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種愛,不需要相濡以沫
輝煌的套房中閃現出一位身材曼妙如水蛇的金髮美女,妖艷如妓,只可惜是那種男人一輩子都遠觀不可褻玩的妓女。她很自然地偎在葉無道身上,身體軟綿綿如暖玉般給人種誘惑的肉感,媚眼如絲道:「那個孩子不是被你派去日本處理伊賀甲賀兩部兼併的事務了嘛,你讓我一個人孤伶伶地成天守著一個女人,就不怕我有外遇給你戴綠帽子?」
葉無道輕輕推開這個鬱金香僱傭軍中的娜迦族女人,坐在那張能夠俯瞰上海的椅子上,點燃一根煙,陷入沉思。
「很久沒有見到你失態了。」伊莎貝瑞咯咯笑道,屁股坐在椅子的邊沿上凝視著這個眼神有點飄忽的男人,她那殺人時都保持嫵媚性感的眼神流露出罕見的正常人色彩,也許,她這位再堅硬的殺手,也是女人。
「算了。」葉無道想到那張恢復冰冷距離感的容顏,打消了在上海為中國計劃生育事業做點貢獻的念頭,因為那有種自作多情的失敗感。擠出一絲無懈可擊的笑意,閉上眼睛,示意伊莎貝瑞給他按摩,道:「你們在日本開心吧。」
伊莎貝瑞那雙用來殺人的手此刻極盡柔軟地為這個對她來說曾經神一般存在的偶像細心揉捏,點點頭,柔聲媚笑道:「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殺人對我來說就跟每個月來那個一樣正常,可這麼刺激血腥就像你在床上給我的高潮一樣破天荒愉悅嘍。」
在一般人眼中再強勢再冰冷的女人,都會在人生的某一刻遇見令她心甘情願臣服地男人,因為這個男人比她更強大。遇到了,是這個女人的的不幸也是大幸。
「娜迦族,一個跟猶太族一樣遭受你們西方上帝遺棄的可憐種族啊。放心吧,我答應過你地事情一定會完成承諾。終有一天你們這群被梵蒂岡教廷視為妖孽的女妖能夠進入天堂的,相信我。」葉無道微笑道,重新恢復成那個玩弄陰謀如呼吸空氣一樣的人物。他知道娜迦族有個古老的荒謬祖訓,那就是她們受當初勾引亞當夏娃偷吃智慧果而被上帝懲罰以後,必須得到以前是耶穌以及使徒現在變成是教皇的原諒。
「我知道她是愛你的。」
伊莎貝瑞歎了口氣,似乎在為夏詩筠惋惜。守護這個女人的這段時間她不得不佩服夏詩筠的嚴謹和優雅,工作一絲不苟,生活作息精準無誤,而每天的廣泛閱讀和書法練習更是不會偷工減料,偶爾還會跟學識淵博地老者談古論今。伊莎貝瑞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暗戀夏詩筠的男人如過江之鯽,但卻沒有誰說出口,只是默默尊敬和支持這位依靠自己在上海灘站在頂峰地女強人。
「這個笑話不好笑。」葉無道站起身。透過窗戶,俯視這座共和國驕子之城,不知道為什麼,經歷越多他就越欣賞當年沒有半點敬意的無良老頭。
「你覺得是笑話?伊莎貝瑞笑道,「沒有想到面對整個教廷也能殺人優雅如紳士影子冷鋒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什麼狗屁優雅如紳士。外界誰知道我被教廷武士追殺時候的狼狽,別以為跟教廷做對的就是偉人一般地完美存在。」葉無道哈哈笑道,摸了下鼻子。不自信嗎?確實有點吧,為什麼呢?是在覺得虧欠她嗎?
