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打破的結界
烏爾的舌頭在索瑪的口中有力地攪動著。索瑪任憑他按著自己的腦袋貪婪地索取,自嘲地想,底線就是這樣被一步步放低的。至少探進口中的是對方的舌頭而不是性器,所以就可以接受嗎……
索瑪的意識在對方令人窒息的吻中漸漸模糊,呼吸變得越來越熾熱。烏爾的吻充滿著情色的技巧,舌尖成功地撬開了索瑪表示冷淡與拒絕的雙唇,並在漸漸深入的吻中令對方情不自禁地微微張開嘴。雖然是很小的動作,卻足以令邪惡的巫師得寸進尺。巫師的手埋在索瑪柔韌的黑發中輕撫,舌頭就像一支甘美的毒藥餵入索瑪口中。他肆意的挑逗讓索瑪無法保持無動於衷,眉頭蹙了起來。柔軟的舌頭熱烈地交纏在一起,看似強迫的吻不知不覺變成了兩廂情願的互動。索瑪喜歡這樣濕潤而又充滿肉欲的接觸,就和任何年輕健康的男人一樣喜歡。當他第一次在性愛中被滿足的時候,二十一年的禁欲枷鎖被完全粉碎。這不妨礙他仍然做一個正直而又高傲的王子,然而,他心裏清楚,欲望在某些地方已經戰勝了他的信仰。這會帶來糟糕的後果嗎……或許只有上帝知道。
接吻的間隙,索瑪微微睜開了眼。
他幾乎在瞬間從窒息中清醒了過來。因爲他發現烏爾始終睜眼看著他,烏爾的嘴唇溫暖而又熱情,而他的目光則恰恰相反,甚至還帶著不友好的戲谑。
烏爾再次吻上索瑪之前,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哦操!”遭到突襲的巫師捂著肚子罵道,“這些該死的藤蔓,誰允許它們放開你的!你想打穿我的肚子嗎!”
索瑪原本有些惱火,但這會兒又因爲烏爾痛苦的咒罵而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太喜歡演戲了,不是他自己讓藤蔓松綁的嗎?
索瑪又想起了剛才將烏爾揍到水裏去的場景。從揮拳到落下只是一瞬間,但是那一瞬他在烏爾驟縮的瞳孔中看到了興奮。他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那是什麽,拳頭就落了下去。但他知道烏爾故意沒躲開。如果烏爾會因爲挨揍而興奮,這該是多麽……變態。
哦上帝保佑。索瑪心有余悸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烏爾“痛”了一會兒,便站直了身子,複又嘴角帶笑,饒有興致地盯著索瑪看。索瑪裝作忘了烏爾要幹他屁股的“補償”,若無其事地彎腰拾起河邊的衣物。剛才烏爾落水時將他們濺濕了。
然而他剛彎下腰,就被同樣裸奔的巫師從後面抱住。他下意識掙紮了一下,立刻感到烏爾的兩條手臂收緊,手掌在他的胸前著迷地撫摸。索瑪停下了掙紮,烏爾用胯間還沒挺立的分身厮磨著他的股溝,那幾乎立刻讓他的身體發熱起來。
“你戰栗了一下,在我碰到你的時候。”烏爾說,“我喜歡這樣。”
烏爾毫無顧忌的話語令二十一歲的王子殿下羞愧地臉紅了,並用粗暴的動作拾起衣服撞開烏爾,一氣呵成。索瑪看到烏爾的嘴動了動,或許是想調侃幾句。然而烏爾式令人厭煩的調侃並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烏爾突然收斂了嘲弄的表情,整個人變得嚴肅。
索瑪正在穿衣服,發現了烏爾的不對勁。那就好像是不安分的洋流被瞬間凍成冰山。他以爲是因爲自己,但烏爾的目光並沒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空中不存在的點上,仿佛在思考。只一刻,他便笑了出來,道,“殿下,我要道歉。看來,蟲卵的事並沒有那麽簡單。”
索瑪的動作微頓了一下,然後立刻迅速地穿好衣服,問,“發生了什麽?”
