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夢玲
第二天早晨。
謝小花看著窗外的陽光,真的很不想去公司,這是謝小花第一次有了消極怠工的念頭,房間裏蕭葉和李婷婷早都走了,看著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房間還是打消了怠工的念頭,有很多人的公司比起一個人的家前者明顯安全系數要高很多,就算是從陽氣來說也是對的。
到了公司,謝小花懶洋洋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發誓今天鶴狐狸如果還讓自己接電話的話,他一定會用電話筒砸暈他然後在壯烈辭職。打著這個念頭,謝小花有種勇士英勇就義的感覺,不過萬幸的是今天謝小花終於不用接電話了該陪董事長參加會議。
聽著冗長有無聊的會議內容,謝小花很想睡過去,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下睡著明顯是找事。強忍著那一串串的數字報表神馬的在頭頂飛過直到廣告部發言情況才有所好轉。專心致志的聽著廣告總監對這次公司所代理的香水設計的廣告,吸引著謝小花在底下也在思考,如果這款香水交給自己,自己會怎麼設計,就這麼想著想著會議結束了。
午飯是在鶴狐狸辦公室解決的,謝小花撐著下巴,有點厭倦都市公司的生活,盡管自己很喜歡廣告這一塊,可是廣告設計不僅僅是設計廣告案還包括很多東西,謝小花有點懷念和奶奶在農村的日子,想著等這次事情結束後一定要再回一次農村。
“娘小花,過來。”
謝小花現在懶得反駁鶴狐狸了,越讓鶴狐狸不要那樣叫自己他就越喜歡,反正謝小花想通了,有點皮了。
慢慢的移過去,看見鶴狐狸指著電腦屏讓自己看,湊過腦袋才發現,膠卷裏的男人有結果出來了。
“鶴狐狸,打印出來”謝小花指使著他的董事長幹活,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很是理直氣壯。
打印出來了,謝小花拿著資料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給蕭葉撥了個電話,“蕭葉,我知道誰是‘翔’了?等會我把資料發到你郵箱,還有下午帶李婷婷回來早點,到時候詳細說。”
掛了電話,謝小花端詳著資料上被複原的男子頭像,果然像謝小花所想的那樣,是一個很英俊儒雅的男子,帶著書香氣息。
“看來下午又有事情做了”鶴刑盯著資料,一隻手指頭敲打著桌面,“雲莊裏S市中心好像很近?”
“開車過去也就是兩個小時......鶴狐狸,你該不會是想找......”謝小花睜大了眼睛,大呼,“不可能,不是說已經死了”
“你相信那個女鬼的話?”鶴刑挑眉,娘小花原來這麼好騙。
想了想還是走一趟比較好,反正又不是自己開車,這樣一想就權當是旅遊,不用呆在公司還有公費旅遊,其實也挺好的,笑了笑,“老板,你說的太對了,我們還是看看比較好!”
對於娘小花的奉承,鶴刑覺得很是受用,這家夥偶爾來這麼幾下還是挺好聽的。
吃過飯,簡裝出發。
鶴刑開著車,車上裝著GPS導航。謝小花坐在鶴狐狸的身邊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鶴狐狸在開車,謝小花可不想和他鬥嘴,自己的生命安全是很重要的!
啪!
謝小花睜開眼睛,揉揉,自己居然睡著了,不過,“鶴狐狸你打我幹嘛!”
“娘小花你還是第一個安心讓老板當司機而且還呼呼大睡的助理”諷刺著謝小花,鶴刑下了車,“到了,還賴在車裏接著睡啊!”