伊莎貝瑞孩子氣地嘟著嘴巴,顯然不樂意葉無道這麼詆毀她心目中那個光輝形象。
葉無道轉身捏了捏她的臉蛋,走出房間。
「你去哪裡?」伊莎貝瑞一開口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很多餘的幼稚問題,一想到葉無道捉摸不定地梟雄性格,見慣葉無道對敵殘忍的她竟然有點泛寒冷意。
「在上海隨便走走。」沒有心思去猜測如海底針的女人心,葉無道隨意說了句便離開金茂大廈,而伊莎貝瑞則一個人百般無聊地去大廈88層的天外天酒吧打發時間,被生活折磨到只要活到明天而不去思考任何事情的她在跟了葉無道之後。才有時間和勇氣去計劃將來。
金茂門口那輛豪華賓利是丁攀特意給葉無道這位主子準備的,只不過葉無道只是叫了輛出租車,讓司機帶他隨便逛逛,到了哪個景點他便讓那位操著一口上海話的熱情大叔停車等他,事實上也沒有人會覺得一個從金茂大廈中走出來的傢伙會在乎這麼點車費,雖然有近千塊。
站在外灘的黃浦江邊上,葉無道趴在欄杆上,而那位司機也無聊地走出地士來到他身邊。
「第一次來上海吧?」那大叔微笑道,都說上海人精明,可他有種真誠的憨厚實在。
「不是,只不過沒有哪次是靜下心來玩的,這次也只是走馬觀花而已。」葉無道的裝BO似乎從來都只對那些在他面前裝TB耍酷的傢伙,對於在底層為生活拚搏的普通人,他都抱有一種很發自肺腑的真誠,就這一點來說,葉河圖和楊凝冰的言傳身教相當成功。
「像你這麼帥的年輕人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吧?」那大叔似乎想遞給葉無道一根煙,不過縮了回去,十塊錢一包的煙,他真的不好意思拿出手,誰不知道在金茂一個晚上起碼就要兩三千,貴點的就更不要說了,他雖然能跟這個青年聊天,卻清醒地知道他們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少。」葉無道聳聳肩道,拋給大叔一根小熊貓,笑道:「嘗嘗看,軍區裡最好的那種,一般來說不是個將軍,都沒機會抽一根。」
「不騙我?」那大叔把煙放在鼻子間聞了聞,煙草味道就是不一樣。
「不騙你。」葉無道大笑道。
「我也相信你沒有騙我。」那大叔也哈哈大笑,兩個男人在黃浦江邊抽起煙來,一個站在這座城市的最頂端。一個卻是最底端,但背影卻格外和諧。
「唉,當初結婚的時候就答應過老婆要買房子,可這麼多年了。房價懲得遠遠快過我的工資,一個月地工資都買不下三分之一個平米,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都不能實現這個承諾了?」大叔苦悶道,撓撓頭,望著黃浦江對面的那些摩天大樓,這麼拚命生活他不是奢望滔天權勢財富,而只要一個實現諾言而已。
葉無道不說話,其實他完全可以一揮手讓這個大叔隨便在上海挑幢別墅,紫圓也好,湯臣一品也罷。都沒有半點問題,但葉無道沒有小不因為他知道對窮人真正的尊重不是施捨和同情。只可惜他知道,很多窮人卻不知道。
「呵呵,不過其實現在也挺好,兒子也算長進,在一家很不錯的公司工作。還娶了個對我們老兩口孝順地女孩子,雖然是外地人,但我們都很滿意。」大叔一掃苦悶。重新煥發光彩,生活就是如此,一旦你懂得知足而不奢求太多,快樂便會隨之而來。
葉無道點點頭,男人的承諾是那麼沉重,很多時候沉重到要用一生去實現。
承諾本來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一場角力,有時皆大歡喜,大部份的情況卻兩敗俱傷。而葉無道能夠總是成為強者,面對教廷的追殺他活了下來只為見到他的雪痕。在黃金大祭司率領神聖武士的圍剿下他重傷依然為了一個小小的承諾而跟蕭音淋吃頓飯,最近一次在北京跟和歌無憂、英式羿以及雲翎的死戰不休更是最後到了夏詩筠面前,這就是他的運氣或者實力,不過運氣難道就不是實力地一種嗎?
就像當你眼紅和仇視那些生在富豪家的同齡人時,可曾想過那本身就是種強悍?
葉無道吐出個煙圈,安然享受著江邊冷風吹拂,想到了香港見到的那個看不見世界卻能夠洞穿人心地女人,想到了把握命運之輪白衣白蛇的禪迦婆娑,想到地中海畔的那株曼珠沙華,還想到了在投鞭河沉寂的赫連神機……
「天不早了,我雖然不介意這麼呆下去賺你的錢,呵呵。」大叔好心提醒道,眼前這位給他印象極佳地青年發呆足足發了一個鐘頭。
葉無道笑著點點頭,一上車他突然發現一個尷尬的問題,那就是他現在真的是身無分文!
找誰?伊莎貝瑞?丁攀?
