾個都是張教授的得意門生,經常跟著張教授東奔西走的去各個地方,身體素質那是沒的說,爬山更是小意思。更何況這一次大家也是沒有目的性的爬山,遊玩性質更大,所以也就是走走停停,也不累,一邊還聽著張頭給介紹,這是什麼樹啊!這座山有什麼淵源啊!而張教授更是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移動書庫,結合著張頭的神話故事,補充著翠雲山的曆史,學生們也聽得津津有味,更加是不覺得累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的到了中午大家才爬到山腰,張頭也看清了自己這次當路導就純粹是當個導遊,也不忙著催當家山路,按張教授的說法,若是時間不允許那麼提早下山也是可以的,一切以安全為上。有了張教授的話,張頭也好辦了,這次算是輕輕松松的出來玩一圈了。
到了中午飯點,張頭讓大夥在樹下等自己,他去看看有什麼小動物獵一隻。大家從包裏拿出餅幹啃著,不一會就看見張頭拎著兩只血淋淋的兔子過來了,對於壓縮餅幹食之無味的學生們,一看有肉可以吃,都紛紛上前幫忙。
馬斌皮膚黑黑的,身材也是那中健碩型的,濃眉大眼的很有北方大漢的味道。家裏是農村的,小時候上樹掏鳥蛋、在河裏摸過田雞,對於殺兔子剝皮弄內髒什麼的很順手,就和張頭在河邊一起弄兔子。
劉卓星看起來就像是書呆子一樣,掛著黑框眼鏡,皮膚是那種蒼白的,瘦瘦弱弱的,至於張教授為什麼也帶著劉卓星出來,無外乎劉卓星懂得很多,他什麼書都看,科教、廚藝、文學、曆史什麼的,每次出外,劉卓星很是必備。劉卓星也知道自己幹不來殺兔子的事,跟著金瑞軒一塊去是柴火。
而朱莉莉和張教授則一起看著不遠處有些野果子,剛才問了張頭,張頭說那些能吃,兩人摘了一些,拿到河邊清洗。
各自分工合作,一會的時間,兔子就架在火堆上烤著,劈裏啪啦的響聲,兔子表面一層油被烤的發出滋滋的聲音,香味也飄出來了,剛剛啃過壓縮餅幹的幾位,聞著這香味,口水都能流出來,紛紛的誇著張頭厲害。
張頭看著幾個饞小子拍自己馬屁,也覺得很受用,哈哈一笑,從包包裏拿出一小鐵盒子,鐵盒子小小的從中間有個格檔,一面裝的是鹽,一面裝的是辣椒面,看著對面眼睛冒精光的小子們,笑著道,“有誰不吃辣子的?”
朱莉莉也被香氣繞的饞蟲在肚子裏直叫喚,搖著頭,表示自己可以接受辣椒。
馬斌劉卓星盯著烤兔子,笑著道,“張叔我們都能吃辣椒,這還有多長時間啊?”
金瑞軒從小看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不過放在這大山裏,弄著這烤兔子,意境也不一樣再說旁邊還有啃了一半的壓縮餅幹作對比,那兔子的滋味就不一樣了,不過良好的教養的使得金瑞軒笑著說道自己對辣椒可以接受。
張教授也表示可以。
張頭看了,翻了翻棍子上穿好的兔子,拿出辣椒面細細的在上面撒上一層,放在火上,立刻的劈裏啪啦的作響,而香味更是飄香了。兔肉表層已經被烤的黃黃脆脆的,嬌嫩著呢!張頭看著已經烤的差不多的兔子,拿出腰上別著刀,白刃的刀尖劃開兔肉,更引的人流口水了,給張教授一隻兔腿,朱莉莉一隻,剩下的讓三個男孩先分著,另一隻烤的也差不多了,只剩下撒鹽和辣椒了,弄好另一隻,看著對面三個小夥子還不夠,又分了兩只肥嫩的兔腿給三人分,而自己就剩下的全吃了。
馬斌性子活絡,啃著兔腿,油晃晃的嘴也不擦,直爽的朝著張頭喊著,“叔,你烤的兔子真好吃!手藝真好!”