不理會鶴刑對自己的諷刺,揉揉被鶴刑打痛的後腦勺,謝小花瞪了鶴刑一眼,直接下車。
雲莊到了,不過具體地址兩人不知道,看著鶴刑藍色的眼珠,謝小花默默地很自覺地去問路了。
小街道上凡是遇見老人,謝小花就回去問,就這樣在問了三四個老人之後,謝小花顛顛的跑回來,衝著鶴刑道“確實像你說的,不過換了名字,只有上了年齡的知道一些,家就離這裏隔了兩條街道,我們走吧!回去早點蕭葉估計也查到了一些東西”。
謝小花帶路,確實並不太遠,不到十分鐘就走到了,兩人看著院子門口的一對石獅子,鶴刑問謝小花,“你確定是這裏?”
謝小花點點頭,鶴刑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後的謝小花,心底笑了一聲,上前敲了敲木質的大門。半天沒人反應,鶴刑試著推了推,門沒有關,隨著‘嘎吱嘎吱’的響聲,門開了。
謝小花看著小小的院子,很乾淨很整潔,院子有一個榕樹,開的很好,牆角處擺著盆栽,一條石子鋪成的小路直通房間。房間是一層,挺大的,房門鎖著,側面還有一間房子,透過窗戶看的出是廚房。
鶴刑走到房間外,敲著房門,裏面傳來壓抑住的陣陣咳嗽聲,謝小花也聽見了,站在鶴刑身邊。
“誰呀?”像是磨砂過的嗓音,分不清男女,不過謝小花知道裏面的是個女人。
嘎吱!
門開了,門後確實是個女人,三十多歲,收拾的很乾淨,穿著素色的大衣,這讓謝小花有些好奇,要知道現在雖然是夏末但溫度還是有的,穿成這樣一定會熱的。女人披著發,發色是很天然的黑色,卷著的波浪蓋住了女人的兩側臉頰,抬起頭,眼睛不大是丹鳳眼,斜吊著,可能是年紀的關系少了丹鳳眼特有嫵媚多了一絲的成熟的韻味。
“你們是誰?”女人說話很費勁,磨砂的嗓音聽得謝小花想撓牆。
“我們找王夢玲”鶴刑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面前的女人看,當女人聽到‘王夢玲’三個字的時候眼神閃躲了一下然後露出恐懼,很快的就恢複正常,不過一絲表情也被鶴刑抓了個正著。
“你們搞錯了,我不認識什麼王夢玲。”說完就打算關上門。
謝小花早看出女人的舉動,撐著門,不讓關,然後急急地說道,“王夢玲你別再自欺欺人了,趙婉瑩現在瘋了,殺了很多人。”
“趙婉瑩?她不是死了麼?不過。她說過死了都會報仇的,瘋子瘋子!”王夢玲淒淒的說著,想了一會,然後開了門讓鶴刑和謝小花進來,低低的說道,“二十年前的帳還沒有算清麼?她到底想怎麼樣?誰都不欠她啊!”
謝小花沒有關門,反倒讓門開的大大的,陽光透過門讓屋裏的客廳看的清清楚楚。老式的木質沙發,王夢玲躺在竹藤椅子上,鶴刑坐在王夢玲對面的椅子上,謝小花坐在鶴刑的身邊。
王夢玲站起身,回到臥室拿出來了一個木盒子,交給鶴刑,然後說道,“打開看看”
鶴刑打開了木盒子,裏面是一疊泛黃的黑白照片,最上面一張是一個英俊的男子摟著一個美麗的女孩,背後是疊疊層層的屋簷,女孩在裏面笑得很張揚,黑色的大卷發,丹鳳眼,瓜子臉,珍珠似的牙齒,很是漂亮,不過最美的還是她的笑容。
“這就是二十年前的我,”王夢玲說著掀開自己臉頰兩側的發絲,露出的面容嚇了謝小花一跳。粉色的溝壑一道道的爬滿了王夢玲白皙的兩頰,一直延伸到眼角,驚心動魄,一差一點點王夢玲的眼睛估計就廢了。
似乎是看到謝小花被自己嚇到,王夢玲像是惡作劇成功一樣,笑了笑,放下頭髮,坐在藤椅上,開始說道,“剛開始看到的時候,我指著鏡子大罵著,這鬼是誰?不過看了二十年早都習慣了。”
如果是習慣了,為何還一直要披著發擋著呢?謝小花沒有說破,同情的看著低低淺笑的女子,二十年前風華絕代,二十年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樣的反差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看著整潔的屋子,謝小花對王夢玲深深地佩服。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謝小花低低的說著,像是怕打擾到對面的女子。
