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蕭雲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之前還在當事人面前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夫的存在，蕭雲沉悔得恨不得重回到那個時間點將說出的話給塞回去。

呵呵……他的未婚夫就是齊景霖本人！

他上輩子雖說死在南風手裡，可導火索卻就是齊景霖本人！

既然他都有了中意的人，為什麼還要糾纏著一個莫須有的未婚夫？

那一瞬間，他對齊景霖的介意越過了杜子青，連見都不想再見這個人。

蕭雲沉恨得想將房間裡的東西統統砸掉，偏偏這時狐王出來看笑話了，用狐爪摸著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說：“難怪我會覺得你跟這個雄獸關係菲淺，原來是有婚約的啊，我看你就湊和著跟他過過吧，他的資質在這個低級空間中也算不錯了，勉強能配得上我們紅玉雪狐。”

蕭雲沉額頭青筋跳動，倘若對面說話的是個普通人，早就一通火發過去了，奈何這位實力絕對碾壓自己又對自己有大恩，蕭雲沉忍了又忍，臉部表情都扭曲了，才咬牙切齒地說：“上輩子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死，要不是他，那個南風賤人能那麼費心思設計陷害我？”

“哈哈，”狐王揮揮爪子樂悠悠，“上輩子你又沒見過這個雄獸，又怎知他是個怎麼想法，也許是別人一廂情願呢？嘖嘖，小沉沉，你的日子可不好過了，想必以後情敵會不少，快點把實力提升上去，否則還是被別人欺負死啊，你這次可不能落了我紅玉雪狐的面子了。”

蕭雲沉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明明在說害死他的仇人的事情，怎就扯到這些事情上頭了，再說，連爸爸都沒跟自己提過未婚夫的事，當初還同意了與杜子青的事情，就說明爸爸也不想讓自己遵守這個父輩的約定。

“我可沒想要遵守約定，誰願意當他的未婚夫誰當去，我可不奉陪，這輩子我只要守著爸爸過日子，然後該報的仇報了，再幫狐王您達成心願。”傷過一次感情，他沒想再去碰觸，十幾年的感情說變就變，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可信的呢？

“這可未必哦，”狐王眯眼搖頭尾巴快樂得很，“上輩子那個雌獸為什麼能找到你？那就是說他知道齊小子有個未婚夫的存在，難保這輩子齊小子就沒說出去，說不定已經有人想盡辦法打探你的消息呢，到時就算你不承認那也不行，那些人還是會把目標放在你身上。”

蕭雲沉鬱悶了，這算什麼事？強加到他頭上？

“所以啊，”狐王樂道，飄過來用爪子拍拍蕭雲沉的肩，“趕緊提升實力才是關鍵，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都會不攻自破的，聽我狐王老人家的，絕不會有錯的。”

蕭雲沉抽搐著嘴角，看著狐王樂不可吱的表情，為什麼就覺得他這是幸災樂禍，終於還是扭開了頭。

可心情卻因為狐王的這番打岔，不再那麼悲憤壓抑。

狐王說的話也在理，這輩子不同於上輩子了，上輩子沒有實力他只能處於被動的位置，可這次，他卻有反擊的機會，想要再陰謀設計陷害自己，卻是不那麼容易的了。

倘若南風再找過來，他還巴不得，正好把上輩子的賬一起清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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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林倫敲房門，兒子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林倫在齊景霖走後不能安心。

蕭雲沉沒有耽擱，走過去開了門，因為擔心爸爸的身體，心裡更加期盼李霽能早點研究出來。

爸爸的臉色果然還蒼白著，看到爸爸擔憂的神色蕭雲沉伸手抱住爸爸，埋首在他肩窩裡。

林倫撫著兒子的背，試探著問：“沉沉，你今天……”

“爸，我沒事，不過是太過吃驚了，爸，你藥吃了嗎？以後那混蛋再來你可千萬不要開門了。”蕭雲沉沒辦法說出他因為齊景霖的連累已經死過一次了。

“吃了，爸爸的身體老毛病了，不要緊的，沉沉，”林倫牽著兒子的手走到客廳裡坐下，要跟兒子好好談一談，“這件事是爸爸做得不對，我原來想著只要我們一直不出現，你齊伯伯他們自然就沒必要遵守當初的約定，其實當初更多的是你父親跟齊伯伯他們的一時戲言，那時都還不知道會有你的出生呢。也許正是爸爸抱著這樣的想法，才在杜家的事情上得到了報應，可也不該讓你來擔這個結果。”

