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據規模的網球場并沒有因為天氣的晦暗而少了人氣,相反因為氣溫要比平日低了一些,反倒是人滿為患,趙清思將并沒有被厚重衣服掩蓋曲線的身體斜靠在場外的圍欄上,目光望著球場的入口,等待著葉無道的出現,頗有望穿秋水的味道,引來眾人頻頻側目。
上午打電話給那個家伙聽到他答應的無比的痛快,但此刻約定的時間只有五分鐘,卻依然不見他的蹤影,原本以為葉無道會像一般男生那樣提前到約會地點,沒有想到這次要反過來讓她等候,應了一物降一物的說法。
無聊的揮動手中的球拍,帶起泥地上的青草,趙清思卻沒有感到一點的不耐煩,只是眉頭緊鎖著,暗暗的想著什么。
自己雖然多次對趙叔叔說自己只是好奇,來找葉無道也可以說是為了緩和家族矛盾,可是為什么每次一想到他那沉毅的眼神,帶著點邪氣的笑容就會怦然心動?只不過她清楚這種脆弱的好感還遠遠不能讓她花痴到此生非葉無道不嫁的惡心地步,計算,理科天賦驚人的趙清思恨不得把自己的感情也精確衡量一番。
“家族,利益;一分前途于卜的愛情,怎么權衡呢?”
趙清思心中發出一聲嘆息,陡然間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一個人影從球場入口施施然的走了過來,下一刻已經來到趙清思的面前,臉上還是那種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中的笑容,比父親的沉穩多子几分靈氣,又和叔叔那種儒將風范多了一抹狠辣,真是個優秀地家伙呢,趙清思在心里半是痛苦半是欣慰的呻吟,若非他如此出眾,她早就不需要這般猶豫不決了。
趙清思伸手抬起腕子,笑著指了指。有著戀愛中女孩的嬌溺,風采婉約俏皮。
葉無道也笑了,抬起手臂將手表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懶散道:“我從來都是踩點到達指定地點,除了上學。”
清秀女孩噗哧一笑,“大冬天的拉著你出來喝西北風,你沒有太大意見吧,中千我請你去詩洛餐廳吃飯當作賠罪。”
葉無道眉宇一軒,笑容極度可惡,道:“美女陪我談心,自然是求之不得,都說接觸是征服的第一步嘛,好兆頭兆頭。”
趙清思粉嫩臉頰霎時通紅,神態嫣然,這份羞梁沒有絲毫羞澀。已經知道她鬼怪靈精的葉無道都沒有辦法反感,因為她地身份和性格,葉無道對這份無心的邂逅漸漸划清界線,他微不足道笑道,“我算什么天才,你們北大素來盛產怪才奇才,我想我還真難入你法眼呢,誰不知道你是北大的一面旗幟,如今北大的理科能夠與清華抗衡,趙大小姐居功至偉吧。”
趙清思秀臉一紅,螓首微垂,說不出的惹人憐愛,嘟著嘴巴道:“清華有燕清舞,我頂多就是一小丑。每次我們北大和清華的暗地較勁,我都會遭到清華地輪乘番炮轟,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憐,可是我又不能跟他們爭論,你也知道,和一群傻瓜爭論,旁觀者自然把你當作傻瓜的。”
果然是個不肯吃的丫頭。葉無道心中好笑,就憑你趙家的旗號亮出來,能欺負你的還真不多,雖然知道她和惜水差不多的背景,比起惜水也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趙家老爺子雖然剛剛退居二線,但是余威尚存,加上人緣極好,沒有人懷疑那位老人的政治能量,而趙清思的父親也不是簡單角色,加上國家安全部的趙師道,趙家和楊家絕對是一個級數,就算遜色,也在毫厘之間。
葉無道不傻,知道少女接近自己不僅僅是因為對自己有好感,趙家和楊家地過去,他也是是清楚的,有意無意自己時常會提醒自己遠離趙家的人,但那不是說對趙家的人有所畏懼,只是因為趙家的人也和自己外公一樣,都是以清廉剛正為國人稱道,自己雖說對政事不想去參與,但也希望這些人能夠相安無事的為國人做好些事。
底線,葉無道縱然不把道德放在眼里,卻始終把自己當作一個中國人。
“對了,我剛才說到哪里呢?”少女抬起頭來,臉上紅暈不褪,嘴角已經泛起調皮的笑意。
“剛才啊,你說和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葉無道見她故意裝傻,順水推舟的占便宜,仍是那副色狼般地表情,既然雙方都是聰明人,那適當的得寸進尺就是一種享受了。
“才不是呢,你果然不是我們學校里那些男生,他們或者不可理喻,或者神經錯亂,你似乎找到了一個平衡點,還有,我警告你可不要在我們面前賣弄文采,我們北大的才子那可都是出中成章倚馬萬言的,我不想破壞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形字。”
趙清思捂住嘴巴輕笑不止,微風輕拂,吹動少女地長發,伸手不……捋捋劉海兒,嘴角眼角滿是笑意,葉無道雖然久經考驗,看到也不由怦然心動,圍著一條白色圍巾的女孩在這清冷季節中格外秀美,拿著網球拍行走在梧桐樹下的小徑,她驀然回首,對身后跟隨的他問道:“你是不是見到每個女的都是這樣油嘴舌?”