劉卓星和金瑞軒在一邊點著頭,燙的嘴咬不下去,溜溜的吹著氣,然後接著奮戰。
張頭一邊吃著烤肉,一邊回答,“這手藝從小就會,烤了三十幾年了,從小在山裏走的,都會這一手。”其實要說,手藝是一方面,肉也是很重要的,翠雲山靈氣足,環境空氣好,兔子養的更是肥肥嫩嫩的。
或許是烤兔子的情誼建的,幾個男孩跟著張頭關系也熱絡起來了,尤其是馬斌更是對張頭佩服的不行不行的,一口一個叔的,嚷著讓張頭將一些曾經打獵的情況。
大夥吃著聊著,這一吃也就兩個小時沒了,等吃完了,張頭帶著馬斌一起用土深埋了火種,山裏面最禁火,老獵手一般烤完東西一定是埋了火星,看著熄完了才離開。
大夥吃飽喝足,吵吵鬧鬧的又往山頂出發了。
也許是中午飯的關系,下午在爬山的時候,氣氛明顯是比早上好的多。
翠雲山完全是沒有開發過的山,路都是曆代村民踩出來的,有的地方比較陡也沒個臺階更加沒有鎖鏈,所以在有陡坡的時候,張頭一定會提前囑咐一聲。
朱莉莉仰著脖子,看著自己前面的坡,很陡,不說九十度那麼直,起碼六七十度的還是有的,在看著自己前面的劉卓星都已經上去了,朱莉莉想著那麼一個書呆子都能上去,這也不算什麼,鼓了勁就往上爬,哪知道一隻腳沒踩好,踏了個空,直滾滾的往下滾去。
朱莉莉的動靜大,嘴裏還喊著‘救命’,已經爬到上面的往下看。
張頭說了一聲不好,張教授心裏也急,這個姑娘做事利落直爽的性格很對自己的胃口,所以整個對立面就她一個女生,千萬可別出了什麼事。大夥急急地往下走,跟著被壓倒的草叢走,就看見朱莉莉躺著草上,渾身上下都沾上了草渣,白白的臉蛋上也是被泥蹭的一道道的。
張頭低著頭檢查了一番,籲了口氣,“沒事,暈過去了。”上前掐了人中,就看見朱莉莉清醒了,喂了口清水,人就沒啥事了。
其實朱莉莉往下滾得時候,就知道抱著自己的腦袋,掉到地上的時候,衝擊力挺大的直接就暈過去了,不過暈倒不深,迷迷糊糊的知道事,也沒多大的事。站起來,胳膊腿都好著,就是身上有幾處擦傷,不過穿得長衣長袖也看不出來,撩起袖子,就看見一道道的血痕,果然皮破了,不過不嚴重,幸虧穿得是長衣袖。
劉卓星從包裏拿出一小瓶酒精,沾著棉簽先將看的見的幫著消了消毒,朱莉莉疼的咬著牙,心裏想著這書呆子是不是報仇啊!下手這麼重!先給看的見的傷口消了毒,至於剩下的回去在擦藥。
張教授體貼的問著朱莉莉有沒有事,走路行不行,商量著出了這事還是先下山吧!時間也不早了!張頭也同意了張教授的看法。
這個時候就聽見不遠處馬斌的聲音,“張教授有發現!你們快過來看!”