齊景霖走後，林倫坐在客廳裡也想了一會兒，有時鑽了牛角尖就沒辦法走出來，他沒去遵守與齊家的約定，所以杜家也反悔了當初的口頭婚約，可做錯事的是他，沉沉卻是毫不知情的。

再說如今兩家的身份地位差別太大了，他以為當初的約定已經不適合了，是他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嗎？

“爸，根本就不是你的錯，”蕭雲沒卻不願意看到爸爸的自責，“就算我跟杜子青之間沒有雙方的口頭婚約，可他背叛了我跟他這麼多年的感情卻是事實，這是他的錯，我們就算有錯也只是信錯了人，就當買一次教訓。”

想到之前杜子青的憤怒與質問，林倫連連搖頭，他也沒想到認識了這麼多年的孩子竟是這樣的人，算了，不說杜家了，說來這也算是好事，通過這件事認清了杜子青和杜家的真面目。林倫頓了頓，試探地問：“沉沉，要不我們離開彭城？”

“什麼？”原本蕭雲沉趴在爸爸懷裡，聽到這話驚訝地抬起頭，爸爸怎會生出這樣的念頭的。

林倫不自在地移開目光，繼續說道：“我聽景霖說了，這杜家攀上了上面的一個家族，往後在彭城地位更高，那杜子青跟他爸爸一樣又是個糾纏不清的，如果我們再在彭城住下去，只怕會不停地被他們還有那個柯家找麻煩。”想到那個柯岑，可不是個好性子的，對他兒子的妒忌與敵意連他都看得分明，沉沉可是會常去危險區的，很容易就被人找到機會對付，他已經失去了丈夫，可不能再失去兒子了，所以為了兒子的安危，他願意離開這裡。

“爸……”蕭雲沉再次緊緊抱住爸爸，聲音有些哽咽，他知道爸爸做出這個決定有多艱難，爸爸都是因為他才會考慮離開這個與父親一起佈置的房子，蕭雲沉暗暗下決定，一定會讓爸爸再光明正大地回來的，等將來有足夠的實力，他要去循著父親的足跡走一走，說不定能找到與父親有關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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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沉徵求過狐王的意見，能不能把他的存在告訴爸爸，他需要為自己的變化說明理由，還有治療爸爸的身體也需要爸爸的配合，否則怎麼解釋他給爸爸的修煉功法？

狐王很大度地揮揮手說：“本王又不是見不得人的，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嗎？”其實吧，他早好好觀察過林倫了，身體受過傷不說，而且潛力可遠遠不如他兒子蕭雲沉，狐王自認林倫可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威脅，這個人把兒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連兒子的命都捏在他手心裡，林倫又能做得了什麼？

因此在林倫因身體虛弱睡過一覺後，蕭雲沉端了藥與水進了林倫的房間，侍候他吃了藥後才開口說：“爸，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擁有獸爪了？”

林倫靠在床上，看著兒子一副“你快問我吧”的表情，不禁笑道：“好吧，爸爸好奇，沉沉可以告訴爸爸了吧。”

怎麼像是哄小孩，蕭雲沉哭笑不得，其實之所以敢告訴爸爸，還因為爸爸能夠包容他的一切：“爸，其實上次我進危險區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高人前輩，賜了我狐族的血脈，其實我現在的改變遠遠不止爸看到的。狐王，你出來吧，讓我爸爸看看好嗎？”

“真麻煩，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懶洋洋的聲音從蕭雲沉的胸口發出，然後林倫就看到一串紅煙冒出，在這房間裡凝成一個身形，一隻雪白的擁有一雙紅玉般眼睛的狐狸，飄浮在半空中，悠然自得，又貴氣無比，氣勢懾人，任由林倫打量著。

林倫原本當天書一樣聽，可不是麼，什麼高人前輩，什麼狐族血脈，也只有書上才會編得出來吧，可眼前發生的事情卻讓他瞪直了眼睛，看看那狐狸，又轉頭看看兒子，看到兒子向他肯定地點點頭，他才知道兒子並不是在跟他說笑。

其實兒子能獸化出爪子，對林倫來說是好事一樁，兒子實力提升了，以後在危險區中才能更加安全，他也知道兒子一直遺憾自己的獸態太過弱小，羡慕其他實力更強的半獸人。對他來說，兒子變化再大也是他的兒子，沒必要去追究這變化的原因，而且他相信兒子若願意告訴他自然會開口的。

可這個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爸，這是狐王前輩，他來自另一個比我們這裡更加高級的空間，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回去，所以就傳了我功法。爸，我現在知道我的獸態是傳自爸爸你了，你身體的情況狐王也告訴我了，爸，不用擔心，狐王有辦法治好你的，爸你不用再忍受身體上的疼痛了。”