“故事要從1986年開始說起,那一年我和趙婉瑩都十八了,我倆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是親厚,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因為小鎮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背著行旅包,手裏拿著照相機,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那是照相機,漆黑黑的一個四方盒子能照出人的頭像一點也不差,很是神奇,那個男人就是樓楚。樓楚是住在趙婉瑩的家裏,我經常找婉瑩玩,漸漸地我們都認識了,婉瑩性格很靦腆,我看的出婉瑩對樓楚有好感,剛開始的時候我對樓楚沒有什麼想法,為了幫助婉瑩,我經常提議出去玩,樓楚帶著他的相機,我走在前面帶領著他們逛遍了整個小鎮。那個時候,我看到婉瑩每次想找樓楚說話都害羞的不敢行動,我借機說我們很好奇樓楚的相機讓他教我們照相,樓楚沒有懷疑,很認真的叫我們,不過婉瑩好像不太喜歡這個,而我漸漸地真心喜歡上了攝影......”
樓楚就是‘翔’。謝小花看著躺椅上,王夢玲正在微笑,她一定是想起了過去的美好。
“......後來,婉瑩的父母給婉瑩找了一門親,不讓婉瑩跟我們到處瞎玩了。我愛上了攝影,樓楚每天都和我一起去河邊,直到有一天樓楚向我表白了,我開心極了,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也是喜歡這個風趣英俊的男人的,不過我在猶豫,婉瑩也喜歡樓楚的,我告訴了樓楚婉瑩也喜歡他,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樓楚抱著我,說他只把婉瑩當妹妹,而且婉瑩不是就要結婚了。也許,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答應了樓楚,我們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不過我還是有點不安,慢慢的婉瑩的婚期將近,就在結婚的前一天,婉瑩向樓楚告白了,希望樓楚可以帶她走,樓楚向婉瑩說清楚了,說只當她是妹妹,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那一天,婉瑩哭的很傷心,我抱著她一起哭,最後婉瑩說了祝我們幸福。那時候,我覺得這一切都太美滿了......婉瑩結婚了,樓楚也要走了,我不想和他分開,就和他一起私奔了。樓楚的家在北方,是個很有錢的家庭,他的父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樓楚為了我和他家裏鬧過,最後他搬出去了,找到了一間學校代課,而我去了另一間學校學習攝影,這是樓楚的意思,他說我很有攝影天分,不該埋沒,加上我自己也很喜歡就同意了樓楚的意思,不過當我問道樓楚問什麼不和我在一間學校時,樓楚說讓我好好學習,我在的那間學校規矩嚴,分開點比較好。就這樣,我在金馬學習了一年,只有到寒假暑假才能和樓楚見面。”
躺椅上的王夢玲突然流下兩行眼淚,哽咽的說道,“這只怕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站起來,拿過那個放著相片的木盒子,王夢玲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像是抱著最親愛的人一般。