考古人的敏感,一聽有發現,大夥就往馬斌那走去。
馬斌在大家都照看朱莉莉的時候,發現草地上還有被壓過一道道的痕跡,心裏壓不住好奇,再加上看著那草叢被壓過的痕跡就在現在不遠處的十幾米,也不遠就放著膽子去看看,沒想到還真是讓自己給發現了。
劉卓星其實很喜歡朱莉莉,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莉莉不喜歡他這種書呆子,也就一直沒有表白,現在莉莉受傷了,他小心的扶著朱莉莉的胳膊,就怕朱莉莉給他翻個白眼甩開自己的手,哪知道朱莉莉這次雖然沒大問題,不過這麼一摔全身疼是必不可少的,當下也就沒有拒絕劉卓星的攙扶。
一群人到了馬斌在的地方,張教授隨著馬斌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處洞口,洞口周圍雜草橫生,長得很高,要不是有一處雜草被什麼壓倒,根本就發現不了。
擁有探險精神的各位考古同學,眼睛馬上一亮,都想一進探個究竟,張教授也不列外,不過張教授更重視同學們的安全,仔細的詢問張頭這個洞口的情況。
相對於考古系的同學的樂觀精神,張頭就顯得嚴肅的很多,單是從洞口雜草被壓過的痕跡來看有可能洞裏面有大型野獸,就算是人為的,這個洞他也不建議學生們進入,不過看到學生們亮晶晶的眼神,張頭考慮了很久,才開口,“我知道你們想進去,如果放在二十年前我也想著冒險進去看看,誒,老咯!”是呀!二十多年前,自己什麼洞穴沒闖過,現在有了兒子孫子,一大幾口人,想的就多了。又接著道,“等會進去,一有不對我說出來,就必須出來!”
估計也是被張頭的嚴肅驚醒,男孩子們也提起了警惕心,張教授讓大家在包裏拿出手電筒,人手一隻,小心翼翼的准備進洞。張頭打頭,後面是張教授,馬斌殿後,劉卓星扶著朱莉莉走在中間,後面是金瑞軒。
進了洞,剛開始洞很狹窄,一個成年男人冒著腰才能過去,而且只能一人通過,劉卓星放開朱莉莉的胳膊讓她走在自己的前面,打頭的張頭一看到這種環境心裏就不想再往前了,萬一真像自己猜的那樣,這個洞是野獸住的,洞口又這麼狹窄,到時候逃跑都不方便。不過現在自己這麼一說,他們估計是不願意出去的,只好往進走。
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鐘,期間沒有人說話,狹窄的洞穴安靜的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這個時候,朱莉莉就有些害怕,腦子裏面不知道想著什麼,只覺得冷森森的,想說自己不進去了,但是到了這連轉身都沒有空地,突然身後劉卓星小聲的對自己說,‘別怕’,轉過頭就看見一隻蒼白纖細的手伸到自己的手下,朱莉莉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劉卓星的手,心裏面頓時酸酸的暖暖的,拉過劉卓星的手,覺得一下子就不害怕了,腦子裏晃過劉卓星的樣貌,突然發現劉卓星還是挺高的,也很帥!
二十分鐘多,洞口就變的寬廣起來,是一個圓形的洞,直徑有二十多米,手電筒照著四處的牆壁,坑坑窪窪的洞穴牆壁上雕刻著壁畫,手電筒電很足,光線很好,張教授驚歎的看著一幅幅的壁畫,從牆上的滿語來看這個洞應該是女真建州時候的,劉卓星看著牆壁的滿語一句句的翻譯,奈何這些滿語太久了,只能翻個大概,大意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守候著你,願你蘇醒的第一眼就是我。
馬斌聽完,低聲說道,“這個洞的主人也是個癡情的,不過這‘蘇醒’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裏是什麼祭祀的地方,教授?”