林倫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他以自然人現身，自然是為了躲避安家的調查，安家絕不會在自然人的登記資訊中調查自己的，恐怕也不會認為自己還能活下來，只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他以為父子兩人會一直生活在這兒，也許沉沉父親有一天會回來，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他會先沉沉一步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根本沒必要讓沉沉知道那些過去，知道那些只會打擾沉沉平靜的生活擾亂他的心。

可現在隨著齊家的出現，過去沉封的一切就像被人打開了一扇，再也無法遮掩了。

“自以為是的人類，你以為瞞著蕭小子就真是為他好他就能過上你所期盼的平靜生活了，殊不知反而會讓他不明不白的慘遭橫禍，何況倘若連這點承受力都沒有，蕭小子就沒資格做我的傳人。”如果不是蕭雲沉懇求過狐王千萬不要提上輩子的事，狐王還會繼續對林倫大肆抨擊，長輩打著為小輩好的名義讓小輩一輩子蒙在鼓裡，連最後死都死得不明不白，林倫又何嘗問過當事人願意不願意知道這些往事又何曾給過蕭小子選擇，就片面地決定了他的未來，對狐王來說這就是愚昧無知，簡直是蠢透了。

這從來都是弱者的選擇，蕭小子自從被人挑中後就不能再重回老路。

現在看來蕭小子身上這股蠢勁就是來自他這位爸爸身上，要是剔除了這股蠢勁，他這個傳人還是可以調｜教的，狐王暗自下定決心，往後一定要把蕭小子給扭轉過來。

狐王忍無可忍地抨擊了一通後就謔地一下又鑽回了聖石裡，在他看來，林倫可連與他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的，他現身出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已經給了蕭雲沉面子了，不可能再繼續跟林倫扯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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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才傳來林倫的聲音：“沉沉，爸爸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這位狐王前輩說得不錯，華盟就這麼大可安家的勢力卻不是普通人能想像的，過去我就生活在自欺欺人中，自以為是地以為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說來，還是他耽誤了兒子吧，如果不是他一味地躲避，完全可以為兒子創造出更好的條件，而不是生活在這個邊荒小城讓兒子跟著自己受苦受累，甚至最後連杜家這樣的小人物也來羞辱自己的兒子。

蕭雲沉小心翼翼地看著爸爸，怕爸爸聽了狐王那些話傷心難過，他也沒想到狐王會說出那番話，早知道……早知道也沒辦法，狐王不出現爸爸恐怕更不相信自己的奇遇，估計狐王現在這番表現反而會讓爸爸放下心。

“爸，我知道爸有自己的為難，不過，爸，我不希望爸一個人端著那些事，兒子已經長大了，不管過去怎樣，我都希望能和爸爸一起分擔。”這輩子與上輩子相比何止是脫韁的野馬了，簡直就是兩條完全不同的軌跡了，未來蕭雲沉也無法知道會發展到何種程度，但經歷過上輩子，蕭雲沉也希望如同狐王所說，死也能死得明白一些，我願意自己選擇自己要走下去的路。

林倫看到兒子如此表情，就知道自己以前的確錯了，錯得太離譜，他一方面自己沉溺於往事中，一方面卻希望讓兒子脫離其外，自以為是為兒子好，卻不想反而讓兒子受到的傷害最大。

這時候，他就連狐王的出現與來歷都忽略在一邊了，看著兒子期盼的眼色，往床裡面挪出一個空位，蕭雲沉非常自覺地爬上了床窩在爸爸身邊，這樣的相偎已許久沒出現過了，記憶中還是兒時會鑽到爸爸被窩裡，後來自覺長大了應該擔負起家裡的擔子，就甚少再在爸爸身邊撒嬌。

可現在做出這樣的動作卻如此自然，蕭雲沉不禁暗笑自己，為何要拒絕與爸爸這般的親近，心中倍加感激狐王能讓他有重新來一次的機會，能夠重新依偎在爸爸身邊。

蕭雲沉心中感慨，林倫又何嘗不是，雖說自己的丈夫佔據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可這些年下來卻是沉沉一直陪著自己，沉沉才是自己活下來的最大支柱。

林倫抱著兒子，像小時候一樣輕拍著他的背：“既然沉沉想知道我和你爸爸的事，爸爸會都告訴沉沉的。”與其等著那些人出現將往事一點一滴地捅破在沉沉面前，不如由他全部講述出來吧，現在到了這種地步，他已經明白，他和沉沉已經躲避不了多久了，也許那些人會接二連三地出現。

