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又一個

　　一口氣喝完了桌上的水，蕭葉開口說道，“我今天下午特地的去了一趟醫院，不過醫院的護士說，樓羽的屍體在太平間放了一天就被她家裏人送去火化了，不過聽護士說，樓羽的屍體挺邪乎的，全身上下都是一道道的血痕，像是被刀一刀刀給劃過的，傷口挺新的，沒有上藥的痕跡，我聽了也覺得邪乎，就又問了一個護士，答案還是一樣，不過旁邊的一醫生聽到說了一句，說‘全身上下那麼多刀痕而且還挺深的又不上藥早早就失血過多休克了，還有抹脖子的血麼？’我想著，這事還是先回來給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一大串的說完，剛喝下去的水有不頂用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謝小花聽著蕭葉打聽到的消息，暗暗心驚，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飄飄了，害樓羽的很有可能就是一隻惡鬼而且還是一隻女鬼。看著在喝水的蕭葉，這事兩人在同一陣線上，謝小花還是將自己推測的實話實說。“樓羽每到晚上九點就准時開唱，唱的那歌現在的女孩子很少聽過，那個時候樓羽就被那惡鬼纏身了，身上又有刀痕，自己都不發覺可見這只鬼不簡單，如今憑著我現在的道行跟那鬼鬥，挺懸的，還有……”謝小花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是蕭葉的鈴聲，自己的手機一直是震動的。

　　“先接電話！”兩人現在一到晚上都有些早木皆兵的感覺。

　　是李婷婷的電話，蕭葉覺得奇怪趕緊按了接聽。謝小花就看見蕭葉一臉嚴肅而且眉頭皺的緊緊地，等蕭葉掛了電話，不等謝小花問，蕭葉扯著一個僵硬的表情，冷冷的說著，“上次咖啡廳那個短髮女孩你知道吧！是李婷婷打過來的，說就在剛才王夢玲開始唱《戲夢》了，那嗓音跟本就不是王夢玲的，宿舍就只有她和王夢玲，現在這種情況，孩子被嚇得挺慘的，不敢和王夢玲待在一個宿舍了，現在在自己朋友家裏。”

　　謝小花聽到蕭葉說道‘就在剛才王夢玲唱歌了’的時候反射性的看了一眼牆上的表，剛過九點五分，蕭葉明顯是也想到了，兩人都不想承認自己所猜想的，不過事實放在眼前容不得兩人逃避，王夢玲赫然便是繼樓羽的第二個，那惡鬼又找到了王夢玲身上。謝小花回想著王夢玲的樣子，很青春很時髦，打扮穿著的很漂亮，一想到這樣的青蔥少女過不了幾天就會死去而且死法還是那樣的慘烈，謝小花就一身冷汗，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好好的和奶奶一起學那些東西，現在想要保護一個女孩都力不從心，一拳狠狠地打在沙發上，謝小花此刻恨極了自己的膽小。

　　蕭葉死皺著眉頭，剛開始自己查這件事情純粹是逼不得已，樓羽在威脅自己的性命，不過現在蕭葉是真心的想挽救自己的學生，就像他所說那個班是自己第一次當老師帶的班，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能力呢？謝小花還會一些法術，可是自己……想到這，蕭葉和謝小花都坐在沙發上不在言語。

　　過了很久，謝小花才開口，幹涸的嗓子，一臉的凝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學校。”至於去學校做什麼謝小花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直覺告訴他一定要去學校，有事發生。

　　這一晚兩人都在擔心明天的到來，又希望明天可以早點到，明天什麼也不要發生，一切平安。

　　這天晚上，謝小花又做了一個夢，夢裏謝小花回到了農村，奶奶身體很健康，摸著謝小花的腦袋，一遍又一遍的說著，“乖孫孫，大榕樹，搖啊搖，奶奶抱著搖啊搖~~~~”夢裏，謝小花坐在奶奶腳邊，仰著頭，看著奶奶。

　　第二天醒來，謝小花摸了自己眼角的淚水，那頭頂的觸感好像奶奶還在摸著自己，不曾離開，夢裏的畫面是那樣的真實。容不得謝小花多做傷感，門外傳來蕭葉的問候，想到今天要去學校，謝小花不再多想，趕緊收拾。