葉無道歎了口氣,讓大叔把車開到一個高檔住宅小區,撥了個號碼,看了下手錶,有點無奈道:「雖然有點滑稽和可惡,但我在凌晨一點鐘地時候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你要起床走出房子給我付車錢。」
對面沉默了半分鐘,最後說了一個冰冷的「好」字便掛掉電話。
「綠洲蓮花小區,可都是上海成功人士住的地方啊。」那大叔感歎道,隨即笑道:「打電話的應該是你女朋友吧?」
「算是吧。」葉無道猶豫了下道。
下了車,靜靜等待她的出現。
當那張清冷絕俗的容顏出現在視野,葉無道生出一股柔軟的憐惜,在上海葉無道認識的女人能夠住在綠洲蓮花的,也只有創建月涯地夏詩筠一人而已,事實上偌大個上海他似乎也只認識她。
「多少錢?」夏詩筠冷淡道,誰在凌晨睡得正熟的時候被一個荒唐的理由叫醒都不會有好心情。
「九百多點,不到一千。」葉無道有點赧顏道。
夏詩筠一陣無語,冷冷道:「你該不會打的逛上海吧?」
葉無道乾笑道:「似乎是的。」
夏詩筠皺眉,「我身上現金不夠,我回去拿。」
就在葉無道準備讓丁攀滾過來的時候,那個司機大叔在盯著夏詩筠瞧了半天後忐忑下車,小心翼翼問道:「請問您是月涯公司的夏總裁嗎?」
「是的,你有什麼事情?」疑惑的夏詩筠對別人臉色就要好多了。
「沒事沒事,我兒子就在您的公司工作,對您佩服得不行,我也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你,他既然是您的男朋友,那車錢就算了,我兒子要不是進了您公司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現在的成績。」那大叔滿臉的燦爛笑容和對夏詩筠的敬意,畢竟任何男人再笨都知道一個在上海商界站穩腳跟的女人很強大。
「不行,錢一定要給,你開車不容易,現在油價又懲了。」夏詩筠搖頭道,似乎想到什麼,瞪了眼葉無道,「誰說他是我男朋友?!」
「啊?他是你老公?!」大叔慌道。
表面無比嚴肅內心恨不得捧腹大笑的葉無道恨不得親口這位可愛的大叔。
又不好對這位大叔生氣的夏詩筠只能把所有罪過都遷到一旁她不用看都知道幸災樂禍的混蛋身上,轉身就回去取錢,然後讓這個傢伙走多遠就走多遠,最好去火星!
「大叔,讓詩筠明天把錢給你兒子不就成了?」葉無道給這個大叔眨眨眼睛。
「對對對,夏總裁,現在都這麼晚了,您明天把錢給我兒子就行,哦,他叫褚鵬遠,是動漫技術研發部的,那我先走了。」很快對葉無道這個意見心領神會的他朝這個越看越順眼的青年感激一笑,二話不說就上車絲毫不給夏詩筠回去取錢的可能,最後還不忘說了句令她要抓狂的話,「就不耽誤你們小兩口的相逢時間了。」
「你還不走?」夏詩筠冷笑道,見葉無道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走。」葉無道聳聳肩,「要走就上他的車了。」
「你不會自以為是到以為我會讓你去我家吧?」夏詩筠一挑眉,臉色不悅。
「家?」葉無道笑著反問道。
一個人的家,是家嗎?尤其是一個女人。
夏詩筠沒有回答,轉身就走興許就是最好的回答。
「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來南方?」葉無道也不攔她,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乾脆利落地抱起她破門而入直接上床。
夏詩筠徑直前行,似乎並不想知道答案。
「我想知道為什麼。」
葉無道瞇起的漆黑眸子中隱藏著細碎的傷感,「為什麼當初要把月涯給我,說實話我當初雖然看好你的月涯,卻也沒有想到月涯能夠讓你躋身福布斯百富榜前二十,知道嗎?那樣的你甚至已經超越我目前在商界的成就。」
夏詩筠身體一緩,淡淡道:「很多事情,沒有答案的。」
她繼續前行。
只留給葉無道一個黯然卻堅決的背影,就像當年她離開林家給父母時候的背影。
愛一個人,誰說要和他一輩子相濡以沫?
第五卷 名動京華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活著,再來給你搖桃花
即使面對禪迦婆娑和葉隱知心這樣世俗人眼中的女神,葉無道依然能夠嚴肅著開著玩笑做著壞事而心如止水,但在夏詩筠轉身的那一刻,他有種窒息的壓抑感覺,早就能夠熟練掌握和控制情緒的他深深呼出口氣,望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下,喊道:「這次北上,只要我能活下來,我還是會回來找你,我必須知道這個答案!」
他那偉岸的身影隨之消失於夜色中,同樣決絕。
北上,也就意味著要和龍幫正式對決,出現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意外。
夏詩筠倔強而執著地走遠,只是一路滴落蘊含太多沉重心思的淚水洩露了她的脆弱,她被他看見太多的軟弱,這一次她希望自己能夠堅強的離開。
葉無道最後那句話令她心痛得幾乎要蹲下去,活下來?這是什麼混帳話!他不是那個殺人都談笑風生的黑道梟雄嗎?不是那個在商場上指點江山的怪才嗎?不是那個以欺負自己為樂的情場浪子嗎?這樣的混蛋怎麼會死呢?