讓沉沉明白那一切，也許才是最好的保護沉沉的方法。

林倫手上的動作沒停，人卻陷入了回憶中，這些年來第一次將沉封的傷口撕開。

正如蕭父蕭啟鋒其實並不姓蕭而是姓安一樣，林倫原本也並不姓林而是姓南，南家雖比不得安家的地位，但在華盟中也屬於一流的世家，奈何林倫一不是雌獸二不是嫡系嫡出，而是旁系的一個不起眼的半獸人，地位自然無法與蕭啟鋒相比，原本這兩個身份地位不同的人根本不會扯到一起去。

可這世界上的事並不是憑著應該與不應該而出現的，否則世事就會簡單得多，原本沒有機會認識的人卻偏偏相遇了，並且一而再再而三，雙方互相吸引著。

一般來說，雄獸的性格多多少少都會受到獸性基因的影響，而蕭啟鋒與卻他的大部分族人不同，性格隨性外向，愛好交朋友，大部分時間都是隱瞞了安家子弟的身份在外與獵人組隊闖蕩危險區，便是後來他的身份曝露，依舊被這些朋友接納，並未因他的身份而生出隔閡。

蕭啟鋒與齊家當時的繼承人齊宸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的，因為兩家並不在同一個城市長大，所以此前僅知道對方的姓名，雙方性情相投，行事與看法也大多接近，到了後來兩人的交情不亞於親兄弟。

“其實我最初在知道你父親是雄獸的身份時並不太願意與他過多接觸，雖然我也是南家人，但自小並不是在南家主宅長大的，而是與我父母生活在一個南家轄下的二級城市中，只是，你父親那人又豈是一般人能拒絕得了的，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看上我哪裡，那人熱情起來真讓人吃不消。”說起這段往事，林倫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那是最珍貴的回憶。

蕭雲沉卻拼命克制住自己的衝動，僵直著身體，爸爸居然是南家人！自己身上竟然也流著最痛恨的南家的血脈！這怎麼會？！

林倫沒發覺兒子的異常，狐王在聖石中也豎著狐耳聽故事，寂寞了幾百年他也有八卦之心的。聽到這兒不由嘖嘖感歎，可真夠混亂的，轉了一圈居然又回到南家身上了，這南家造的孽可夠多的啊。

“我們當初把未來想得太美好，你父親不是長子，又不願意去爭奪繼承人的位置，以為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愛人，他以為只要放棄一些東西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也捨不得離開你父親，就想著要跟他一起爭取一下，否則爭都沒爭就縮回去我會覺得對不起你父親付出的那些感情。可是……”林倫臉上露出不忍與憤恨的神色。

“爸……”蕭雲沉拋開自己的事情，抱住爸爸，說到這兒他已經猜出，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會非常慘烈，否則不會讓爸爸這麼些年來碰都不願意碰，他也不知道這樣逼著爸爸講出過去是不是對爸爸太殘忍。

林倫放鬆身體靠在床上，閉上了眼睛，身體在輕輕發顫：“……一夕之間天翻地覆，我爸爸媽媽也就是你爺爺奶奶居然被南家主家帶走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們，他們……他們竟然被南木給折磨至死，那個瘋子，她根本不是人，而南家主家居然任由她如此做法，只為了她看上了啟鋒要嫁給啟鋒，我怎能不恨，甚至我連整個南家都恨上了，恨不得有人將南家連根都撥起，毀了個乾淨！”

該死！南家的人果然都是瘋子！沒想到他們父子毀在同樣的南家瘋子手上！

蕭雲沉緊緊抱住爸爸：“爸，都過去了，我會努力修煉的，以後一定會為爸爸去討個說法。”一定會的，蕭雲沉暗暗對自己說，原來不僅僅上輩子，他早就和南家結下了仇恨，他怎能放過那些人。

“我去尋找南木為爸媽報仇，南木這個瘋子根本就不怕我找上門，也是，他是主家的雌獸，主家當然派了人在他身邊保護他，又怎會將我一個半獸人放在眼裡，甚至他正等著我送上門好一起解決掉。當時我連活都不想活下去了，想逮著機會跟南木同歸於盡，可最後關頭被你父親趕來救下來了，南木則被我親手殺死了。”

“我讓你父親自己離開，他不需要擔上任何責任，當時那些人都死了，不會有人知道你父親在那兒的，可是……”林倫的神情這時才放鬆下來，睜開的雙眼中有水光浮起，“你父親帶著我一起逃出來了，當時都沒來得及通知一下你齊伯伯一家，而且遭到安家跟南家聯手追殺，我們也不願意讓你齊伯伯知道，否則會將他們也捲入麻煩之中，幸好我們活下來了，還有了沉沉你這個乖兒子，爸爸這一生……其實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