“天地良心,我保証,我絕對不是隨意對每個女子這種說法。”葉無道舉起手來,嬉皮笑臉道,那雙澄澈卻深邃的黑色眸子滿昌無辜。
趙清思看到他地樣子,微微一笑,心中舒服了好多,可是葉無道后面說的一句差點讓她產生想踹人的沖動,“我只對美女這么說的。”
女孩望了他半晌,突然嘆息了一聲,搖搖頭道:“我也算不上什么美女,比起你身邊的女人。我多半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聽說女人有美貌的話,就准備了一半地嫁妝,看來我以后要找個極其英俊的男人作老公,嘻嘻,這樣一來如果生女兒,多半出現美女的概率也大很多。”
上上下下打量著趙清思,葉無道又表現出色狼的模樣,“你看我合格不,要是覺得還行,你就將就著拿去用吧,不滿意可以退貨。”
拿起球拍向葉無道打去,女孩啐罵了一句,“流氓!”
看到葉無道并不躲閃,球拍到了半空已經停了下來,趙清思有點無奈,道:“唉,和你扯東扯西的拉不到正題。”
“什么是正題呢?”
葉無道看到少女似喜似嗔,柔情百結的樣子,心中地戒備已經少了很多,或許,現在的少女,才是她本來的面目了,不過他遠遠沒有自負到趙清思這位趙家公主已經被自己的魅力傾倒,有些女人,身份就是一種負擔,因為葉無道清楚她和慕容雪痕,吳暖月是不一樣的女人,如果在眾多女人中挑選一個和她最相像的,恐怕就是近期入主東方集團并且閃電聯合風云企業對付自己地何解語。
這樣的女人啊怕對待感情都會不停的權衡計算,而葉無道對此免疫。他雖然喜歡玩貓捉老*游戲,但那是對待敵人,而不是在情場上。
趙清思突然嫣然一笑,站在一根梧桐樹下,仰望著還有頭頂那些依然留戀樹干而不肯化作春泥的樹葉,痴痴道:“我從來沒有遲到的時候,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有個開始,我終于有一次還是遲到了几分鐘,原因很簡單,我想知道遲到是什么滋味,就像我曾經為了知道毒品為什么那么讓人難以自拔而去吸毒一樣,喂。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很無藥可救的那種傻?”
“執著,對我們來說好事,要想成為人上人,多少需要這種傻,我又何嘗不是呢。”
略微震撼的葉無道終于見識到這個女孩“詭異”個性地冰山一角,不想在毒品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轉移話題道:“我想你這樣的學生,老師不敢批評也舍不得批評吧,恐怕還得噓寒問暖半晌呢。”
“你終于猜錯了!哈哈,你也有失算的一天,開心哦~”
像個孩子開心雀躍的趙清思把網球袋丟給葉無道,歡笑著去接一片緩緩飄落的梧桐樹葉,回眸一笑,“也難怪你猜錯,那個老師最是刁鑽古怪,大喜過望之下抓住機會狠狠把我批了一通,我爺爺都沒有那么批評我呢,我最限他,但是在十多年的學習生涯中,我唯一記住的老師就是他。呵呵,你知道我當初的借口是什么嗎?“
葉無道輕輕搖頭,要跟上她這種女孩的心思,難,所以最好地辦法就是不要動腦筋,她想告訴你自然會說。
趙清思伸手抬起腕子,微笑道:“沒有,我把表調慢了几分鐘,然后理直氣壯的說我沒有遲到。”
葉無道恍然大悟,看了看她纖細雪白腕上的那塊江詩丹頓,學著趙清思的神態語氣,惟妙惟肖道:“我戴得可是江詩丹頓呢,唉,老師,沒有想到貴的也不見得准,看來下次我要戴兩塊手表校正一下才行了。”
趙清思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捧腹笑道:“我當年就是這么對老師說地,沒有想到被你說的一字在差,看來你說的……你說的……”女孩驀然滿臉通紅,羞意上涌,她本來不是那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可每次想起他的話來,若有意若無意的帶了那么點深意,都是忍不住地讓她打破平靜的心靜。
陰謀得逞的葉無道笑著接道:“我說的你我是一對果然不錯,是吧?”
趙清思漸漸收斂起那份羞澀,轉而唉聲嘆氣起來,最后凝視著手中那片梧桐中,略微傷感道:“我要是早點碰到你多好,怪不得燕清舞會肯為你那么做。”