複而,又將木盒子放下,只在裏面拿出了樓楚的照片,貼在胸口又坐回了原位。開口說道,“第二年,趙婉瑩找到了這個學校,再見到她的時候我嚇了一跳,趙婉瑩變了,燙了卷發,畫著口紅,穿著旗袍,不複以往那個單純的姑娘了。後來,我才聽她說,結婚不到半年丈夫就死了,她不甘忍受守寡的日子,拿著錢出來找我來了,我聽完後,我倆抱著頭痛苦,再往後,我學攝影她學歌唱,誰也沒在多聯系,不過我偶爾從同學口中聽到,婉瑩跟校長勾搭上了、狐狸精......這些我都不相信,直到有一天,我路過校長室親眼看見婉瑩和校長在裏面做那些事,我氣急了,直接衝進去問婉瑩問什麼這麼做......校長記得我的樣子,有意無意的刁難我,偶爾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受不了了,逃出學校,回到了我和樓楚的家,告訴他學校發生的一切,樓楚很氣憤,他讓我先呆在家裏不要去學校,後來我才知道樓楚一個人找到學校了。在見到樓楚時,樓楚告訴我他找校長和婉瑩談過話了,校長是真的愛婉瑩的,對於校長對我的動手動腳,樓楚以為我是誤會了校長,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校長真的對我.....我又回到了學校,這一次,婉瑩一反常態經常來找我,直到有一天晚上,婉瑩約我到榕樹下見面說是有重要事情告訴我,還讓我帶上相機,到了榕樹下,婉瑩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一條白裙子,很是單純,我問她什麼事,她只說讓我幫她拍兩張照片,我答應了,第一張,她笑得很幸福,到了第二張,那怨恨的目光盯著攝像頭我是怎麼也不會忘記的,後來她說她懷孕了,懷的是樓楚的孩子,讓我放過她們一家三口,我根本就不相信,樓楚不可能和婉瑩好的。當我想找樓楚問個清楚的時候,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學校的禁閉室,滿臉的血,染紅了包裹的紗布,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會死,再後來等我放出來的時候,就聽見趙婉瑩自殺的消息緊跟著是我王夢玲自殺的消息......一切都變了,我毀容了,王夢玲也死了,在看到我的臉的時候,我在想王夢玲死了也好,不過當我想到樓楚時,我又有活下去的動力了,我找到了樓家,得到的消息確實樓楚成親了,那時候我在想,我乾脆死了好了,哪想到有人救了我......”
很多事情還是沒有明白,不過看到這樣的王夢玲謝小花也不好再打擾,說了一聲告辭,就輕輕的和鶴刑離開了,關上門,謝小花依稀看見了當年的王夢玲,笑得很天真,很瀟灑。
一轉眼兩個小時了,他們聽著王夢玲講了兩個小時。日落西山,鶴刑開著車,速度加快,謝小花若有所思,氣氛一瞬間有些低沉,不過鶴刑也有自己的考量,就這樣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到達S市的時候花了一個小時,車停在謝小花的家門口,天已經黑了,不過還沒有黑透,本來有些低落的謝小花看著黑下來的天,心情就更不好了,鶴刑像是感受到了謝小花的心情,伸出手拉著謝小花上了樓梯。
謝小花象征性的掙脫了倆下,也就隨鶴刑了,不過鶴狐狸的手真的好大。
到了家,房間一片漆黑,謝小花打開燈,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蕭葉!李婷婷!”沒人,蕭葉不可能晚回來的,自己今天才打過電話說要他們早回來的,一定是出事了!
很快的蕭葉的電話就接通了,信號不是很好,傳來滋滋滋的幹擾,不過謝小花還是聽清了蕭葉在說什麼。
“我和李婷婷被困在圖書館了,趙婉瑩很厲害能進到圖書館只不過她好像上不了五樓”
電話裏,蕭葉的聲音聽起來還好。謝小花就放心了。
佛舍利鎮壓在圖書館最高層也就是六樓,離佛舍利越近越安全,趙婉瑩能進圖書館就很厲害了,不過現在應該在一二樓飄著。事關緊急,謝小花拉著鶴刑進了自己的房間,准備東西,急急地給鶴刑說道,“櫃子裏有一把桃木震天罡氣劍,還有八卦鏡,鎮魂石都帶上”自己帶著早畫好的符紙、黑狗血。裝了一大包,謝小花背著東西,拉著鶴刑趕緊往下跑。
上車,不用謝小花說,鶴刑直接開往S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