但她依然沒有回頭,她不恨他了,可她恨自己。
既然不能再對他殘忍,那就只能對自己殘忍了。
回到房子,關上門,坐在地上,疲倦而麻木,有種痛,痛久了,就連淚水都懶得流出眼眶。
無意識看起已經看了無數遍的《教父》,然後泡了兩盒方便麵,一盒放在茶几上,這都是葉無道在她生命中蠻橫留下的痕跡。她抹不去,也不想抹去,這輩子還要靠這份苦澀的回憶支撐呢,再痛也要去回憶。
愛情很苦?生活很艱辛?
她早就習慣了。在被年少地葉無道奪去貞操時,夏詩筠就想明白了,痛再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雖然可能要忍七八十年。
胃第二天整個月涯網絡公司都議論紛紛起來,因為他們的美女總裁竟然請假一天,這在歷史上絕對是個破天荒的大事件,所有人都開始猜測這位令他們引以為榮的上海市花總裁出了什麼事情,只有那位司機大叔地兒子褚鵬遠才根據父親昨晚津津樂道的嘮叨依稀推測出點眉目,他大致能猜出那個青年就是神話集團的創始人葉無道。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他自然想不到,畢竟他的所處位面和層次太低。
「是不是那幾個陰魂不散的公子哥又來煩我們總裁了?我要是認識上海新教父張展風。我一定請他擺平這幾個小赤佬!」一男員工打抱不平忿忿道,夏詩筠對她來說不僅僅是上司那麼簡單,簡直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女人,誰敢褻瀆她他就跟誰急,雖然小胳膊細腿的他未必敢真槍實彈衝上去。口頭上撒氣或者腹誹還是不遺餘力的,也是,能給夏詩筠添麻煩的公子哥。吐口水都能淹死他這種蝦米角色了。
「聽說現在上海一個正廳級的副區長都能跟張展風有交往而自豪,你算哪根蔥?」另一個員工不屑道。很顯然張展風在上海市民眼中雖然是以一個黑道大佬地形象出現,但似乎並不令人反感,只不過這個代價就是張展風對市政建設的大力支持和近千萬的慈善捐助,並且青幫也在暗中替中央做了很多不能擺上檯面地事情,而這些博取政府歡心的大手筆都出自張展風的狗頭軍師李道明之手。
「張展風?上海新教父?啥東東?」一位女性員工好奇問道,其實青幫新幫主張展風行事低調,所以在坊間的傳聞並不廣泛,生活在社會主義紅旗下的老百姓自然不清楚。更不要說對黑社會地理解僅限於電影的上海女人了。
「不知道更好。」那個能說出副區長跟張展風的男員工諱莫如深道,顯然知道這種話題是禁忌。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這位教父級地大人物早就在見到跟主子在一起吃飯的夏詩筠時,便把她認作了主母性質的女人,夏詩筠就算是讓他吃屎他都會二話不說的去做,做奴才和狗也需要實力和忠誠不是?在一定才能的基礎上保證絕對的忠誠,這就是見識到葉無道雷霆手段的張展風如今的處事之道,如果不是近期他都在北方奮戰,哪裡會讓那幾個小癟三來騷擾夏詩筠。
而在所有涯員工忐忑不安的時候,夏詩筠正站在浦東國際機場地窗口,望著那架從上海飛往北京的飛機消失於視線。
眼神複雜的她下意識地去摸脖子裡那串琉璃墜子,年幼時的印象早已模糊,曾經稚嫩的誓言早就忽略,沒有忘記,或者說鐫刻內心的,只是那種溫暖的淡淡的感覺,那個跟她拉勾的小男孩是誰,她不知道,今天的她也不想知道。
這個時候一個拉著行李箱的人站在她背後,同樣望著天空,柔聲道:「我小的時候每一次丟失東西,心都會隱隱的痛,但父親告訴我每個人都是在丟失後才一天天長大,後來我慢慢知道愛,慢慢懂得了珍惜,生活,往往就是這樣的,得不到,就注定難忘。所以一牽一掛,一想一念,一哭一笑,積累下來就成多心事。」
夏詩筠沒有轉頭,淚水卻不爭氣地流下來,哽咽起來。
那聲音很柔和,給人一種格外放鬆的感覺,「我那個曾經我最看不起的父親曾經告訴我,不要整天抱怨生活欠了你什麼,生活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以前我覺得他說得都是廢話,現在一想,都是對的。」