張教授看了一圈壁畫,搖頭道,“看樣子不像是祭祀的,規格、布局都不像。”
然後仔細的觀察著壁畫。張頭現在已經後悔帶他們進來,翠雲村流傳著很多的神話,他想起老人們說過這翠雲山以前曾經打過仗,死了很多的人,整個村都快要被滅的時候,一個男人救了他們,後來那個男人進了山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想到這裏,張頭跪在壁畫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嘴裏徐徐的說道,“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大夥看到這個樣子的張頭,心裏對著洞也有了變化,心裏也開始有了敬畏之心。
壁畫一共六幅,畫面很粗糙,環繞著洞穴。。
第一幅,一隻狼受了傷,然後一個男子在那看著。第二幅,一群的狼群,中間站著一隻巨大健壯的狼,群狼在朝那只頭狼朝拜。第三幅是,戰場,廝殺的很厲害,而那只頭狼站在遠方看著。第四幅,洞穴裏,頭狼望著一個受傷的男人。第五幅,又是戰場,兩方對峙,馬背上高高坐著一個男人在說些什麼。第六幅就是一個起著頭狼的男人的背影。
“教授快看!”朱莉莉指著正前方遠處的牆壁,頭抬得高高的,指著那處。
大家轉過頭就看見朱莉莉指的地方,正前方的牆壁距地面有十多米的地方有一處是凹進去,而凹進去的地方建了一張臺子,臺子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黑暗裏泛著綠光,手電筒打過去就看見上面好像躺著一個人。
看到這裏,大夥都毛骨悚然,按教授說的,這個洞估計是三百年前的洞,那麼怎麼可能有人呢?就算有人也早都是白花花的白骨了,還有距離地面有十多米但是沒有臺階,他是怎麼在上面呢?
正在大家想的出神的時候,洞外有一聲嘯聲,就算是不怎麼在山裏活動的同學都知道那聲音是狼的嘯聲。頓時大夥慌了,什麼也顧不得看了,紛紛轉頭看著張頭。
張頭也是聽見那狼嘯聲,暗叫不好,將背上的刀握在手裏,急急地對著大家說道,“有什麼防身的家夥拿出來,趁著狼還在遠處,趕緊出洞。”
大家聽話的拿出小刀,也聽出來張頭的言外之意,現在不出去,萬一狼進來,就是想出都出不去。還有,只希望老天保佑,不要在走到一半的時候遇見狼,只希望那狼還在遠遠的地方,只希望這洞不是那只狼的.......
不過,在大家看到牆壁上的刻畫時,看到頭狼的時候,就覺得這個洞跟狼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當大家都走到洞外,還在暗自慶幸沒有在走到半路遇見狼,剛擦了一把汗,就看見他們的面前,站著一隻很大很健壯渾身白色沒有一絲雜毛的狼,而那只狼的身後跟著有十幾只略小的棕黑色的狼。
那頭狼冷冷的掃過他們,一聲狼嘯,身後的群狼也跟著一聲狼嘯。
張頭站在前面,冷汗滑過額頭直滴地下。這麼多的狼,今天自己可不是要搭在這裏了!那個洞果然是禁地,祖先在懲罰他們!
再說張教授他們,哪裏見過這麼多的狼,而且都是野生的,那頭狼的眼神像是要撕裂了他們。就是膽最大的馬斌被這群狼盯著也兩腿打顫,而已冷靜自制為優點的金瑞軒此刻只想著,幸虧小男今天沒有來!更別提朱莉莉和劉卓星了!
那頭狼奔過去,站在他們眼前,撲向馬斌,一隻爪子壓在馬斌的胸前,低下大腦袋威脅的低嘯了一聲,震得馬斌耳邊嗡嗡的作響,而旁邊的張教授根本就不能動,那狼群惡狠狠的盯著他們,像是他們一有動作就立刻衝上來撕碎咬爛他們。
就在馬斌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那頭狼放下爪子,像是嫌惡般在馬斌的衣服上蹭了蹭,帶著群狼轉身奔跑去,而後回頭,尖銳的眼神掃描了他們一眼,像是警告,之後就不見蹤影。
而張教授他們這才從生死邊緣逃過,張頭最先反應過來,聲音不穩的急著道,“趕緊滴,快走!萬一再回......”
說到這,大家算是都明白,金瑞軒扶起倒在地上的馬斌,互相扶著趕緊下山。
這就是張教授他們這次進山為什麼晚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