　　給總監請了上午的假，電話裏聽著總監咬牙切齒的聲音不難想象總監現在是什麼樣子，一定是猙獰的恨不得吃了自己吧！趕緊掛斷了電話，只要一想到下午去上班，總監那表情，謝小花就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換一個工作呀！遠光的壓力太大了，凶神惡煞的總監，性情飄忽不定的變態老板......不過，一想到遠光給的工資，謝小花就打消掉跳槽的想法。

　　到了學校，已經上課了，蕭葉給李婷婷打了電話，電話裏李婷婷聲音很小，不難猜出她們正在上課，掛斷了電話。不管怎麼樣，謝小花還是想親眼看到王夢玲和李婷婷平安無事。

　　李婷婷握著自己的手機，看著斜上方王夢玲的背影，昨天晚上夢玲唱歌的樣子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腦袋裏揮散不去，那聲音分明就和樓羽唱歌時一模一樣，連那動作神態都一樣，好像根本就是一人一樣，今天早上夢玲在教室還給自己打招呼，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還問自己昨天為什麼沒在宿舍睡，看著熟悉的夢玲，李婷婷有些恍惚，她分不清現在的夢玲還是不是夢玲，李婷婷覺得自己都快神經了。

　　搖著頭，咬著嘴唇，李婷婷等著蕭老師，她相信蕭老師會有辦法救夢玲的。轉過頭，不期的遇見夢玲正在看自己，那眼神帶著說不出的惡毒，無形的言語，但是李婷婷卻看懂了，那分明在說，‘下一個是你’，李婷婷打了個寒顫，就看見夢玲已經轉過身了，哪裏還有什麼惡毒的眼神，剛才那一切像是自己幻想的一樣，突然，李婷婷看見夢玲脖頸處好像有一道鮮紅似血的痕跡，還在源源不斷的冒著血，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太緊張了。

　　這麼一想，就看見夢玲穿著厚實的外套正在一步步的靠近講臺，李婷婷想出聲叫住夢玲，但是怎麼也開不了口，只能傻傻的看著夢玲重複著自己那麼熟悉的場景，樓羽曾經也是擁有者那樣的眼神，鎮定的看著老師……

　　當謝小花和蕭葉趕到教室外的時候，就看見像是血注一般，湧出王夢玲的脖頸處，血肉綻放，教室裏一片的尖叫，任課老師和曾經的自己一般，也是傻傻的站著說不出任何的話，白色的T恤已經染成紅色……蕭葉透過玻璃窗，看著教室裏的一切，謝小花站在旁邊，還是來晚了！原本想著，樓羽唱了一個禮拜，穿了一個禮拜的厚外套，他以為那惡鬼這一次一定也會那麼做的，他以為王夢玲也應該在唱一個禮拜，他以為、他以為、他以為……謝小花想打自己，他憑什麼以為呀！惡鬼沒有人所謂的規矩，想什麼時候結束就什麼時候結束，不用給自己打招呼，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李婷婷看著倒下去的王夢玲，那一刻，王夢玲衝著自己說‘下一個，是你’，這一次不是幻覺，這是真的，那樣狠毒的眼神以及最後那一句是留給自己的，難道下一個真的是自己？自己也要和樓羽夢玲一樣自己割脖子了解自己的生命麼？不！絕不！昏倒那刻，李婷婷看見倒過來的蕭葉，也許，他可以救自己……

　　醫院裏。

　　謝小花看著正躺在病床上的李婷婷，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夢玲身上時，謝小花也是一樣的，不過他注意到王夢玲臨倒下那一瞬間在開一個地方而且還說了一句話，順著王夢玲的眼神謝小花就看見李婷婷昏倒了。

　　學校裏不到一個禮拜就有發生了自殺事件，而且自殺手法還是一模一樣的，警察到了學校看到這樣的局面自然是不能再以單單自殺來處理了，校方也重視起來了，畢竟這次死的可不是普普通通學生而是S市的教育局局長的千金，校方壓力也很大，對於此事當然就要徹查了。

　　蕭葉也以S大老師加目擊人的身份被再次請到了警局做調查，看能不能在從警局裏套出點資料來。

　　李婷婷醒來的時候，謝小花剛准備離開，自己只請了一上午的假下午再遲到，謝小花就不敢保證是自己炒老板還是老板炒自己。李婷婷醒過來，看的出來精神極度的緊張，握著杯子的手抓的杯子嘎吱嘎吱的響，謝小花皺著眉，實在是不喜歡這種聲音，不過自己也不太會勸人，總不能說節哀順變吧！？想了想，還是直接問李婷婷，王夢玲臨死的時候到底給你說了什麼？還有一直圍繞在謝小花心頭的事，樓羽死前一直在強調‘膠卷’這個詞，但是這次王夢玲死也沒在說出來，謝小花搞暈了，到底‘膠卷’在這場事件中的作用是什麼呢？