夏詩筠擦乾眼淚,帶著哭腔道:「你跟我不一樣,生活也許真的沒有虧欠我,但你虧欠生活很多。」
那人輕輕脫下大衣,給夏詩筠披上,因為他清楚一個人心冷的時候就需要溫暖。哪怕一點點都好,「生活欠你的,我補償你。」
夏詩筠搖搖頭,那傾城容顏竟然有了抹微微的燦爛微笑。這張淒美地笑顏足以令最鐵石心腸的男人動心,「往往你最愛的你們卻最不合適。所以愛上一個人,就等於給了這個人傷害你的權利。小地時候,我覺得我媽媽很可憐,現在我才知道其實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為她最愛的人並沒有傷害她,從來沒有。」
男人從背後摟住她的身體,歎息道:「我爺爺錯了,葉家錯了,你沒有錯。」
夏詩筠喃喃道:「那你呢?」
這個能夠讓夏詩筠不拒絕懷抱的男人自然只能是葉無道。他苦笑道:「我自然也錯了,而且是離譜的那種。」
夏詩筠嗓音苦澀,但容顏依然燦爛如那幅勃朗特的油彩畫《洗禮的聖女》般懾人心魄。道:「但你從來不後悔,是嗎?」
葉無道點點頭,他這輩子令他後悔至今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
便是那次失約。
夏詩筠轉身,凝視著這個明顯讓她感受到不再危險尖銳黑暗而是愈來愈溫暖的男人,似乎想要看清楚他臉孔背後地真實想法和真正情感。她把頭疲倦地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無力道:「承認我不恨你。比恨你艱難和痛苦多了。」
葉無道摸著她的柔順青絲,對他來說這個答案,足夠了。
「餓了沒?」葉無道捧著她的臉頰道。
「嗯,很餓,昨天晚上吃了泡麵後今天就再沒有吃東西。」夏詩筠有點委屈道,卸下防備地她再沒有像只渾身是刺的刺蝟。從北京回來後她便告訴自己不能一直軟弱下去,她怕自己會徹底淪陷進葉無道的世界,她怕自己不再是那個不依賴任何人就能好好活著的夏詩筠,她更討厭自己為了這個男人變得神經質和痛心疾首!
「去新天地吃東西吧。順便逛逛那裡。」葉無道提議道。
夏詩筠並沒有反駁,雖然她對新天地毫無興趣可言。
只是開車操近路去新天地的葉無道看見一個路邊攤子地時候便停下車,兩個如今俱是顯赫人物的男女便吃起了不到十塊錢一碗的牛肉麵,而且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地那種,這讓不少食客都不由自主看看他們後再去看看停在外面的那輛嶄新保時捷,心想難道如今有錢人都流行吃大排檔了?
「要不要去新天地逛逛?」葉無道邊吃麵邊詢問。
夏詩筠搖搖頭。
「去過了?」葉無道隨意問道。
夏詩筠還是搖頭,笑容很淡,哀傷也很淡,但沒有了茫然和徘徊,只是有點慵懶的味道,淺淺淡淡地坐在葉無道身邊,像個女人,而不是女強人。
「你沒去過新天地?」葉無道詫異道,他吃麵的樣子可跟文雅和紳士八桿子打不著,配合他的身份,格外滑稽,夏詩筠看著也想笑,嫣然臉頰露出一抹柔情,習慣了婚姻的女人都會告訴女孩,世界上最安心的聲音是男人鼾聲,其實道理是一樣的,女人都喜歡自己在乎的男人在她面前露出最真實地一面。
「沒時間去。」夏詩筠很淑女雅靜地吃麵,聲音很柔。
沒有時間。
葉無道愕然之後便是釋然,這也許就是她能有今天成就的原因吧,這個世界上有才華的人不少,這個世界上勤奮的人更不會少,但是這個世界上勤奮到拚命的有才華的人卻是鳳毛麟角!
沉默,兩人保持許久的沉默,葉無道靜靜看著夏詩筠將面吃完。
他想,興許他和她早就相忘於江湖了吧。
眼神溫柔醉人的他摸著夏詩筠垂下來的頭髮,用一種異樣溫暖的哽咽聲音道:「詩筠,等你有時間了,我答應你,這次北上,只要我活著回來,一定給你要一樹桃花。你要是覺得一樹不夠,那就給你搖整座桃圓的桃花。」
葉無道停頓了一下,那從不為蒼生流淚的眼眶破天荒濕潤起來,微笑著顫聲道:「如果我像當年那樣再次失約,那我下輩子再還你。」
那一刻,夏詩筠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