烏爾用魔法爲自己變出一套衣物,摸出一個形狀奇特的笛子。索瑪認出那是龍笛。
幾乎在笛聲剛落的時候,沃森就出現了。烏爾幹脆利落道,“將殿下帶回山洞,我回來之前守住我的結界,不要讓任何人進去。記住,任何人,你也不行。”說完便想轉身,腳步一頓,又側過頭,看著索瑪道,“殿下,如果有人對你不軌,請告訴他,他將是黑魔法師烏爾.佩因永遠的敵人,直到死亡爲止。”
索瑪愣愣地看著烏爾。在他口中念出“死亡”這個詞時,他在烏爾的眼中看到了一個真正殺戮者的影子。冰冷,殘酷,仿佛是爲了诠釋“死亡”的死神從沈睡中被喚醒。
沃森不滿地大聲道,“媽的!我對他不感興趣!”一邊粗魯地拽住索瑪的手臂,以大得驚人的力量將他往山洞的方向拖去。
索瑪甚至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麽,只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他看到黑發的巫師頭也不回地往林子裏走去,手掌攤開,魔杖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半濕的長發披散在雪白的披風上,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樹精靈的光暈裏。
“發生了什麽?”他只能問沃森。
“幹!我怎麽會知道!”沃森隨時都很憤怒,態度惡劣地回了一句。
至少在認識的這幾天裏,索瑪從未見過烏爾露出這樣的表情。直覺告訴他,讓那個男人認真起來的事一定很糟糕。但一般來說,他更甯願相信敵人要糟糕了。
過了一會兒,沃森低聲說,“他的結界被打破了,從外面。我他媽親眼看著結界碎了,渣都不剩!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沒人有這本事。明白了嗎?給我什麽都別問,老老實實呆著!”
索瑪沒有回答,默然跟沃森回到了他們棲息的山洞。沃森暴躁地將他推了進去,自己在洞口來回踱步。
索瑪這時候顯得很冷靜。在什麽都沒搞清楚之前,冷靜是最聰明的選擇。他站在洞口,看不見的屏障將他與沃森隔開,這是烏爾爲他設下的結界。
“你不去幫他?”他說,“我會爲自己的性命負責,並不需要你的保護。”
沃森發出了憤怒的嗤鼻聲,血紅的雙眼睜大。索瑪看出來,他在焦慮,但更多的,他也在興奮,渴望鮮血和敵人。
“樹林,”沃森說,“我太大,在樹林開戰會被當靶子打。該死!”
索瑪沒想到沃森會回答他的搭話。黑龍脾氣暴戾,但並不是笨蛋,他心想。
索瑪,“可是,照你所說,對手很強大不是嗎。從來沒有人打破過烏爾的結界,可是他打破了。”
“閉嘴!”沃森泄憤地一拳砸在石壁上,發出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如果不是有結界撐著,山洞恐怕已經成了土墳堆。索瑪落了一頭的塵土,用手撣了撣。
沃森咬牙切齒說,“那個人,如果他輸了,我會殺了他!”
索瑪,“……”
上帝,他和他的主人都是瘋子。索瑪心想著,擡眼,卻對上了沃森的雙目。
沃森的目光銳利,嗜血,仿佛是要穿過他看到一個別的誰,“我活了五千年,我出生的時候,你們人類還他媽是猴子。不斷有人想要征服我,他們都死了。所以,與我結下契約的征服者必須是最強的。如果他輸了,我會毫不猶豫地背叛他。”
索瑪,“我不太明白,布下結界的人會在第一時間發現結界被打破對嗎?”
沃森簡短答道,“是。”
“會不會是被無意闖破的?並非惡意攻擊。”
“你以爲烏爾會設下那麽友好的結界嗎?”沃森鄙夷地說。
索瑪低眼沈思了一會兒,“那他真的是衝著烏爾去的嗎?或者說,打破結界的那個人,會是真正的敵人嗎?”
沃森皺眉,“什麽?!”
而後,他也發現了問題所在,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哦,該死!”沃森低沈的嗓音聽上去有些懊惱,“但願他沒那麽笨。”他苦惱地揪住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如果要襲擊烏爾,剛才在河邊的時候,烏爾要沒防備得多……這種話索瑪自然不樂意說出來。然而,敵人費心思打破結界,讓黑魔法師知道他的存在,是爲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