　　在聽到李婷婷說的答案時，盡管心裏已經提前做好准備但也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下一個是李婷婷？謝小花有些頭疼，自己還不知道那惡鬼現在在哪，也沒有找到線索，更不知道那東西什麼時候來找李婷婷，這樣的局面讓謝小花顯得很是被動，還要在想想，時間也到了，臨走前，謝小花囑咐李婷婷一有什麼不對勁就給自己打電話，還有這幾天盡量不要去上課，請假吧！

　　自殺都是發生在教室上課的時候，而且還是走進講臺距離老師那麼近，謝小花疑惑了，不過看起來只要不上課就好，希望這一次自己沒有猜錯。

　　下午上班的時候，總監臉色很不好看，但是謝小花也沒有精力在迎上笑臉，硬是挨到下班，回到家裏就看見蕭葉正在廚房做飯，洗了手謝小花去廚房打下手幫忙，下午飯本來就是自己做的。

　　謝小花一貫秉持著飯桌上不要談論影響食欲的話題，這樣對消化營養都不好，蕭葉也很漠然的遵守著，吃過飯，兩人這才交換信息，蕭葉從謝小花的嘴裏知道了李婷婷要危險了，謝小花知道了，王夢玲是教育局局長的千金，兩人相顧無言，這算什麼？八卦麼？！

　　李婷婷聽了謝小花的話，請了一個禮拜的假，這一個禮拜李婷婷全都是住在朋友家裏，根本都不敢沾學校的邊，果不其然，確實如謝小花那樣的猜測，李婷婷平安無事，但是也不能一直讓李婷婷請假不上課吧！治標不治本的法子頂到了一時顧不了一世！

　　這一個禮拜謝小花是好好地上班，總監的臉色也好了很多，就在星期五下午的時候，謝小花接到了蕭葉打來的電話，說是學校今天下午又發生了同樣的自殺事件，是劉真。

　　劉真？！

　　謝小花想起來了，劉真是樓羽一個宿舍的，臉蛋圓圓的一個姑娘，其他的印象謝小花實在是想不起來了，這段時間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李婷婷身上，反倒是一直就忽略了有男朋友不經常住在宿舍的劉真。

　　周末，謝小花和蕭葉決定一起去找劉真的男朋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劉真的男朋友很帥，這是讓兩人都吃驚的地方，劉真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個子矮矮的又圓圓的很難想象得到這樣普通的女孩會有找麼一個優秀的男朋友。

　　劉真的男朋友，李濤也是S大的學生，只不過比劉真大一級，今年大四，學的是計算機專業，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坐在咖啡館裏，李濤的精神很不好，黑眼圈也很重，喝著咖啡，開口說，“蕭老師，我聽真真提起過你，樓羽死的時候你找過她……”聲音很沙啞。“真真根本不可能是自殺的，前幾天我們還一起慶祝我找到工作，說好了一起留在S市，房子都租好了，真真不可能是自殺的……”哽咽著。

　　謝小花看著面前紅著眼睛的男孩，這孩子是真的愛著劉真吧！真摯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遞過一張面紙，“你先別哭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劉真自殺的原因，你仔細想想，劉真在出事前有做過特別的舉動麼？”謝小花不會傻到實話告訴李濤，這男孩是愛劉真但是這並不代表會接受劉真是被鬼上身殺死的。

　　“特別的？”

　　看李濤實在是想不起來，謝小花給了提示，“像是唱奇怪的歌？或者是穿的特別的厚？”

　　“唱歌？真真一直很喜歡唱歌的……啊！對了，記得出事的前一天晚上，真真給我唱了一首特別老的歌，像是南方的戲曲依依呀呀的，神態也是特別的女人，那個時候我還笑她唱歌技術進步了……”

　　“幾點唱的？”蕭葉打斷了李濤的話。

　　李濤看著蕭葉一臉嚴肅，想了很久，才說道，“我記得是九點，對九點，我記得我們剛吃完飯，在學校的大鐘下，鐘響了，真真才開始唱的……”

　　告別了李濤，蕭葉和謝小花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默默無聲。

　　謝小花在腦袋裏將所有的信息全都過了一遍，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拉著蕭葉就往家跑，“我想到了，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